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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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大郎驚嘆地睜大了眼睛,“長江后浪推前浪推前浪,這汴京的小一輩里當真出了了不得的人物,偏生我們湯家沒有這個福氣?!?/br> 想到湯二郎,他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按理說,我們做郎中的,不應該隨便議論旁家的私事,瞧見什么,聽到什么,那都應該充耳不聞??沙死芍羞@個身份,我們也是rou長的人?!?/br> “顧娘子能夠收留王景,還給他治病,從這一點上,我便知曉您不像傳聞中那般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br> 顧甚微瞬間無語,她在江湖之中還有這樣的名聲么? “我趕到的時候,你阿娘已經無力回天了。她最后的話,是懇求我將她腹中孩兒救出來。我們湯家的醫術,以治婦兒見長,我扎了針之后,那胎兒的確是生了下來?!?/br> “是個死胎,通體青黑,有明顯中毒跡象。當時你母親已經有進氣沒有出氣,沒有力氣睜眼看孩子。我給她把了最后一次脈,發現她亦是中毒?!?/br> “那毒素應該是從母體而入,從而禍及腹中胎兒?!?/br> 湯郎中說著,看向了顧甚微,眼神中頗有歉意,“二郎少不經事,他其實醫術天賦遠超于我,可就是見不得這臟事,一開口就會得罪達官貴人?!?/br> “父親擔心他這性子若是醫術出眾,被召進宮中做太醫,活不過三日,后來才允了他胡亂的浪,只希望他莫要惹下塌天大禍,至少能夠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去?!?/br> “他當場就鬧將了起來,直言你母親中了毒。后來顧家的老爺子尋了我們說,說你母親前一段時日去廟中燒香途中,遭遇賊人,在打斗之中了毒鏢?!?/br> “當時已經服用了解藥,請了旁的郎中來瞧,亦是說毒性已經全解了。萬萬沒有想到,那毒尚留在體內,還留在了孩子身上?!?/br> 顧甚微聽著,捏緊了拳頭。 湯郎中見狀,愈發的羞愧難當,他站直了身子,然后沖著顧甚微拱手行禮,深深地彎下了腰去。 “這么說倒也解釋得通,雖然我當時心生疑竇,因為那死胎落下明顯有異,但是現場的兩個接生婆子卻是并沒有驚嚇之色,像是早知曉此事?!?/br> “某非君子,一心只想救人卻不想惹麻煩上身,事后并沒有深究……實在是羞愧難當!” 第70章 他在議親 這世上人有千百種,有像關正清那般寧可粉身碎骨也要尋求正義的,自然也有像湯大郎這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明哲保身之人。 尤其湯家是做御醫的,若是口風不嚴,那是隨時都有殺身之禍的。 顧甚微嘴唇輕顫,她低下頭去,不想讓湯大郎瞧見她微紅的眼眶。 “顧家在湯郎中的瞧過的病人里,算不得什么人物。湯御醫同我父親同在御前行走,可曾想過提點一句?” “我這般說,并沒有責備湯郎中之意。只是您對王景有惻隱之心,沒有道理……” 湯大郎看著顧甚微猶疑了許久,他欲言又止了好幾回,然后才斟酌著開了口。 “顧娘子料事如神,這事兒我沒有做成,也沒有好意思說,顯得像是在推脫責任?!?/br> “我們兄弟二人離開顧家回來之后,當天夜里便同父親稟告了此事,想讓他在宮中當值的時候尋合適的機會將你阿娘生產之時的可疑之處,透露些風聲給顧御帶?!?/br> “可我父親當下就拒絕了。因為……因為……” 湯大郎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顧甚微心頭一顫,追問了下去,“因為什么?” 