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89節
劉文志和聶海青對視一眼,聶海青告知道:“他是你的恩師,把你從西北小鎮帶去廣城學醫的人?!?/br> 市醫院審查組一開始收到楚建森的審查申請沒太當回事兒,但楚建森又催了兩次,他們就把電話打去錢國慶畢業醫科院校的老院長何雙成那里。 何雙成就是錢國慶的恩師,曾經去西北義診時發現頗有天賦的錢國慶,就此私人支持他來廣城接受更好的教育。 錢國慶果然也不負他的期待,是當年的優秀畢業生之一,老院長惜才,還曾想讓錢國慶留在廣城醫院繼續發展。 但錢國慶告訴他說,他的家鄉醫療有限,他南下學習是為了將醫術帶回故鄉,他的母親和meimei也等他回家。 何雙成也一直以為錢國慶踐行著承諾在故鄉行醫救人,在接到電報時,還奇怪錢國慶怎么到東北去了,當然他也不反對錢國慶到東北去踐行志向。 出于對學生的關心,以及重新復聯的喜悅,他申請了和市醫院審查組的電話,具體詢問了錢國慶來到龍江市后的諸多事情。 審查組告知的錢國慶和何雙成認知里的錢國慶簡直是兩個人,何雙成又問起錢國慶的母親和meimei,就此問題就出現了。 錢國慶一直稱自己是廣城孤兒,接受當地教會的接濟才長大成人,又有貴人相助才有機會學習,雖然學得很一般…… 審查組只能通過警局聯系到西北小鎮那邊的錢雙雙,錢雙雙這里的信息又和他們對不上,錢國慶和錢國慶的恩師、meimei中肯定有一方在說謊。 錢雙雙在當地警方的幫助下,義無反顧地往西北來了。 聞昭非和范西華在楚建森開口前就往辦公室里來了,他們一起將人抱到會診室里的病床上,進行急救,五分鐘后人醒過來了。 范西華忍不住開口勸解道:“這位同志你放心,警察會還你真相的?!卞X雙雙心若死灰的模樣,實在不是像是說假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更要振作起來,捍衛你哥哥的名譽,你應該想知道他都頂著你哥哥的名字做了什么?!?/br> 聞昭非說著將藥和水遞給她,“吃吧,在行動前,你需要好好睡一覺?!?/br> 錢雙雙眼中亮起一點兒光亮,接過藥和水吃了再繼續躺回病床,眼睛閉著,但眼角一直在淌著淚水。 辦公室里的錢國慶也被聶海青等人帶走,他們要借農場警衛科的辦公室對錢國慶進行初步審問。 如果錢雙雙說的是真的,那么錢國慶就涉嫌冒名頂替、無證行醫等多項罪名,若他和真正錢國慶的失聯有關,還可能涉嫌謀殺等罪名。 審查組的兩個同志還在辦公室里給楚建森說明事情的始末經過等,他們心里也是唏噓不已。 外科室里,范西華主動對聞昭非道:“你回去吃飯吧,我在這兒看著,一會兒方一濤肯定給我送飯來?!?/br> 他和聞昭非一開始是要回后院吃飯,看五個生人行色匆匆往辦公室方向去,擔心楚建森應付不過來,才跟去看看,萬萬沒想到…… 聞昭非點點頭,“好,我吃完飯就回來?!?/br> 不再多耽擱,聞昭非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就從外科會診室里出來。 前庭,被從辦公室請出來的謝宛彤依舊面色焦慮地走來走去,很顯然,錢國慶可能不是“錢國慶”后,她和他商議好的事情也要黃了。 在衛生所不缺人,還又遭遇了如此荒唐事件的情況下,謝宛彤要再找農場上的知青或其他人都不合適了。 聞昭非沒有理會謝宛彤,一路快步從西角門回到西側院里。 第51章 書房里,林瑯還在看書中,坐姿挺直,在看到門口進來的聞昭非時,彎眸笑道:“你回來啦?!?/br> 聞昭非先去浴室洗漱后再過來的,他走來親了親林瑯的臉頰,將人抱到腿上,緊緊擁住。 林瑯回抱住聞昭非,蹭蹭人問道:“前院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嗯,”聞昭非稍稍沉淀了會兒心情,就將前院發生的事情和林瑯說了一遍。 事情是這種發展走向是聞昭非也沒有料到的,他以為錢國慶最多是在念書考試時作弊或賄賂了相關人。 