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女配[七零] 第32節
聞昭非又看去范西華和方一濤,他們連連擺手。 “我們哪兒用你招呼。我幫你去看看老楊,他來了,人就齊了。楚哥送飯很快就回,”范西華說話就自來熟地往東耳房去。 聞昭非又看向林瑯,“你和師母進去,我去廚房看看?!?/br> “好,”林瑯乖乖點頭,再走到寇君君身側,她們先進到已經擺了兩個大桌的堂屋里。 其實中庭更寬敞,但天色漸黑,只有堂屋里有燈,能亮亮堂堂地吃飯總是更好。 兩個桌子一個是楚家自用的大圓桌,還有一個是用閑置舊門板臨時拼成的,擺上果盤碗筷后,倒看不大出來。 廚房里的馮海倩幾人端著大盆燉菜和大鍋米飯從廚房出來,馮海倩招呼道:“都坐,都坐,不用起,這位置多著呢?!?/br> 這時范西華和楊靖也來到堂屋,楊靖把他準備的伴手禮遞給聞昭非,“收下,不值錢的小東西,別和叔推來推去?!?/br> “行,楊叔,西華,坐?!?/br> 聞昭非放下伴手禮,再打開他和林瑯從市供銷社買回來的瓶裝酒,給今晚不用值夜班的范西華幾人和所長、老師師母們都倒上一杯,最后是自己和林瑯。 聞昭非目光和林瑯對上,林瑯意會地點點頭。 林瑯身體不好,之后還要吃藥,不會勉強自己喝酒,這小半杯就是個形式,敬客人用的道具。 “所長、伯母,老師師母,楊叔,錢醫生,呂醫生感謝諸位出席又出力,日后要煩請你們多照顧林瑯,”聞昭非抬了抬酒杯,目光掃視一圈,先飲為盡。 林瑯抬了抬酒杯就放下,聞昭非放下酒杯,另一只手牽住林瑯的手腕,他們到隔壁的桌再敬一遍,眾人說些喜慶話后,聞昭非林瑯回到圓桌的位置上。 楚建森看看聞昭非又看看林瑯點點頭,和趙信衡哈哈說道,“昭非結婚算是解決了所里的一樁大事兒,我們高興都來不及。來,我敬你?!?/br> 趙信衡連忙起身,“要多謝你們對昭非的照顧,這杯我敬您和諸位?!?/br> 趙信衡喝了聞昭非敬的那杯,又再倒了半杯來敬楚建森,他不僅是聞昭非的老師,還是聞昭非在農場的長輩,有責任幫聞昭非一起招待同事和領導。 等他們這兩杯喝了,寇君君才開口,“吃些飯菜再喝酒。一會兒喝上頭了,又哭又鬧,我可不管你?!?/br> “哈哈哈,”眾人善意地哄笑起來。 他們很難想象當農夫四五年,還改不了身上學究氣質的趙信衡又哭又鬧起來是什么模樣和情景,這話也是寇君君敢說了。 但一語成讖,三五杯下肚的趙信衡喝高了,他心底一直壓抑著部分情緒,又著實為聞昭非高興,喝多了后也不鬧別人,只拉著寇君君說貼心話。 寇君君不想理他,又拿喝醉酒的人沒辦法,只能一邊生氣一邊哄。 聞昭非再在邊上勸著和幫忙,把趙信衡送到所長家的客房里休息。這間房聞昭非下午出發去請人前,就和馮海倩說好了今晚或可能借給他用。 馮海倩答應后,很快就將客房收拾出來。 聞昭非和寇君君扶趙信衡進來后,聞昭非又端著水和抹布簡單清理了一遍。 今晚衛生所前院要值夜班的呂菲吃飽喝足,和聞昭非林瑯道別后,就提前離開換門衛胡愛國過來,其他人還在吃燉菜和聊天中。 衛生所除了年底要全員參加場辦的大席,也就這樣的大日子能把所有人都聚齊了。 謝宛彤目光在林瑯臉和衣服流連不停,她低聲問向林瑯,“這衣服是聞醫生在京城給你買的嗎?” “這是我姥姥給我做的嫁衣,”林瑯挺樂意顯擺自己的嫁衣,她站起身給謝宛彤和顧麗珍幾位女性轉個圈展示一遍。 “三哥給我買的大多是冬衣,以后我再穿給你們看?!?/br> “三哥?”謝宛彤好奇起林瑯對聞昭非的稱呼,其實她更好奇摘了他們衛生所這朵高嶺之花的林瑯有何家世? “就是我丈夫聞昭非啊,”林瑯不解地看謝宛彤,她今晚這樣喊聞昭非不是一次兩次,謝宛彤居然能全程都沒聽到。 “那你們……” “咳,謝同志的丈夫在部隊當兵,謝同志下半年要隨軍轉到軍區醫院去,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原本和楊珞名閑談中的范西華突然轉身過來,再無比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謝什么同志,喊我宛姐。要等十月后吧……”謝宛彤恍然明白自己不合時宜的好奇,立刻收斂表情轉移了話題,說起她即將隨軍調任的事。 