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氏族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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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人在難受到極致、悲苦到極致的時候,嘔吐,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反應。 看來吳紹郴的痛苦的確非常深,也是,眼下這種無地自處局面引發的心志郁結,除非是跟趙寧拼命,否則還真的無法排解——趙七月還在都尉府,吳紹郴也沒有跟趙寧拼命的機會,就只能把自己逼到吐血暈厥的地步。 趙寧也不是非得吳紹郴學狗叫,像眼前這種情況就讓他很滿意。 可以確定的是,往后在都尉府,吳紹郴再也無法在他面前抬起頭,走路都得繞著他,更別說跟他針鋒相對了,否則,趙寧只要提起賭約和對方今日的慘狀,吳紹郴就會再度面臨無地自容的局面。 石珫看了趙寧一眼,躺在血水里的吳紹郴,已經是面如死灰,模樣可謂非常凄慘,可趙寧對此卻好似視而不見,面色平靜眼神無波,沒有半點兒對同僚的憐憫,也沒有絲毫教訓了對手的快意,就好像從未將吳紹郴放在眼里,剛剛也不過是踩癟了一只螞蚱。 這讓石珫禁不住心神震動,升起對趙寧的nongnong忌憚,以及一絲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畏懼。 至于聚集在門外的都尉府官吏們,大多相顧駭然,趙寧對待對頭的冷酷態度、無情手腕,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一些出自跟趙氏關系并不親近的將門的官吏,也在此時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跟趙寧作對。 吳紹郴的屬下將他抬走去治療,石珫按下心頭雜亂的心緒,又笑著表達了一下對趙寧的肯定,言談舉止中透著一股好似分外親近、倚重的意味。 轉過頭,叫來張總旗,石珫笑容不減地道:“飛雪樓的案子,已經被我們都尉府牢牢握在手中,此案干系重大,又有涉及元神境高手,趙總旗一人難免顧不過來。 “張總旗從現在開始,帶人全力輔佐趙總旗,在此案中一切行動都聽趙總旗安排,萬萬不能離開趙總旗半步,若是趙總旗有什么閃失,本官唯你是問!” 吳紹郴指望不上了,石珫就只能把不太好用的張總旗推出來。 說是幫助趙寧,可誰不知道,趙寧要處理有元神境強者的案子,必定會借助家族修行者力量,根本無需張總旗相助。 石珫這么做,無非是不想趙寧獨享破案的功勞,讓張總旗跟他的人,事后能分走一杯羹。為免趙寧甩開張總旗,石珫格外提到了要對方跟在趙寧身邊,半步不離。 “那就有勞張總旗了?!壁w寧對張文錚抱抱拳,示意自己并不抵觸對方參與此案。 石珫的這點心思,不是什么大問題,他也不在意,在官場吃獨食是大忌,有功勞總是要分別人一些的,沒必要為此跟張文錚過不去,把一個混日子的家伙,平白變成自己的敵人。 “趙總旗客氣?!睆埼腻P抱拳回禮,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沒精神樣。 趙寧對這位兩鬢已有根根白發的落魄中年人,沒什么惡感也沒什么好感,只要對方不給他添堵,他也不會讓對方差事難做。當下就帶著張文錚去了自己的班房,就飛雪樓的案子,跟對方假正經的討論了一下。 不出趙寧所料,張文錚對破案沒任何有作用的見解,基本是趙寧說什么,他就應個聲,在趙寧問他有什么看法的時候,除了“聽趙總旗安排”這句話,就再也沒有別的。 趙寧知道,都尉府六品以上的官員,在吳紹郴已經躺在病床上的情況下,石珫能用的不多,除了張文錚外就剩一個主簿了,總不能把主簿弄來聽他調遣。 趙寧想著,若是張文錚不合石珫的心意,估計過上兩天,石珫會親自參與此案,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趙寧只怕也就沒有這件案子的主導權了。 下差的時間很快到來,張文錚也不客套,在趙寧示意他可以離開后,就干凈利落的出了門,不拖沓不留戀。 看來就算趙寧要連夜查案,他也未必會到場,所謂對趙寧寸步不離,也僅限于上差期間。應付差事應付得這么無所顧忌,連魏無羨都豎起大拇指表示欽佩。 “好了,我們也走吧?!?/br> 趙寧擺擺手,讓魏無羨不要背后誹謗張文錚,這都尉府他們畢竟剛來不久,很多事情還沒有掌握,誰知道會不會隔墻有耳。 出了都尉府大門,趙寧跟魏無羨帶著幾個子弟,騎上馬慢悠悠的行上大街。 “按計劃行事,我們先去一品樓。今夜行動他們是主體,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聯手,必須到場坐鎮?!壁w寧給隊伍指明了前進方向。 初冬時節白日已經很短,夕陽剛剛從燕平城巍峨的城樓飛檐上滑下,暮色就迫不及待拉滿了天穹,華燈初上的大街小巷里,行色匆匆的人們自覺不自覺的將腳步加快了幾分,被燈火拉長的身影彼此靠近、交錯、遠離,在依稀的冷風里訴說著無聲的離合。 嗅著不知誰家廚房里飄出來的飯菜香味,聽著不知誰家婦人讓小孩回家的呼喚,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里前行的趙寧,眼瞅著深藍色的天際逐漸被染上黑色,忽然想起一句詩: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不,不是忽然想起,是這句詩在他日暮遠望的時候,又習慣性浮上腦海。 日暮如煙,可他本不該思鄉,他的家就在這燕平城里,但他即便是收回視線,那縷淡淡的愁緒與孤寂,仍然縈繞在腦際,揮之不去,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這是重生以后才有的習慣性感觸——這么說或許也不準確,那應該是跟著他從前世來的。在那個烽火經年、山河破碎的世界里,當他在一場又一場戰斗后南奔又南奔,在一個又一個日暮時分,于殘破的城頭、荒涼的曠野,一次又一次回首遠望北方的山河故土時,只見關山復關山,想起戰死在視線不可及處的親朋好友,心間就會翻涌起這樣的愁緒。 他感覺到胸口的疼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似乎是孤獨,極致的弧度,他又感覺到心中的欣喜,一種無法言表只可體會的欣喜,似乎是幸福,于是他忽然變得迫切,在馬屁股上用力甩了一鞭子,朝著一品樓的方向快速駛去。 日暮的愁緒也好,身處繁華市井的孤獨也罷,能夠消解這種情感的,唯有真正的朋友,知心的朋友。重生就跟遠行一樣,是一場注定孤獨的旅行,只有好朋友能夠慰藉心靈——再好的酒也不行。 美酒若是沒有好友共飲,也只是催醉的無味迷藥罷了,入口入胃不入心肺。 來到一品樓,剛剛下馬,魏無羨就跑上來,一把拉住趙寧,不無窘迫的正色道:“待會兒到了二娘面前,你可得表現得正常些,千萬莫要被她察覺到異樣!要是讓她知道我喜歡她,兄弟我就沒法在她面前抬頭做人了!” 不得不說,魏無羨這廝抬頭做人的基本還真是簡單,簡單到可笑又可愛。趙寧哈哈大笑三聲,甩袖負手大步進門,顯得無比快意。怔在原地的魏無羨一頭霧水,不明白趙寧為何如此興奮、這般放浪形骸。 到了夜晚,茶樓也沒什么人——客人最多的時候是午后,趙寧剛到上了樓梯,還沒到二樓,就看到了面頰嫣紅的蘇葉青。她迎過來,盈盈蹲身,嗓音一如既往的軟糯好聽:“趙公子,你來了?!?/br> “是,我來了?!壁w寧看到蘇葉青,心中又敞亮了幾分,就好像有一束明媚的陽光照了進來,笑容也倍顯和煦。 蘇葉青總是羞赧的,最喜歡低首輕語,好似一只柔弱的貓兒,對于這一點趙寧前世就見多了,但她又如清泉一樣純凈透明,像是有著洗滌世間污穢的能力,這又是讓趙寧最珍視的。 蘇葉青帶著趙寧跟魏無羨去雅間的路上,妝容艷麗的扈二娘,兩條筆直的大長腿邁著直線,步步生蓮的迎面走來,未語先笑,掩著殷紅的唇嬌聲道:“趙公子,魏公子,奴家等您兩位可是等得心急如焚呢!” 哐當一聲,魏無羨也不知怎么,走在平坦的走廊上,都能自己絆著自己,鐵塔般的身軀猛然前沖,差些撲面摔倒,總算及時穩住身形,腳步重重踏在樓板上,卻發出轟隆的聲響。 魏無羨立即漲紅了臉,抱著拳心虛的瞅了扈紅練一眼,“見……見過扈二娘!”說完連忙低下頭,沒勇氣再看對方。 趙寧見他這副模樣,有以手扶額不忍再看的沖動,這胖子進門前還囑咐他不要表現異常,現在才剛到扈紅練面前,自個兒就失態至此,讓趙寧不知該說什么好。 扈紅練水盈盈的眸子深深地看了魏無羨一眼,也沒說什么,只是笑得更加嫵媚燦爛,彎腰伸手作請,讓趙寧跟魏無羨進雅間。 