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第二次結束就休戰，實則后面做得太多，多到姚伶半夜去廚房喝水都拿不穩杯子。

    她好不容易來到廚房拎杯，大腿根部突然抽了幾下，令她不得不彎身扶腰，等那股強烈的后勁退散。無論怎樣控制都在顫，手中的杯子落地碎成幾片，完全來不及處理。

    很快，熟悉的腳步聲迫近，碎片折射人影，姚伶下一秒就被抱到桌上，離開滿地碎片?？墒沁@一切都要歸咎于抱她的始作俑者，如若不是他從下午到晚上都不停歇，zuoai做到她筋攣，她根本不會在叁更半夜打破在威尼斯買的穆拉諾黑白水晶杯。

    本來她十二點就躺在床上，由于之前的床事太過激烈，大腿時不時抽顫，導致她一直半睡半醒。凌晨兩點是鄧仕朗remote  work的時間，她還沒睡著，反而越來越口渴，于是下床。

    隔壁書房的門縫滲光，他在里面開例會，而他現在急忙過來抱她，還戴著單只藍牙耳機。他戴一只就是為了留意她的動靜，擔心吵醒她，又擔心她突然哪里不舒服需要被照顧，想立刻聽見并及時趕到。

    姚伶被他抱到桌上沒有說話，給他指一下地板，而他先是抬起她的雙腳檢查，確認她沒有受傷才撿起地板的殘留物。她不是很心疼這個用了半年的杯子，碎后的水晶玻璃反倒有一種不完整的通透優雅，可以當新的裝飾，所以她又沉默地指向桌面，意思是讓他清掃后放在這里。

    鄧仕朗明白她想要什么，剛蹲到地上，耳機那邊的Steven就講幾句話，他一邊收拾，一邊交流，應付自如。

    她坐著還是有些顫，顫的同時看他處理兩件事情。他很少在她面前做本職工作，即使收拾易割手的碎片也能把上市規則倒背如流，具體到哪一條哪一則，有關主板反收購行動和關聯交易，他都可以用邏輯清晰的語句陳述出來，而能讓她聽見的均已對外公開，不能讓她聽見的他會避之不談。

    不知不覺，碎片被安全裝進一個袋子，放到桌子最里面靠墻的位置。

    鄧仕朗心疼她的模樣，又覺得很可人，給她重新拿一個杯子倒水，在她喝完以后把水杯拿開，雙手佇在桌面，很輕地抿她額頭，接著一攬，把她抱回房間。

    他對她很難把持得住，越喜歡就越想要做得久一點，上癮而不知疲倦，怎么樣都可以，只要融入她的身體就很滿足。

    于她而言，她其實并不反感他們的激烈歡愛，只是少有的靈rou合一令后勁層層遞進，需要她比以前所處的sp關系多花時間消化。

    她回床上消化到一定時間，終于不顫了，犯困睡著。

    鄧仕朗和Steven一直保持公事上的溝通，到了香港的午休時刻，他伸個懶腰，聽到Steven問他在歐洲近況如何。

    Steven有從梁立棠那里獲得一些小八卦，原來搞半天鄧仕朗當時的ex另有其人，是那個在公園、酒店健身房和溫泉出現的女仔，她長得很出眾，氣質傲人，笑起來的眼睛有一點媚，各方面都可以說是名不虛傳。

    Steven直言犀利，佩服他們兩個藏得如此之好。當局面突變后，他恍然對得上號，那些表面的敬而遠之襯托出背后的暗流涌動，原來都是互為因果，有跡可循。

    Steven繼而大方祝福，“By  the  way，我不小心在公園長凳了解過你們的情史，也算是很有緣分，希望你們走得長遠一點?！?/br>
    “多謝?！编囀死市α诵?，收下他的好意。

