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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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過吃一頓飯,人們再忙,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傳話的人很快回來,說幾位大人很快就回,只除了時三大人,前不久被暗牢那邊的人請去,好像是北地的公主一直鬧騰著不舒服,也是怕她真出事,無奈請時三大人幫忙看上一眼。 正值初春,天氣還有些微涼。 幾人都不是那等貪圖口腹之欲的,也就時歸能選一選。 碰巧京外的莊子里送來了新采摘的蔬果,還有幾只家養的幼兔,不如將兔子打理好,做一鍋兔rou鍋子吃。 等把鍋子里的兔rou吃完了,再往里涮菜,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說著,時歸嘴里就分泌出了唾液。 見狀,旁人哪里還有不允的。 沒過多久,時一他們就回來了。 趕在開飯前,時三也是匆匆趕到,看時序不在,忍不住跟大家伙吐吐晦氣:“那什么赫連來的公主,可真是招人嫌?!?/br> “獄卒來報時,說赫連公主氣息奄奄,渾身抽搐,嚇得我還當她犯了病,就要在牢里蹶過去了?!?/br> “誰成想到了才發現,人家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婢女身上,除了后肩有些鈍感,根本不見其他問題?!?/br> “合著就是裝病耍人玩呢!”說起這話,時三也是氣笑了。 后來他從獄卒口中得知,赫連公主被抓了兩個時辰,“犯病”的次數超過三回,頭兩回請了獄醫,對方也沒看出問題。 不然他們也不會想到,要勞煩時三親自過來。 時三陰森一笑:“不過沒關系,我臨走前給她扎了針,想必接下來幾個時辰里,她會發現自己的身體越發僵硬,連嘴巴也說不出話來,我倒要看看,她還怎么叫喊折騰人?!?/br> 說完,他抬頭,正撞進一雙雙復雜的眸子里。 時歸蹲坐在幾人中間,面上僵了僵,看三兄的目光移來,趕忙道:“兔rou鍋子是不是準備好了?快快,我們先去吃飯!” 隨著幾人在后院的亭子里落座,時序也尋了過來。 臨近傍晚,坐在院里已經有些涼意了。 然等兔rou鍋子一燒起來,升騰的熱氣頓時彌漫了整個亭子,又香又暖和,足以緩解傍晚的寒意。 時歸到底年紀小,總喜歡些刺激新鮮的口感,像冬日里常吃的鍋子,要么就是辣的,要么就是酸的。 她寧愿辣得直喝水,也一定要吃辣鍋,依著她的說法:“就是要辣出一身汗才爽快呢!” 顯然,時序無法理解她的這種爽快。 不光是他,連時一幾個,也習慣了各種清淡口味,連吃餃子蘸醋這種,于他們也是少見的。 以至像今日這般圍爐吃鍋子的時候,廚房都會準備兩口鍋,一只小鍋里煮沸騰騰的紅湯,另一只鍋里只撒了點鹽巴和枸杞,連蔥姜等調味料也無。 雖然時歸不明白這樣還有什么好吃的,但對于常在宮中行走的人來講,蔥姜蒜等味大的調味料,那是完全不能碰的。 畢竟總不能跟貴人一張口,就是滿口的嗆味吧? 哪怕到了時序這個位置,他早沒了諸如此類的困擾,但多年的習慣與他自身喜好之下,他也很難再生出什么改變之意。 最多是在時歸舉著筷子圍著圓桌跑了一圈,踮著腳,就為了讓他嘗一口麻辣口味的兔rou時,他才會欣然答應。 “咳咳咳——”時序強迫自己咽下這口rou,只覺一股濃郁的辛辣氣直沖天靈蓋,終抑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旁邊遞來溫水,他抓起茶盞一飲而盡。 隨后又連吃了兩顆酸梅子,才算把那股辣味掩去。 等他緩和得差不多了,扭頭一看,果然就見小女兒滿目擔憂,見他看來,又是懊惱道:“我就是想讓阿爹嘗一嘗……” 這回煮辣鍋的辣椒是關外商人帶來的,比尋常辣椒都要香,而兔rou也被處理得恰到好處,沒有一點腥膻,丟進鍋里煮上片刻,rou質又脆又嫩,實在美味。 若非二者趕到了一起,時歸也不會非讓阿爹嘗嘗。 她還特意把兔rou在清水里涮了涮,只留了薄薄一層紅色,怕的就是阿爹受不住。 哪成想…… 時歸生自己的悶氣—— 以后再也不吃辣鍋子了! 時序一眼就看出她內心所想,抬手拍撫道:“我知道阿歸也是好心,再說家里難得吃次鍋子,大家都盡興才好?!?/br> “好了,別多想了,你看你兄長他們也都眼巴巴的,也給他們每人送一點嘗嘗吧?!?/br> 時歸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確定了阿爹確實沒關系了,又吧嗒吧嗒跑回自己的位子,依次給其余人夾了一筷子。 “大兄吃!” 時一:“……好?!?/br> 他們吃辣的能力根本不比時序好多少,只是不想接二連三地咳嗽,白叫小妹內疚,便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撕咬著,不過一指長的rou條,愣是吃了好半天。 幾人剛放下筷子,就聽時歸期待問道:“兄長們吃著可還喜歡?要不要再來一點!” 時四忙不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挺、挺喜歡的哈……再來點就不必了?!?/br> 時歸雖是遺憾,但也不是看不出他們的勉強,只好不再強求,轉細細想著,有什么東西是微微酸微微辣,什么滋味都只是微微,又能讓阿爹和兄長們容易接受的。 