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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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人身經百戰經驗豐富,自是不需韓某提醒了?!?/br> 第237章 吳江的心事 北朝死的另外一個護衛名叫百桑,印象中他同樣生得牛高馬大的,同那死去的阿木,還有換了女兒打扮的耶律禹看上去猶如拿同樣一個模具刻出來的。 顧甚微心不在焉的想著,漸漸地落在了趕去兇案現場隊伍的后頭。 吳江就站在這里,他手中提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 “你之前沒有認出那個阿木么?畢竟那個開膛手小兵說他曾經是邊軍先鋒大將,應該同你在戰場上相遇過?!?/br> 吳江一愣,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一聲。 他有些茫然的扭過頭去,沖著顧甚微啊了一聲,然后苦哈哈的說道,“顧親人,你同時宴兄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就是我還沒有用晚食呢!” “時宴兄讓我去放孔明燈,我錯過了那大骨頭湯還有白花花的饃,雖然算得上是因禍得福沒有被人藥倒。但是現在五臟廟那是空蕩蕩的,肚子都忍不住唱山歌了?!?/br> 顧甚微瞧著吳江的目光幽深。 “你沒有認出阿木么?你們應該在戰場上遇見過吧?” 吳江臉上的表情漸漸凝滯起來,他有些落寞的笑了笑,“顧親事沒有在我大雍邊軍做過武將,怎么說呢我年幼之時瞧著父兄上戰場,只覺得他們既威風又沒用?!?/br> “威風的是可以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沒用的是打了這么多年也沒有辦法收復幽云十六州?!?/br> 二人說著,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直到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頭。 吳江自嘲的笑了笑,“等到我也去了邊關之后,我才發現做大雍朝的武將一點都不爽。你打輸了要被文官參,打贏了想要一鼓作氣再接再厲,朝廷恨不得連發軍令讓你見好就收?!?/br> “好不容易收回來的一點失地,慶功酒都還么有喝完,捂在手心中都沒有捂熱乎呢,就被那些軟腳蝦上嘴巴皮碰下嘴巴皮,給割出去了!” “我怎么沒有見過那阿木,我們都不知道生死搏殺多少回了?!?/br> “若是戰場相見,我只恨不得砍死他算了??扇缃裎沂菂峭乒?,他是木侍衛朝廷要和談我這小胳膊拗不過大腿,又有什么辦法呢?” 顧甚微很少瞧見這樣的吳江。 他在汴京城中對查案之時一竅不通的時候,那都是自信滿滿,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如今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卻是垂頭喪氣起來。 “這可不像你?!?/br> 吳江四下里看了看,確認自己身邊沒有其他的小兵兒,嘆了一口氣,“顧親人你不懂,在汴京的時候,有我舅父罩著我。舅父疼外甥,那當真是沒得說的?!?/br> “便是我想要皇帝老兒的胡須,舅父他都會將我臭罵一頓,然后在去御書房議事的時候,偷偷摸一根回來?!?/br> 顧甚微聽著無語,這畫面感太過強烈,她堅信此事絕對發生過,王一和就是為吳江偷過官家的頭發,要不然的話這廝貧瘠的腦袋根本就想不出這些來。 吳家說到這里,一下子變得賊眉鼠眼起來。 &t;divtentadv>他身子一躬,先是做賊一樣腳步輕了幾分,“在邊關就不一樣了,若是一點事兒沒有做好,阿爹抽我鞭子,岳父揪我耳朵,哥哥們排隊讓我蹲馬步” “從前還有紅英護著我,自從以我爹的性子,我敢說咱們出了這個村子,等天亮就會遇到他派出來接應我的人了。不用說來的人肯定是我二哥,他名叫吳輔?!?/br> “開始放那孔明燈的時候,我那第三個愿望是小聲說的,我就怕我說大聲了,被他那個順風耳給聽到了?!?/br> 顧甚微聽著,卻是蹙了蹙眉頭。 “這么看來,那個幽靈一般的殺手選在今夜動手,想必也是對邊關很熟悉的人,知道這一點的?!?