這事兒雖然說還在調查中,但從錢國慶和錢雙雙的反應里,聞昭非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對著林瑯,他也不再持保留意見。 “……這事兒大概就是冒名頂替?!?/br> 林瑯也是驚訝地瞪圓眼睛,“怎么會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怎么能頂替成功……” 林瑯穿書前的世界科技飛速發展,一個人的信息身份認證從照片到指紋到基因認證等多重認定,全國聯網后,顯少再發生這種冒名頂替的事情。 但這個年代顯然還做不到,二十年前又比現在更為落后,給了這類罪犯可乘之機。 林瑯又想到她曾經在網絡上看到關于高考冒名頂替的事情,這類事情可能一直都有,只是有沒有被發現的問題。 抱著林瑯的這會兒,聞昭非已經收拾好了心情,他又往林瑯臉頰親一下,“錢雙雙同志已經找來農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定論。我去煮飯?!?/br> 林瑯摟住聞昭非的腰,“我陪你一起?!?/br> 之前四天林瑯稍稍有些嫌棄聞昭非太貪了,今兒聞昭非繼續上班去了,她又忍不住想人,這會兒黏人的勁兒又上來了。 “好,”聞昭非揚唇笑了,起身拿衣服給林瑯穿好,他將人抱到廚房的矮凳上,他們一邊煮飯一邊聊天。 吃完午飯,聞昭非不再耽擱就往前院去,林瑯也換了衣服戴了口罩一起來。她要來財務室做個簡單的匯總,將9月的報表交給楚建森,雖然楚建森不一定有心情看,但這是林瑯的工作。 前院的大部分房間都有通了土暖,除了路上的這一段,林瑯基本不會被冷到。 聞昭非和林瑯過來前院時,楚建森剛領兩個審查組同志去后院吃飯,方一濤給范西華送了飯,又回后院一趟給已經睡著的錢雙雙帶了一份,等她醒來,拿水房熱一熱吃。 一個小時后,林瑯就將九月的財務報表做好給楚建森送去。 楚建森翻了幾頁,就讓林瑯走了。 林瑯回西側院繼續自己的學習,楚建森卻是收拾了一下,領著睡醒的錢雙雙到場辦警衛科。 再不久,錢國慶的媳婦女兒也被警衛科干事帶過去協助調查。 如聞昭非所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到一周,錢國慶冒名頂替的事情就有了定論。 他確實不是“錢國慶”,他是“錢國慶”在廣城讀書期間結交的孤兒朋友,他真名叫王瑞。 在王瑞的供述里,“錢國慶”在上火車的前幾天不小心卷入街頭斗毆事件中被報復殺害,他替“錢國慶”收拾舊物時,沒忍住誘.惑產生了冒名頂替的想法并付諸行動。 王瑞自然不敢回“錢國慶”的家鄉,更不敢拿著學歷證件等直接到一些大城市去謀生,他成功上了火車后,在幾趟火車里連續換地方,快二十天后,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龍江市。 為了讓自己更好融入這里,他在入職市醫院的同年就娶了本地媳婦,次年生下女兒錢雅莫。 但很快王瑞又發現市醫院的外科室也不好混,在專業人眼里,他實在容易露餡,可要讓他脫離“醫生”身份出去務工,他又不愿意。 在可能被質疑前,王瑞又謊稱自己腦袋受過傷,遺忘過不少事情等,主動從外科一線退下來,在各個科室里混了十來年才混到正式醫師的位置。 又在有了更好去處的農場衛生所后,主動報名,靠著年限資歷提升到副主任醫師的位置。 在農場衛生所里,楚建森日常忙著整個衛生所的事情,基本看不到他這里。他說病人是什么病就是什么病,根本沒人會質疑他。 但聞昭非就不是,他入職衛生所的這兩年,給王瑞糾正過幾次處方藥的問題。此外,同是外科醫生,聞昭非能動手術,他卻動不了。 王瑞就有些危機感了,所以那次聞昭非陷入輿論風波,他才放任媳婦在衛生所和周邊鄰里大肆傳播,就想讓聞昭非把罪名坐實了,趕緊從衛生所滾蛋。 但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就傳來聞昭非被調職紅石場的消息,再就是場辦澄清了謠言,張大牛也被翻出舊案判了死緩。 王瑞還要繼續從長計議,他就給聞昭非掀開老底,將他冒名頂替的事情翻出來了。 