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家日常 第251節
梅娘哪里坐得住,也跟著站起身。 “你還沒用早飯吧,我去做點吃的?!?/br> 顧南簫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他微微一笑,溫聲說道:“那就辛苦你了?!?/br> 梅娘被他看得臉紅心跳,只得低下頭。 顧南簫去了前頭提審史延貴,梅娘則在鐵甲的陪同下去了廚房。 衙門封了印,廚子們自然都回家了,別說廚子,偌大的廚房里連個新鮮的菜rou都沒有。 過年要封印一個月,就算有菜rou也擱不住。 梅娘翻了半天,只找到些蔥姜調料,還有幾個雞蛋,許是留給值班的人吃的。 好在米面不缺,梅娘便動手和面,將面團搟薄,切成細細的面條。 雞蛋下入油鍋,煎成了金燦燦的荷包蛋。 取一個大碗,碗中舀上一勺豬油,一勺蝦皮,幾根紫菜,少許蔥花姜絲,再加上鹽、醬油、香油等調料。 待面條煮好,將面條湯倒入碗中。 guntang的面湯升騰而起,空氣中頓時彌漫開熱騰騰的水汽以及濃烈的鮮香氣味。 煮好的面條過一遍涼水,一層層疊在碗里,再放上兩個荷包蛋。 這樣,一碗簡單又美味的陽春面就做好了。 第139章 蹄花湯 按照顧南簫的說法, 杜秀被擄一事涉及到女子名聲,因此不宜公開,就連提審史延貴, 都是在大牢里面的一處小房間里進行。 不知這房間是不是被獄卒們當成了雜物間, 屋里墻上和角落里都或掛或擺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 大部分顯然十分陳舊,上頭不是鐵就是木頭, 甚至還有一些沾染著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褐色污跡, 整個屋子散發著隱隱約約的鐵銹味。 昨夜史延貴見官差闖進了史家, 就知道大事不妙, 不等他出言辯解,幾個如狼似虎的差人就把他直接鎖了起來,動作粗魯地將他帶進了衙門大牢。 他想了一肚子話要為自己辯白,可官差把他扔進來就沒人管他了,他想靜下心想想應對之策,可進了大牢的他哪里還靜得下來,滿腦子不由自主想的都是他下大獄了,他徹底完了。 潮濕發霉的稻草, sao臭熏天的馬桶, 牢獄深處時不時傳來的慘叫和哭聲,都讓他厭惡不已, 又心驚膽戰。 直到他困乏不已,才靠著墻壁昏沉沉閉上了眼睛。 誰知道他剛要進入夢鄉,兩個獄卒就進來了。 他還以為上頭要提審他,趕緊打起精神來, 積蓄力氣準備喊冤。 可兩個獄卒壓根就沒有帶他出去的意思,卻將他雙手捆綁起來, 繩子另一端則系在墻上一個鐵環上。 無論他怎么哀求利誘,兩個獄卒都不為所動。 等到人走了,牢房里又只剩下史延貴一個人了。 他xiele力,本想再休息一下等機會,這會兒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這個鐵環是被固定在墻上的,他怎么掙都掙不開。 這高度設計得極有技巧,讓他不能完全站直,又不能完全蹲下,整個人坐臥不寧,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簡直比熬鷹都難受。 這會兒他別說休息,連坐都坐不下。 就這么熬了大半夜,等到獄卒再次進來的時候,史延貴整個人都脫了相。 這次獄卒倒是沒有難為他,解開繩子把他拖出了牢房。 至于食水,那自然是沒有的。 此刻史延貴被獄卒按著跪在地上,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 直到看到顧南簫進來,他才勉強打起精神來。 “顧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他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如同烏鴉叫聲般嘶啞難聽。 一夜水米未進,渾身疼痛,再加上驚恐和擔憂,一股急火涌上來,他還能說出話來已經不錯了。 顧南簫并不聽他廢話,讓兵士帶了昨夜綁架杜秀那幾個人上來,幾個人一看到史延貴就立刻異口同聲地指認他就是指使他們綁架梅娘的人。 史延貴看到那幾個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還那么囂張蠻橫的幾個無賴,這會兒渾身發抖,滿臉驚恐,頭臉雖看不出什么明顯傷痕,可是早就沒了精氣神,顧南簫問什么他們就答什么,甚至還爭先恐后地搶答起來,生怕自己的答案讓顧南簫不夠滿意。 為了戴罪立功,他們連史延貴付給他們的報酬都交了出來。 想到自己昨夜受的那些苦楚,史延貴的心都涼了半截。 顧南簫做了這么多年的兵馬司指揮使,連面都不用露,不過略施手段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再說史延貴早就沒了銀子,為了能讓他們幾人出面,便把狗尾胡同宅子的房契給了他們。 原本想著他們幾個辦事不利,他還能把房契要回來,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買通賊人的鐵證。 人證物證俱在,他還有什么可抵賴了,再不承認不過是讓自己多受苦楚。 因此當顧南簫問他是否認罪的時候,史延貴索性撕破臉叫嚷了起來。 “沒錯,就是我指使的,可這都是武梅娘逼我的!” 史延貴咬牙切齒地罵道:“她不過是個燒餅店的賤丫頭,她拿什么跟我斗?這個惡毒的女人,連我女兒的親事也不放過,她是要逼著我家破人亡!我綁了她都是便宜她了!” 顧南簫冷冷地看著他,又問道:“你指使趙五等人綁架武梅娘,意欲何為?” 