落了座,扈紅練斂去笑容,變得認真端莊,拍了拍手,就有一名青年男子進門,向趙寧抱拳行禮:“趙公子仗義相救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趙公子日后但有驅使,就算是刀山火海,萬某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通過蘇葉青的介紹,趙寧知道了,眼前這個身材頎長,生得堪稱豐神俊朗的青年,便是一品樓的三當家,是靠“凈水滌生”才活過來的。 前世趙寧并不認識對方,這就說明在大齊跟北胡的國戰爆發前,此人就已經不在人世,估計就是死在跟白衣會的爭斗中。 “趙公子,我一品樓所有人手,都已經集結待命,三青劍也收了我們的銀子,如今高手盡出,接下來如何行動,只等趙公子一句話!”扈紅練鄭重道。 趙寧微微頷首。 在此之前,劉氏想要用官府的力量,借著飛雪樓之案的由頭,配合市井幫派一起行動,完成對燕平城江湖勢力的吞并、一統。 現在,劉氏已經沒有這個機會,而趙寧,將以同樣的策略,來達到同樣的目的! 第七二章 應對 宮墻宏偉高且深,在趙寧去一品樓時,有人進宮門,持令牌而行,長驅直入,見門門開,見人人避,來到一處頗為偏僻的宮苑。 跟燈火輝煌的大殿群相比,這座宮苑依稀的燈光就跟月光差不了多少,顯得格外晦暗。那人進了院門,與一名迎上來的宦官交頭接耳片刻,便被直接帶到了正廳門外。 “老祖宗剛好在,你且候著,待咱家稟報?!苯討幕鹿僮寔砣嗽谠鹤永锏?,自己躬身進了門。沒片刻功夫,宦官就又出現在門口,讓來人進去。 屋子里的矮榻上,斜坐著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宦官,正在抽一根煙桿已經被磨得很光滑的老旱煙,他的面容隱在繚繞的煙霧里,讓人瞧不真切。 但來人只是進門,就感覺到兩道刀子般的目光穿透煙霧,落在了自己身上,讓他頓覺如芒在背。 下拜行禮,來人將緊急求見的緣由說明,并詳細陳述了自己在都尉府的所見所聞。 “鎮國公今日到了都尉府,還將參知政事驅趕出來,此事雖然沒有大的動靜,可陣仗確實不小,陛下也早就知道?!?/br> 坐在錦塌上的敬新磨放下煙槍,說話的聲音就如一汪死水,沒有半點兒波動,“個中緣由,咱家也都查得一清二楚,無需你再贅言。倒是趙氏公子寧,恩威并濟的手段著實不錯,才十六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性手段,很難得??磥?,他日后會比鎮國公要難惹得多?!?/br> 來人附身稱是,又回答了敬新磨幾個問題,便退出了房間。 “平康坊飛雪樓附近的案子,到底是何人所為,可曾查清了?”都尉府的人離開后,敬新磨叫來一名主事的宦官問道。 “回老祖宗的話,當時沖突爆發的突然,那幾個元神境又身手不凡,逃得很快,離開平康坊沒多遠就蹤跡全無,應該是混進了市井,還有人接應,刻意抹去了痕跡,所以……我們的人還沒能追查到……請老祖宗責罰!”主事宦官戰戰兢兢的跪下。 從這座宮苑出去辦事的人,若是辦差不力,懲罰通常都極為嚴厲,動輒重刑加身,便是性命也是說沒就沒。 出乎主事宦官預料,敬新磨這回卻沒有如何責罰他,只是讓他加緊追查不得懈怠,這讓主事宦官如蒙大赦。 從都尉府來的人,還沒出宮門,就在半路碰見了一個熟人??吹奖舜?,兩人都只是點頭示意,沒有擅自搭話。都尉府官吏知道,對方在京兆府任職。 不久后,敬新磨離開宮苑,散了散身上的煙氣,去見了皇帝,稟報來自都尉府、京兆府的最新消息。 毫無疑問,宋治是個勤政的帝王,這時候還在崇文殿批閱奏折,聽完敬新磨的話,他沒有什么評論,只是眉眼肅穆的點了點頭。 “陛下,平康坊飛雪樓的案子,已經過去一整日了,老奴還沒能查清緣由,請陛下治罪?!本葱履ス淼?。 宋治擺擺手,“這事怪不得大伴,自從前段時間,朕分了不少人去塞北書寫《方物志》,你的人手就不夠用了。如今大伴要做的事越來越多,像平康坊這樣的案子,交給都尉府、京兆府他們去查就行,大伴不必事事都盯著?!?/br> 敬新磨俯身聽令,猶豫片刻,還是說道:“陛下,內府財物有限,憑此能夠支應的人手就那么多,如今陛下節衣縮食,才讓老奴有這么些人手可以驅使。但以老奴之見,陛下要達到監察天下、事事了然于胸的目的,就必須大規模擴充人手。這僅憑內府的錢財是怎么都不夠的,得讓國庫分擔壓力?!?/br> 宋治放下筆,無奈的笑一聲,“大伴應該知道,像飛魚衛這種只聽命于朕一人,脫離現有一切官府機構,不受任何朝堂官員限制,而又可以監視百官一舉一動的強大存在,必然被天下所有官吏深刻忌憚、抵觸。 “朕若是讓國庫出錢糧,就必須經過三省,將飛魚衛暴露在人前。到時候,無論將門還是門第,都會極力反對,群情洶洶之下,飛魚衛還能不能繼續存在,都要兩說?!?