湯大郎抿了抿嘴唇,將心一橫,“因為他此前聽到了風聲,說你父親有另娶之意?!?/br> 顧甚微猛地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湯大郎,“這不可能,我父親同母親鶼鰈情深。他們相識于江湖,有共同的志趣,一直也都很恩愛和睦?!?/br> “母親去世之后,父親也一直都沒有再娶。若是他有二心……何必為了外祖父一家人奔走,更加不會在母親死后毫無動作?!?/br> 湯大郎點了點頭,“興許你說得對?!?/br> “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心中本就有顧慮,這樣一來就更加不敢多嘴了,再后來人已經入土為安沒了證據。再后來……” 在后來飛雀案起,顧家五房已絕跡。 誰又還會來查這事呢? 湯大郎以為這件事他要一輩子都爛在肚子里,沒有想到顧家的小娘子還有尋上門來的一日。 顧甚微聽著,沖著湯大郎抱了抱拳,“多謝您為我解惑,我絕對不會對外牽扯您半句。今日甚微前來,就是給小弟甚景看病來的?!?/br> “我痛失幼弟,于是便做主替父母收養了一個同小弟一般年紀的孩子,給他取名叫做顧甚景?!?/br> 湯大郎聽得唏噓,無言地拱了拱手,松了一口氣。 顧甚微沒有再多言,推開了門朝外走去,廊前的藥罐子已經燒開了,熱氣蒸得這里像是仙境一般。 王景坐在榻上,臉上生出了幾分紅暈,在他的跟前放著一個火盆子。湯二郎架著他,扶著他艱難的行走著,“你莫要聽他們的,天天在榻上躺著,便是好人躺久了,那也不會走路了?!?/br> “你若是有那毅力聽我的,就是爬也要一日爬上三圈,我可以日日去你家中,給你扎針去。我記得你小時候雖然說不良于行,但也是可以走上幾步的,就是跑不得跳不得?!?/br> “你那新阿姐兇惡得很,同我阿兄一樣,一看就是動不動要用鞋底板抽人的?!?/br> 王景顯然被湯二郎形容的場景嚇到了,“真的么?” “那當然,我還能抱頭鼠竄,你怎么辦?所以說還是得大膽的練,不要怕摔,萬一你摔死了,我可以來唱歌送你!我不要錢,還給你買棺材!就是你比我小,我不好摔盆打幡,我所謂,閻王爺他不信你能有這么大的孝子不是?” 那個孝子二字一出,湯大郎已經行云流水般的脫下了自己的鞋,朝著湯二郎的后腦勺猛的擲了出去。 湯二郎一聲慘叫,他往下一頓,一把抱起王景,將他放在了床榻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跑了出去。 湯大郎見狀,撿起鞋子立即追了上去。 “顧大人,湯二郎給我抓好藥了,說是保寧丸等過兩日他再給我送到家里去?!?/br> 顧甚微看著王景,她的弟弟若是活下來了,應當也同眼前這孩子一般大,一般的聰明伶俐吧。 “你日后叫我阿姐便是,上來!咱們還是翻墻出去,我知曉有那能工巧匠會做那種可以推著走的椅子,就像是一輛二輪的小車。你有了那個,我若是用鞋底抽你,你可以讓十里推著你走?!?/br> 王景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喚道,“阿姐!” 顧甚微沖著他笑了笑,一把將他馱了起來,然后又拿起那一大串扎好的藥,塞到了王景手中。 “你腿不好,手還是好的,別想著都給我拿”,她想著,又從腰間摸出了銀錢,放在了那放著藥包的桌案上,她不知道應該給多少錢合適,不過日后顧甚景會是這里的???,多退少補便是。 她想著,輕身一躍又帶著王景重新回到了湯家大宅的后巷里。 車夫全叔聽到響動,忙將車趕了過來,從顧甚微身上接過王景,將他抱上了馬車。 “你送甚景回去,交給十里照顧。他們有消息了么?” 顧甚微看全叔關好了馬車門,壓低聲音問道。 全叔四下里看了看,眼中露著精光,“應該兩三日光景就能各就各位了,我們全聽姑娘吩咐?!?/br> 顧甚微點了點頭,“保護好十里,若是情急可不管不顧直接出手格殺,我來善后?!?