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倒的杏樹(鄉土骨)-2
村子這些天熱鬧了許多,有幾個早幾年去了南方的一起回來探親,說是探親,其實意圖很明顯,當光棍當久了,想回老家找個。 陳要琦也快要二十一歲了,不缺問的,她一概糊弄過去,有次遇到個實在不好糊弄的,旁邊路過的阿婆都聽煩了,試圖幫著她說話。 “哎呀,別問了,琦要和她弟去省城的?!崩习⑵胚@樣講。 后來傳著傳著,大家也認為真是這樣,沒人煩她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大可能,陳舜原自己都不準備長久地留在那,只是為著那份過得去的新工作,而且她原本不想扯上弟弟的事,是她自己本人不感興趣。 她很喜歡種水果,成日里琢磨這個,現在也不只種杏了,她干活勤快,又雇些孩子干零工,果園雖然小,但銷路還算有。 日子不錯,但一天天下來,她也可以想到,在這,恐怕是不能待一輩子的。 果子是會欠收的,是會賣不出去的,這幾年運氣好,老天幫她而已。 也許收完這季果子就結束了,之前就有人問她賣不賣,也許真的該賣了。 這種時候,家里有個在外頭的人就有好處,能把事情講出些門道來,讓買家不好壓價。 她弟弟又碰巧是個伶俐的。 這次他剛好回來,和他說了自己想賣果樹的事情,他便說自己也會盯著看看。下次有人來問的時候,他先是在旁邊坐著不吭聲,后來也加進來講話,態度倒也不算很好,但不知怎么的,人家就是覺得這果園非買不可,不僅是幾棵樹的事了。陳要琦其實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賣價虛高了,但她弟已經和對方訂好了交接的計劃,她只能同意了。 “你為什么不畫畫了?”她忍不住問他,“你現在就是算在做生意吧?!?/br> “啊,不算啊,幫著賣東西而已。而且我也沒不畫畫,我有在美院旁聽的?!标愃丛荒槦o辜的樣子。 她依然不是很高興,話變得有些帶刺,陳舜原知道她性格,也順著她話開解。陳要琦卻越聽越氣,不喜歡他這套虛與委蛇的言談風格,有些恨恨地道出了心聲,說他變了,變得不像是她弟弟。 “那也許?!辈恢肋^了多久,他才不再盯著屋子的梁架屏息,“那也許我確實不是你弟弟?!?/br> 她張張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完全想不到能說什么。 眼前的人歪著頭,對著她笑,又迅速轉開目光。 “不是經常有人說我們不像嗎?” 即使他好像想把事情化解成一個玩笑,陳要琦還是完全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難以置信。 “可是,我們是姐弟,我們擁有一個mama,我還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唯一的記憶,就是mama拿著米湯,拿著米湯喂你?!彼穆曇粼絹碓饺?,這不是因為她對事實沒有信心,她無比確信陳舜原是她的親弟弟,這只是因為她沒有考慮過他竟然會這樣想。 這是不是在說,他寧可相信那些作怪的老頭,也不相信她和mama。 她淚水盈滿眼眶,卻又不愿意流下來,她努力含回去。 陳舜原有點慌了,他沒看過jiejie這副樣子,他試圖安慰她,試圖道歉,可陳要琦就是不回應。 如果他這樣想了,那他也確實就不是我弟弟了。她腦海里的這個念頭幾乎浮現成文字,她像是在看露天電影一樣,左右看著屏幕,不曉得為什么字幕停在這了。就好像一場噩夢,其他人都走光了,就她一人留在原地,不明白為什么不繼續演了。 “如果不是,如果真的不是的話,你會怎么樣?!彼苍囍鴶[出一個微笑,和他的那種微笑一樣,騙人的笑,仿佛希望他能看穿她,看穿她說的是假話,但是沒有,他沒有。無論他有沒有識別出來她極其生澀的演技,他還是絕對自愿地,選擇相信她的謊言。 “如果不是的話,你應該和我在一起?!彼拿恳粋€字都無比清晰,“mama已經不在了,沒有人,沒有別人。我們應該離開這里,然后,在一起?!?/br> “這中間有什么關聯?!彼€想掙扎,也許她早就察覺到過這一切,無論多么難以置信。 “沒有別人可以照顧你了啊?!彼踔潦呛V定地說,“我本來就應該照顧你和mama,無論情況到底是怎樣。也沒有其他人會和我一樣,真心地考慮你到底想要什么?!?/br> “我們不是非得做姐弟?!彼€在繼續說,“我完全可以把你照顧得很好?!?/br> 我需要人照顧?她聽到這話的第一瞬間是困惑的,她漸漸把視線抬起,卻又慌張地避開了。陳舜原看著她的目光是她不熟悉的,她卻又知曉的。當她自己,在看著年歷上的漂亮女郎的時候,有時大概也情不自禁地露出這樣的眼神,她的眼神也會跟隨著她們臉龐的弧線游走,想知道她們和自己長得有什么不一樣,接著憧憬地觀察她們細部的美。明明是擺在面前的畫像,卻要像偷窺一樣不看整體,只從那最些末的細節開始觀察。 只到了最后,她也會不得不對上那女郎的眼神,就像現在,陳舜原看著她,他胸有成竹地看著她,他把她的額發放到耳后,輕觸著她的臉,對他的手來說,她面孔的輪廓完全是可記憶的。她應該怎么辦,想方設法讓他清醒一點嗎。