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幻生
“會覺得冷嗎?!?/br> 倫敦夏日的夜晚自然是很冷的。所有國家都一樣,繁華街道的末尾塞滿了整個大城市的骯臟,不時有風灌了進來,再送被老鼠翻騰過一遍的白色垃圾上天。 你將上身脫得干凈,像炫耀似地高傲揚起脖子,展露出他昨日留下的吻痕。除此之外,還有幾道自縊未遂的褐色長疤。 逆光的你抬頭看他時,眼底有一圈凝亮的光圈,多余的關心使你十分不耐煩,冷哼道:“怎么變得越來越像景元了,好沒趣?!?/br> 他自嘲一笑,然后握著你的肩膀避開粗糙的墻面,將你按在廢棄的廣告版上。沒有任何前戲和擴張地長驅直入,干澀的疼痛要將你由內而外的裂開。 體內的飽脹感越來越清晰,疼痛如影隨形。 你向來喜歡這樣,所以他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趁你第一滴淚還沒來得及落在他肩膀上就開始抽插,rou體的震顫連同靈魂也變得支離破碎。 成年男人胸口起伏,沉重的呼吸直沖大腦,在一個硬挺后,你纏住了他腰。 可惜,這次野戰只是臨時起意,你們沒帶任何道具,你想念他的皮鞭、手銬、按摩棒、口球、眼罩、奇奇怪怪的小藥片…不過這種破舊的街道對你有著不同寓意,姑且不會讓你完全掃興。 在他掐上你脖頸,窒息的快意沖得四肢虛浮無力,你本能得翻著白眼,在荒唐的一瞬里看見了幸福的顏色。 它是剛從火力粹出來的琉璃,一旦溫度降下,光澤將不復存在。 而疼痛,是接近幸福的代價。 “爽了嗎?” 脫力的你軟在地上,底下正坐著他的運動外套,顧不上自己xiaoxue中橫流的透明液體,只能在猛烈的咳嗽中乖巧地點點頭回應。 親哥就是親哥,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當然這個親哥也只是名義上的、釘在一本戶口本上的。 在你小學時mama就給你找了繼父,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族里的人怎么勸說她都不聽,自說自話去領了結婚證。這讓你對她總在垃圾桶里找男人這件事上更加困惑。 她就是不信,就憑她那點糟糕透的運氣和眼力在婚姻里找幸福比中彩票的幾率還要渺茫。 而應星是你繼父帶來的孩子,順理成章的就成了你的親哥,盡管和你沒有半毛錢的血緣。 他那時正是叛逆的時候,退了學到處鬼混,沉迷于游戲的虛擬世界,還喜歡讓別人喊他的網名———刃。說起來,這個臭毛病等你到了大學畢業都沒好。 如今,這對從不關心子女的狗夫妻欠了一屁股債,后又撇下你們兩個累贅遠走高飛了。除了偶爾經濟上會發愁,你倒是還有些慶幸。 ———終于可以和哥哥無視世俗忌諱地zuoai了。 你呼出一口氣,昨晚做得太兇,腰椎到大腿的韌帶都有撕裂般的疼痛,今天有點遭不住。 刃還遠遠沒有做夠,強拉著你軟癱的身體,從背后再次進入,你強忍反抗的喘息,閉上了滿是水霧的眼睛。 須臾之間,聽到了風哭的聲音。 他放肆地啃吻你的后頸,撕咬得毫無征兆,隨著你一聲痛苦的嗚咽,潮濕帶著銹味的空氣終于能參雜點有趣的腥甜。 “唔……” 你想象自己的樣子,一定是讓主人滿意的好貓,被提溜起脖子就能隨意撫摸。 “哥哥…好厲害………啊啊…meimei要壞了…被哥哥頂到了!” 你不顧羞恥地浪叫,他硬挺的guitou碾過敏感點后,無可救藥地潮吹了一攤,而他則扶著你的身體,大發慈悲繼續維持著后入的姿勢讓你喘口氣。 罪惡的roubang欽在你體內,單方面對你宣告著某種安全感,偶爾有幾縷柔軟的頭發落在你背上的傷痕上。 可能是被干得有些發昏,給你一種被愛人撫摸的錯覺。 他默默地點了一支煙,咳嗽兩聲。 借由微弱溫暖的光源,照亮了方才經受你們yin亂交歡的廣告牌。 那是一塊塑料所制的立牌,印刷著一個等比例真人照片,褲襠上還殘留著你們激戰的體液。這要是真人,那你們剛才的姿勢可就是在夾三明治了,真是怪冒昧的,為他默哀一秒。 當你看清他的臉,不由得瞳孔一震。 景元,你的青梅竹馬,遠房表兄,你的初戀。 廣告牌上是他二十年如一見的溫暖微笑,那種穿透力,讓你現在想起來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 也是因為你,讓刃和景元也認識了,刃見了他還抱怨,怎么攤上個meimei還不夠,還白送個遠房表弟。 景元卻是個和誰都能合得來的性格,開口就是一句“應星哥”,喊得刃當時就兇不起來,在一旁抓耳撓腮。 之后你們也知道了,刃就是個刺猬脾氣,實際相處要好很多。刃教景元打游戲,兩人還約定以后要去打職業,這件事被景元的父母知道后少不了一頓臭罵,讓景元不再和你們來往。 可他們終究扭不過他們的寶貝兒子,現在景元可是電競圈的大明星了,據說他前幾天就在倫敦打總決賽,是冠軍戰隊的隊長還拿了FMVP,光鮮亮麗到你無法想象。 而你完全不懂電競,游戲不沾染分毫,在學校里繼續當妄想用學習改變命運、離開原生家庭的庸才乖學生。 