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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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三屈膝跪下:“奴婢無能,還請王后恕罪?!?/br> “胡說!”周蘭茵猛地爆發出來,扭頭嘶喊道,“我要你救活他,救活他,聽懂沒有!” “十九,十九……你再撐一會兒,你忘了嗎?這還在北地呢,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城,不是一直想去時府做尋常護衛?只要你撐過這一劫,我立刻放你回去!” “十九——” 周蘭茵用力拍著十九的側頰,也只是讓他雙眼張開一條極窄的縫隙,聚焦許久,才看清她的身形。 十九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動了動嘴巴:“殿下……” 周蘭茵本是大周公主,未出嫁前,便是以殿下尊稱的,其實在她剛嫁來北地的頭一年,十九也總是喊錯。 后來時日長了,才變成王后的。 周蘭茵俯身靠過去,聲音顫抖:“在,我在這兒,十九你說什么?我聽不清,你能不能——” 大點聲。 十九扯出一個極淡的笑,無聲拒絕了她的命令。 又過好久,才聽他說出下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十九的呼吸已經跟風箱一般沉重了,那些空氣被他吸入肺里后,根本停留不住多久,又全部逸散了出去,以致他再是大口喘息,還是感到了難耐的窒息感。 “殿下……”十九呢喃著,“奴婢知道殿下所愿,好在、好在……奴婢未負殿下所托,護住了小王子?!?/br> “攝政王已死,幼王不足為慮,殿下——” “終臨尊位?!?/br> “奴婢……不回去了,奴婢就在北地,守著殿下?!?/br> 他渾身上下都在滲血,連著周蘭茵身下的衣裙也被浸透,白皙的雙手也再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十九知道,他大概是撐不下去了。 他想往時歸那里看一眼,再看看讓他記掛了許多年,并驅使他前往北地的人,只是遺憾,到底沒能如愿做了她的家人。 然這般想著,他卻沒有再轉頭。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他只是將周蘭茵的面容刻在了眼中,過去幾年的點滴快速從腦海中閃過,留下滿目的殘影。 “十九?”周蘭茵輕聲喊了一聲。 輕輕抬起的手無力地墜在地上,與周蘭茵的衣裙僅差最后一指的距離,卻終究沒有觸碰上。 …… 直到萬俟部落的叛亂徹底平定,獨孤部落幼王失智一事暴露人前,不足周歲的小王子在北疆將士的擁護下登臨汗位,周蘭茵作為王太后,垂簾聽政。 時歸才知道。 原來當年十九被選中前來北地,并非偶然。 只因時序答應他,若能平安歸來,可改去他死士的身份,放他去時府做個尋常護衛。 周蘭茵說:“剛來北地時,十九有次酒后失態,說是嫉妒極了時二大人,怎他就能有掌印做干爹,白白得來一個貼心可人的meimei,他倒不是想認掌印做干親,就是也想有個妹子?!?/br> “原本他是想著,等北地禍難結束后,他就回京城去,等去了時府,近水樓臺的,說不準還能聽你叫他一聲阿兄?!?/br> 十九入宮前底下有一雙弟妹,只因家中貧苦,不得已送他進了宮,當初進宮時,他娘還說,若他日后發達了,且記得給家里寄些銀錢,這樣家里有了錢,就能給他meimei找個好夫家,也能給他弟弟娶個漂亮媳婦兒了。 至于十九,送去宮里的孩子,或已算不得家里人。 后來陰差陽錯,他做了死士,到了時二手下做事,一次懲處,與掌印認回的女兒有了短暫接觸。 且不論中間經歷了什么,至少在他說出自己排行后,僥幸得了一句“阿兄”的稱呼。 從那時起,他就想著,若能跟時二大人一般,有個meimei就好了,有個能記掛他的家人就好了。 時歸合上眼睛,不忍叫眼尾的淚珠滑落。 周蘭茵苦笑道:“我若沒有強留他就好了?!?/br> 不管是出于對回京的渴望,還是什么旁的原因,至少這六七年來,陪在周蘭茵身邊且一心為她著想的,只有十九一人。 如果她在十九第一次露出想回京的情緒時,就放他離開。 哪怕之后的日子艱難些,也總好過看他眼睜睜死在自己面前來得好些。 周蘭茵起身,將裝有十九骨灰的木盒捧來。 “我聽太子殿下說,你們最遲后日就要啟程了,說來也是,一轉眼你們在北地也待了三四個月了,連過年都沒能回去,若再不走,怕是父皇都要著急了?!?/br> “阿歸,那便辛苦你,將十九帶回去吧?!?/br> 時歸茫然抬頭,眼中還帶著未散去的水汽:“可是——” 十九臨終前說,要留在北地的。 周蘭茵搖搖頭,拇指在骨灰盒上細細摩挲片刻,低聲道:“北地不是什么好地方,沒什么好留的?!?