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沒事,嬪妾這就叫那些侍衛過來,嬪妾與您很快就能回去了?!?/br> “不許叫?!?/br> “嗯?” “你難道想讓其他人看到朕現在這樣,然后笑話朕嗎?” 您這一系列行為難道不可笑嗎? 但陸云纓不敢說,都這情況了,還強撐著面子有什么用? 不好在這事上違逆皇帝,好在他沒有受傷,而且聽那聲音距離這里十分近,就算她不開口,估計那群護衛也會立刻追過來。 果然,一盞茶的時間還沒過去,就有人尋著馬匹的嘶鳴聲過來了。 比起陸云纓和皇帝,馬受的傷估計最重,很需要治療。 但皇帝任性起來也就沒有底線,他不愿意回去,更不愿意此事被其他人知道。 好在外出打獵容易受傷,不少人身上都準備著一些外傷藥和藥酒,簡單給陛下處理一番也沒問題。 經過這么一鬧,天色也晚了,回去估計就要到夜里。 皇帝又矯情起來了,說什么自己不回去,若是回去,那些大臣知道他如此狼狽,估計又要借此規勸于他。 思來想去,非要人假扮他的摸樣先裝腔作勢的回去,把他落馬一事瞞下來。 陸云纓:...... 侍衛:......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br> 是御前護衛統領凌云,他負責保衛陛下,或者說當陛下老媽子習慣了,應付他有一出沒一出的想法已經很有經驗了。 只見他聽完陛下的話,面不改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后,立馬就點了幾個人,輕裝簡行的先回營地。 后續為了保護陛下的安全而增加的侍衛有些意見,覺得怎么能讓人假扮陛下呢?這完全就是冒犯。 但對陛下這荒唐的行事,倒是不發一言,想了想,還是保持了沉默。 陛下任性不是一天兩天,就是派人提前回去傳話罷了,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既然有人偽裝陛下回去了,覺得自己的事不會暴露的陛下本人也就不著急了,甚至似乎是因為保住了面子,他心情反而好轉了。 不單單有時間親自烤rou遞給陸云纓這個愛妃,還有時間教她在森林野外如何應對的各種小竅門。 陸云纓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了,荒唐,的確是荒唐。 可荒唐過后,她忽然反應過來,明明這次算是她遇險,但預警卡卻一直沒發動過。 如果不是系統出品的預警卡有了問題,那就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壓根不會有危險。 另一邊 偽裝陛下輕車簡行回到營地的人三言兩語就打發了想要過來再次規勸陛下回宮的王公大臣,而后就在帳篷內休息了。。 似乎是因為行獵數日太累,即便是陛下也熬不住。 至于后續的大部隊,據說是嬌弱的婧貴儀受傷了,陛下不耐煩在那陪著,先行一步回來了。 婧貴儀寵妃地位在眾人心中再次下降,除此之外,沒人有其他反應。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帳篷內的燈一盞盞熄滅,大部分人都處于夢鄉的時候。 皇帝主帳內的被褥和枕頭被刀砍的棉絮亂飛,而后巡夜的侍衛噌的一下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大聲道: “有反賊,反賊入侵了?!?/br> “保護陛下,快保護陛下?!?/br> “來人啊,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 “啊啊啊啊,殺人了,救命了,反賊殺人了!” ...... 剎那間,原本安靜的營地內一片喧嘩吵鬧,人人自危。 第59章 一想到春獵來,陛下的種種表現都很可能是一種偽裝和早有預謀,陸云纓看向皇帝的視線難免帶了幾份探究。 幾乎是立刻的,這種探究就被皇帝發現了。 “怎么了?” “不,沒,沒什么?!?/br> “嬪妾只是想著什么時候能回營地?!?/br> “著什么急?遲早是要回去的?!?/br> 昨晚在外露營一宿,不管是負責守衛的護衛們還是第一次在外過夜的陸云纓休息的都不算好。 這山林中看似山清水秀,實則還是藏著大大小小的危險,更何況還有皇帝這個大寶貝在這,誰又敢睡呢?完全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守夜,不敢有絲毫放松。 皇帝本人反而睡的不錯,也因為得到了休息, 第二天就算傷了腳,也有心情東逛逛、西瞧瞧,再次開始了自己的逛大街行為。 其他人勸是勸了,自然是勸不動的,說得多了還要被斥責責罰,漸漸地,發現皇帝沒有做一些危險行為后,其他人也就隨他去了。 只希望陛下能盡快對逛林子失去興趣,早日回去。 營地的消息就是這時候傳來的。 快馬加鞭。 昨兒個晚上營地遇襲,皇帝的帳篷被反賊闖了進去,被褥都被刺破砍破不說,主帳還被人一把火燒了。 