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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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煩不勝煩。 她根本不耐煩搭理他,翻了個身想繼續睡,結果像是被打了一頓似的,差點驚呼出聲。 這么一翻身反倒是清醒了,有些地方實在是不容忽視,隱隱還有些酸乏脹痛,連帶著太陽xue也在突突地跳。她伸手去撈衣服,結果卻根本沒摸到什么,這才想起昨晚從案邊到塌上又到琴桌上,衣裳丟了一地,亂七八糟滿屋都是。 空氣里好似都彌漫著味道,她睡不著了,爬起來坐在那邊愣愣發著呆。 李玄胤衣冠楚楚地坐到塌邊,問她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舒梵白了他一眼,結果一眼瞧見他手里攥著的紅色一團,臉頰登時漲紅,連忙搶了回來。 絲滑如肌膚的面料時刻提醒著她發生的事情,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 “我給你穿?”見她半晌沒動作,他作勢要起身。 舒梵忙抱著肚兜鉆到了被子里,讓他出去。 他無聲地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離開前不忘給她關上門。 假模假式的斯文風度,若是真有風度,就不該那樣欺辱她。 舒梵心里道。 貴太妃的回宮到底還是掀起了不少的風波。 太后雖沒說什么,但稱病緊閉宮門就能看出大概了。且后宮雖一片風平浪靜,朝中大臣的折子可是跟雪片似的一封封不斷往上呈,都說貴太妃乃是先帝廢妃,不宜入宮。 這樣接連不斷集中發作,難保不是太后的授意。 就算與太后無關,多半也是姜家指使的。 “讓父親別摻和這事兒?!边@日從永安宮看完太后出來,安華縣主就對身邊的花蕊道。 “恕奴婢愚鈍,娘子這是何意?不怕太后怪罪嗎?”花蕊不解道。 安華縣主冷笑:“說貴太妃是先帝廢妃,那陛下成什么了?這不是在往陛下的臉上扇耳光嗎?我看他們這幫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嫌死得不夠快。不說貴太妃能入宮乃是陛下的意思,如此鬧事,公然打陛下的臉是在和陛下叫板,且他們這樣聲勢浩大一同發難,難保陛下不覺得他們早有勾連,結黨營私。父親不但不能摻和,還要堅決反對此事?!?/br> 這件事她看得很透,皇帝此舉就是和太后較勁,太后自己都不敢出面反倒讓這幫人在前面無腦沖鋒,無非是試探皇帝的底線罷了。 事情能不能成全看皇帝的態度,什么廢妃什么先帝厭棄都是廢話,只看陛下怎么看怎么定性。 “可若是這樣,太后會不會覺得咱們不向著她?”花蕊憂心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你不會真的以為她拿咱們當自己人吧?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只要我能當上皇后,還用得著看她的臉色嗎?”她眸光深遠,不覺輕輕地笑了一下。 時近年關,舒梵最近又忙碌了起來,六局大大小小的事務積壓在一起,比往日還要難處理。 但舒梵還是決定抽空回去一趟。 “你弟弟是羽林衛?”李玄胤在她身后道。 寬大修長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背影挺括,籠下一道高大的陰影,靜靜映在桌面上。 “你擋到我的光了?!笔骅鬅灥?,將算盤打得啪啪響。 李玄胤失笑,好脾氣地往后退了退,給她讓出光亮。 舒梵利落地將剩下的賬本整理好,這才轉身看他。 得他一句悠然的打趣:“現在可以陪朕了吧?” 舒梵將整理好的賬本擱到一邊,勾住他的脖子挨過去,粉嘟嘟的嘴唇印在他臉上:“可以了吧?” 他的掌心細細描摹著她的輪廓,也不說話。 舒梵眉毛都快挑飛起來了:“陛下,你干嘛?” 他瞧得她心里毛毛的。 李玄胤仍是沒說什么,只是捉了她的手在唇下吻了吻。 他冰涼的唇就這樣貼在她手背上,好久好久,久到舒梵都看他了。雖是什么都沒說,她覺得他有心事兒。 窗外細細密密地織起了雨,絲絲縷縷如網般將天地間覆蓋,到了日暮時分,頭頂的天空像是被一口巨大的缸壓住了,暗沉沉的透不過光線。 舒梵任他握得久了,站得有些酸乏,忍不住出聲提醒他:“陛下……” 李玄胤好似此刻才恍然回神,對她歉意一笑:“朕分神了?!?/br> 舒梵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那樣直言不諱,問他是不是有心事。 皇帝怔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舒梵后來回憶起來,覺得這會兒的他有些像是在發呆。 這個詞和他是不怎么搭的,甚至覺得擺在一起都不可思議。印象里他向來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但此刻的他,確實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好在只是一瞬罷了,他笑著說“沒什么”,她便知道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 可就在這件事過去沒兩天,正月前的那個晚上,他卻喝得醉醺醺來找她。 那天她都睡下了,聽到凌亂的叩門聲緊急披了件衣服奔出來,門一開,他一個踉蹌差點撲到她身上。 舒梵忙攙著他往里走,又給他倒水又要喚人去尋太醫。 “別喊人,我休息會兒就好?!彼壑耐笞影阉Я嘶厝?。 舒梵欲言又止。 李玄胤這時瞟她一眼,沒好氣:“是不是又怪我擾了你的清夢?” “你要聽實話嗎?”