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錦衣華服的公子朝對方擠出一個極為僵硬的笑,手中折扇唰的一下打開,放在胸前小幅度地搖了搖, “飄渺閣,老三,白景行?!?/br> 張生一聽這名號,怔住。 所謂字數越少,來頭越大,眼前這位公子哥,可不簡單吶。 飄渺閣,乃是北斗大陸七大門派之一,是唯一一個靠潑天的富貴躋身其中的。 這位三公子白景行,只需大手一揮,隨便散幾個錢財出來,輕松就能把張生的凌云派給買下來。 只是……這么一位大富大貴的公子哥,怎么此時竟是獨自一人來到這茅草房里,身邊也不見帶個隨從護衛什么的? 更奇怪的是,這位公子哥,為什么從他進屋開始,就不曾從那石凳上挪動半分,簡直像屁股粘在凳子上了一般。 見對面張生賊眉鼠眼朝著自己打量許久不說話,白景行索性將折扇一收,扇子一端指向自己身邊的石凳, “道友盡管坐便是,我也是在此躲雨,待雨停了,便準備離開了?!?/br> 張生喜笑顏開地湊上去,正要往那石凳上坐,瞥一眼白景行的下半身,忍不住問一句: “白三公子,可是腿腳有什么不方便?怎么打從我進來,就沒見你從那石凳上挪開過?” 白景行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張生,笑容越發僵硬了,從牙縫里解釋一句: “痔瘡犯了,屁股疼?!?/br> “啊……” 沒想到問出了這么個隱疾,張生不再戒備,尷尬地笑了笑,撲通一聲,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了。 咔! 他剛坐下,立即有一聲外殼破裂的聲響從他身下的石凳傳來。 “咦?” 張生立即跳起來,正要檢查那石凳有什么問題,這時,就見那石凳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縫隙頃刻間張開深淵巨口,將張生的頭吸了進去! “救——!” 張生一個“命”字還沒喊出來,頭被齊根咬掉了,接著幾聲脆響,身體也碎成幾段被那石凳吃了進去,最后吸溜一聲,石凳將血rou都舔舐干凈,什么也沒剩下。 白景行盯著那恢復如初的圓形石凳,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的血色又褪去三分。 就在剛才,他隨行的仆從,就是這么被吃進去的。 一旦坐上這石凳,先是咔的一聲,石凳從中間裂開,接著只要那人站起來,石凳的裂縫立即就會將對方碎尸萬段,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吱呀一聲。 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走進來的是個年長的修士,方臉盤,小眼睛,身材高壯,腰間佩劍,身上穿的,是門派統一制式的弟子服。 這衣服,白景行認得,是蜀山派的外門弟子。 來人依舊是先自報家門,“蜀山派,外門,伍夫?!?/br> 白景行朝對方笑著點頭,再次報上自己的名號。 蜀山派也是北斗大陸七大門派之一,所以伍夫自然不會像剛才的張生那樣,因為白景行的出身而對他多看兩眼。 伍夫抬手,指了指白景行一動不動的下半身,“腿怎么了?” 白景行嘴角抽搐,又重新自黑一遍:“痔瘡犯了,屁股疼?!?/br> 伍夫并不買單,“屁股疼,不是應該站著?一動不動坐在那,豈不是越坐越疼?!?/br> 白景行嘴角抽動得越發厲害,“我這凳子中間有條裂縫,剛好……適合坐?!?/br> 伍夫歪著頭,看向白景行屁股,見確實只有他坐的那石凳上有一條貫穿的縫隙,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他仍舊覺得這房間里有貓膩,皺著眉頭繞著這方寸之地走了兩圈。 不多不少,剛剛好擺了七個石凳,總覺得,可能是北斗七星陣之類的法陣。 可伍夫敲敲打打了半天,卻并沒有檢查出任何布陣的痕跡。 不是法陣……難道是……妖怪化形? 想到這里,伍夫從腰間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照妖錘,二話不說,掄起錘頭,朝著其中一個石凳砸下去。 照妖錘并未讓石凳現出原形,但是……成功讓石凳從中間裂開了。 而且,那裂開的方式,和旁邊白景行用來放痔瘡的那條裂縫,簡直一模一樣。 伍夫驀然抬頭,瞇起眼,看向白景行。 到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這石凳里的問題,“我如果把照妖錘拿開,會怎么樣?” 白景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你見過地雷爆炸的樣子嗎?” 伍夫沒再繼續問了,咬著牙,權衡一番,最終和白景行一樣,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砸裂開的那石凳上。 “你目前摸到多少線索?” 伍夫沉聲問。 大家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最好是合作。 白景行這時坦誠道: “照妖鏡、照妖磚、照妖錘,我都用過了,根本照不出它的原型。 “可能……就是個石頭精!” 伍夫瞇起眼,“你確定,石頭也能成精?” “萬事萬物,得了機緣,都有可能嘛,不要讓慣性思維,禁錮了你的想象力?!?/br> 伍夫:“你說是便是吧,那你可有對付石頭精的法子?” 白景行斜覬他一眼,“有法子,我還坐在這?” 伍夫被噎住。 如果堂堂飄渺閣三公子囊中的法寶都對付不了這石頭精,那他一個蜀山派外門弟子,肯定就更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