沒用,她知道沒用,有更根本的東西存在,是她幾乎不能改變的。她懵懂地讓他貼近自己的身體,整個人被他從椅子上抱起來。她可能很緊張,緊張得像她沒有見過的那些石膏雕像,她也可能完全不在乎,畢竟雕像對這些并沒有什么好在乎的。 也許自己應該掙扎,好像大家在這時候都會開始掙扎,她眼前浮現出她的朋友小金,幾乎能想到她在怎樣笑著掙扎。小金前些日子懷孕了,第二次懷孕,她在村里挺著肚子,抱著娃娃走過去,看見陳要琦她久違地揚起一只空閑的手,打了個招呼。 陳要琦沒有掙扎,她詭異地感到現在發生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除去她還在生氣,在生氣眼前的這個人居然寧愿自己不是她弟弟,不是她母親的兒子。這和她的現狀存在著關聯,她竟沒有想得起來。她不掙扎,也不說話,她看著自己的手臂,膚色有明顯的分節,大臂的上端白上一些,衣服遮不住的手腕附近黃黑黃黑的。陳舜原不一樣,他的臉龐、脖子、肩膀、前胸,都被一種緩慢又均勻的過渡鋪滿了,呈現出一種健康的深色。她早就知道的,再確認一遍好像也沒有什么問題,她弟弟長很好的。 她的襯衫被松開了,任由他的雙手同時從她腰線上劃過,偏執地在她右側rufang的邊緣撫摸。她的思緒已經到了別的地方,她感覺自己是一個小娃娃,母親把她浸到水盆里給她洗澡,母親在水里揉揉她的小胳膊小手。她流露出那種孩子一樣的笑,笑著看著弟弟,在這一秒他遲疑了,可就像被她記憶的魔力俘獲一樣,他陷了進去,以為自己也是孩子,就算和姐妹的身體貼在一起,也沒什么特別好奇怪的。 他沉了下來,壓在她身體上,一遍遍吻她,一開始她不作反應,慢慢地卻被他的執著撬動了,在他吻她身體的時候她看向了他,朝著他的眼睛看。陳舜原注意到了她的回應,再一次吻她的嘴唇,她貼了上去,笨拙地親吻他,她第一次覺得身上有處使不上勁,她的嘴唇那樣沒力氣,完全被他所控制。她不得不閉上眼睛逃避著,同時感覺到陳舜原的手靠近了她的下衣。 以前聽他講過的,做漆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在要做的器具上涂顏料,涂很多層,這樣定好圖案,雕刻陰線的時候就會有微妙的參差。需要拿著筆刀,小心地雕刻,雕刻出人像小巧的五官,風景中纖細的枝椏,亭臺樓閣整齊排列的磚瓦。 他真的很會做這種手上的活計,就算她完全不懂那是什么,現在也懂了。她下面有個東西,她自己只隱約知道的,摸到會有感覺。如果被他這樣碰,更是完全受不了。為什么他會知道這種東西?她像個小家長一樣疑問,卻可以自動地想象出一幅畫面,想象她弟弟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附近的學生們熱切地討論著什么,陳舜原不和他們講話,但他聽到了,他都聽到了,他是個聰明的好學生。 她完全癱軟在他身上,在注意不到的時候已經坐在他腿上,只能用手扶著他攬著自己腰身的手臂。他的手指已經滑進去了一半,就這樣闖進了她身體。她能想到即將要有別的東西,別的東西,比他手指的骨節更硬,更明確的東西。為什么她會知道這種東西?她慌張地看著他,看著眼前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壓著她抱她的時候已經用那東西頂到過她,只是這樣而已。明確的東西,明確得讓她想要退縮。已經走不掉了,她此時才從剛剛的抽離中回過神來,哭鬧著想要掙扎。但現在明顯太晚了,太深入了,她自己都不能說自己不情愿,她自己都不真心愿意拒絕。 你不愿意嗎?陳舜原問她。他的表情和動作都沒有脅迫,只是全都讓她非常陌生,她感到一種難以拒絕的魅力,她拿手摸他的臉,摸他的前胸,摸他的手臂。他是一個男人,自己應該把這個男人變成她的。 那就變成她的。他同樣得到了這種訊號。前戲已經做得足夠充分,他已經可以把guitou探入她身體。他把她抱起來,托著她抱了起來,把她抵在他帶回家的屏風上來回地cao她。那屏風就靠在墻上,還沒展開來用,木質的表面涼涼的。她完全沒有可以抗拒他的空間,他往里頭頂的時候她只能受著,受不了了也只能受著。她下面貪婪得緊,她以為自己要不行了,卻又顫抖起來,可勁地鼓勵著他往里塞。 “可是,我是你jiejie,我真是你jiejie?!彼偹阆肫鹱顬殛P鍵,需要澄清的這件事,但已經沒有用了,最極端的事情已經做了。他說已經沒有關系了,不重要了,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如果她不想接著挨cao可以說停,那他永遠停在這再也不會做了,但是她愿意這樣嗎?不愿意,愿意,她混雜著自己的回答,哪一個都不那么對,哪一個都好像不是在說停。那我們還要做的。陳舜原這樣和她說,如果你現在不說停,那一兩次也是不夠的,那我們還要做的,從現在開始起無數次,你得受著的,這樣也行嗎?她眼睛有點濕了,黑色的明亮的眼睛濕潤著。她整個人和他比起來那么嬌小,只有眼睛大得可憐。那你就做吧。她吸吸鼻子,別反悔了就成,你力氣別往別處使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