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119節
在白玉樓里的聞昭非接了數個電話,包括消息靈通的戴斌打來的,聞向海第一時間找郵局打來的,同樣在公安系統工作,但不負責這類事情的警察朋友打來的。 “發生什么事情了,直接說,我受得住?!?/br> 聞鶴城看聞昭非坐在電話邊幾乎走不開的模樣,心中猜測應該和報紙的事情不相關了,那些電話打來大多都是找他的。 那肯定是又發生和他們家有關的事情,才那么多人又打電話過來。 比起被善意的隱瞞,聞鶴城更愿意接受事實真相,甚至可以,他都想親自參與進來。 同樣被頻繁電話鈴引來的趙信衡和寇君君也從書房出來,他們坐到沙發來,也朝聞昭非點點頭。 聞昭非不再遲疑,將幾個電話的信息提取綜合一下,“兩個小時前,還在辦婚禮中的季宅,季靳亦、曹美英等人被抓走,季宅被查封,去參加婚宴的所有賓客都被帶走協助調查了?!?/br> 今日去季宅參加婚宴的總共不到兩百人,其中近百人還是機械廠家屬院臨時受邀過來的,剩余的都是和季靳亦私交過密,無法不給面子的那些人。 現在那些人全都被帶走調查了,有部分察覺到不對的,也在今日下午同一時間被逮捕。 季靳亦為首的機械廠牽涉人員比一開始預料中的還要多,如此,趙冬心等人熬夜加班也無法在春節前解決。 但選在婚禮這天行動,也算是趙冬心替他們送給季家的一份新婚賀禮! 聞鶴城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才笑起來,眼中又有了少許淚意,“好,好??!好??!” “好,終于到這天了!”趙信衡說著好,臉上表情更像是咬牙切齒、隱忍多時了,他們等這天等了三年多了。 而被傷害的阮琇玉等人更不知更多久了,終于等到季靳亦那一伙人被抓走調查的信息。 婚禮當天,現場近兩百人一起抓走調查的“盛況”,又還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概率比較低,雖然審訊和審判結果沒出來,但這一天到來,還是值得高興。 “叮鈴鈴”的電話鈴再次響起,聞昭非又坐回電話側的沙發位置將電話接起來。 這次是趙冬心打來的,沒有提及太多他帶隊做的事情,而是來求助的。 聞昭非看向正安慰著聞鶴城的林瑯,遲疑了一下,還是應了,“不用接,我和佩佩找龐叔送我們過來。嗯,放心,爺爺沒事兒?!?/br> 聞鶴城聽著這些人被抓的消息確實是高興的成分更多,暫時都沒想起也在婚禮現場的聞明軒等人來。 剔除那些消耗殆盡的血緣親情,聞鶴城其實也沒有那些多余的善心和憐憫給這些助紂為虐、傷害過他妻子的人。 放下電話,聞昭非看向眾人說明道:“冬心打來的電話,那邊帶隊搜到了許多賬本,希望佩佩能過去幫忙,我答應了?!?/br> “嗯,我愿意去,”林瑯第一時間朝聞昭非點頭,她自然是樂意幫忙的,她又看向聞鶴城,“爺爺,您在家一定好好的,行嗎?” “當然行,你老師師母都在這兒呢,放心我,我不給你們拖后腿,”聞鶴城揉揉林瑯的頭發,認真地和她保證。 林瑯蹭蹭聞鶴城的手心,起身和聞昭非回樓上換衣服,他們下樓來將電話打去簡老家,再十分鐘,龐勝開著車到白玉樓外等著了。 趙信衡跟來鐵門送聞昭非和林瑯上車,“你師母帶給冬心的,方便就給,不方便就算了?!?/br> 大年初一起來吃了早飯,趙冬心又回去上班了,直到初二晚上回來和他們吃個飯,初三上午跟他們回老宅走了一圈,又一直沒回來到現在。 趙信衡和寇君君對趙冬心的牽掛依舊,但不會像以前那樣想起來就想得睡不著。 “這是楊嬸給你們車上吃的,記得吃,別餓壞肚子,”趙信衡又將一個大食盒遞給聞昭非。 現在已經快四點了,林瑯和聞昭非這一去不知要幾點才能回來,晚飯肯定是回不來吃了。 聞昭非一一接過和放好,再點點頭,“您放心,我替您看看冬心,我也會照顧好佩佩的。你們在家也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事情我會打電話回來?!?/br> 林瑯也從沖趙信衡點頭笑道:“您放心吧?!?/br> 告別趙信衡,車子啟動開往趙冬心告知的地址,不再是上次東郊民房,而是京城警局總部,那里才有足夠的臨時關押所和審訊室來同時處理這么多人。 