/br> 她都不用去看第二名死者,都能猜到他的致命傷一定也在脖頸處,一刀封喉。 北朝的幾個侍衛功夫都很好,若當真是單打獨斗,那可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人殺死,這也就是因為他們喝過了那碗骨頭湯,所以才沒有那么高的戰斗力。 可即便如此,那手法太過專業,明顯是魏長命那樣天賦異稟,且做過刺客訓練的人。 這種人突然出現,要不就是西夏高手,要不就是馬紅英提示她的,他們任務失敗之后立即過來補刀的天字號人物。 “來得太快了,就像是一直盯著這里的動靜一般?!?/br> 顧甚微說著,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雖然她為了同馬紅英見面,故意上了松毛嶺,并沒有留在營地當中。但是這塊空地上,明里有皇城司第一刺客魏長命,暗里平旦樓幽靈安慧。 他們都是在輕功以及探查上造詣極深的人,不可能感受不到有眼睛盯著這里。 那么會不會那個幽靈刺客就藏在他們或者北朝的隊伍當中呢? 顧甚微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抿了抿嘴唇,為了以防自己剎不住想偏了去,轉換了一下思維沖著吳江問道,“先前那個北朝士兵說,阿木不小心弄丟了重要的戰俘?!?/br> “阿木殺死士兵的meimei的時間是在年前,那么那時候你應該也在邊關才是。你可知曉那個被抓住然后又逃出來的戰俘是誰?” 吳江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了顧甚微,他搖了搖頭,“我大雍邊軍那時候并沒有人被俘?!?/br> 他想了想補充道,“更加不用說,什么被俘虜之后又逃回來的了?!?/br> “總要俘虜,那得被人稱上一句將軍了。我們這些領兵打仗的人,被俘虜了之后再回來,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朝廷不會再信任他了” “反正換做是我,便是寧死也不會被俘虜的?!?/br> 顧甚微深深地看了吳江一眼,他這話說得格外的真誠,一點兒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所以,是那個俘虜根本就不是馬紅英,還是馬紅英沒有死被俘虜過然后又被朱鹮救了出來這件事,吳江根本就一無所知? 顧甚微想著,瞧著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韓時宴,認真的對著吳江問道,“紅英是怎么死的?” 第238章 刮骨才能療傷 吳江那眼珠滴溜溜一轉,顧甚微已經明白他想要扯東拉西了。 于是她果斷先發制人,直言道,“你認為韓時宴處理不好這些事情么?你什么都不說,韓時宴就會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沖亂撞,一個不小心便直接死了?!?/br> 吳江嘴唇一顫,想要辯駁。 顧甚微卻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你認韓時宴是官家的親外甥,他不會有事?” 吳江沒有言語,他默認的表情說明了顧甚微猜中了他的心中所想。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韓時宴如今不也在去往北朝的路上了么?吳江,對于笨蛋而言,一無所知未必是壞事。因為笨蛋做事橫沖直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謀劃與思量?!?/br> “而對于聰明人而言,行事猶如走鋼索。失之毫厘謬以千里?!?/br> “你曾經也做過先鋒,當過斥候。有沒有想過,你同馬紅英的好心隱瞞,可能會害了韓時宴的性命,畢竟他對于身邊的危險一無所知?!?/br> 吳江聽得少有的認真。 他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跟上那支去看第二名死者的浩蕩隊伍。 韓時宴站在隊伍的最前頭,被一大群人擁簇著朝前走去,若非他個頭高,便是連他的帽檐都瞧不見了。 顧甚微見他有所松動,趁熱打鐵地說道,“那個被俘虜的人,就是紅英對吧?” 吳江瞳孔猛地一縮,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顧甚微,“不可能,我親眼瞧見紅英被殺了!” 