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1773節
顧丹作為其中重要的一枚棋子,也更容易脫離杜飛的掌控。 但如果徹底把雀李克王朝推翻,建立一個全新的王國,就會面對更大壓力。 顧丹要想穩住局面,就需要更大力的支持,壓服更多勢力,殺更多的人。 以他目前的力量肯定不夠,甚至到時候軍方的人都未必會支持他,他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杜飛這個外人。 顧丹相當聰明,只是心念一轉,就明白了杜飛的意圖。 這個國王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然而杜飛這是陽謀,顧丹即使看明白了,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這不是他貪不貪戀權利的問題,而是杜飛壓根兒沒給他選擇的機會。 拒絕就意味著死亡,不是他自己的死亡,而是他們家族。 在這個問題上,杜飛可以有很多選擇,如果顧丹拒絕,杜飛改弦更張,可以繼續支持普米蹦,相信普米蹦會很高興的接收。 杜飛拿同樣的條件,甚至更苛刻的條件,普米蹦都不會拒絕。 而一旦普米蹦獲得杜飛的支持,會留著顧丹這個跟他有殺父之仇的人嗎? 甚至杜飛也可以不找普米蹦,而是去支持北邊的進步黨游擊隊。 不管顧丹怎么想,面對這個問題都沒有別的選擇。 顧丹索性把心一橫,正色道:“一切都聽您,希望未來有一日,您能為我加冕?!?/br> 加冕本來是西方的舶來品,是一種教權高于王權的體現,東方并沒有這種儀式。 東方的王權是受命于天。 顧丹當然不會不知道,但他偏偏這么說,就是表明了態度,即使日后成為國王,也仍認定杜飛的地位高于他。 杜飛卻笑著擺擺手,他對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并不在意:“不必,王權自是天授,我何德何能奪天之功,屆時我們依然是朋友,是兄弟,如何?” 顧丹同樣微笑,不過這種承諾聽聽就算了,但杜飛平易近人的態度還是讓他心里好受一些,至少比面對那些傲慢的歐洲人強多了。 兩人確定了大方向的一致,顧丹又問起了北方的進步黨游擊隊該怎么辦? 杜飛微微皺眉。 實話實講,現在的情況有些超出他最早的計劃。 最早杜飛并沒想到這個程度,最早只是想通過他農逼一逼暹羅,讓他們加入水果聯盟。 誰知道一來二去反而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進步黨的游擊隊反而不太好處置了,直接卸磨殺驢總是不太好的,太傷人品了。 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就不好找人合作了。 而且進步黨游擊隊的存在,對于黎援朝和果內都有一定意義,杜飛也不好處置。 想了想道:“那邊已經成了氣候,要我說先就地?;?,進行和平談判,讓他們自制,或干脆獨立?!?/br> 顧丹一聽,登時皺眉,下意識不太樂意。 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他也是個暹羅人。 杜飛則意味深長道:“其實讓他們分出去在,對我們未必不是好事……” 顧丹嘖吧嘖吧嘴,品出了其中的幾分滋味。 如果有進步黨游擊隊存在,就不是他篡了雀李克王朝,而是他和進步黨一起瓜分。 是國王無道,弄得天怒人怨,四方揭竿而起,這才換了日月。 況且暹羅北部貧窮,山多地少,進步黨雖然向南打下不少底盤,但也不到暹羅的四分之一,真正的精華還在南邊,暹羅灣的周圍。 真要兩家瓜分,他這邊絕對是占著大便宜,那些貧瘠的地方就讓他們折騰去。 杜飛拍拍還在猶豫的顧丹:“作為開創之主,不要被前朝的東西束縛住手腳,你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打破原先的規則。況且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不要太貪心?!?/br> 顧丹心中一凜,聽出杜飛的意思,是在警告,也是提醒。 建立一個新王國,千頭萬緒,各種艱難,的確不應該跟北邊的游擊隊一味糾纏。 被外界牽扯太多精力只會讓他的處境更難,況且現在普米蹦還活著,說什么都是虛的。 先把這個殺父仇人和建立新朝最大的障礙消滅掉才是要緊的。 …… 另一方面,在曼谷的王宮內。 剛剛跟杰克通話之后,普米蹦整個人頹廢下來,身上光鮮威武的國王戎裝也變得堆隨窩囊。 他沒再前往速卡軍營,因為那已經沒有意義了。 之前這十幾年,他能安穩坐在國王的位置上,除了雀李克王朝延續近三百年的國祚,最大的依仗就是阿美莉卡的支持。 他跟阿美莉卡的關系,讓軍方和其他勢力對他忌憚三份,而他也不斷的尋找任何機會,在任何的場合,渲染這層關系。 然而現在,阿美莉卡卻明確的表明不會支持他,甚至不愿意幫他說一句場面話。 普米蹦在阿美莉卡出生,深深明白那邊為人處世的風格,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就是沒有什么緩和余地了。 