史延貴哼了一聲,說道:“不就是個小丫頭嘛,大人倒是上心——” “少說廢話,問你什么就答什么!”一旁的金戈陡然打斷了他的話,怒道,“再廢話就賞你幾個大耳刮子!” 史延貴是吃過苦頭的,聞言便悻悻地低下了頭。 “武梅娘的酒樓生意那么好,肯定掙了不少銀子,我一個窮急了的人,什么干不出來?左右她一個沒出嫁的小姑娘,就算被男人擄走也不敢聲張,否則她的名聲就徹底沒了,她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要多少銀子她都得乖乖拿出來!” 原來是史延貴這么做是為了讓梅娘名聲盡毀,再跟武家敲詐銀子。 當然,順便還能把仇給報了。 顧南簫抿緊薄唇,半晌才吐了一口氣出來。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 “你只是因為急著用銀子,因為跟武梅娘有私怨,所以才會借機報復?” 史延貴恨恨地說道:“她毀了我的醉仙樓,害了我女兒的親事,我真恨不能讓這個賤丫頭去死!” 顧南簫定定地盯著他,眼底波瀾無驚。 “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這件事,真的只是你一個人謀劃的嗎?” 史延貴不假思索地說道:“難不成大人還懷疑我有同伙?我都這樣子了,誰能跟我同伙?” 顧南簫淡淡一笑,說道:“你既然一心要保住你的同伙,那我也愛莫能助了,你是主謀,按照律法,擄人犯罪者,當罰一百板子,流放三千里?!?/br> 史延貴雖然沒挨過板子,聽到這數字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再聽說要流放三千里,他更是腦袋嗡地一下,頓時兩眼發黑。 挨了一百下板子,只怕就要去掉大半條命,再走上三千里,他無錢無人,多半就要死在路上。 想到這里,史延貴不禁瑟瑟發抖。 顧大人,這是要他的命??! 顧南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見他神色恐懼慌亂,才又再次開口。 “你這罪名雖重,好在兩位姑娘都平安無事,并沒有造成太壞的影響?!彼辶饲迳ぷ?,似乎是無意中說了一句,“這判決從重從輕,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史延貴就像是垂死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頓時瞪大了眼睛。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得知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史延貴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連聲求饒道,“大人,我有同伙,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他又不傻,做了這么多年生意,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的命都落在顧南簫手里了,顧南簫何必要幫他,當然是因為他有可利用的地方。 顧南簫卻不問了,只淡淡說了一句:“你慢慢想吧,過幾日我再來問你?!闭f完便起身出去了。 史延貴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頓時心急如焚。 顧南簫的話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讓他交待其他同伙嗎,怎么說著說著,人就走了? 而且,他該交待誰???他哪來的同伙呢? 史延貴被獄卒帶下去,回到了那個黑暗潮濕的牢房。 許是他剛才的表現還不錯,這次他沒有被綁在鐵環上,連鏈鎖都沒有帶,獄卒還給他送了半個涼饅頭和一碗水。 史延貴胡亂吃喝了一通,便坐在稻草堆上,果然慢吞吞地想了起來。 顧南簫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再交出一個同伙來,就能幫他從輕判決。 問題是,他哪知道該去供誰呢? 他無意識地咬著一根稻草,皺緊眉頭苦苦思索。 以顧南簫的身份,想要害誰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為什么偏偏會找上他?說明顧南簫要的那個人,跟他的關系十分緊密。 想到這里,史延貴不由得苦笑。 自打史家被抄了家,他就成了倒霉的代名詞,從前那些朋友都恨不能繞著他走,如今身邊更是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難道是他的妻女? 自從史貞娘跟梁家定了親,就算是跟武家結了仇,不過史二太太和史貞娘都是女子,能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他的妻女,那就是…… 史延貴的眉頭陡然松開,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 史延富父女行事高調囂張,從不掩飾跟謝皇商和內侍的關系,只有這種人才會是顧南簫的目標吧? 可是內侍……哪是他得罪得起的?萬一自己說錯了話…… 史延貴用力搖了搖頭,他提醒自己,如今他已經是自身難保,落在顧南簫手里,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