第一氏族 第8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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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寧的坐鎮指揮下,城內反抗軍集中一部分金汁鐵水,在吳軍攻城時給予迎頭痛擊,令吳軍死傷慘重,將吳軍攻城之勢瓦解,等這部分吳軍在城墻前稍顯混亂時,突然打開城門,精騎沖出。 精騎沖入人群,橫掃混亂吳軍,頃刻間殺傷數百,引發千余人驚慌潰退,急急忙忙遠離城墻。反抗軍精騎驅趕著這群潰卒,一路追殺。 混亂與潰退很快擴大,一面城墻外一個大營的吳軍士卒先后回退,反抗軍精騎緊追不放,驅趕著他們直沖吳軍大陣。 而后步卒出城,一面斬殺沒來及走的少量吳軍,一面跟隨著精騎大砍大殺的精騎,前后相繼朝吳軍大陣奔去,儼然一副誓破吳軍中軍之象! “趙晉太子一來就要破我的陣?這就是堂堂戰神的軍威?” 人的名樹的影,吳軍主將哪敢怠慢,生怕趙寧有什么深遠布置,令自己今日真被擊破,連忙調兵遣將,用重兵阻攔這股反抗軍步騎。 同時,他讓各面城墻前的攻城部曲一起回撤,打算先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正當吳軍攻城部曲回撤之際,另一面城墻中同樣有反抗軍精騎殺出,且數量比之前一股更多,打頭的還是五百重騎,顯然是把城中騎兵都調動了起來。 這股精騎面對的吳軍,是趙寧經過觀察后,認定的戰力最弱的吳軍,也就是吳國藩鎮軍。這群藩鎮軍被反抗軍精騎一陣猛沖,有序撤退的隊伍很快便大亂四散。 反抗軍精騎左沖又砍,橫穿了這群潰兵,而后殺入當面的吳軍藩鎮軍大陣。 大陣中的吳國藩鎮軍眼見前方同袍被殺散,死傷慘重,已是心驚膽戰,又見不可一世的精騎洪水般沖來,無不驚駭萬分,勉強抵擋一陣,很快被重騎沖破陣線。 等到精騎大股殺入陣中,左右士卒無不奔逃。 這時候,第一股出城的精騎,在吳軍重兵前來阻擊、合圍之前,看準一個兵力相對薄弱的方向沖了出去,及時跳出吳軍重兵埋伏圈,轉了個大彎,徑直往第二股精騎所在的位置殺來。 至于后續出城的步卒,不過是作勢要沖擊吳軍大陣而已,在精騎準備突圍時就已后撤,在城門前擺開了防御圓陣,穩如泰山。 吳軍主將一見兩股精騎要合兵一處,不由得眉頭狂跳。 彼處的吳國藩鎮軍已經被當面的反抗軍精騎攻破了第一道大陣,要是兩股反抗軍精騎合兵,第二道大陣必然也會迅速陣腳大亂,那就是萬人崩潰的場面,極有可能引發全軍混亂! 吳軍主將連忙調兵遣將過去支援。 可他調遣的基本還是步軍。 他沒有多少騎兵可用。 晉軍精騎本來就比吳軍數量多,而且更為優良。 開戰以來吳軍騎兵一直在折損,別的不說,范子清第一陣就擊破了吳軍萬騎,費縣一戰吳軍又損失了許多重騎輕騎,而后趙平還在潁州破了吳軍兩萬步騎。 眼下吳軍騎兵已經很少。 兗州城外的吳軍騎兵攏共都沒“幾個”。 攻城用不到騎兵,但陣戰沒有騎兵策應,面對敵方優勢精騎沖擊,步軍一旦戰力不濟,穩不住陣腳,那就是被精騎單方面虐殺的場面。 等到吳軍主將把重兵調集過去對付反抗軍精騎,步軍圓陣后的兗州城門再次洞開,這回里面沖出了數量更多的步軍! 吳軍主將頓時想罵娘的心都有了。 他把重兵調集過去圍追堵截反抗軍精騎,其它陣線難免兵力薄弱、防御空虛,這時候反抗軍步軍過來沖陣,他怎么擋得??? 其實是有可能擋得住的,畢竟兗州的反抗軍大多是預備軍。 但也有可能擋不住,戰至此處反抗軍士氣大漲,吳軍一直被牽著鼻子走,一面損兵折將,一面陣線混亂,一面軍心不穩。 “趙晉太子這是真要一來兗州,就要憑借一己之力擊破我部?”吳軍主將禁不住心生恐懼。 只要是沙場宿將,就沒誰不明白皇朝戰神的含金量,前面的戰事就不說了,單論這回趙寧率軍征伐中原,那汴梁作為中原第一大城,兵力充足還有神教相助,不也不到半月就被破了? 許、陳、蔡、潁等州,不是一看到趙寧過來,絕大部分城池就連忙望風歸降,壓根兒連打都不敢打? 或許平日里各方將領會大言不慚,信誓旦旦要擊敗趙寧,但真當面跟趙寧交手,哪個將領不會壓力深重? 若是戰事順遂、陣腳穩得住也就罷了,將領們信心會快速提升,但要是如吳軍主將這般被趙寧牽著鼻子走,自身還損失迅速擴大,哪里能不信心崩解,肝膽發顫? “當時費縣一戰,大將軍坐鎮指揮,與趙晉太子正面對決,大軍最后也是慘敗收場......