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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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奇景百年難遇,在場之人俱感大禍臨頭。 就在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尋那飛雀蹤跡之時,官家的貼身侍衛御帶李暢突然暴起拔劍行刺犯上! 危機之間太子趙惟以rou身相抵,替官家擋下一劍,傷了右臂。 李暢見行刺不成,果斷自刎,血濺當場!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當時負責守衛的殿前司的副都檢點王珅被下了大獄,在審判尚未出來的時候自縊于獄中。 顧甚微的父親顧右年時任六御帶之首,乃是李暢的頂頭上峰,雖然他極力自證清白,但還是同王珅一起成為了此案的頭號罪人,被斬殺于街市口。 三年過去,飛雀案原本已經平息,可近日太子謀逆,從前舊事又被扯到了臺前。 顧甚微并沒有想要從這些人嘴中得到什么答案,她今天本來就是來要屬于她的錢的。 “話已說完,告辭不送。三日之后,若是缺斤少兩,我替顧大人去請皇城司!” 她說著,轉過身朝著福善堂的大門口走去,那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簡直囂張至極,刺痛了這間屋子里所有人的眼。 待她不見了影蹤,顧玉城才從震怒中回過神來,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瘋狂地跳起腳來。 “父親,這黃毛丫頭怎么敢的?她扔下兩張破紙片兒,就想換萬金?是誰給她的膽?我們不要被她給糊弄住了,顧右年犯下那般大罪,顧甚微怎么可能被赦免?” 顧言之瞧著長子氣得暴跳如雷,擼袖子露胳膊的樣子,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你急什么?她敢這么囂張,定是有所依仗?!?/br> 先前顧甚微死而復生他太過震驚,沒有來得及細想,這會兒冷靜下來,便覺察了幾分端倪。 “在這大雍,敢在這個檔口沾惹飛雀案,將顧甚微從死水里拉起來的人,能有誰?” “她都尋上門來了,你以為她要拿的,只是區區幾兩金么?” 哪里就是幾兩金?明明是很多金! 顧玉城腦子一嗡,直接喊出了聲,“她做了張春庭的走狗!皇城司怎么連女人都收!” 這話一脫口,顧玉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咕嚕嚕著眼珠子,在這屋中掃視了一圈,連那房梁都沒有放過,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禍從口出! 不用父親教訓他,顧玉城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皇城司依祖宗法,不隸臺察。行的是執掌宮禁、周廬宿衛、刺探情報之責,是天子的手眼耳鼻。 張春庭是誰? 如果說皇城司是官家的心腹鬣狗,張春庭那就是盤旋在文武百官頭上的禿鷲。 他連中宮嫡子都敢斬殺,又有什么不敢? 這閹賊如今乃是官家面前的第一寵臣! 自從兩年前他橫空出世做了皇城使,這護城河里的水便沒有清澈過。 誰聽了這三個字不聞風喪膽! 顧玉城想著,后背陣陣發寒,“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我們惹上皇城司了……” “我這就去找均安,讓他請帝姬打探一二……” 顧均安是他的次子,自幼聰穎,高中狀元之后遭官家賜婚福順帝姬,如今是他們顧氏最有出息的后輩,全家唯一的希望。 顧言之沒有發話,靜靜地朝著門口看去。 雨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好像比早上的時候要更大了幾分。 這汴京的天要變了啊…… 第3章 韓春樓 顧甚微斜斜地撐著傘,出了顧府的大門。 踏了新泥的靴子,在廊前留下一個又一個淺淺的腳印。 顧樓扒在門框邊見她進了雨幕中,聲音里帶了哭腔。 “老奴去那里找了您,但是沒有找到。胳膊擰不過大腿,您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顧甚微腳步微頓。 “劍在鞘里久了,不拔出來容易生銹。山有虎便打虎,海有龍便屠龍……” “樓叔年紀大了,不如早日回岳州安享晚年吧?!?/br> 她說著,沒有回頭,撐著雨傘朝東走去。 三年未來,汴京城好似變了許多,又好似什么都沒有變。 譬如東邊巷子里的韓春樓,就一直都還開著。 甚至進門一眼瞧見的靠窗位置,坐著的還是那個胖乎乎的齊大官人。 他日日都來,每次都點上一碟子方糕,再配上一壺碧螺春。 母親愛聽這里的祝先生說書,不過顧家規矩大,他們一家三口從來都沒有趕上過開場。 那時父親母親前頭你儂我儂,她在后頭氣鼓鼓地小跑著,抱著跟她人差不離高的劍。 顧甚微將淌水的雨傘斜靠在門前,恰好尋到了最后一個空座。 待她一坐下,那祝先生便開始打了板。 “汴京城里新鮮事,知天知地祝家人。上回咱們說完第一兇劍,今兒個咱再說說那第一克人?!?/br> 有那好奇的人扯開嗓子問了,“昨兒個沒來,何為第一兇劍?” 祝先生搖頭晃腦的笑了笑,“長青谷顧御帶殺穿黃泉路,亂葬崗女郎君一劍萬骨枯……傳聞那把劍來自出云劍莊,原名長明,乃是江湖公認的第一兇劍?!?