終究是云泥之別,只能用這種方式在垃圾堆和景元“相遇”。 察覺到你思緒的異動,刃一個挺腰,rou莖插進了花房之中,用力扣緊你顫抖的上半身,磕不出的那坨煙使他嗓音嘶?。骸斑€是忘不了他是嗎?你還是放不下,還是在想他!” 你不想回答,眉頭緊皺,他實在太用力了,腰部以下一片麻疼,你用手從背后去推還被他一把攥住。 “你是不是還愛他?!” 黑夜中,他迫切的話仿若泣血。 “對,我愛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啊??!” 啪啪啪—— rou體拍擊的聲響急猛如雨,cao你的人生氣了,你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氣的。 大概從你大一暑假前開始,你和景元就沒有再見過面了,細數已經將近三年。 他吃醋了?他有什么醋可吃。你和表哥曖昧時,他不屑一顧,十幾年的暗戀只修得幾日情侶般的溫存,最后灰飛煙滅地連渣都不剩。 和你一直莫名其妙綁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刃,父母離開后,戶口本上只剩下了你們兩個人,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里撞得頭破血流。 對你來說,什么心理的自卑、恐懼、陰影都可以自己克服。唯一最大的問題就是錢,這可不是你一個高中晚上抱成一團自己舔舔傷口就能好的。 也就虧你那個沒有不要你的便宜哥哥是個小混混,剛滿十八就可以用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弄到錢??傊愕膶W費從來沒讓你擔心過,生活費緊巴巴的,但也絕對餓不死。 你答應他,等你大學畢業都連本帶息還給他,他對此表示不屑,點了只散發消毒藥水味和警車聲的血紅香煙,在煙霧淹沒他消瘦的臉龐時,才說:“要不rou償好了?!?/br> 得到你的允準后,他就在廢棄街道把你上了。 那是你的第一次,沒有溫柔,沒有憐憫,身上壓了面坍塌的磚墻,圓柱形的硬物在你體內來回抽插,仿佛你就是他泄欲的玩具。 你也因此心理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哪怕你都弄不清楚自己再滿足些什么。 事后他只把你扔在沙發上,連件衣服都不蓋,你被凍醒后可以在桌上發現一些錢。 半數都是硬幣,紙幣像垃圾一樣皺皺巴巴,偶爾還沾著血。 無形之中,枷鎖已經套上你的脖子,當他出現在你面前,你就下意識地準備迎接疼痛的洗禮。 而景元,美好得不太真實。 他是大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只有放假才回來你們這窮鄉僻壤,所以和你雖然青梅竹馬,能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他是你永生難忘的初戀,時至今日,你已經快忘記和景元接吻是什么滋味了。 刃和你zuoai時從來不吻你,你曾經有一次對他索吻,你喊著他的名字,用舌尖在他脖頸上尋找喉結的位置嘗試取悅他。 他結結實實地扇了你一巴掌,你還誤以為是他新想嘗試的情趣,身體不自主地興奮起來,搖著屁股對他再度討好時抬頭看清了他眼底的厭惡。 于是,你打算再也不和任何人接吻了,因為太傷自尊。 但你也沒說不能和一個廣告牌接吻,對吧。 掌舵的刃引你來到另一處浪尖,你不自覺地抬起胸口,趴在那尊立牌上,想象景元柔軟的唇瓣如沐浴完陽光的新葉,輕輕拂過你嘴角,用他無邊的柔情試圖療愈你病入膏肓的殘缺。 哪怕只是冰冷堅硬的塑料,也能引你虛妄中沉淪。 真懷念和景元zuoai的滋味,記憶里和他的吻是一個味道。會用他的身體把你完全包裹住,在十指相扣時共墜云海,微紅臉龐訴說情話,再在事后給足你想要的陪伴。 你用手去勾勒立牌的眉眼,愿意做他的容器,欲望層迭上涌,將身心交付于他。 “你愛他,那我算什么?!” 刃忍無可忍地看著你和一個物件癡纏,突然把你推倒在地上,體液濺得到處都是,將那該死的廣告踩得粉碎。 “神經?!蹦愕痪?,惋惜地盯著化成碎片的戀人。 光無法照進角落,長發男人默默化成野獸,被不明的情緒驅使所有的理智。骨節分明的手托起你的下顎,逼迫你張嘴用脆弱的咽喉接納他的分身。 他也就這點本事了。 “你愛他你就去找他??!” “你去??!去?。?!” “你為什么不去?。?!” 耳膜幾乎震裂。 你一時分不清這是他在咆哮,還是內心對自己畏縮不前的譴責。 這是一個即將發爛的夏天,異國他鄉的街角滿是發臭的海鮮殼和用完的避孕套,流浪者都能在這個夏天找到好多未盡使命的煙蒂和啤酒。 不像三年前的那個夏天,清澈得像是一塊你把自己拆成器官賣掉都買不起的玻璃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