這天下當真沒有人能比得上趙晉太子?” 吳軍主將心跳如鼓,想哭的心思都有,“連大將軍都只能在對方手下吃敗仗,損兵折將數萬人,我難道還能做得比大將軍好?” 一時間思緒萬千,吳軍主將心境愈發不穩,雜七雜八想了一大堆,腦子里一刻比一刻混亂——縱然是個優秀的將領,壓力與恐懼大到這種地步,也會變得跟庸將毫無二致。 不過吳軍主將還是沒忘了調兵遣將,他將過去阻截反抗軍精騎的重兵留下一半,讓他們回到中軍大陣左右,以應付出城的反抗軍步軍。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反抗軍精騎受到的壓力不夠大,成功擊破了第二個吳國藩鎮軍大營戰陣。 但吳國侍衛親軍到底還是戰力不俗,趙寧見反抗軍精騎就要落入被數面圍堵的境地,遂在城頭打出旗幟,讓反抗軍精騎立即脫陣回城。 吳軍騎兵是不多,難以單獨對反抗軍精騎造成多大威脅,但如果配合四面圍堵、戰陣齊整、陣腳穩固的步軍,那還是能夠給反抗軍帶去不小麻煩的。 至于大舉出城,作勢要去沖吳軍中軍大陣的反抗軍步軍,自然只是配合反抗軍精騎作戰的幌子。 兩股合兵一處的反抗軍精騎及時撤出戰斗,從第二股精騎出去的城門返回城中,在吳軍調整后的部署完成之前,出城的反抗軍步軍也及時回到城中。 至此,一場突然爆發的激戰戛然而止。 此一戰,反抗軍不僅殺退了一面城墻外的吳軍,斬獲頗豐,殺傷超過千人,且接連擊破吳軍兩個大營戰陣,迫使超過一萬的吳軍或死或傷或逃。 更重要的是,此戰把吳軍主將耍得團團轉,反抗軍自身還沒多大損失。 “大帥實在是英明神武,末將敬佩萬分,這番調兵遣將指揮作戰的才能,末將八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 城頭,常懷遠朝趙寧恭敬抱拳,作心悅臣服恨不得五體投地狀,奉上夸大其詞的香噴噴馬屁。 眾將見狀,紛紛抱拳,一時間滾滾馬屁聲就要如潮響起。趙寧神色淡然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把伸向馬屁股的手都給他趕緊收回去。 拍馬屁趙寧是能接受的,但要拍得恰到好處,夸大其詞亦或是奉承的點不對,就只會讓他心生厭惡。 ——怎么,我趙寧是那種需要被大肆吹捧滿足虛榮心的人嗎?會因為你們夸大其詞奉承一番,就不分是非心情愉悅?我可是從小被夸到大的人,稀罕你們這點諂媚? 你們這是瞧不起誰的格調胸襟呢? 趙寧開始教訓起諸將來:“吳軍雖然人多勢眾,侍衛親軍也有不俗戰力,但吳國藩鎮軍卻不是什么難以對付的存在。 “自從進入中原,吳軍接連敗績,士氣低落,此番北犯雖然攻克了不少城池,但因為我們堅壁清野,他們什么好處都沒得到,這對以擄掠發財為戰斗目標的藩鎮軍而言,是非常不好接受的局面。 “兗州之戰持續得越久,吳國藩鎮軍的軍心就會愈發不穩,柿子挑軟的捏,你們只要瞅準了他們打,必然一打一個準。 “等殺傷的藩鎮軍多了,藩鎮軍不堪再戰,侍衛親軍的軍心士氣難道不會受到影響?不僅會受影響,甚至可能跟藩鎮軍矛盾爆發?!?/br> 說到這,趙寧指了指那幾個反抗軍正規軍將領,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楊氏也好魏氏也罷,軍隊都是由禁軍跟藩鎮軍組成,唯獨我大晉只有反抗軍,上下一條心,三軍如一人,這樣明顯的優勢你們不知道利用,長腦袋是做什么用的?” 眾反抗軍正規軍將領莫不慚愧低頭,臉紅到脖子根,自責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常懷遠尷尬地笑了兩聲,搓搓手正準備打圓場,趙寧已是用嚴肅的目光看向他: “還有你,常將軍,你想做一名合格的反抗軍主將,就得學會用腦子,在戰場上要是只知道硬拼硬打,你腳下的路便算是走到頭了!” 接觸到趙寧銳利的目光,感受到對方的威嚴,常懷遠沒來由地心頭一怵,有一種老鼠見了貓的感覺,連忙低頭認錯。 眾將皆是羞愧不已,面對趙寧這位主帥威嚴深重的訓斥,生不出半分反駁的心思,只能在心驚膽戰中加緊反省自身。 ——他們也確實無法反駁。 面對敵軍巨大的兵力優勢,他們守住了城池沒出半分差錯,這的確不能說失職,但也確實沒什么建樹,要是再跟趙寧今日指揮作戰的成果一比,那就顯得太過無能。 “本帥沒時間在兗州多作停留,接下來的戰事還是得靠你們打,告訴你們,本帥下回再來的時候,不希望看到兗州還被吳軍圍攻!” 