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于是他只是長久地沉默,像是在難以掙脫的回憶里沉溺半晌才艱難干笑一聲:“……抱歉,就是這個我沒辦法說?!?/br> 無意間戳到了對方的痛楚,降谷零連忙道歉。 “小陣平,”萩原研二像是突然悟了什么,語氣忽然嚴肅,“你老實告訴我,那個人是什么時候纏上你的,他到底做過什么?你為什么……不報警?” 知道自家幼馴染沒那么好糊弄,松田陣平只能結合著現實和外援先生的只言片語半真半假解釋:“在上警校之前,有一段時間了,至于那個人——他是一個黑暗組織里的代號成員,我目睹過他安裝炸彈和殘害……一些人?!?/br> 黑衣組織,是一個以酒名為代號的大型跨國犯罪組織,也就是諸伏和降谷上輩子臥底的地方,這個情報外援萩已經通過面板告訴他了,前者非常抱歉地向自己袒露:他來自一個自己和松田因為某些意外成為臥底的平行世界,所以干過不少壞事。 松田陣平則是表示理解,臥底的工作有多么兇險他們的同期已經用生命證明過了,為了不引起懷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至于目睹安裝炸彈指的是在□□處理課上松田陣平看萩原饒有興趣地拆了教具又裝回去,這是最能解釋松田是怎么被黑西裝注意到的。 也算安裝嘛。 聯想到上輩子潛伏進去的諸伏景光因為內部消息暴露而自盡在天臺,松田陣平想著給兩個潛入工作如在蛛絲上行走的同期提個醒:“為什么不報警,就是你們想的那樣,里面有可以壓下這件事的人?!?/br> 他側臉,似乎是不想讓身旁的萩原研二看到自己失控的表情:“報警……也沒用?!?/br> 氣氛更沉重了。 松田陣平甚至沒有隱瞞太多,只是略過了自己的遭遇,但也因此他們才覺得沉重,設身處地代入松田的視角思考一下就能理解其三緘其口的原因了:警察不可信,朋友不能說,狹小的交際關系,也沒有完全可信的傾訴對象,還有可能被黑西裝時不時拿朋友的性命要挾警告。 這樣的時日甚至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要不是警校軍事化管理,時間緊湊,他們又恰好關注到了他的異樣,松田陣平只能在這樣的道路上無聲地咽下痛苦繼續獨行直至悄然崩潰。 正義被鴉羽遮蔽,秉持內心的他卻也不可能欣然投身于組織里。 甚至如果不是他們看到了這次直播又撞上松田發現,他只會含糊其詞防止他們被牽扯進來以至于丟了性命。 對同期這么沒信心嗎,就不能是我們反過來把黑西裝抓進去增加業績嗎!有人能壓下消息不代表犯人都抓到了鐵證如山對方還嘴硬抵賴不認吧?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萩原研二以一個別扭的姿勢默默抱緊了身邊的松田,埋在人頸窩的聲音悶悶的:“小陣平,一直沒有發現你的異常是我的失職,真的很抱歉?!?/br> “沒關系,其實也沒什么?!毙闹^痛苦全是演技,松田陣平不想自己的幼馴染過度擔憂,“其實……不用管我的?!?/br> 這就是他能說的最清楚真摯的事實,最露骨的暗示了,奈何萩原不領情,看起來更生氣了:“哪怕被那個人綁走嗎?” 他是真的有點上火,萩原不知道自己的幼馴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不在乎自己的,難道他某天察覺到的異樣是松田撐不住而露出的疲態嗎? 松田陣平聽出了對方話里隱隱的怒氣,下意識放軟了口氣,盡管還是有點僵硬:“hagi——我的意思是,他暫時不會來了,所以沒關系的?!?/br> 暫時又不是永遠,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反駁的話哽在了嗓子眼,萩原看著松田無知無覺甚至反過來擔心他情緒的臉啞口無言。 松田陣平示弱地反抱住僵硬的幼馴染,不熟練地哄人:“真的……沒關系,你別難過?!?/br> 萩原研二內心漫上一股酸澀和悲傷的潮水,總不能讓受害者反而跑來安慰他,也只能緩下情緒狠狠擁抱住對方,臉頰蹭著卷毛呢喃般:“小陣平……” 咳咳。最后是可靠的班長咳嗽一聲打斷了兩個人你儂我儂貼在一起,松田陣平抬臉近距離判斷了一秒他帥氣風趣的幼馴染生氣的勁頭已經過去了果斷撒手,借口回去整理一下思緒拍拍屁股跑了。 反正情報說的也差不多了,同時說清楚了自己沒事,沒什么事他先溜了。 松田瀟灑跑路,關門聲響起,四個人默默地坐回了一圈的陣型,第一屆關愛松田陣平心理健康兼打擊黑惡勢力會議在全體成員無意識的情況下正式拉開帷幕。 萩原研二用筆記本記錄整理下了視頻里組織的相關信息,既然已經卷入,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大概闡述了他們所知的資料,把黑西裝的危險等級一升再升,甚至意外發現那天小巷經歷的案子也是他教唆cao控,或許目的就是惡趣味地要同期們看著松田掙扎。 目前的情報側寫出黑西裝大概率為高智商犯罪,惡劣,掌控欲強,會易容,似乎對松田有特殊情感。 不太好辦,但是能獲得這些已經不錯了。 分析完黑惡勢力,松田陣平本身的問題也不小。 “我不信小陣平說的沒事,雖然他沒撒謊,但可能他對沒受傷的認知不一樣?” 已經把松田陣平話語的信用全面拉黑的萩原研二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