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白色衣袍穿透那一層無形結界的時候,透明的結界上立即閃爍起一層淡淡的金光,仿佛水面上的漣漪一般。 瘋道人冷著臉,“嘖”一聲,“不打招呼,隨便創人洞府,你禮貌嗎?” 那白袍老者聞言,腳步微微一滯,緩緩地轉身,仰起頭看向瘋道人, “隨我進去說話?!?/br> 說罷,不待瘋道人回答,白袍直接往洞府里走去。 瘋道人罵罵咧咧,“不是,這是你家,還是我家???到底誰是主,誰是客???” 嘴上埋怨著,可腳上卻還是一刻不曾耽擱,直接跟了進去。 待到兩人行至洞府深處,瘋道人往蒲團上撲通一聲坐下來,隨手指了指旁邊冷冰冰的地面, “坐吧,別客氣?!?/br> 白袍看也沒看那地面一眼,站在原地,沒動,只面無表情地問:“這里是否安全?” “廢話,”瘋道人掀起眼皮瞪他,“我那結界,除了我自己,旁的人想要穿過來,哪怕是大乘期,那也必定要吃些苦頭的! “你當誰都跟你似的,穿我的結界,跟穿空氣一樣?” 白袍沒功夫和瘋道人閑扯,直接切入正題: “十七年前,摘星閣那一位,在神水鎮尋到一個體質和命格都極為特殊的男孩。 “傳言以那男孩rou身做陣眼,摘星閣那一位,這么多年來始終在暗中布置的那張大陣,可成?!?/br> 看似沒頭沒尾的一段話,講完之后,白袍陷入沉默,只冷著臉看向對面曲膝坐在蒲團上的瘋道人。 然而,白袍卻并未等到自己預想中的回應。 瘋道人一言不發地抬起手,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指腹一彈,將耳屎直接彈到白袍身上去。 白袍瞇起眼,臉色漆黑地看向瘋道人,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瘋道人眼看著自己的耳屎穿透白袍的身體,彈出去幾米遠,搖頭, “嘿呀,我還當你好心來看我這個老朋友呢,結果這么沒誠意,就拿一張紙片人的幻象糊弄我?” 白袍懶得接瘋道人的話,繼續說: “那孩子,遭逢第一道劫難之后,被摘星閣那一位帶走,從此,在北斗大陸之內,再算不出他的命格,仿若神魂都徹底消失了一般?!?/br> 白袍講完這些,再次停下來,看向瘋道人。 瘋道人不耐煩地“嘖”一聲, “你這老東西,放屁怎么老放半截停下來,夾得不累么?” 這粗鄙不堪的話語,如果是北斗大陸上其他任何人講出來,白袍會直接翻臉,可面對眼前這老頑固,白袍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強忍著怒火,將話講完: “那男孩的命格,最近重現于世了。 “就在剛才,問天臺顯示,他出現在了幻海浮沉問心境小世界中?!?/br> 白袍講完這番話,定定地看向瘋道人,一面等著對方給他回應,一面想要在對方臉上看到些異樣神色。 就見瘋道人果然坐正了一些,抬起手,指了指白袍,欲言又止, “那個……” 白袍以為他總算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難得帶著幾分耐心道:“但說無妨?!?/br> “咳,”瘋道人卻清了清喉嚨,話鋒一轉,“你欠我的酒錢,還沒給呢,老狗逼?!?/br> 白袍氣得眼角抽搐,“那場賭是你輸了,那孩子如今留在這大陸的最大動因,早已經不再是‘食’之一竅,如今是你欠我錢!” “哦?是嗎?”瘋道人擺出一副無賴模樣,“那我們再重新算算——” “——不必!” 天機道人抬起手掌,心累地閉了閉眼,不明白兩人的對話是如何跑題到這種地方來的,“無所謂,我不與你一般計較?!?/br> 瘋道人不滿地反駁,“這怎么是計較,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老瘋子,”天機道人不想繼續和他東拉西扯,正色看向對方,決定直接挑明自己的立場: “那孩子,留不得?!?/br> 瘋道人終于收斂了玩笑模樣,唇角一點點繃緊, “……留不得?” 他冷哼一聲,抬眼盯著天機道人, “你當如何,殺了他? “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可以隨意決定他的生死?” 天機道人不想與他理論生死有命的問題,只說: “他若死了,摘星閣的那張大陣,將很難再做出來?!?/br> “你也說了,只是很難,不是完全做不出來,你覺得就憑這一點,就足以奪去他的性命?” 天機道人沉默許久,然后點頭, “哪怕只是拖住摘星閣的腳步,也足矣。 “犧牲他一個人,為這整片大陸爭取到時間,他死得其所?!?/br> “……死得其所?” 瘋道人的唇角扯出一個滿是嘲諷的冷笑, “老白,你講話的口氣,和摘星閣那一位,越來越像了?!?/br> ......... 問心境的風波被暫時平息,天劫在靈澤的幫助下成功脫離了那場問心幻境,又在南燭真君的包庇下,獲得了進入問鼎境的資格。 靈澤作為庚組的監考官,給天劫派發進入問鼎境的玉牌時,趁著無人注意,傳音入密,告訴了天劫這最后一個階段狀元的獎品——乾坤金鎖環——是他化形的那張蓮花陣的一枚陣基。 天劫聞言,拍拍胸脯, “放心吧哥,不要說一打一了,就是一打十,一打百,一個人打他們所有人,我也一樣能把那狀元拿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