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沒事了，沒事了?！卑滓癸w微笑安撫，又問道：“不過，看你也滿聰明的，怎幺會相信這種話？”有些直白的試探，少女渾然不覺，只是驚惶搖頭，狀似想起了不好的事，“他們……他們給我灌了很多酒，然后……我腦袋就昏昏的，身上也沒了力氣……”白夜飛微微頷首，這段應該也不是編的，的確是歡場套路。遇到抵死不接客，又保留頭湯的，在暴力之前，下料是常見手段，而只要失了第一次，后頭很多就自甘墮落了，省了不少麻煩。但這里頭有個吊詭處，只要醉月沒有真失憶，以她的心性手段，哪怕不在狀態，也不可能乖乖就范，或許一開始會顧忌丐幫，不敢暴露，真到了關鍵時刻，怎幺可能忍得??？照這思路，別看那時她叫得慘烈，要是自己沒打斷，那死胖子搞不好已經命喪她手下了！自己插手相救，最后到底得救的是誰？恐怕很難說。那虧的豈不是自己，明里暗里救了兩個人，結果兩個都把自己當仇人……“恩公……”柔聲嬌呼，打斷了思忖，少女睜著水燦晶眸，癡癡看來，“小女子多謝恩公，若不是恩公搭救，此刻清白已污，不知有何面目活在天地間？”楚楚可憐的模樣，極其激起男人胸中的保護欲和占有欲，白夜飛卻暗自搖頭，點評這演技有些用力太過，弄巧成拙了一個剛失憶的女人，要表現驚恐，言語應該盡量單純，情感流露要真誠、質樸，怎幺你演得像個女文青？恩公、清白、活在天地間……你用詞要這幺文謅謅，前面就別只顧著殺雞一樣尖叫??！轉念一想，這不是用力過頭，是表演型人格，與自己相差仿佛。再想想初遇時候醉月的表現，這女孩是她的概率再度提升，哪怕還沒能解除偽裝，也有七八成把握了。念頭閃過，白夜飛忽然覺得女孩看來的眼睛，充滿魅力，不光傾訴著驚恐、不安，還有感謝、傾慕、依賴，直觸人心。被這樣一雙眼睛癡癡看著，讓人忍不住想去呵護，將少女摟在懷里憐愛，甚至連少女那本不算驚艷的臉，都變得完美。白夜飛縱橫花場多年，以玩弄芳心為職，自詡見多識廣，等閑根本心若磐石，一時也挪不開目光，緊緊盯著少女。兩人目光相交，少女眸子越來越亮，如星閃耀，當中的情感濃郁得幾若實質，直涌而來，白夜飛胸中熱血激昂，從單純的想要保護、戀愛，很快變成想要占有、獨霸的沖動，更覺口干舌燥，小腹火熱，難以自己。如果這魅力繼續加強，這份熾熱的情感就要再次升級，變得愿意為她死，甚至爭著為她去死……但在這感覺出現的同時，白夜飛的神魂深處，有一處始終保持冰涼！不知是九轉功的影響，還是其他緣故，他沒有就此沉淪，維持了清醒，像是個局外人般審視這一切。如此詭異的情感變化，絕不是女子魅力本身所能達成，白夜飛看著一切，猛地意識到：原來這就是魅術！小綠茶不是演技用力過度，表演型人格上頭，而是在借機施展魅術，要一舉迷倒，甚至控制住自己！曾聽說過當朝太后魅術無雙，如人間妖狐，只要親眼見到她，甚至無需得見天顏，只遙遙看見身形，就沒有男人能不拜倒裙下，紛紛甘為不二之臣。最初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白夜飛以為太扯，覺得這些古人見少識寡，沒經歷多媒體時代的洗禮，更沒機會享受各種寫真和動作片，隨便看點美胸和大長腿，就色授魂予，失魂落魄，把普通美女夸成超能力，扯什幺魅術，對現代人來說，著實可笑。至于太后身上那些，只怕跟美不美都無關，關鍵是她的身份，自古權勢比美色更動人心，有滔天權勢，哪怕長得跟鬼一樣，也能讓人高高捧上，硬舔不休。不曾想，卻是自己膚淺了，以為在網上多看了點精修照片和美顏視頻，就能視美女如朽木，不為所動。這是有超能之力的世界，在這里，魅術可比動作片和寫真要平常得多，不是夸稱，是真實的精神力量。眼前這丫頭還嫩，迷亂效果有限，如果換成是遇上太后，有道是少年不知阿姨好，錯把少女當成寶……嘖嘖，自己恐怕也要頂不住??！本以為這一局比的是演技，飆的是戲，沒曾想對手不講武德，居然用魅術當盤外招，那自己只能給她上一課，讓她明白尊老愛幼……不對，濫用性別優勢是要遭報應的！“姑娘冰清玉潔，千萬別這幺說！”白夜飛眼露傾慕，連連搖手，隨即流露惱怒之色，像是想到了什幺，恨恨捶了一下床，焦急道：“可惡，我不知道是這情況，只和他們說帶你出來一夜，明天還得送你回去……”戲癮上頭，這一下神色轉變到位，感情噴薄而出。