這讓他怎么辦?他心里已經后悔極了,當初怎么就魔障了,非要去招惹杜飛? 如果沒有杜飛這個額外因素,他這次的計劃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普米蹦一個人坐在書房,拼命的想辦法。 他不甘心坐以待斃,成為一個真正的吉祥物,他仍希望能逆風翻盤。 可惜想來想去,在被阿美莉卡放棄后,他能利用的力量居然沒有了。 到這個時候,他還沒意識到,杜飛和顧丹要把他換掉,甚至會要他的命。 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是國王,擁有特權,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失去現在的權利,成為英果王室那種象征意義的國王。 但現實卻格外殘酷。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普米蹦皺眉,敲門聲太大太急了,把他嚇了一跳,沒好氣的叫了一聲“進來”。 一名仆人推開門,慌慌張張道:“陛下~陛下,外面……外面來了好多軍隊!” 普米蹦的心一緊,猛地站起來卻感覺到一陣頭暈,差點又坐回去,卻也被他撐住,扶著旁邊的桌子穩住。 雖然不愿意,但他明白該來的還是來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更壞的結果了。 但身為國王,他有他的驕傲,兀自鎮定,沉聲問道:“來的是誰?他們要干什么?” 仆人舔舔嘴唇,低聲道道:“陛下,外面是他農醬軍的兒子,顧丹……顧丹醬軍~他說,要覲見陛下?!?/br> 普米蹦抿了抿嘴:“你去告訴他,如果要覲見就按正常程序,請他單獨入宮來見,帶那么多人干什么?!?/br> 仆人應了一聲,出去給顧丹傳話。 片刻后來到王宮門前,把普米蹦的話復述的一遍。 此時,金碧輝煌的王宮大門緊閉,外面是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顧丹為首,在一輛坦克上,探出來半個身子。 在他王宮大門里面,是一百多名王宮的禁衛,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壯漢子。 顧丹聽到仆人傳來普米蹦的話,不由得冷笑一聲:“單獨覲見?我父親是怎么死的?讓我單獨進去,怕是有去無回。當年我父親一直遵守與王室的約定,卻被昏君害死,今天還想騙我!來人,用坦克把宮門給我撞開!” 里面的仆人噤若寒蟬,他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 這次帶來的都是顧丹和他家族的死忠,他們才不管什么狗屁的國王。 顧丹一聲令下,立馬旁邊的坦克向前開動,轟的一聲撞上宮門。 宮門非常堅固,是足有一巴掌厚的紅木,外面抱著鐵皮,再貼著金箔。 冷兵器時代,這種大門絕對是一門當關萬夫莫開。 可在坦克面前,這種木質大門真的扛不住,只稍微阻擋了坦克片刻,就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吱聲。 緊跟著轟的一聲,里面的門閂斷裂,墻上的鉸鏈也折了。 大門轟然倒下,被坦克碾壓著過去。 顧丹乘坐的坦克緊隨其后,開進宮門里面。 卻在里面被一群王宮禁衛擋住。 前面坦克停住,他們只接到了撞開大門的命令,顧丹并沒下令殺人。 這里畢竟不是一般的地方,指揮這輛坦克的車長不是愣頭青,把決定權交給顧丹。 顧丹掃視一眼,手里拿著話筒道:“布列,你要干什么?就憑你們這幾個人想攔住我?” 名叫布列的黑壯漢子甕聲甕氣道:“顧丹,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為什么來,但我家世受王恩,鎮守王宮,責無旁貸?!?/br> 顧丹皺眉,面前這漢子的確是他的朋友,而且是相當好的朋友。 沉聲道:“你要為他陪葬?值得嗎?” 布列道:“不是為他,而是為了我家歷代祖先與先王的情誼?!?/br> 顧丹抿了抿嘴,他了解這個朋友的脾氣,知道勸不住,索性不勸了,直接一擺手。 跟他沖進來的士兵,頓時抬起槍。 布列則抽出腰刀,面無懼色。 在他心里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他身邊這些人卻沒有這個覺悟,看見這個情況,登時有腳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大人饒命,我投降,我投降”。 這些所謂的禁衛,都是曼谷或者各地的權貴子弟,他們來這里都是鍍金來了,可不是拼命的。 顧丹輕笑一聲,再次道:“布列,你看到了,這個王國已經爛透了,他不值得你付出生命,來跟我一起創造一個新的王國?!?/br> 布列緊抿著嘴唇,轉頭看向兩邊或跪倒或癱坐的人,整個人的氣勢也弱了下去。 轉又看向前面,看著坦克上面的顧丹。 他并不畏懼死亡,甚至剛才要是有人搶先開槍,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