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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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動作難免牽動什么,他僵了一下,回頭望去,明黃色和素白的衣衫混在一起,凌亂地糾纏著,從床角一直拖曳到地上。 窗外冷風過境,吹亂了墻角的幾株紅梅。 落英點點,潔白的雪地里綻開了幾朵殷紅。好似又吐出了一抔春水,他收了手,指尖掌心都是水汪汪的。 晨起時天光還未大亮,舒梵一摸,身邊已經沒了李玄胤的身影,便知道他已經去上朝了。 她動了動酸痛的腿,喚來阿彌替她打水。 洗漱完畢去偏殿一看,團寶還睡著。隨著年歲增長,雪白的粉團子倒沒有小時候那樣rou嘟嘟的了,多下巴變成了雙下巴,但還是瑩潤可愛得緊。 團寶喜歡趴著睡,說幾遍都沒用,肥嘟嘟的臉被枕頭壓得像一張面餅,鼻尖卻是俏俏的,嘴唇嫣紅,睫毛長長得像小扇子似的。 看容貌,他倒是和李玄胤挺像的,不過五官還要更柔和一些,有些雌雄莫辨的樣子。 約莫巳時,禮部的人便來傳旨了,說秉陛下之意 ,冊立皇長子李弘策為太子,授太子璽,即日起遷居東宮。 舒梵心里實在舍不得,又不得不遵守,與團寶一同叩拜謝恩。 “恭喜娘娘,賀喜太子殿下?!睏铊∵_和一幫手下遞交了詔書、冊寶等物才離去。 一開始遷居東宮的時候,團寶經???,雖然舒梵日常去看他,他還是哭,說害怕自己一個人住。 舒梵好幾次和李玄胤提,他都沒有松口的意思,甚至有一次還說:“朕幼時不過4歲便已獨居,他都快5歲了,還這么嬌氣?作為未來的儲君,怎可如此任性?”還說她慈母多敗兒,她平日對太子過于放縱,以致學業荒廢,每日都不能早起,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如此下去怎能成材? 氣得她好幾天都沒搭理他。 “娘娘也不要太埋怨陛下,陛下雄才偉略,務政躬親,對太子殿下自然也是寄予厚望?!睔w雁這日給她篦發時勸道,“昨日陛下都到門口了,您都不讓他進,陛下的面子往哪兒擱???” “那是他該!”舒梵猶覺得氣憤。 哪有人這樣教育孩子的? 一昧的強迫壓制,還要他這么小就獨居,實在太沒有人情味。 而且他還不讓她每日去看他,只許她每周去三次。 舒梵實在忍無可忍,這日不顧東宮宮人的阻攔就要進去,東宮門口跪了一大片,都求她饒命。 “咱們陛下是只看重結果的,他們奉命在此,您若是執意進去,他們自然不好再攔,可陛下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睔w雁在她耳邊勸道。 舒梵心口一堵,冷靜下來后,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人,實在不想牽累無辜,只能忍痛回到重華宮。 李玄胤過來看她時,宮墻內正下雪。 黃昏時分,夕陽像被咬了一半的蓮蓉月餅,淌出的金色暈染著半邊天。細雪紛紛,視野里白茫茫一片,甬道上的石板結著厚厚的一層冰。 他跨進殿內,舒梵背對著他靠在塌上,歸雁在一旁侍奉。 “朕知道你對朕有怨氣,不過,為了弘策的將來,請恕朕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彼闷鹋劢窃谒呑?。 舒梵一聽就加來氣,倏然轉身:“他才四歲,你不能再等兩年嗎?” “人生小幼,精神專利,長成已后,思慮散逸,固須早教,勿失機也[1]?!?/br> 舒梵:“……可他才四歲!”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給氣的,她覺得肚子疼,眉頭不由皺起,露出痛苦的神色。 李玄胤忙趨身去看,一面急喚道:“傳太醫——” 第38章 戀愛 “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皇后娘娘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鄙蛱t躬身稟告道。 李玄胤怔了下,不由喜上眉梢, 追問道:“真的嗎?” 沈太醫忙又躬身, 道:“微臣怎敢在這種大事上弄虛作假?微臣行醫數十載,這點把握還是有的。陛下若不信, 也可召集其他太醫問診?!?/br> 為了穩妥起見,李玄胤幾乎把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找了來,得出的結論都一樣。 其余人離開后, 他將舒梵抱到懷里:“是朕不好,不該和你置氣?!?/br> 舒梵知道有了身孕忌諱大喜大怒,也懶得跟他吵架, 只是道:“我要隨時都能見到團寶?!?/br> “你這樣他怎能安心念書?”見她柳眉倒豎他忙妥協道,“一周五次, 這樣可以了吧?” 后來雙方各退一步,就此敲定。 與此同時, 周青棠進宮覲見, 給舒梵帶來了一個四歲大的男孩子。 “這孩子真是可憐,不但父親沒了,母親也過世了?!?/br> 舒梵聽她說了一通才知道這孩子是安氏弟弟的遺腹子。 雖然和她沒有血親關系,舒梵想起對安氏的虧欠, 心里仍如刀絞似的。她握住孩子的手:“我是你的姑媽,日后, 你便留在重華宮吧?!?/br> 舒梵將他收為義子, 招來宗正江敢, 將其上了玉碟,改名為李居胥。 瑨朝皇后璽印也有六枚, 與帝同,可頒詔蓋印,雖說后宮不能干政,其實皇后也有莫大權利。 太*祖皇帝早年北上平定蜀國叛亂時,丞相丁斯年勾結金吾大將軍周德榮在京中謀反,意圖戕害太子和姜皇后,姜后先下手為強,持璽印伙同驃騎將軍劉憲調動衛戍三軍將二人及其黨羽擒拿,盡誅三族。 