少女一呆，本以為成功控制住人，接下來暫時無憂，卻沒料到明天還會被送回去，直接脫口道：“你、你不是已經把我救出來了……”“我……我沒用……都怪我……”白夜飛一副窩囊無能的樣子，悔恨搖頭，“我一個文人，手不能縛二元雞，哪打得過那幺多人？他們個個有刀有槍的，只是朋友幫我討了個面子，又借錢給我，讓我把你帶回來一晚……可……要是明天不帶你回去，那些惡人就要殺來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我……這、這可如何是好……”少女檀口微張，面上表情凝固，整個人呆掉，沒想到英雄救美會有這幺窩囊的轉折，眼見白夜飛一下一下捶床，樣子有些嚇人，她強笑著開口：“沒……沒關系，那也是小女子命該如此，能夠與恩人共度今夜，能伺候恩人一夜，也算值得了。

    ”反手去解衣扣，少女似要自薦枕席，將自己的一切都交付，要在重墮入黑暗沉淪前，留下最后的美好，只是心中驚惶難掩，慌亂下半天解不開，但笨手笨腳的樣子，楚楚可憐，更是動人。白夜飛本來打定注意要看這表演，但看著看著，浮想聯翩，少女明明還未解衣，卻仿佛看見她褪去衣裳，露出玲瓏有致的嬌軀。白嫩如雪，細膩如玉的嬌軀，在燭火中瑩瑩泛光，兩截藕臂擋在胸前，露出圓潤的曲線和一線溝壑，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峰巒間的景致、因為傷勢而煞白的小臉，血色上涌，羞得通紅，一雙美眸怯生生看來，欲迎還羞，逼人熱血上涌，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卻又不愿驚擾這美好的一幕，只愿靜靜看著……看個鬼??！腦中那處冰涼，再次將浮想打斷，白夜飛忽然感到不對，醉月為何要朝自己施展魅術？再強的超能力，也是有代價的，否則她為何不在千燈舫上用，迷人將她放走，或者直接對那個死胖子用，替她贖身再給自由？撇除她突然發情，或是被自己風度翩翩迷倒的可能，最大的可能是……白夜飛余光掃視房間，老妹已不聲不響離開，給自己留出空間，頓時了然?！霘⑽?！醉月因為傷重，落入丐幫手里，被送上千燈舫。那邊人多，她不敢暴露身份，單憑魅術也難以獨自逃生，但這邊現在就自己一個，只要放倒了自己，便可以從吞離去，不然難道還真的被自己玩完之后送回去嗎？白夜飛生出警覺，裝出悔恨樣子，喊道：“你別擔心，我明日就是拼了命，寧死也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少女似是相信，停下解衣扣的手，又見身旁男子表情變得狂躁，大力搖頭，“不……明天太遲，我們現在就私奔逃走吧！一路跑到天的盡頭，隱姓埋名，誰也找不到我們，讓那些壞人都見鬼去了吧！”這個計劃明顯打動了少女，她眼睛一下亮起，螓首輕點，大概覺得在這邊殺人了再跑還是有風險，不如讓這男子帶著自己走，再半路下手。白夜飛狀似未察，仍在暢想之后的美好生活：“從此我寫詞，你織布；我作樂，你耕地；我吟詠風月，你干所有的家務活，我們會是一對神仙眷侶，我……”話說得很急，少女隱隱覺得這好像不對。白夜飛眼中滿是血絲，似乎被引動最深刻的欲求，深深盯著她，笑得格外猙獰，結結巴巴道：“我……我要把你泡在最心愛的玻璃罐里，和你生一百對孩子，成為新世紀的神！”“你……你……”不敢相信聽到的東西，少女一下目瞪口呆，連驚呼都變得結巴，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幺離譜的情況，繼英雄救美出現神轉折之后，連魅術都一下轉掉坑里去了。這個男人……究竟是什幺毛病??！“我們這就走……”白夜飛一把抓住少女柔荑，要拉她起身，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鞍?！”少女驚惶失措，更被觸動傷勢，禁不住又一口鮮血嗆噴而出，濺在衣襟，還有少許落在白夜飛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