/br> 聽皇帝說得苦澀,敬新磨的眼神不由變得陰鷙。 皇帝雖然是天下之主,但也無法任意妄為。說到底,這天下權力不止是屬于皇帝一人,而是由皇帝跟百官共同把持。其中的世家貴族,對皇權的掣肘尤其大! 這些百年世家千年大族,不僅自身族人身居要職,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四方,皇帝若是明著危害他們的利益,就會迎來他們的反擊。別的不說,他們在上差的時候一旦出工不出力,朝廷跟各級官府就會運轉不暢,皇帝的命令便無法被貫徹執行。 自從皇朝這個存在出現,千百年以來,朝廷一直在加強中央集權,皇帝也不斷在想方設法加強皇權,這是一場漫長而持續的權力斗爭! 但在敬新磨眼里,沒有天下沒有百官,更沒有江山社稷,作為皇帝近侍、奴仆,只依靠皇帝存在的宦官,他心里只有皇帝一人,為皇帝盡忠,跟皇帝榮辱與共,就是他最大的職責與使命。 眼下見皇帝苦澀苦悶,敬新磨心頭便有熊熊怒火,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他必須為皇帝排憂解難。 “陛下,老奴以為,我們可以借大肆編纂、書寫《方物志》的由頭,擴充飛魚衛的力量,并讓國庫出錢出糧。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方物志》是陛下治國理政的重要依據,是為了更好的處理國事!相信這個理由,可以不引起百官懷疑、抵觸?!本葱履ミM言道。 宋治想了想,微微頷首,“那就試試?!?/br> 劉牧之回到府邸,緊急召見了族中長老,一起商議今夜行動的具體安排。京兆府不能再配合白衣會跟蒼鷹幫,沒了這股力量,之前的布置必須做出相應變動。 “今夜是場大戰,必然聲勢不凡,會驚動整個燕平城,若是沒有京兆府辦案的理由,我們無法向世人跟陛下解釋?!贝箝L老面色很難看,瞅劉牧之的眼神也不太對勁,似乎對他沒有奪取飛雪樓案子的無能行為很不滿。 劉牧之按住心頭惱火,冷聲問:“以大長老之意,我們該當如何?” 大長老沉聲道:“老夫認為應該取消今夜行動!” “這萬萬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我們不動,日后一品樓也會報復我們,到時候就是混戰!蒼鷹幫這回肯幫我們,也是因為我們給他們的錢多,并承諾平分一品樓的地盤!如果日后一品樓許給蒼鷹幫更多利益,或者是不計代價收買三青劍的高手出動,我們的處境將會十分不利!”二長老連忙出聲。 大長老冷哼一聲,問劉牧之:“飛雪樓的案子,都尉府有沒有查出什么來?趙氏知不知道,這件事有我們劉氏在背后主導?” 劉牧之聽明白了大長老的意思,如果白衣會是劉氏羽翼的情況,已經被趙寧等人查到,那么在劉氏跟趙氏已經開戰的情況下,趙氏就有很大可能,聯合一品樓對劉氏動手! 劉牧之搖搖頭,篤定道:“劉志武已經弄清楚了,昨夜都尉府帶走的人證,都是普通人,他們就是目睹了廝殺,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至于白衣會是我們的勢力,莫說趙寧等人查不到,整個趙氏乃至所有世家都無從知曉,我們從來沒有暴露過絲毫痕跡!” “若是一切都如你所言,今日趙玄極為何親自到都尉府,也要保住這件案子?”大長老不服氣。 劉牧之忍著怒火道:“趙玄極今日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羞辱老夫,提高都尉府的地位,代表將門向我們門第反撲!飛雪樓的案子,不過是個由頭罷了!趙玄極能從哪里知道,我們跟白衣會的關系?” 大長老自知無理,但還是梗著脖子堅持己見:“無論如何,事出反常,老夫認為今夜不宜行動。否則,就算我們吞并了一品樓,也會引起朝廷震動,迎來官府對燕平城市井幫派的大清理!” 劉牧之沉默下來。 無論如何,大長老這番話是現實。 可如果這回不行動,機會就白白溜走了,之前巨大的投入也會打水漂。劉氏、白衣會在吞并一品樓的過程中,趁機背后對蒼鷹幫下手,將對方也滅掉,完成燕平城江湖勢力一統的謀劃,也會落空! 往后白衣會再想有大的作為,就很難,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這次大計的失敗,成為劉牧之這個家主的污點,讓他在劉氏的權威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