王瑞在警衛科里哭泣著懺悔,還要求見錢雙雙,要求見楚建森等衛生所的舊同事們,希望他們能給他求情。 林瑯聽了最新消息,搖搖頭道:“他不是哭自己的罪行,他是哭自己被抓了!” 如果王瑞真的有悔改之心,早該自首去了。 而不是冒名頂替、理所應當地當了這么多年的“錢國慶”,幾乎將“錢國慶”本人對醫學的追求等敗光了。 林瑯又問道:“錢同志呢?她要回家鄉了嗎?還是要去廣城?!?/br> 聞昭非嘆氣道,“王瑞說他將人葬入江中了?!比绱隋X雙雙趕去廣城也找不回真正錢國慶的尸骨了。 但聞昭非也有一個好消息告訴林瑯。 “審查組和所長決定將謝同志的編制名額給錢雙雙同志,錢同志的母親曾是當地的赤腳醫生?!?/br> 真正錢國慶和錢雙雙的母親在十年前去世了,錢雙雙有過一段婚姻又很快離婚,無子無女,在故鄉沒什么牽掛。 她會不會愿意接受這份好意還不知,這是楚建森和聞昭非說起時提到,還沒有說錢雙雙的決定。 這段時間錢雙雙一直住在東側院的客房里,由方一濤羅佳佳照顧,白天不去警衛科協助調查時,也有在前院各科室參觀和幫忙。 王瑞冒名頂替錢國慶的事情在十月底真正落下帷幕,他以冒名頂替罪和無證行醫罪背判15年,和真正錢國慶的失聯由于年代久遠,證據不足,無法對他判刑定罪。 和王瑞前后天被判的還有沈暉,他以毀壞國家財物罪,被判三年。 他們都將在不遠地紅石場進行勞動改造。 在王瑞被關押期間,他媳婦莫大姐和他離婚了,帶著錢雅莫從衛生所搬回龍江市娘家。 錢雙雙最終決定留在農場,她心里傾向于錢國慶和她哥哥的死有關,她要在這相隔不遠的地方看著王瑞接受懲罰。 正式入職后,楚建森讓錢雙雙在能直接入住的東耳房和需要翻修的西側院右三間做選擇。 錢雙雙一番考慮后,還是覺得王瑞一家住過的東耳房有些膈應,她選擇繼續在東側院住到開春,然后搬到西側院給林瑯和聞昭非當鄰居。 錢雙雙勤勞肯干還好學,很快就在衛生所里收獲了眾人的友誼。 林瑯從羅佳佳那里拿回不久地筆記,很快就轉借給了她,對于新鄰居的到來也表示歡迎。 —— 1977年12月12號,重啟高考正式考試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 10月下旬的關于重啟考高的廣播在場辦廣場持續播放一個小時至今,農場乃至龍江市里的氛圍都是與極端寒冬不同的火.熱。 消息傳來的早,聞昭非也早早在這之前調休出四天來給林瑯陪考。 隨著一聲鈴響,市一高的大門打開,參加完第一批重啟高考的考生們從里走出來。 林瑯很快在約定的地點找到聞昭非,卻沒忍住打他一下,“哼,你不聽話,讓你回招待所你又不回,這么冷,凍壞了怎么辦!” 聞昭非受了一下打,又將懷里一直暖著的烤玉米給林瑯拿出來,“我還好。你的手還好嗎?暖一暖手先?!?/br> 聞昭非才是擔心林瑯的手受不了,戴著手套沒法寫字,教室里的暖氣也十分有限,他不擔心林瑯發揮不好,擔心她這么冷連考兩天下來給凍生病了。 最后一場考試結束的五點后天已經完全黑了,聞昭非也不怕人看到,他拉開衣服將林瑯裹進來。 聞昭非將林瑯鼻尖紅紅的臉蛋貼到自己的胸口,低聲說明,“別生氣,我一直在劉大爺的烤玉米車邊蹭烤爐,沒冷著?!?/br> 冷還是冷的,但沒冷到受不了。 “嗯,”林瑯輕輕應一聲,她這兩天考試基本沒什么緊張的情緒,聞昭非卻不同,擔心她手凍著,擔心招待所條件不好,擔心教室暖氣不夠,擔心她三餐吃不營養……總之就是cao不完的心。 林瑯忍不住想起自己在現代時的那場高考,她的再婚父母那邊各自忙著生意和自己家庭里的事情,根本沒想起她要高考了,身邊老師同學在內都沒人發現她考高的那個星期病了。 她撐著38度的低燒完成了高考,成績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但市狀元也算不錯。 現在林瑯又一次高考了,她身在最遠的北國極地,一到冬天氣溫就往零下三四十度狂降,原該最容易生病的時候,卻被照顧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