    “咁你又唔好客氣?！盨teven講完，因夠鐘吃午飯而再見。

    大家都是午休時間，這邊Steven掛斷，那邊梁立棠就發來DM，分享圣誕安排。

    【LLT】：塵埃落定，圣誕去意大利。Sor  sor  sor，又要做電燈膽。

    【DCHayden】：她知道嗎。

    【LLT】：剛剛給她發了，可能舅媽也有跟她提前通知。

    【DCHayden】：OK，她現在正睡覺。

    【LLT】：你那邊凌晨五六點，身體到底吃不吃得消??？過兩天就休假，你趕緊調整回來吧。

    鄧仕朗在這時的確有點疲憊，他跟姚伶做那么多，再超長待機八小時，需要咖啡或茶提神醒腦。他回應他還可以，把手機一放，淺眠一會，繼續后面的工作。

    圣誕節就在后天，這兩天他還要忙很多工作，而姚伶基本待家里，得知梁立棠一家要來，跟父母在p商量怎么過圣誕，而后帶著閑情雅致裱相片，用碎掉的穆拉諾水晶玻璃做裝幀。

    所幸鄧仕朗的工作效率一如既往很高，提前一天處理完休息，陪她一起挑選送給親朋好友的圣誕禮物。

    鄧永廉所提到的蒙特拿破侖大街是時尚購物圣地，對一個居住米蘭的時尚攝影師來說極為熟悉。

    姚伶記得江思是做拍賣行的，非常懂行，對藝術鑒賞如數家珍。據說他們一家人每去一次旅游都會精心挑選紀念品送給江思，而每年的圣誕禮物和新年禮物會更加別致。因此，她不難理解鄧仕朗家里會有那么多古董古著和高檔的洋酒、鐘表、裝飾藝術。

    蒙特拿破侖大街的玻璃櫥窗熠熠生輝，有展品，也有情侶牽手經過的悅目身影。

    庭院奢華，目之所及都是鈔票，珠寶盈明媚陽光，橙花和玫瑰水的香氣連綿不絕。臘腸狗被溫柔地抱在主人懷里，做了美容的貴賓走路婀娜多姿，尾球搖來搖去。

    姚伶逛街穿得很休閑，衛衣配牛仔短裙，一雙高筒靴，背小方包。鄧仕朗不上班基本也是休閑風，所以他們兩個人非常相襯。

    兩個人逛了一下，給江思買一套印著彩繪的陶瓷餐具和一個曾被紐約現代藝術館收藏的米蘭本土品牌包包。后者只有姚伶所知，鄧仕朗不太清楚，但他承認她很有品味，能夠找到江思會欣賞的點，而且一旦為對方看中就想要親自買下送給她，非常真誠。

    接著，他們給姚伶的父母和即將見面的梁立棠父母買圣誕禮物。買完以后，鄧仕朗牽著她進入一家他早就看好的店。

    鄧仕朗讓她坐在軟沙發上，請柜員取櫥窗擺放的一雙高跟鞋，他來幫她試穿。前幾天他給她檢查腳，一雙白皙嫩滑的腳在他掌心微顫，腳趾頭泛紅，讓他記了很久。剛剛經過一扇櫥窗，覺得有雙高跟鞋很符合她的氣質，便帶她來這里。

    柜員取下高跟鞋遞給鄧仕朗，他蹲下，非常輕柔地給她脫靴子，然后套上這一雙高跟鞋。這是黑色緞面綁帶，鞋型修長，鞋帶從腳背一直纏繞到腳踝。

    “很漂亮?！彼麚崃藫崴哪_踝，還有上面貼合的綁帶。

    “那你買吧?！币α娴皖^望他，一點都不扭捏。

    鄧仕朗笑，她要是喜歡或想要就會懂得索取，不反問是不是給她買，而是直接說，總之她明知他會買，家底和工薪都豐厚，干脆省了一些不必要的切磋。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圣誕穿這個?！?/br>
    姚伶哦一聲，同樣單手蓋他耳廓，嘴唇貼著回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彼f完便站起來，在鏡子面前端詳。