吳江若非是一個演技絕佳的戲子,那他說的話就不是作偽,他根本就不知道馬紅英還活著,他也不知道朱鹮救人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未過門妻子馬紅英,就是被他寫進卷宗里的殺人兇手棉錦。 他是當真一無所知,且一直將自己困在了那場戰役當中沒有走出來。 顧甚微看著吳江臉上豆大的汗珠子,他面白如紙,整個人都變得頹唐了下去。 “吳江,頭可斷血可流骨頭不能軟。習武之人割腐rou刮骨療傷,那都是家常便飯,怎么可以因為痛苦就不去面對,還沒有上戰場就當逃兵呢!” 顧甚微說著,瞧著不遠處那兩層高的信塔,引著失魂落魄的吳江走了上去。 “我知道那件事對你而言十分痛苦,你還沒有做好提及的準備。那不如你先聽我的故事吧?!?/br> 吳江有些茫然的扭過頭來,他朝著顧甚微定睛一看,瞳孔猛的一縮。 只見不知道何時顧甚微已經擼起了衣袖,露出了她那纖細無比的手臂。 可那手臂不光是細,上頭還有許許多多的愈合后留下疤痕的傷口,吳江自己是習武之人,他一眼便能夠看出每一個傷口都是被什么利刃所傷,當時又會流多少血,有多疼 他從前只聽聞過亂葬崗圍殺,可今日瞧見顧甚微身上的這些傷疤,才對那過去的苦難有了真情實感。 “顧親人我有藥,我有藥,消去疤痕的藥,很有用的” 吳江說著,手忙腳亂的在自己身上翻找起來,“這個要是沒有用,我幫你去找馬夫人,馬夫人愛美,家中有很多” 顧甚微搖了搖頭,“我有藥。李東陽的臉都能恢復尋常,我這點傷算什么?” &t;divtentadv>“我怕自己消除了這些,會覺得前路太過艱難,根本就沒有披荊斬棘的勇氣?!?/br> 吳江握著藥瓶的手微微一滯,他抬起頭來看向了顧甚微,“可是明明你對付顧家很容” 顧甚微輕笑出聲,她將雙手手肘撐在憑欄上,這會兒天還沒有亮,營地里的火把亮堂堂的,整個村莊仿佛都被那燃燒物的煙火氣籠罩著。 “很容易,對吧?很多人都會這么想??墒俏覟榱诉@個很容易,準備了三年,沒日沒夜不敢喘息?!?/br> “什么藥都治不好我身上的傷疤,唯獨只有真相大白,討回公道這一種解藥?!?/br> 吳江聽著,怔愣了一會兒,苦笑出聲。 “我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替紅英討回公道的了。因為如果我要討回公道,就勢必會生靈涂炭,將這個朝廷翻個個兒來” 吳江說著,朝著不遠處看了過去,“我和紅英發誓,要用自己的鮮血來保衛這個國家的?!?/br> “聽上去很大很空是不是?可是我們的的確確就是這樣想的,頭掉了不過是個碗大的疤。我若是死了,紅英便終身不嫁,帶著我的份去征戰沙場?!?/br> “紅英若是死了,我也不會再娶,帶著她的份去守住每一寸國土?!?/br> 吳江說著,眼神有些悠遠起來。 顧甚微這會兒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明顯與平時不同的成熟與穩重,她此刻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吳江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沒有辦法討回公道?需要翻天覆地? 顧甚微覺得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干澀,她突然很想要咳嗽,她不動聲色的從袖袋里摸出了一顆梨膏糖來,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這世間不怕大仇難報,就怕無可奈何。 梨膏糖的辛辣沖淡了已經涌到喉頭的沉重,顧甚微覺得自己又能繼續當這個聽眾了。 “雖然我們沒有掛在嘴邊說過,更加不會寫什么錦繡文章吹噓自己忠君愛國??晌抑?,我是這樣想的,紅英也是這樣想的。我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為這個國家,奉獻自己一切的?!?/br> “我一直這樣想,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br> 吳江說著,扭頭看向了顧甚微,他憨憨地笑了笑,“其實我挺羨慕韓時宴的,他心中有大道,無論如何都要去走的大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