龐勝出示證件后,車子直接開入警局內的停車場里,趙冬心安排了兩個人來接林瑯和聞昭非到一個證物部門。 進駐機械廠的審計人員已經開始查看和整理這些賬本,看林瑯和聞昭非被帶進來,也只看一眼就繼續自己手頭的事情。 聞昭非在看賬本上幫不了什么忙,但也沒去找趙冬心或到警局里到處看,雖然他心中免不了想看看季靳亦等人落魄的樣子。 兩個小時后,林瑯那邊已經換過機械廠里的陳年舊賬在看,這里閑著沒事兒看看手賬本的聞昭非卻有發現了。 “這些不是什么情詩,是受害者名單!”聞昭非守著林瑯,無事做就跟著翻看起從曹美英保險柜里找到的情詩手賬本。 一本翻完,又翻了一遍,他忽然想起從宋云齡拍攝照片里看到過的無署名信件等,和已知的幾個受害者姓名、地點、時間等。 聞昭非基本可以確定這些情詩不僅僅是寫詩人的文化水平一般,硬凹詞句,而是這些詞句里還有受害者名單,地點,時間等信息的傳遞! 聞昭非到門口找來警員,讓他去和趙冬心說一聲。 參與進季靳亦等人審訊工作里的趙冬心很快過來,聽聞昭非仔細說明一遍,他將手賬本帶走。 這不僅是證物,還能撬開依舊頑抗、不配合審訊的一些人的嘴.巴。 趙冬心來去匆匆,聞昭非坐回林瑯身側,打開食盒,給林瑯喂幾瓣橘子過去。 趙冬心和聞昭非說話那么久,林瑯都沒有感知一般繼續在看賬本,她此刻眼中腦中的確都只有數字。 毫無疑問,季靳亦等人能在機械廠逍遙法外那么久,是有做賬高手在幫他們,除了季靳亦的私賬里發現問題外,審計人員暫時沒有在機械廠的賬務里找到最關鍵的證據來。 眼下即便沒有這些證據,季靳亦等人也無法逃脫其他罪責刑罰,但也意味著被季靳亦等人貪污走的大額國家財產難以追討回來。 天色很快就黯了下來,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夾雪,這個年代的人大多都習慣早睡,但今夜的警局總部必然是無眠之夜,包括加班的警員和軍人們,也包括被他們審訊的人。 證物室里,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已經沒了,熬夜到三點多,陸續又被找來的專業會計們都撐不住找地方睡覺去了。 聞昭非也想喊林瑯去睡,但林瑯看起來就不會累一樣,還在一本一本地看賬本中,他唯一慶幸的是能給林瑯看的賬本終于只剩下她中的那本了。 聞昭非看林瑯放下賬本,他松口氣,把人攬進懷里,“累壞了嗎?冬心說了沒那么著急?!?/br> 被帶來調查的賓客已經陸續放走了大半,找不到罪證的相關人最遲也就關到明天,但季靳亦等人是不可能再放出來的。 職務貪污罪在證據鏈上可能不太夠,但他們還有其他罪證在,人不可能放出去,有足夠的時間給林瑯看賬本。 但林瑯依舊沒有聽清聞昭非都和她說了什么,她靠在聞昭非懷里,閉起的眼睛微微脹痛,腦袋里依舊活躍著那些數據。 忽然,林瑯從聞昭非懷里坐直了,她看向聞昭非道:“我要全新的一個筆記本?!?/br> 聞昭非遲疑了一下,點了頭,“好?!?/br> 聞昭非出門去和值班警員要來全新的筆記本,林瑯用自己帶來的墨水和鋼筆開始在新筆記本上做賬。 天色微微亮時,這個筆記本即將被寫滿了。 熬了一.夜的趙冬心趕過來,他們已經從撬開涉案人員之一的季克寒和鄭重余等人的嘴了,季靳亦和曹美英等人也熬不了多久。 “你們……不會一.夜沒睡吧?大方沒來帶你們去宿舍嗎?”趙冬心有意識地壓低了一下聲音,神色和語氣卻都忍不住愧疚起來。 不用再確認,聞昭非和林瑯就是陪他在警局總部里熬了一.夜。 “他來了,佩佩不想睡……你吃點兒東西,歇一歇,”聞昭非將原本就夠四五個人伙食的食盒打開,里面有糕點有水果等,分給同證物室看賬本的幾人外,還剩下不少,夠趙冬心填填肚子。 趙冬心吃兩口點心,就嘗出來這是寇君君做的,他有意識放慢進食速度繼續吃起來。 林瑯寫完最后兩頁,終于蹙著眉尖從過長時間的專注狀態里脫離出來。 林瑯轉身看向趙冬心,直接說明道:“做賬的人很厲害,你們把他帶來沒有,這個賬本應該可以幫你們審訊他?!?/br> 林瑯看趙冬心面色少許疑惑,她具體地道:“魯涓,你們沒抓?” “你是說這些賬實際是魯涓做的?”