教訓完諸將,得到眾人拍著胸膛恨不得賭咒發誓擊退吳軍的保證,趙寧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長袖一甩,飛身而起躍入半空,離開了兗州城。 第九三五章 解危(1) 沂州。 軍營,走向俘虜房的錢小成活動活動了肩膀,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五官都差些扭曲起來。 昨夜出城夜襲吳軍大營,他們雖然斬獲頗豐,還抓了一些個俘虜回來,但錢小成自個兒卻差點兒把命丟掉,胳膊現在還沉甸甸的使不上力。 “你這胳膊就是扭了,至于疼成這樣?我嚴重懷疑你是在我面前做樣子,有意嘲諷我?!迸赃叺耐跣×骤浦桓照?,走得一瘸一拐,左腿上纏著重重布條,包裹得像是個粽子。 錢小成瞥了王小林一眼,沒好氣地道:“要不是為了救你,我至于被銅錘砸一下胳膊?若非我修為有進益,這條胳膊就算不留在吳軍大營,也非得斷了不可?!?/br> 王小林單手做抱拳狀:“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謝你一聲可好?你要是覺得不夠,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請你喝半碗rou湯?!?/br> 錢小成:“......” 沂州大戰這些時日以來,他們并肩浴血配合作戰,彼此相救早不是一兩回。 兩人走進關押俘虜的營房時,停止了斗嘴,他們這趟是帶著任務過來的,現在有正事要辦。 不是什么緊要任務,只是常規任務,每回大軍出城夜襲,若有機會總會順手擰一些俘虜回來,向他們了解吳營中的各種情況。眼前這批俘虜是他們營昨夜帶回來的,自然也由他們營負責訊問。 本著分開關押分開訊問的原則,錢小成、王小林走進的這間營房里,只有四個吳軍俘虜。他們進營房的時候,兩名反抗軍將士正把碗筷收走。 “都吃過飯了?怎么樣,咱們反抗軍的伙食還不錯吧?”錢小成掃了一圈房中或戰或坐的四名吳軍,一邊笑容和煦態度隨意地發問,一邊走到桌前坐下。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四名吳軍都受了傷,模樣頗為狼狽,精神很是不好,當然他們的傷并不重,重傷員他們一般不會俘虜,就算俘虜了現在也在傷兵營。 他們看向錢小成和王小林的目光充滿戒備忌憚,閃爍的眼神中夾雜著揮之不去的恐懼與擔憂,就像進了狼窩的羊崽子。 “不必這么拘束,反抗軍優待俘虜,只要你們不鬧事就不會拿你們怎么樣。說到底我們都是同胞,下了戰場手里沒了兵刃,不再相互廝殺,那就不是仇敵?!?/br> 錢小成擺擺手示意他們放松,見幾名吳軍依舊疑神疑鬼,他摸了摸下巴,“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要是愿意回答最好,若是不愿馬上回答,我就得帶你們去別的地方,單獨訊問?!?/br> 聽到去別的地方單獨訊問,幾名吳軍莫不神色一變。 那在他們想來,就是刑訊逼供的意思。 “我來之前聽人說過,你們這里面有個低級校尉,不是都頭就是隊正——這位兄臺,我看就由你來回答我的問題吧?!卞X小成的眼神變得銳利,依次在每個人身上觀察一陣,分辨對方的身份。 幾人中誰是都頭,一目了然。 其余人都低著頭,唯獨他抬著腦袋。 他不僅抬著腦袋,還直視錢小成。 錢小成眼睛瞇了迷,頗感疑惑。 他很快發現對方直視的目標其實不是他,而是身邊的王小林。如果只是普通直視也就罷了,可對方臉上分明帶著震驚、茫然之色,就好像看到了絕對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就讓他格外困惑。 錢小成不解地轉過頭,發現王小林臉色也頗顯怪異。 不得他開口發問,吳軍都頭已是盯著王小林顫聲開口:“小,小林子?你,你沒死?你怎么穿了晉軍的衣服,你投了晉軍?!” 錢小成于是反應過來,敢情王小林跟這位吳軍都頭認識。那事情就好辦了,不愁對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 這位同鄉都頭,王小林當然頗為熟悉,若非對方披頭散發的模樣頗為狼狽,房屋里光線又不太好,之前一直有意低著頭,王小林早就認出了對方,當即迎上前去,跟吳軍都頭寒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