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家日常 第340節
謝華香大驚,下意識地問道:“殿下……要利用我?” 話未說完,就聽銀禾冷笑道:“利用你又如何?不怕你被利用,就怕你沒用,沒用的人,還留你干什么?” 看到銀禾腰間那道金屬的冰冷光芒,謝華香不由得機泠泠打了個寒顫。 謝華香低下頭,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她就做出了決定。 “這事兒本就是我對不住殿下,殿下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就是了?!?/br> 從前祁昊對她另眼看待,無非是因為她能勾引上祁鎮,她本以為有祁昊做靠山,又有祁鎮對自己鐘情,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可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祁昊的一顆棋子罷了。 一見她出現在舞姬中間,祁昊便知道她已經不再有利用價值,方才他對自己拳打腳踢,那可是毫不留情。 與其賭上祁昊的良心,倒不如相信祁鎮,不管怎么樣,她和祁鎮也有過肌膚之親,以她對祁鎮的了解,祁鎮性子寬和仁厚,哪怕不再要她,也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而祁昊就不一定了,祁昊利用她勾引祁鎮,一旦事情敗露,祁昊十有八九會殺人滅口。 謝華香就算再蠢,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竅。 見謝華香識相,銀禾難得地夸了她一句。 “這才像話嘛,謝大姑娘,你有野心有膽識,這一點我還是有點佩服你的?!?/br> 謝華香一時不明白銀禾是不是譏諷自己,只得問道:“殿下到底要我做什么?” 銀禾拉過薔薇,湊到謝華香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薔薇嚇得捂緊了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 謝華香聽了銀禾的話,反倒鎮定下來。 銀禾說得沒錯,事已至此,她已經別無選擇。 而且,如果按照銀禾的話來做,不止她能保住一命,連謝明昌也能借機脫身,這對他們來說也十分有利,她為什么不做? 銀禾說完,就起身去了外間,躺在薔薇的床上睡覺去了。 里間的主仆二人心事重重,相顧無言。 謝華香摸索著上了床,不小心碰到身上的傷處,忍不住咬緊了嘴唇。 祁昊對她下手這么重,她還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就算他是皇子又怎么樣,祁鎮還是太子呢! 該站在哪一邊,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 謝華香閉上眼睛,努力逼著自己入睡。 如果銀禾說得沒錯,明天,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得提前養好精神才是。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最靜謐的時分,偌大的寢殿中烏沉沉的,只能看到家具和器物隱約的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安神香的氣味,想是燃得久了,香氣變淡了許多,卻也足夠殿中的人睡得香甜。 就在一片寧靜的時刻,殿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隨著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祁瞻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從沉睡中醒來。 聽到他不滿的輕哼,敲門聲停了下來,響起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 “啟稟皇上,都御史嚴大人有要事求見皇上?!?/br> 祁瞻睜開眼睛,看到外面依然黑暗的天色。 “什么時辰了?” “稟皇上,此刻是寅時初刻?!?/br> 祁瞻揉了揉發硬的眉心,片刻之后才說道:“叫他去御書房候著?!?/br> 聽到他的聲音,一眾太監宮女連忙進了寢殿,有條不紊地服侍祁瞻梳洗穿衣。 直到穿好龍袍,祁瞻總算是勉強睜開了眼睛。 他走出寢殿,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冷冷的夜風吹過來,祁瞻才覺得自己清醒了幾分。 這個時辰來叫醒他,但愿嚴明昭是真的有大事! 御書房內,聽到祁瞻的腳步聲傳來,嚴明昭立刻跪在地上行禮。 “臣嚴明昭,參見皇上,請皇上恕臣貿然進宮之罪!” 祁瞻嗯了一聲,道:“起來吧,是什么事?” 嚴明昭聞聲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折子和一疊紙張呈了上去。 太監接過他手上的東西,馬上端到祁瞻面前。 祁鎮本來還有些疲憊,待看到奏折上的字,僅存的睡意頓時蕩然無存。 他一把搶過奏折,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隨即勃然大怒。 “混賬!” 嚴明昭在遞上奏折之后早已重新跪下,此刻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皇上,這謝明昌聲稱拼死也要告五皇子殿下,臣等實在不敢耽擱,只有斗膽來稟告皇上……” 祁瞻深吸了幾口氣,看向跪地不起的嚴明昭。 “這件事可確實?” 嚴明昭忙答道:“臣等讓人去調查,謝家鄰居以及與謝華香熟識的人家都說已經有一陣沒見過謝華香了,只是大家都以為謝華香在家中備嫁,因此并無人懷疑?!?