飯后,下人們將亭子里的鍋碗收拾干凈。 主子們則三三兩兩地靠坐著,并無就此散場的意思。 因時五時六剛從北疆回來,少不得多問問他們這幾年的情況,兩人跳過許多兇險,多是講了些當地的風土人情。 北疆與北地同在大周北部,兩地正好毗鄰。 北地乃是北周建朝后收回的,北疆就一直都屬大周疆域,也是抵御北狄的最重要防線。 這幾年北疆不太平靜,朝廷難免多有憂心。 除了接連派遣將軍監軍外,司禮監也暗中派了人,一為搜集當地情報,二來也方便喬裝打探疆外之事。 因涉軍情,北疆的情況不便在家里說。 但與之相鄰的北地,兩人也略有耳聞,恰逢赫連部落來朝,時歸也在意著,不妨挑挑揀揀講一講。 時五認真回憶著:“北地這幾年倒沒什么異動,就是兩年前有幾個部落之間起了點小沖突,也很快就平息了?!?/br> “在十八部之中,屬萬俟部落最是鼎盛,他們本就有著當地最大的領地、最多的兵馬,后來又尚了皇室公主,得了大周的支持,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屬說一不二的霸主地位?!?/br> “反是這回來朝的赫連部落,真論起來,還是最近三五年才興盛起來的,如今也只屈居于萬俟部落下?!?/br> “這樣說來,也難怪他們一心想著尚公主了?!?/br> 時歸打起精神:“這話怎么說?” 無需時五解釋,便是時四都聽懂了這之后的算盤。 時四接過話來:“阿歸你想,萬俟部的公主只是當今圣上的庶妹,倘赫連部落求到了非嫡但長的大公主,圣上又會對誰更看重些?有大周的支持在,他們才好盡快彌補與萬俟部落的差距,日后誰掌北地的話語權,那更是難以定論了?!?/br> 時歸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赫連王子豈不是就賴上了茵jiejie,說什么也要與她結親了?” “不行不行!”這個想法讓她渾身一激靈,整張臉都擰巴了起來,“那赫連公主一看就是個驕橫的,想來她的兄長也不是什么好的,若讓茵jiejie嫁過去,那就是進了火坑了!” “阿爹——”碰見這樣棘手的事,她下意識求助最信任的人,手腳并用地爬到他腿上,仰頭眼巴巴地瞅著。 時序反手拖住她的后背,沉吟道:“這事說到底,還要看陛下的意思,若陛下咬死了不同意,任憑赫連部落的人怎么說,也帶不走大公主的?!?/br> “我知道阿歸的意思,但也只能是在陛下面前提一提,到底有沒有用、有多少用,就看陛下的想法了?!?/br> 時歸理解:“嗯嗯!” “大公主若實在抗拒,不妨也去求求皇后娘娘,陛下對娘娘還算敬重,若有娘娘幫忙說和,事情轉圜還多些?!?/br> “那我明天就找湘湘說,讓她跟茵jiejie說一聲?!睍r歸問,“那能不能也讓湘湘幫幫忙?” 時序微微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也無需太過生硬,畢竟這不僅是兩人之間的親事,更有其他因素在?!?/br> 時歸了然,小大人般嘆一口氣:“那就先試試吧?!?/br> 第49章 上一半 時歸將阿爹的話記在心上,轉日一進學堂,先把周蘭湘拽了出去,復把昨天晚上的話重復了一遍。 哪知周蘭湘卻說:“我好早之前就跟母后說過的?!?/br> “不過那時候赫連部落的人還沒來,母后沒說行與不行,但看著興致也是不高的樣子?!?/br> “昨日宴上,母后對赫連公主的不喜可是極明顯的,晚上還叫素姑姑給我送了兩只玉鐲來,說是對我乖巧懂事的嘉獎?!被屎蠼o周蘭湘送玉鐲不稀奇,但最后那句夸獎就很讓人驚悚了。 原本周蘭湘也是驚疑不定,直至素姑姑又說了一句:“公主實是妄自菲薄了,且看今日那赫連公主,才是真的頑劣驕橫呢,咱們小主子到底還是溫順乖巧的?!?/br> 周蘭湘頓時懂了。 她與時歸分析著:“既然母后對赫連公主那么不喜歡,多多少少也會遷怒到他們部落,等我這幾日再多給他們上上眼藥,保管讓母后看見他們就煩!” 時歸勸道:“也不用太頻繁,若叫娘娘煩心就不好了?!?/br> “沒關系啦?!敝芴m湘晃著腦袋,“反正母后煩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趁著赫連公主還在朝,我也能當個正面例子?!?/br> “噗嗤——”時歸笑出聲。 “對了對了,我聽說,昨兒l赫連公主沒等出宮門,就被公公拿下了?至今還被關在司禮監?” 時歸點頭:“是有這么回事?!?/br> 周蘭湘也只是聽人說了一嘴,具體內容并不清楚。 如今碰著時歸,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少不得多追問幾句,最后悄聲問一句:“……可是公公替你出氣呢?” “出氣?我哪有受氣?” “吶,赫連公主在席上說你矮小也就罷了,還暗指你模樣不好,這話若是說我,我肯定也是不樂意的?!?/br> 若非周蘭湘提及,時歸都快要把這事忘了。 聞言她頓是哭笑不得:“你想多了,赫連公主被帶走是因為她屋外發現了東西,大人們恐危害到貴人,這才請我爹幫忙的,等司禮監審問清楚了,就能將人放出來了?!?/br> 別管事真事假,反正外面都是這么說的。 時歸對阿爹又一向維護在意,可不想因自己的一點疏忽,反給阿爹惹來麻煩,還是少說為好。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公公幫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