這事一出,皇帝昨晚沒有回去這件事也瞞不住了。 御前侍衛統領凌風派回去偽裝陛下的那行人被當場扣押,來報信的都是留守在營地內的侍衛,為了防止找不到皇帝,他們還從偽裝陛下回去的侍衛中找了一個帶上。 聽到被偷家了,而且昨晚幸虧沒回去,不然說不準就要舉辦國喪,皇帝勃然大怒。 “營地里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松懈到讓反賊闖進來?幸而上天庇佑于朕,因朕的無懼無畏和直面危險逃過一劫,不然......查,給朕狠狠的查?!?/br> “到底是誰玩忽職守,又到底是誰......想讓朕去死!” 聽到這句話,不管是不是皇帝心腹都呼啦啦跪了一地。 這話說的就太嚴重了,偏偏皇帝也不是無的放矢,讓反賊闖進來還威脅到皇帝性命,實在是太離譜了些。 這件事若傳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此次春獵的防衛是由九龍兵馬司負責,原本九龍兵馬司權力很大,負責的范圍也很廣,上到保衛皇帝安危,下到緝拿罪犯,捉拿小偷小摸,巡街夜游等等都歸九龍兵馬司負責。 先帝覺得九龍兵馬司權責范圍過于龐大臃腫,先是將禁軍,也就是專門保護皇宮的三萬人拆分出來,歸御前護衛統領,也就是凌云管轄。 而后將巡捕,獄卒等等在官府辦事的人員拆分出來,歸京城衙門管轄。 九龍兵馬司職責純粹變為拱衛皇城,保護陛下,甚至還要尷尬一些,因為禁軍似乎比他們更適合后面那個保護陛下的職責。 但不論怎么說,九龍兵馬司指揮使是個有實權的從一品官,手底下可是實實在在掌握著十萬兵馬,這十萬兵馬緊鄰京城,若是反水,后果不堪設想。 而且比如祭祀,春獵,陛下出巡等等活動依舊是他們負責,禁軍拱衛皇宮,非緊急情況不會隨意調用的。 所以皇帝一回到營地,二話不說就找九龍兵馬司指揮使的麻煩也是說得過去的。 但當他開口問責此人的時候,只見所有人表情都非常復雜,最后還是寧遠侯這個和各方勢力關系都不錯的老油條開口道: “昨日指揮使大人為了保衛營地,已死于反賊刀下了?!?/br> 這反賊大概是不清楚營地的詳細布局的,之所以能摸到陛下主帳去,是因為主帳過于明顯,至于其他大人,后妃的具體位置,他們不知道。 總之就是對主帳目標明確,而后就是誰來砍誰,主打一個隨心所欲,隨機抽取一個官老爺帶走。 很不幸,兵馬司指揮使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做一個縮頭烏龜,就算是硬著頭皮他也要帶頭沖鋒,然后被人一刀砍了脖子。 “被人一刀砍了?” “......” 是的,速度非???,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明明是個武將,卻如此沒用,的確是個笑話。 他死后護衛隊亂了一段時間,這才讓反賊鉆了空子,又打殺了不少人。 如今那些人運氣好一些的也要臥床修養數月,運氣差一點的,只能等著扶棺歸家了。 對于死去的臣子,特別是好歹也算為了保衛營地保衛陛下而死的臣子,就算他有錯,看在人死如燈滅的份上,大部分皇帝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去追究了。 但如今這位皇帝不一樣,且不說他對這位指揮使沒什么情分,就是有,這讓反賊攻入營地,在主帳內肆意砍殺王公大臣,簡直就是無能至極。 他不僅僅要追究,還要狠狠追究。 “陛下息怒?!?/br> 開口的人乃是輔國大臣越凌峰,他五十多歲的模樣,鬢發斑白,身材清瘦,蓄有兩撇胡須,整體看來十分溫和。 不像是位高權重的輔國大臣,反而像是兩袖清風的教書先生,當然,他也的確教過陛下幾年。 “反賊闖入營地,固然是指揮使大人失職,但如今事已至此,與其追究已經發生的錯,更重要的是找到那群離開的反賊?!?/br> “而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這群反賊的性命,洗刷恥辱,更要以他們為契機,順藤摸瓜將暗處那群老鼠連根拔去?!?/br> 沒錯,不僅僅地方讓人燒了,大臣被人殺了,那群人還跑了。 “朕難道不知道嗎?但你們有留下線索嗎?又派人去找嗎?” “說的這么好聽,朕不在,你們是一個都沒做?!?/br> “廢物,摸著自己的胸口想想,對不對得起朕給你們發的俸祿,又對不對得起朕給你們的優待和百姓的供養,若朝堂上都是群酒囊飯袋之徒,反賊鬧什么?朕直接退位讓賢算了!” “陛下息怒!” 倒也不是沒做,可那群反賊來去如風,等他們反應過來早已逃之夭夭,現在就算派人探查了,一時半會的,也沒什么收獲。 陸云纓站在帳篷口,聽著里面的吵鬧和皇帝無差別懟人,突然發覺皇帝對她,對那群護衛,的確算是溫和的了。 瞧瞧里面,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皇帝罵那群大臣,就像罵孫子一樣,主打一個無差別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