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氏族 第6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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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暈目眩,差些站立不穩。陣陣發白的臉上,再也不見任何雄氣與豪情。 根本不用想,張京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其一,這么多州縣城池發生修行者大戰,惹出如此大的內患,軍心必亂; 其二,金光教能否快速鎮壓這些修行者?若是不能,那豈不是天崩地裂? 其三,金光教是他的統治基礎之一,如今金光教名聲掃地,民怨沸騰,地方上還能穩定?若是不穩,那又是一個天翻地覆! 其四,這么多高手強者突然來了他的轄境,意欲何為?有什么大的圖謀?后續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已經宣布另一場戰爭開始了?他該怎么應對? 其五......金光教的人,怎么就那般能斂財?還被人給拷問調查了出來!以至于給他帶來如此之大的麻煩!現在好了,民憤已生,他都得跟著遭殃! 金光教怎么成了惹禍之源? 張京頭疼欲裂。 一瞬間,他腦海里禁不住冒出了種種末日景象,哪里還能穩著不動,呼吸急促咬牙切齒地道: “傳令三軍,暫緩進攻蕭縣,各自回營嚴防死守,沒有本帥軍令,擅自出戰者死!軍師,營中事務暫且交給你,本帥要回去一趟!”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張京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如何還敢進攻蕭縣?內部問題才是重中之重,區區武寧算得什么? 郭淮抱拳領命,而后問道:“軍帥要去見神使?” “必須要見神使!”丟下這句話,張京再也不作停留,當下飛回軍營,調集了一眾王極境高手充作護衛,立馬就往汴梁趕。 他要見趙玉潔,當然不必去金光教總壇,而是趙玉潔的日常住處。 回了汴梁城,張京直奔趙玉潔的宅子。那是一座尋常街坊之中,普通模樣的三進院落,沒有別院,裝修更不奢華,顯得格外樸素。 若是沒有人帶領,外人就算翻遍張京轄境內的城池,也不會想到堂堂金光教神使,會住在這樣不甚方便的地方,幾乎是隱居于市井之中。 他們更加不會想到,趙玉潔其實鮮少去金光教總壇,彼處的一應事務,都是小蝶在負責打理。除了指點教中俊彥修行,趙玉潔幾乎不在公眾場合露面。 一進門,張京便抓過門子來問:“神使在哪里?” ...... “這是神教必然會面臨的一場劫難,我早已料到,你們不必驚慌?!?/br> 趙玉潔說完這句話,小蝶還未來得及詢問對方有何安排,院子外便有人急匆匆來稟報,說是張京已然從前線返回了汴梁,正著急要見她。 趙玉潔微微頷首,示意知曉,隨即便讓來人退下,招招手,示意小蝶到身前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神使......不見張帥?”小蝶疑惑地問。 形勢如此緊迫,張京又已經回來了,正常情況下,趙玉潔該馬上跟張京商量應對之策,及時控制事態、解決問題才對。 趙玉潔繼續往湖里撒魚餌,動作輕柔寫意,不曾慢了半分,亦不曾快了半分,好似天塌下來,都不如此刻喂魚重要: “見他作甚?我若是見了他,頃刻間便會死于非命?!?/br> 第七一零章 真面目(13) 張京抓住門子詢問趙玉潔的具體位置,對方卻是一臉無知與茫然,惹得張京一陣火大,險些沒按捺住性子將地方脖子捏斷。 好在院子不大,他正要往里闖自己去尋找,一名身著灰色神袍,神教教眾模樣的管家迎了出來,行禮道:“無良神光。見過廉使?!?/br> 見張京焦躁,他沒有任何停頓地接著道:“旬日前神使已經外出,如今既不在宅子里,也不在汴梁城內?!?/br> 錯愕之下,張京不由得怒火高漲,如此緊張關鍵的時候,趙玉潔竟然不在? 金光教惹下這般大的麻煩,對方不可能半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如何能在此時外出?即便事先外出,如何不歸? 對方不主動找自己商議應對之策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等著自己上門,反而到處亂跑,還有沒有一點責任心了,真是豈有此理! “神使去了何處?”張京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管家搖了搖頭,“仆下不知?!?/br> 張京殺人的沖動已是無法抑制,手指都動了動,若非他還算有些心境修為,管家話說完就已命喪黃泉。 饒是如此,如果對方不立馬給出讓他滿意的答復,他一樣會要了對方的性命! 這不是因為對方氣惱,而是憤怒于趙玉潔的態度! “這是神使離開前留下的書信,吩咐仆下在廉使到訪的時候,親手交給廉使?!惫芗壹皶r掏出信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神使早先就料到了我會來?”張京頓時一愣。 接過書信展開迅速瀏覽一遍,他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 小蝶聽罷趙玉潔的話,很是詫異。