/br> “最近蘇州滄浪山洪氏案聽說過沒有?有傳言第一兇劍重現天日?!?/br> 顧甚微有些錯愕地朝著高臺上的祝先生看了過去,她倒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從說書人口說聽到“長明”這個劍名。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祝先生微微地頷了頷首。 她沖著茶博士招了招手,“來一盤杏仁糕,要配甜甜的紅棗茶,多放些糖,我不怕膩?!?/br> 茶博士應聲退去,那邊祝先生再次拍了案,繼續說了“第一克人”。 “這上克父母,中克夫妻,下克子女,說來道去,所克之人屈指可數,不算稀奇?!?/br> “今兒我們說的這位,他連定了三門親事,克光了三門妻族……旁人刑克靠的乃是天命,我們要說的韓小衙內他不靠天不靠地靠的是御史的一嘴之力!” “要說這韓小衙內,便先從名動京師的“臭茅石”關正清關御史說起……” “關御史勾欄瓦舍點名冊,罵盡朝中貪花人,一戰成就鐵骨名。韓小衙內尊師重道,身為關正清的關門弟子,自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劇烈的咳嗽聲在身后響起,顧甚微有些不悅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捂著嘴,臉漲得通紅,幾乎要憋出眼淚來。 在他的身前,坐著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小郎君,他手中拿著筷子,正要將一塊桂花糕往嘴里送。 那桂花糕上頭,新灑了一層白糖,看上去甜得齁。 見顧甚微回頭,那郎君將糕點放回了碟子去,不好意思地沖著她點了點頭,“抱歉,家人無矩,驚擾了小娘子。不過事出有因,畢竟我就是那說書人口中的連克三族的韓小衙內,他聽著有些害怕?!?/br> 他神情自若,臉比蘇堤都厚,仿佛壓根兒說的不是自己。 顧甚微知曉說書人說的“連克三族”之事。 韓時宴出身豪族,母親是官家一母同胞的親meimei,這出生便是躺著諸事不干,那也有封侯拜相之日。 可這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幼寒窗苦讀,拜了關正清為師,一心要做撞柱而亡的耿直之臣。 中了進士之后,直接進了御史臺,上參皇族,下奏小民,便是那城門口的狗撒了一泡尿,他都要訓誡幾分,名列汴京城中討厭鬼榜首。 眼瞅著他貓憎狗嫌的,公主便給他說了一門親事,不料一個月之后,那家人便因為貪腐直接下了獄……緊接著便是第二家,第三家…… 這事兒已經成了汴京城中一大奇聞,她之前遠在蘇州,都有所耳聞。 顧甚微挑了挑眉,想了想禮尚往來道,“區區小事,韓御史不必放在心上。說書人說我的劍兇的時候,我也想咳嗽,不過舍不得臟了加了糖的紅棗茶……” 她說著,眼睛看向了韓御史面前的白糖桂花糕,“那樣吃味道如何?” 韓時宴目光下移,看了看顧甚微腰間的劍。 他端起桂花糕,放到了顧甚微面前,然后徑直地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韓春樓的桂花糕軟糯不粘牙,桂花味濃郁。就是太過清淡,加了一層糖正好,我尚未入口。顧親事若不嫌棄,不如嘗嘗?!?/br> 顧甚微勾了勾嘴角,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 “韓御史認得我么?” 韓時宴看著眼前瘦弱的少女,她的臉色慘白,身板兒薄得像是一張紙一般,感覺他一拳打下去,就要將她這個人打出一個洞來。 雖然她一根手指頭都能弄死他,可韓時宴還是覺得,這樣的人不應該在皇城司那種地方,她應該躺在平安堂的病榻上。 他想著壓低了聲音,“你為張春庭做事,那是與虎謀皮!” 顧甚微不客氣的又吃起了第二塊灑了糖的桂花糕,“與虎謀皮我不怎么喜歡,不如換成狐假虎威?” 韓時宴一梗,木著一張臉問道,“我聽聞滄浪山洪氏案有一本賬冊,是不是在皇城司手中?” 顧甚微挑了挑眉,雙眼含笑地看向了韓時宴,看來他不知道,這韓春樓倒是不用待了。 她想著,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子,用手帕擦干凈了手,“不如你猜?” 她說著站了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放了糖的紅棗茶,“我的茶也沒有入口,韓御史若是不嫌棄,請你喝了?!?/br> “滄浪山是我們皇城司的事,刑部大理寺都沒有插手,御史臺最好管好自己的手,不要過界了!” 臺上的祝先生還在唾沫橫飛的說著書,顧甚微卻是沒有繼續聽下去,她走到門前,朝著那個給她上茶的茶博士扔了塊碎銀子,“多謝替我留了個好位置,祝先生說的故事我也很喜歡聽?!?/br> 那茶博士笑了笑,彎下腰去,等顧甚微走遠了方才直起身來。 顧甚微撐著傘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這里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在她了,她腳步未停,壓低了聲音道:“去盯關正清?!?/br> 那人點了點頭,腳步一閃,直接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