也因為這次擅自頒詔事件,承平四年年底就有三個大臣參她。 不過皇帝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只說了一句“禁內小事,諸卿勿怪”,算是將這件事定性為家事,壓了下來。 李居胥一開始在重華宮里居住時很認生,幾乎不怎么說話,舒梵親自帶了他一段時間才稍微好轉。 不過,她更多的時間還是放在養胎和看望團寶上。 得知她收養了一個孩子,團寶鬧了好久的脾氣,她去找他他都不見她。 舒梵無奈,只好把李居胥寄養在太皇太后膝下。 “沒見過這么小心眼的孩子?!笔骅竺亲?,和歸雁說。 “殿下是在乎娘娘?!?/br> “他就是小孩子氣,小心眼?!笔骅笳f著無奈笑了笑,“不過他確實還是個孩子,難為他了,這么小就要入主東宮,被那么多雙眼睛盯著?!?/br> 舒梵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換了個坐姿。 歸雁嚇了一跳,連忙要去請太醫。 舒梵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你給我再拿個炭盆來?!?/br> 懷孕后她就變得更加畏寒,手腳還有些浮腫,特別難看,倒是頭發和皮膚更好了,容色較孕前更加嬌艷,光可照人,簡直不可思議。 她之前還會掉發,現在頭發都不掉了,變得烏黑濃密又有光澤。 太醫來看過,說是正?,F象,孕期會改變人的體質,每個階段都會有一些變化。 舒梵也就放下心來了。 只是,隨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她行走坐臥都變得不太方便了。 相比于第一胎其實還好,至少沒有一直吐,只吐了開頭那兩月,后面進食就正常了,只是也不敢多吃,太醫千叮萬囑不可吃太多,否則胎兒過大容易難產。 “娘娘,喝點兒稀粥吧,您今日都沒怎么吃?!蓖砩诺臅r候,歸雁端來一碗清粥。 雖然她現在不嘔吐了,還是吃不下太膩的東西,平日都以湯水為主。 “我來吧?!鄙砗笠恢淮笫址€穩接過了她手里的碗。 歸雁抬頭就看見了一身玄衣的帝王,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參見陛下?!?/br> 其余宮人也都跪了下來。 “無妨,起來吧?!崩钚穼m人都屏退,在她身邊坐下,低頭舀了勺粥仔細吹涼,遞到她唇邊。 舒梵別開頭,面上冷淡著。 “還在跟朕置氣?”李玄胤垂眸,親嘗了一口粥,修長深邃的鳳眸光華盡斂。 但眼神是清冷的。 舒梵其實很害怕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格外冷酷。他大多數時候會哄著她,唯有在政事和教育團寶的事情上,不會讓步。 她三番兩次的不馴似乎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她想起了周青棠的話,他們首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夫妻。 不知為何,她心里有些酸脹,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這樣想,他對團寶的一系列舉措似乎也沒那么難理解了。他是以一個君王的角度來要求繼承人,而不是父親的角度來要求兒子。 皇室父子,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家庭。 “先把粥喝了?!彼忠ㄒ簧走f到她唇邊。 舒梵到底還是張口將粥吃了下去。 只是,有點味同嚼蠟。 李玄胤抬眸多看了她一眼,語氣略緩:“雖然瑨朝如今一統,北有匈奴蠕蠕,南有黨項羌敵,藩王節度使割據為政,內又有士族門閥傾軋,作為天子,若沒有強勁的能力,如何穩固朝局、撣壓平衡?別說身家性命,瑨朝這百年基業恐怕都要毀于他手。舒兒,你對他過于愛縱,反是害了他?!?/br> 他自小生活在群狼環伺的宮廷中,爾虞我詐、刀光劍影是常態,比她更明白權力斗爭的殘酷。一個沒有能力的君王,下場不必說。 奪嫡等于養蠱,他的父皇便是這樣做的,看著諸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而自己作壁上觀,可以說是一種歷練,只是,他沒有想到笑到最后的是他最不看好的兒子。 一個沒有能力的帝王,輕則被外戚裹挾,重則被廢被殺,妻子兒女乃至后人皆不可保全。 “也許你覺得朕對他過于嚴厲,其實不然。正是因為愛他,朕才不能聽之任之任由他如此荒廢學業、懶怠成性?!彼麑⑸鬃又匦逻f到她唇邊,“再進些,乖?!?/br> 他說了這么一大通,舒梵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 只是,理智和情感是兩碼事。 “不了,我實在吃不下?!敝皇?,語氣沒有之前那么尖銳了。 李玄胤將碗擱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溫暖寬厚,給人鎮定心神的力量,舒梵抬頭望向他,他起身半屈著將她攬到了懷里,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簾。 舒梵不由閉上眼睛,眼簾顫了顫。 “別生氣了,對孩子不好,明日朕和你一同去見弘策。好嗎?”他語氣里滿滿的誘哄。 有點像是把她當小孩子哄。 舒梵沒好氣,但也沒再跟他爭吵,將那碗粥喝了,由他抱著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