原本也要開口的顧麗珍淺淺笑了笑,其他人也隨謝宛彤轉移了話題。 林瑯對衛生所的事情一知半解,不隨意搭話,其實她不太明白她們說著衣服,怎么話題就跑遠,再也回不來了呢。 顧麗珍拉著林瑯到窗戶邊說話,“不用理她?!?/br> 片刻沉吟,顧麗珍繼續解釋道,“呂醫生去年想介紹聞醫生和在市醫院工作的外甥女兒相親,聞醫生拒絕了。呂醫生沒說什么,她倒像是有些情緒?!?/br> “哦,”林瑯明白又不太明白,謝宛彤有情緒怎么不找聞昭非,不找呂醫生,找她能有什么用。 聞昭非從客房出來時,林瑯目光在聞昭非身上巡視一圈,決定不遷怒,本來她也沒生氣。 真要有點兒情緒也是感覺被騙了,她以為謝宛彤是真的欣賞她姥姥親手給她縫的嫁衣,白白給她展示了……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會兒?這邊我來招待就好,”聞昭非招呼一圈同事后,走過來和顧麗珍點點頭,再拉著林瑯的手到更邊上低語。 林瑯輕輕搖頭,“沒關系呀,我陪你一起?!?/br> 她在飯桌前陪坐快兩小時了,也不差再多待半小時一小時的,今兒是他們的婚宴,累就累點兒吧。 衛生所的同事和家屬們都吃完聊盡興,時間就不早了,繼續下去要耽誤休息和明天的工作了,眾人紛紛起身告別,再邀請林瑯和聞昭非下次有空一起吃飯。 聞昭非和林瑯送人時,寇君君從所長家客臥里出來幫忙一起收拾。 原本馮海倩和顧麗珍也要幫忙收拾,被聞昭非勸回去休息了。她們提供廚房和場地,還幫忙備菜煮飯招待客人,這最后的收拾怎么都不能還丟給她們。 聞昭非也要勸寇君君回客臥,寇君君當聽不到聞昭非的話,自顧自地干著,如此聞昭非就拿她沒辦法了。 廚房里已經沒有林瑯能插手的地方了,她出來獨自回了一趟前院再過來,“這是新的牙刷毛巾,就給您和老師放在衛生所里用,等西側院那邊修好了,您和老師隨時過來住?!?/br> 寇君君氣韻優雅,醫術高明,說話有趣兒,林瑯對她一見如故,拋除她是他們師母長輩的關系,林瑯也想和她做朋友。 “好,師母一定經常來看佩佩,”寇君君又忍不住捏捏林瑯的臉頰,有幸體會到一點兒養女兒的樂趣。 寇君君和趙信衡生有一個兒子,叫趙冬心,比聞昭非小半歲,在聞昭非跟著趙信衡學文,跟著她學醫時,趙冬心上房揭瓦,下地甩褂,調皮得不行。 他們對趙冬心一貫沒有什么望子成龍的強烈期待,卻不想,在聞昭非16歲讀大專醫科去的同年,初中畢業的趙冬心瞞著他們報名參軍南下。 當時他們氣得不行,后來又慶幸趙冬心參軍得早,她和老趙的事情影響不到他。 寇君君從林瑯想到兒子趙冬心,情緒少許低落又很快恢復正常。 后院堂屋和廚房收拾差不多后,林瑯就先被聞昭非送回前院去洗澡洗漱,早點兒弄完林瑯能早點兒去躺著,寇君君沒帶衣服過來,洗不了澡,她在后院廚房洗漱。 聞昭非能者多勞,還有農場衛生所生活也治不了潔癖在,有些沒擦干凈的地方,他都重新打掃擦洗一遍以上。 匆匆回來,聞昭非立刻又兌了熱水給寇君君用,“師母,關于佩佩的身體,您需要用什么要盡管和我說,我會請京城的同學朋友想辦法?!?/br> 在養好林瑯身體方面,花錢或用人情都是值得的。 聞昭非心里一直記掛著寇君君第一眼見林瑯就把人帶西角房去,他有自己的判斷,但在中醫和婦科方面比不了經驗豐富的寇君君,擔心在所難免。 “暫時用不上你寫信,如果還缺什么,我會和你說的,”寇君君拍拍聞昭非的手臂,讓他安心。 “佩佩先天不足,但林家倆老給她養的精細,大毛病沒有,大概近兩年缺營養,又把兒時的毛病勾出來了,慢慢調養就能好,急不來?!?/br> 將毛巾放下,寇君君轉過身來,聲音壓低道,“佩佩的身體暫時不適合生養,你注意些……對了,你不是和老楚兒子熟嘛,讓他幫你在省城醫院多搞些套兒來用?!?/br> 現在講究人多力量大,農場衛生所里還沒有套套這種東西,聞昭非需要它得到省城醫院弄。林瑯本來就要吃很長一段時間的藥,吃藥避孕多少對身體有妨礙,更不可取了。 剛好楚維是搞運輸的,農場衛生所和臨近縣城鄉鎮衛生所的醫療運輸也被他的運輸部門承包,聞昭非和楚維關系不錯,讓他順路帶一些不難。 