/br> “諾!” 顧甚微站在巷子中,目送馬車遠去。 那車輛越走越遠,最后變成了一個小點兒,再也瞧不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摩挲著手中劍柄,努力的按捺著心中的殺意。 她要拼命的忍耐著,才能克制住自己現在便拔劍沖去顧家殺光那群人的沖動。 直接殺死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她要讓顧家最在乎的聲譽地位,都一樣一樣的離他們遠去,看著他們信仰崩塌,看到他們在泥濘中掙扎,方才可以消解她心頭的恨意。 而且,現在去殺死他們,她又會像三年之前一樣,成為逃犯。 便再也沒有查明真相,查出幕后的那個布局之人的機會了。 顧甚微想著,按在劍柄上的手終于停了下來。 她抬頭起來,目光又恢復了清明。 第71章 再見顧樓 “祖母,你小心腳下臺階。這天還沒有暖和起來,不如我們再等上一等。那些東西,我沒有也是無礙的?!?/br> 顧家門前今日倒是頗為熱鬧,顧甚微靠著墻張開嘴,從兜里掏出一顆梨膏糖往空中一扔,那糖精準地落在了嘴中,化成了一灘苦水。 說話人穿著一條湖藍色的裙衫,頭上插著一根白玉海棠簪,除了手腕上還戴著的一串玉佛珠,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打扮并不華麗,卻是自帶著一股子書卷氣。 顧家的人除了他們這一房,行事作風都像是用一個模子開出來的蠟人兒。 顧甚微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這姑娘她認得,是顧言之的小女兒,只比她大上一歲,名喚顧清。 “清兒慣常懂事明理,祖母也不能虧待了你去。你那嫁妝單子都送到伯府去了,誰知道這個關頭強盜登門……你且放心,祖母無論如何也會讓你體體面面出嫁的?!?/br> 她說著,搖了搖頭,拐杖在地上跺了幾跺。 “早知今日,那孽障一出生不如我便將他摜死了去,也省得他日他害了顧家幾世清名!” 顧清眼眶微微一紅,微微屈膝扶著顧老夫人就要上車。 顧甚微聽著,無語地搖了搖頭,天下竟是有這般不要臉之人。 想必她若是晚回來一步,她爹娘的一些東西就要被顧清帶走,去風風光光的做伯府的兒媳了。 她想著,眼眸一動,腳踩起了一顆石頭子兒,輕輕一踹朝著那馬屁股踹了過去。 那駕車的馬兒正打著響鼻,突然屁股一疼,一尥蹶子朝前跑去,正準備上車的顧老夫人被嚇了一跳,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張嘴哎喲了起來。 顧家的車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韁繩。 受了驚的馬兒仰頭嘶鳴一聲,噗的一下,拉出了一團熱騰騰的馬糞來,恰好落在了顧老夫人的面前。 顧老夫人只感覺面前熱氣騰騰,一股子臭氣撲面而來,她定睛一瞧,待看清了面前是什么,大叫一聲從地上彈跳了起來,她捂住了口鼻,再也忍不住沖到門前的松樹下,扶著那樹干嘔起來。 “噗呲!”幾聲輕笑傳來。 顧老夫人同顧清同時抬頭朝著四周看去,不知何時已經有好幾位過路人駐足圍觀起來,其中有一兩個沒有忍住的,噗呲笑了出聲。 顧老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顧不得多言,扭頭掩面快步的朝著屋中沖去。 站在墻角的顧甚微看著完全沒有想到的一幕,下巴差點兒合不攏來。 她怕不是上輩子是那宮中的養馬官,要不是就是草原馬場上的野馬之王,要不然的話她見過的馬兒們怎么都這么機敏! 顧甚微想著,看那馬車前因為疼痛正在扭著屁股的馬兒,都覺得眉清目秀了起來。 真是一個標志的美人兒! 若是能張嘴說話,滿汴京城游蕩說說他今日的英雄壯舉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