趙冬心審訊過魯涓,大概等天亮就會放他回家了,但原來他才是真正做賬的重要人物。 “是,我能確定,這些都是他的筆跡,只是沒有簽名而已,”林瑯拿過幾本有魯涓簽名的賬本和新近的賬本做比對,筆跡是一樣的,但署名是機械廠財務部其他人的簽名。 這種情況持續了有七年之久,魯涓是有二十來年資歷的老會計,這么多年還都只是財務部里的一個邊緣小會計,拿著不多的死工資。 “我試著模仿魯涓的筆跡寫的,你就說是他做的私賬,或許能詐詐別人?!?/br> 林瑯也不確定她這個方法可不可行,但這是她看完全部賬本后,代入到做賬人角度里,可以做出來以假亂真的私賬本。 “meimei,你幫哥哥大忙了!” 趙冬心站起身很想抱一下林瑯,對上聞昭非的目光,換成抬手揉了揉林瑯的頭發,“哥哥晚點兒請你們吃飯?!?/br> 趙冬心不等林瑯和聞昭非回話,他拿著林瑯做出來的賬本跑了。 將將及時阻止了將魯涓放走,他安排同事抓緊繼續審訊后,又親自帶人去搜魯涓的家和辦公室。 類似魯涓這樣的老會計,存在可能會給自己留一手,他家里和辦公地方大概率是能搜出一些關鍵證據。 如此機械廠這些年被貪污走的那些錢財,就有機會追討回來。 畢竟那些人貪污來的錢給父母親人情.人們買了不少好東西,沒有這個賬本,季靳亦等人伏法了,他們的兒女或還能繼續用這些贓款享受生活,想想也挺讓人慪氣的。 現在林瑯又為他們打開了突破口,那些贓款很大可能都被收回來。 證物室里的林瑯已經沒有體力去抗議趙冬心摸她頭發的舉動,她輕輕一笑靠進聞昭非懷里,眼睛閉上,快速就陷入沉眠中。 聞昭非嚇了一跳,又仔細給林瑯把脈才確定林瑯只是睡著了。 聞昭非抱著林瑯去找趙冬心留給他們的大方同志,讓他帶他們去閑置宿舍里休息會兒,等天亮后,再打電話回去讓龐勝或郭浩開車來接他們。 在昨夜九點不到時,聞昭非借警局電話打回白玉樓,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和林瑯今夜大抵是回不去了,讓聞鶴城他們不用掛心。 —— 13號上午七點許,天空依舊陰沉得很。 又一批經過確認的協助調查人員允許回家,這里面包括基本確定沒有參與進父母貪污犯罪里的聞向北聞向東等人。 他們沒能提供多少有用的證詞,但也從一.夜持續的問話里知道季家和父母們牽涉的事情小不了。 “哥,”聞想楠走向聞向北聞向東,她已經熬不住哭了幾次,現在眼睛發澀,哭不出來,但表情看起來也和哭了沒不同了。 聞向北拍拍聞想楠,“回家再說?!?/br> 他和聞向東的妻子在這批被放出來的人群里,平日關系一般的兩人此時同是面色煞白又復雜地看向雙胞胎兄弟。 她們的父母兄長已經來接她們了,話風已經在勸她們當斷則斷,趁著還沒有孩子,盡快和聞向東聞向北離婚。 有坐牢的公婆,她們要怎么在單位里工作,她們的父母家人也免不了要被一起議論和八卦。 大廳里也滯留著更早一批可以離開,但因為天黑和人生地不熟的關系沒有走的鐘曼麗和任家外婆鐘秀柔等人,她們朝聞家三兄妹走來。 鐘曼麗和鐘秀柔被從海城邀請來,喜酒沒吃上,剛到季宅不久,就一起被帶來了,也就是鐘秀柔身體一向不錯,不然這一.夜熬下來,半條命都要沒了。 鐘曼麗率先發難,“你們聞家怎么回事?聞昭非怎么回事?看著他親外婆在這里受冷受凍受審訊,也不見人影兒嗎!” “你誰啊,滾邊兒上!” 聞向北剛和妻子談完回來,心情正不好著,妻子執意跟著岳母大舅兄回娘家,還說要重新考慮他們的關系,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聞想楠也不想招呼這還沒來得及說上話的鐘曼麗,聞昭非林瑯不出席她的婚禮,她的婚禮上發生這樣的事情,鐘曼麗是誰,是何想法,于她而言就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但類似鐘曼麗這樣遷怒到婚禮主辦人聞家三兄妹身上的人不少,畢竟他們也無法去找還被關起來、重點審訊中的季靳亦他們算賬啊。 “安靜!不想走,我們這邊空房間還很多!”警員之一高聲喊一聲,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