    他能看到她站起來的高跟鞋背面，叁百六十度無死角，突然想起她在高中的模樣，從來都是一雙很簡單的小白鞋，舒服得體，素而耐看，現在什么都駕馭得了，很有魅力。

    她重新坐回軟沙發，抬腳，讓他過來脫掉。他脫完，麻煩柜員包起來，然后拎卡結賬。

    柜員遞來裝著高跟鞋的品牌袋，嫣然一笑，姚伶也回笑，講幾句意大利語問候，彼此祝福度過美好的一天。她穿好靴子站起來，挽著鄧仕朗的手臂，在眾目睽睽之下踮腳親他嘴唇一下，讓柜員看到他令人晃神的酒窩。

    離開店鋪，正好有夕陽。鄧仕朗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突然說：“剛剛讓我想到你讀書的樣子?！?/br>
    “你之前在梁立棠家說沒什么變化?！币α鎽?。

    他點頭，“跟我在一起還是這樣，又純又欲，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彼貞浧饋?，溫柔地笑道：“去你家，發現玄關處有幾雙好看的鞋子，但你上學只穿小白鞋?！?/br>
    “我當時在A班只想好好讀書?！?/br>
    “我知道，也看得出來你想要我，不管是因為生理還是心理，出于哪種欲望，你想要我。就算你得到了也很理智，和我拍拖之后依然在好好讀書?！?/br>
    “現在是工作?！币α嬲f。

    “我喜歡看你工作，很厲害?！编囀死誓闷鹚麄兪赶嗫鄣氖?，親她的指骨。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是姚伶的。姚伶拿出來，屏幕閃著Danika的名字，她接通，那邊說道：“Rosalie，是你嗎，你在蒙特拿破侖大街?！?/br>
    姚伶聽完，往身后看，發現穿著毛衣裙的Danika，金黃夕陽照她的發頂。她們幾個月沒見，一個去西班牙度假，度假之后回到醫院工作，一個在香港探親，回來也是忙于攝影。

    “你在牽手，還是亞洲男人，皮埃爾在哪里？”Danika一邊問話，一邊向他們慢步走來。

    “很久沒跟他聯系了?！币α婊貜?。

    Danika正好走到姚伶面前，她們太過熟悉，基本不做生疏規矩的見面吻，而是快速隔空親兩下，非常輕松自在。

    親完，Danika面向鄧仕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Danika，是Rosalie的朋友?！?/br>
    “你好，Hayden?！编囀死识Y貌一句。

    Danika知悉后，用意大利語問姚伶，“他是誰，你竟然在牽手?！?/br>
    姚伶笑了笑，不遮掩，也用意大利語回答，“剛開始認識你，第一次在你面前背單詞背到哭，不小心說出來的那個人?！?/br>
    Danika驚訝地撫額，她記得，立刻抱著姚伶。她們當初從不同國度來到意大利的米蘭讀語言班，互相分享在塞爾維亞和中國大陸的高中生活，所以經常在教室聊天，還加了p，聊天記錄越來越多，深入到有雙方ex的描述。

    當時她們一起看一部意大利電影，叫《天堂電影院》，她們那時還要英意字幕對照來看，結尾有一句臺詞是don’t  give  into  nostalgia,  fet  us  all，后來兩個人再也不提往事，從A1讀到意大利移民所需要的level，而姚伶本身就是個決絕的人，在Danika面前哭過一次，沒有再哭第二次。

    可如果這就是天意，那么他們在米蘭短暫度過一段時間，也沒有什么振聾發聵的電影臺詞可以解釋。

    Danika非常感慨，這是整整五年前的事情，于是從意大利語切換為英文，對鄧仕朗說，“好好珍惜你的女朋友，她是我剛來米蘭最重要的同學和朋友，你若敢在意大利傷她心，我饒不了你?！?/br>
    鄧仕朗沒有被她銳利的言辭嚇唬到，反倒折服于姚伶，她有這么好的朋友替她著想，對他說這番話都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