/br> “他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被困在這兒?!?/br> “只可惜我還不能走,只能委托阿歸你先帶他回去,或是找個風水好的地方,或是找個寺廟,安葬了他吧?!?/br> “等日后我回京時,再帶著小久親去祭拜?!?/br> 小王子……不,已經是新汗王了。 不管新汗王到底是誰的血脈,如今、以及以后,他只會是獨孤族的后代,按照族里的傳承,該名獨孤睿。 不過周蘭茵更喜歡喚他的乳名,小久。 時歸說服不了她,最后只能帶著十九的灰骨離開。 臨行前,周璟承有問周蘭茵歸朝的日期。 周蘭茵的視線落在極遠的曠野中,半晌才道:“快了吧?!?/br> 時隔數月,太子及大周朝臣終踏上回京的旅途。 當初萬俟部落叛亂時,目標皆放在太子和獨孤睿身上,雖也有派兵去朝臣所在的營地,但搜尋一圈沒有找到目標后,很快就從那邊離開了。 朝臣們多半只是受了些驚嚇,偶有幾個受了點小傷,經過這陣子的休養,也都好得徹底了。 說起受傷,反而是周璟承的傷勢有些奇怪。 時歸記得,太子那日為她擋了箭矢,箭矢是插在腰腹上的,后因箭頭在皮rou里停留時間太久,拔出后有些猙獰。 按照時三的說法,這傷勢看著是重了些,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箭上也沒有毒,只要清理過創口,養個一兩月就好了。 戰亂結束后,因要對萬俟部落做出處決,周璟承根本沒法安心靜養,只是讓時三給他簡略處理后,就與召集的另外十六部商議起正事來,忙了十多天才結束。 后面又有獨孤新王上位,王太后聽政等事,周璟承要為周蘭茵撐腰,又在獨孤王庭cao忙了一陣子。 反正等時歸再見到他時,距離他受傷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也不知是傷口感染的原因,還是連日cao勞的原因,周璟承在歇下來的第一天,就發了一場高熱。好不容易等身上的溫度退不下去了,他又開始叫疼起來。 時歸念著他的相救之恩,少不得多來看望。 也就是這一看,她就走不開了。 明明按照三兄的說法,殿下早該活蹦亂跳了才是。 怎么…… 周璟承上了馬車后,又一次病歪歪地倒了下來,一如之前大半個月一般,有氣無力道:“阿歸?!?/br> 時歸心念一動,果然就聽他繼續說:“孤的傷口疼?!?/br> 時歸狐疑地湊過去,低頭時將面上的疑惑收斂去,耐心問候道:“太子哥哥哪里疼?還是受了箭傷的地方嗎?” 周璟承用手臂擋住眼睛,又一次虛弱地點了點頭。 即便是有些不明白,時歸還是沒有懷疑他話語的真假。 只是看他傷口疼了兩個多月了,心里難免有些著急:“怎么還是疼呢?三兄明明說該沒事了,還是說傷藥有問題?” “三兄月前去了北疆,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回來,要不然太子哥哥再給三兄去個信,讓三兄再給你看看?” “我總覺得,這次帶來的御醫不是很可靠的樣子?!?/br> 之前北疆支援時,兵士中不少人都受了傷,為了避免他們回程時出現意外,時三就自請命隨同返回。 仔細算一算,也就是從時三離開后,周璟承喊疼的頻率高了起來。 時歸也曾叫來御醫,偏偏御醫每次看過后,都只會說些“靜養”之類的不痛不癢的話,問及有什么辦法減輕疼痛的,又全說不出個一二來了。 也難怪時歸懷疑他們的醫術。 聽了這話,周璟承指尖一顫,放下手臂來,輕咳兩聲后,又說:“叫時三過來就不必了?!?/br> “總歸孤這傷口也不是一直疼,就是一陣一陣的,若因為孤這點小傷,就讓時三來回奔波,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br> “這可不是小傷呢?!睍r歸反駁一句。 她尤記得當日拔除箭頭時,倒刺帶出了許多rou塊,傷口又深又重,入眼甚是可怖。 她都不敢想,這種傷落在身上,該有多疼。 想到這里,她的心再次提起來:“真的不用嗎?” “不用?!敝墉Z承確信道。 開玩笑,若是把時三叫回來,他這裝了一個多月的虛弱,不是要被立刻戳穿了? 兩個御醫是他的人,能聽他的吩咐,時三可不是。 他好不容易能借機讓時歸在身邊多留一留,總不好將這大好的機會浪費了去。 時歸說:“那好吧……那太子哥哥可有缺什么嗎?” “趁著我們還沒出北地,若有什么缺少的,我也好給太子哥哥找來,省得路上不便了?!?/br> 缺什么? 周璟承想了想,實在沒什么缺少的。 他正要否認,腦中卻是莫名靈光一閃,話語不經思考直接吐了出來:“孤缺一位太子妃?!?/br> “那我幫——”幫忙的話脫口而出,然話才說了一半,她忽然意識到什么,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幫、幫……” “幫什么?”周璟承似笑非笑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