/br> 至于謝家的人,自打謝明昌被抓走,謝華香也自顧自離開“嫁人”去了,余下那些妾室奴婢沒了主心骨,早就分了東西一哄而散,謝家只剩下幾個蠢笨的粗使婆子,連話都說不明白,內宅的事一概不知,更不用說見沒見過謝華香了。 “那謝明昌本是因為涉嫌與那日本商人肥富勾結,所以才被抓起來審訊的,可謝明昌交待說,他是聽說肥富知道謝華香的下落,這才病急亂投醫,去跟肥富打聽消息,結果卻被誣陷與日本商人勾結的,委實十分冤枉?!?/br> 至于為什么一開始不說,那還不簡單嗎?誰家丟了姑娘還會大張旗鼓地找,就算姑娘找回來了,家族的名聲還要不要,顏面還要不要,找回來的姑娘以后還要不要嫁人? 要不是謝明昌被逼急了,只怕還不會說實話呢,如此一來,連嚴明昭都佩服他這番一心為女兒著想的慈父心腸。 祁瞻聽了這話,不禁眉頭緊皺。 “日本商人怎么會知道那謝……謝家姑娘的下落?” 嚴明昭面有難色,低聲說道:“聽說是五皇子府的人跟日本商人……相熟,所以才有人看到謝華香在五皇子府中?!?/br> 祁瞻抿緊嘴唇,攥著奏折的手指根根泛白。 這上面寫著謝明昌狀告五皇子祁昊,說祁昊仗著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強搶民女。 而且搶的還不是普通的民女,是皇商嫡女謝華香! 這皇商的身份雖然不入流,卻十分敏感,本朝法令,經商者不得為官從政,可商人有錢勢大,自己地位低下,便越發盡力去拉攏官員,甚至不惜用重金迎娶官家小姐,或者陪嫁豐厚將女兒嫁入高門,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更有京城各種商會,常常出資舉辦各種活動,因此商人在民間的力量不容小覷。 更何況那謝明昌有著皇商的身份,素日里結交的人都是高門大戶,其中不乏公侯世家,與朝廷的關系也十分緊密,在商會中更是頗有影響的人物,他這一鬧騰起來,比尋常商人影響更大。 祁瞻身為皇上,并不覺得自己的兒子想要個女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怕是皇商之女,也沒什么大不了。 令他煩躁的是,這種事情居然好死不死被日本使團知道了! 想到那些賤嗖嗖的日本人,離開京城這一路指不定會怎么在外面胡說八道,祁瞻越發煩躁不已。 更讓他隱隱警惕的是,五皇子府的人跟日本商人是怎么熟識的?祁昊知道不知道這其中的干系? 想到這里,他看向嚴明昭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欣賞。 至少這個都御史還知道半夜闖宮來,先將這件事稟報自己,其用意無非是想要幫五皇子遮丑,看在他一片忠心為自己的份上,祁瞻心里那點被吵醒的起床氣都沒了。 “這件事還有什么人知道?” 聽到這話,嚴明昭越發不敢抬頭了。 “那謝明昌口口聲聲說要告五皇子,大理寺卿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招了刑部和督察院三堂會審……” 一想到那烏壓壓的旁聽官員群,嚴明昭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么???”祁瞻頓時提高了聲調。 嚴明昭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只有拼命磕頭。 “事關五皇子殿下和皇上的顏面,這件事該如何處置,還請皇上早些裁奪!” 這也是他為什么冒死連夜進宮的緣故,謝明昌倒是盼著事情鬧大了,非要三堂會審,當著數十名朝廷大員的面,把五皇子強搶民女的事情這么一說,誰敢把這事壓下去??? 經過這一天和大半夜的傳播,外頭指不定事情已經傳成什么樣了! 別的不說,身為都御史,他手下那些御史們就寫了許多折子,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單等著今日早朝就要鬧騰起來了! 那畫面,嚴明昭都不敢想。 連嚴明昭都能預見的事,祁瞻又如何想不到? 此刻他氣得額頭青筋畢露,卻還要死死控制著自己不罵出聲來。 眼看著就要到早朝的時辰了,他身為皇上,難道還能躲出去嗎?就算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 祁瞻用力咬了咬牙根,片刻之后才說道:“朕知道了,這件事你稟報得很及時,先下去吧?!?/br> 見祁瞻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嚴明昭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告退。 御書房里,祁瞻看著眼前的奏折和謝明昌的供詞,再也忍耐不住,重重的一拳砸在案桌上。 沉重的紫檀木案桌紋絲未動,只有一聲悶響。 手掌上的疼痛讓祁瞻清醒過來,他深吸了幾口氣,叫了心腹太監進來。 “去外面傳一聲,今日輟朝?!?/br> 太監聽了這個吩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輟朝? 祁瞻一向是個極為勤勉的君主,哪怕是生著病,只要還能走動能說話,就絕不會輟朝。 今天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嚴明昭連夜進宮,到底跟皇上說了什么? 太監不敢問,只得恭聲答應。 祁瞻說完了話,卻不叫他下去,反而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幾張紙。 好一會兒,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說道:“讓劉守成馬上進宮?!?/br> 聽了這個吩咐,太監越發猜測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