見張京一面,怎么會等同死于非命? 她想了想,試探著問:“莫不是張京要將罪責推到神教身上,讓神教負責,棄卒保車,會對神使出手?” 話一出口,小蝶自己就覺得不對。 果然,趙玉潔輕笑道:“就算神教有諸多惡行,惹得民怨沸騰,他張京也沒資格沒膽量對神教如何,更不可能與我翻臉。沒了神教,哪有他的大業?” 這下小蝶迷惑了,“既然張京不會對神使出手,那危險來自何處?” 這話說完,小蝶自己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之前趙玉潔在聞聽各地教壇的變故時,就已經說過,趙寧來了。 趙寧才是那個最大的危險! 可見張京,怎么就意味著會遇到趙寧? 解釋只有一個。 趙寧亦或是趙寧的人,眼下一定跟著張京,在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趙寧可是逼問過張京神使的下落的,若非張京知道回答了必死無疑,故而咬著牙不松口,趙玉潔或許早已被趙寧逮到。 由此可見,趙寧很早就想揪出神使,謀求一勞永逸解決神教問題。眼下這么好的機會,趙寧當然不會放過! 趙玉潔不曾回頭看小蝶,卻似腦后生眼一般,看到了對方的臉色知道了對方的念頭,沒有任何滯澀地道: “各地教壇出了這么大的事,總壇一定會接到各種稟報,對方定然早已在總壇附近布置重兵。 “除此之外,張京聞變之后也不可能不立即跟我商議應對之策,所以即便我不在總壇,對方只要跟著張京,便能順藤摸瓜找到我。 “一旦讓趙寧發現了金光教神使就是我趙玉潔,他焉能不立即出手置我于死地? “這人可是個恩怨分明、殺伐果斷的悍將,取對手頭顱從來不會猶豫,更何況是對付仇人,尤其是,對付我這個仇人?!?/br> 趙玉潔在說到彼此的關系,和自己面對趙寧必然遭受的命運時,眉宇間沒有任何異樣,仿佛那就是天地法則世間至理,跟太陽東升西落一樣不必懷疑。 也不用在意。 小蝶恍然大悟:“所以神使早早離開汴梁,到了這座縣城隱居,實則......” 后面的話她沒有往下說。 趙玉潔將手中魚餌撒完,拍了拍手走回軒室:“實則就是躲避,逃命?!?/br> 小蝶無法做到趙玉潔那般坦然,跟著回軒室的時候道:“可神使能提前預料到對方會來,早一步跳出危險地帶,已然是大智慧的體現。 “神使怎么能這么及時想到這些,提前離開汴梁的?” 趙玉潔在書案后坐下,理了理衣袍,保持自己的非凡風儀: “河北河東穩定下來后,大晉朝廷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中原,趙氏、魏氏、楊氏兵發中原,已經是箭在弦上。 “而要爭奪中原,就不可能繞開張京這個四鎮之主,繞不開張京便繞不開神教,以趙寧的思慮深遠,其麾下高手必然先于大軍出動,如此,我神教便已成為趙寧的眼中釘,我當然要早些離開?!?/br> 小蝶佩服道:“神使遠見卓識,料敵于先,僅憑對形勢大局的判斷,就能預知對方會追索神使的具體行為,還能想到趙寧已經到了中原,實在是讓人佩服?!?/br> 這話倒是讓趙玉潔微微一怔,看小蝶的目光帶了上幾分懷疑之色,就像是在懷疑一頭豬的智力,好半響才幽幽道: “我知道趙寧來了中原,明白自己身陷險境,必須立馬離開汴梁隱居,是因為趙寧去了張京面前,扇了他一巴掌?!?/br> 小蝶:“......” 一瞬間,她有一種挖個地洞鉆進去的羞愧感。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她只能詢問趙玉潔打算如何應付張京,畢竟對方已經回了汴梁,是要跟趙玉潔緊急議事的,趙玉潔不可能真的把對方晾在一邊。 “我已經給他送了信,他知道該怎么做?!?/br> ...... 看完書信的內容,張京手里升起一股真氣之焰,將信件當場燒掉。 “神使是何時離開汴梁的?”張京神色緩和地問管家。 “七日之前?!惫芗胰鐚嵒卮?。 張京抬頭看天,長吐一口氣,面容復雜:“神使真乃神人也?!?/br> 七日之前,宋州的金光教分壇,還沒有遭受那群人的進攻,而在趙玉潔留下的書信里,竟然已經針對眼下之變,準確給出了應對變故的策略! 這份未卜先知的能力,讓張京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不是凡人,而是具備了某種神異,果真是神明麾下行走世間的使者。 此情此景,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有什么心情。 跟一個這般強大莫測的人合作,既是一件幸運、愜意的事,又不能不讓人忌憚,甚至是心生恐懼。 而今形勢緊迫,張京無暇多想,轉身離開宅院,去依照趙玉潔在書信中留下的策略,安排自己的人手給予配合。 走出宅院的時候,張京已是輕松很多,腳步不再沉重,雄心壯志再度回到身上。 大變已出,麻煩已生,許多后果不可避免,但能好生解決問題,平穩渡過這場艱難,讓根基不損元氣不傷,那就算是圓滿。 這一刻,張京再度篤定,只要有趙玉潔跟金光教相助,他必能成就大業! ...... “神使竟能在離開汴梁之前,就給張京留下書信與應對之策?”小蝶睜大了眼睛,眸子里充斥著的不是驚艷,而是驚恐。 大智近妖,足以令人生懼。 趙玉潔微露笑容,示意小蝶不必為這種事大驚小怪,應該習慣才好,“我之前已是說了,趙寧會關注神教,調查神教,乃至對神教出手。 “而如今的神教,污點太多,行為不當,本身不正,若是趙寧果真出動了大量精干人手查探,神教的種種罪孽必然暴露。 “我剛剛還說過,趙寧向對手出招之時從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