聞昭非猝不及防被鬧了個大紅臉,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寇君君的問題,“謝謝師母,我和佩佩三五年內不會考慮孩子的事情,將來也要看佩佩的想法?!?/br> 聞昭非是挺期待有一個他和林瑯的孩子,但不是非要不可。林瑯年紀小,身體也不好,農場醫療條件有限,作為醫生的他最清楚生育對女性的風險,和它帶給女性太多不可逆的損傷。 在林瑯和孩子之間,聞昭非無條件選擇林瑯,生不生孩子也主要看林瑯的意愿。 寇君君聞言贊同地點點頭,又忍不住盯著聞昭非努力正經面色瞧了瞧,轉過身低笑出聲,“師母放心你。嘖,你先熬著吧。我回房去了?!?/br> 寇君君好笑又無奈,不多打趣聞昭非,她先回后院的客臥去。 客臥里趙信衡已經睡死了,寇君君給他擦過臉和脖子,其它就等他什么時候醒了自己去弄。 林瑯在衛生間里洗好換了睡衣出來,她來把西角房從內反鎖的門打開,聞昭非就在門外。 聞昭非走來,主動牽住林瑯的手一起回到宿舍間里,“我剛到,就算多等會兒也無妨。是該鎖的?!?/br> 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林瑯初到衛生所沒幾天,即便是現在成為她法律上丈夫的聞昭非也沒有認識多久。 林瑯獨自在衛生間里洗澡,西角房的門自然是該反鎖起來的。 聞昭非潛意識里認為衛生所里安全,之前沒有為林瑯考慮到,不然他該主動提。 林瑯輕聲道:“你不在,我有一點……只有一點點害怕?!?/br> 聞昭非走后,林瑯又從衛生間里出來鎖了門,才敢脫衣服洗澡,她在小寧村里時也是這樣,每次洗澡和睡覺前,都要將家里的各個旮旯角落看一遍。 林瑯盡可能快,但頭發沾酒氣要洗,兩遍洗完再順便沖個澡,時間立刻就滑過二十來分鐘了,匆匆來開門,聞昭非已經回來在門外等著了。 “你喊喊我,聽到了,我……咳,你快去洗吧,”林瑯感覺自己腦袋漿糊了在胡言亂語,她根本就沒有浴袍用,只有兩條干毛巾,一條擦頭發,一條擦身體。 就算有浴袍,她穿著浴袍在聞昭非面前晃,怎么想怎么算是在……邀寵? 聞昭非雙手捧起林瑯的臉頰,在林瑯粉嘟嘟的臉頰側輕輕一吻,“好?!?/br> 聞昭非帶上衣服到衛生間里沖了個冷水澡,不是沒熱水用,是不敢用,他的意志力遠比他自我感知的要薄弱。 房間里,林瑯坐到書桌前擦一遍寇君君給她的面脂、身體乳,將將晾干,又拿起一本范西華那里借來的書看了十來頁,聞昭非才從衛生間里出來。 林瑯放下書起身走向聞昭非,再主動抱住他,“我給你泡了紅糖水,喝一點兒嗎?” 她還記得聞昭非和太多人吃飯后胃會難受的事情,她也記得聞昭非說抱抱她會好受些。 “好,謝謝佩佩,”聞昭非回抱著林瑯,目光掃過書桌上泛著熱氣的紅糖水,還沒喝入口,他就感受到它沁人心脾的甜。 倆人慢慢挪步到床邊坐下,林瑯依舊靠在聞昭非胸口,他身上原本沒被在意的不舒服快速消融。 聞昭非空出一只手端起紅糖水抿了一口,微燙的糖水從口腔一路暖到胃里心里,一口一口,聞昭非將小半搪瓷杯的紅糖水喝完了。 這原來就是被妻子在意和愛護的感覺,聞昭非被從未體驗過的溫暖和情愫包圍著,清醒又無法自抑地沉.淪其中。 盯著聞昭非喝完,林瑯滿意得抬臉看聞昭非,眉眼彎彎,“師母給我的這些東西太好用了,咱們要回什么才好呀?” 林瑯不太習慣接受如此巨大的好意,因為對寇君君印象極好,更不想占她便宜。 聞昭非放下搪瓷杯,又將林瑯的手握到手心里,按摩式地揉捏起來,他思慮著回道,“要不我們寫信和寄錢回去給七叔公,讓他在村里幫我們收些藥材寄來?” 當然東北這邊也天生地長了不少有特色、高價值的草藥,每年都有村民在山里挖到野山參,但常用的草藥不多見。 據聞昭非知道,寇君君一直有托京城的親戚朋友買藥寄來。 小寧村那邊也缺醫少藥,但更多是因為村里人不認識草藥,其實小寧村所在的西南一帶物產豐富,能藥用的草藥基本是連片出現。 “好啊,你和師母商量好了,我給七叔公寫信。唔,我另外和七叔公要些干茉莉花,小寧村的茉莉花很出名,我姥姥就很喜歡?!?/br> 林瑯之前讓七叔公幫忙準備特產時,沒有考慮到要給女性長輩帶,原本最合適送寇君君的干茉莉花茶就給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