許是這會兒真的和他混熟了,她并不怕他;許是覺得他那晚喝多了,而她是清醒的,欺負一個醉鬼而已,毫無心理負擔。 她這回答者他想象中大相徑庭,他竟被噎了一下。 舒梵看著他滑稽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 “陛下有心事不妨和我說說?!壁s在他發作前,她連忙轉移他的注意。 本也是隨口一句,誰知他扶額苦笑:“朕能有什么心事?” 可他越是這樣說,眉宇間的落寞就越是分明。 有那么一瞬,舒梵竟從他眼底看出濃霧一般化不開的哀傷。 可他唇角還是掛著微笑的,煙籠寒水,寂靜分明,隱隱還帶著那么幾分自嘲。 他如此的反應實在反常,她后面的話有些不敢往下問了,此刻甚至有些后悔之前為什么要開口詢問。 伴君如伴虎,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好。 但那晚她也是反常的,看著他難受,心里也酸澀難言,沉甸甸的像是被灌了鉛。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被他捧住了臉,他眉眼微動,就這樣定定望著她半晌,爾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也將她后面的問題都堵了回去。 他吻得太激烈,舒梵不由往后彎折,一口氣憋在胸腔里又悶了回去,唇上酥酥麻麻的,鼻息間還有他唇齒間帶著的酒氣,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 月上樹梢,李玄胤從房內出來,反手將門闔上。 抬頭看了眼暗沉沉的天色,他神色惘然,有那么會兒沒說話。 有些事兒不是他不愿意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其實他何嘗想要和太后鬧到如此地步??伤B一句軟話也不愿意說,寧愿避宮不出,十幾封家書連著送往北疆,慰問她遠在千里之外的小兒子,也不愿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心里好似缺了一個口子,被刀鋒劃過般尖利疼痛。 耳邊寒風呼嘯,他心底更涼,無聲地冷笑了一聲,大步離開了這座殿宇。 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是朝內朝外眾人都沒有想到的。 皇帝竟然趕在正月里處置太傅一黨,不但太傅孟垚本人被判監侯斬,連帶著內閣多名官員也被指黨羽,一同革職查辦。內閣一下子空出很多職位,新貴姜茂總攬大權,儼然成了炙手可熱的新星。 朝外不少人都在猜測,皇帝可能要封安華縣主為后,這是提前給姜茂這個老丈人鋪路。 衛敬恒這幾日也受了姜茂不少氣。 但他心里卻冷笑連連。 想起衛舒梵和皇帝的關系,總感覺這里面的門道沒那么簡單。 大年夜晚上下了一場大雪,所謂瑞雪兆豐年,闔家都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窗外大雪如扯絮一般飛揚,廳內卻是暖意融融,一家人圍著圓桌吃著涮鍋,另有菜肴不斷往上端。 “大年夜的怎么吃涮鍋???”衛文漪小聲抱怨。 “天氣這么冷,吃涮鍋暖和啊?!绷闲÷曁嵝阉?,“不過你懷了身孕,還是吃清淡點吧?!闭f著往她盤里夾了幾片青菜。 衛文漪的眉毛就差豎起來了,不情不愿道:“那我還是吃涮鍋吧?!?/br> 說著把盤子里的青菜倒在了柳氏碗里,自己夾了好幾片rou。 “都嫁人了,還是這么沒規矩?!”柳氏氣炸。 衛文漪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哼,雖沒反駁,心里仍憋著一口氣。 這個時候,外面庭院里卻傳來動靜,眾人循著望去,就見白茫茫的雪夜里由遠及近飄來幾盞羊角宮燈,簇擁著一個系著水紅色寶瓶紋大氅的女子迤邐而來。 這些人步伐齊整劃一,落地無聲極有秩序,看服飾,似乎是宮里的人。 廳里幾人原本還在說笑,這會兒紛紛擱下了手里的筷子紛紛起身。 “我來遲了?!笔骅罂缟吓_階后摘下了帽兜,露出帽下一張明媚嬌俏的面孔,抬手輕輕抖了下大氅上沾染著的雪。 后面一個宮女連忙躬身,雙手捧著接過了她解下的大氅。 “需要這么大陣仗嗎?大過年的明火執仗,還帶了這么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抄家的呢?!狈讲疟涣辖逃柫艘活D,衛文漪本就心情欠佳,此刻更是沒有忍住,直接嗆道。 舒梵倒覺得沒什么,只笑笑,衛敬恒卻冷了臉:“怎么這么跟你長姐說話?有沒有規矩?!” 衛文漪都愣住了,實在沒想到衛敬恒竟然會出聲維護衛舒梵,且是為這么點兒小事教訓她。 眾目睽睽的,她又氣又惱,臉都漲紅了,拍了筷子站起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當了個三品女官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進宮當娘娘了呢?你們一個個的,用得著這么狗腿嗎?是不是還要我給她磕一個???!” 衛敬恒臉都綠了,手指著她抖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 雪下得更大了,卷著旋兒飄到廳內、落到瓦檐上,叮叮咚咚如落珠,北風呼嘯,更襯得周遭萬籟俱寂。這時卻有人從外面踏進,聲音沉冷如窗外簌簌雪聲:“衛大人好教養?!?/br> 侍衛魚貫而入,肅靜無聲,若眾星捧月。 來人玄衣大氅下露出一角龍紋,皂靴踏過干燥的地面,落地無聲,殘留的雪融化后留下了淡淡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