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1601節
雖然之前的協定只是交還巴軍的俘虜,外加借道通行。 但是隨著黎援朝的大軍進入,此時還處于混亂狀態的孟加拉就沒有了反對的資格。 更何況,黎援朝明確承諾,會保證孟加拉的完整,對他們的領土沒有覬覦,再加上軍紀上也還過得去,那些孟加拉的各個派系的領袖心照不宣的默認了這種狀態。 上午九點多,達卡市中心的一棟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筑內。 這里曾是殖民者的總督府,如今成了孟加拉的大統領府。 謝賀啦赫曼作為各方推舉的臨時大統領,在同意交還七萬名巴軍戰俘后,也獲得了巨大正治好處。 在黎援朝大軍的護送下,堂而皇之從孟加拉北部的小城來到了達卡,并入住了這座象征意義極強的古老建筑。 然而,獲得權力的同時就要承擔責任,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啦赫曼此時的臉色不大好看,本來就是皮膚黝黑,這幾天沒睡好覺,帶著倆黑眼圈,好像讓人打了。 與剛來達卡的意氣風發不同,啦赫曼此時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當家不知道材米貴。 啦赫曼雖然在東巴的威望極高,搞葛命也是一把好手,但問題是他根本沒有行政經驗。 驟然間,把一個人口上億的國家交給他治理,他完全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嘴。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搞的焦頭爛額。 好在現在大環境仍處于戰爭中,算是掩蓋了他的稚嫩和無能。 但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一旦戰爭結束,抽掉了遮羞布,他還怎么甩鍋? 啦赫曼一臉愁容,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這跟他想象中,意氣風發,縱橫捭闔,成為國家英雄的樣子完全不同??!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隨從敲門進來:“大人,黎將軍來了?!?/br> 啦赫曼皺了皺眉,用手擠了擠鼻梁,疲憊的站起身。 對于黎援朝,他現在一百個不愿意見,但是沒有辦法,他必須見。 “讓他稍等,我馬上到?!崩埠章谜韵?,強打起精神去洗了一把臉,稍微捯飭捯飭,換上一張笑臉。 來到會客室,啦赫曼看到黎援朝,他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還看到跟黎援朝一起來的一名高大的青年。 啦赫曼笑著迎上去,給了黎援朝一個擁抱:“黎,我的朋友,真高興見到你!” 黎援朝也一臉笑容:“我也是,大統領閣下?!彪S之又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兄弟,杜飛……” 啦赫曼一聽,不由微微動容,他聽說過杜飛的名字,知道是這次花果派來的密使,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人。 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老正客,啦赫曼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哈哈大笑道:“杜先生,非常榮幸?!?/br> 杜飛也簡單客氣,三人坐下來,有仆人上茶。 啦赫曼淺淺喝了一口,率先道:“說起來我還沒恭喜黎將軍,此番勝利不斷,戰果累累??!” 黎援朝哈哈笑道:“大統領閣下客氣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是吃獨食的,大統領要是愿意,不如一同出兵,自有一份戰果?!?/br> 啦赫曼一聽,表情微微一僵。 要說他的確是羨慕黎援朝,天天看著一車一車的金銀財寶從公路上運過去,說不眼饞是假的。 可讓他一起派兵,去那個鄰居家里薅羊毛,他還真沒那個膽子。 黎援朝心中冷笑,對這個啦赫曼評價一直都不高。 用他私下的話說,啦赫曼的能力,如果是在國內,最多當個大隊書記。 啦赫曼干笑一聲,迅速轉移話題,看了杜飛一眼,詢問黎援朝有什么事情。 他知道杜飛這個密使名義是來斡旋的,但啦赫曼不是傻子,這么大一場仗,牽涉多個國家,就來杜飛這么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年輕人就給平息了? 開什么玩笑! 在他看來,派杜飛這個沒什么力度的人來,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即便如此,啦赫曼也不敢怠慢了。 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像杜飛這種少年得志的最不好得罪。 啦赫曼心里暗暗合計,覺著黎援朝突然帶杜飛來,很可能是杜飛這趟來對他有什么要求。 腦子里飛快思忖,如果黎援朝和杜飛提出過分的要求,他怎么找借口推諉。 如果實在推諉不了,又怎么拖延敷衍。 然而令他沒想到,接下來黎援朝一句話,直接拋出一個炸彈先把他炸蒙了。 黎援朝笑呵呵道:“啦赫曼先生,我聽說最近您的煩心事兒不少???” 啦赫曼嘴角抽了抽,心說我這兒的破事兒你心里比我都清楚,還用得著聽說。 黎援朝嘿嘿笑了一聲:“有句俗話,叫一白遮百丑,不知道閣下聽過沒有?” 啦赫曼莫名其妙,不明白黎援朝究竟什么意思。 黎援朝索性挑明:“啦赫曼先生,自古功勞之大莫過于開疆拓土,閣下有沒有興趣?” 啦赫曼心中一凜,頓時產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干笑道:“黎將軍說笑了,我們是小國,所求無非是自保,可不敢奢望其他?!?/br> 黎援朝輕笑一聲,跟杜飛交換一個眼神,早就料到啦赫曼會是這種態度。 啦赫曼這個人,行政能力雖然不行,但是能從一個出身不高的教師走到今天的位置,決不能小看了他的嗅覺和眼光。 現在黎援朝剛表露出一些端倪,他就果斷的表示推諉,說明他內心很清醒。 可惜,有些事由不得他,今天黎援朝還就偏要強按牛頭硬喝水! 黎援朝不慌不忙道:“這無關乎大國小國,說起來我們單國也是小國,又如何了?還不是把侵略者打的屁滾尿流?!?/br> 啦赫曼嘴角抽了抽,黎援朝嘴里的侵略者指的是印軍,心里卻暗暗撇嘴:“要不是有后臺給你撐腰,就你那幾萬人能干過印軍?” 只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無論如何勝利者不接受指責。 黎援朝接著道:“我看現在的孟加拉并不完整,作為一個新國家的締造者,啦赫曼先生,你有責任,也有義務,讓它完整?!?/br> 啦赫曼舔舔嘴唇,愈發覺著嘴里發干,他已經猜到了黎援朝的來意。 黎援朝起身從兜里拿出一張地圖,在會客室的茶幾上展開:“你看,在這里還有一個西孟加拉邦,既然都叫孟加拉,理所當然是一家,我覺得它應該屬于新的孟加拉果,相信這也是全體孟加人的愿望?!闭f著抬起頭似笑非笑看著啦赫曼:“大統領閣下,您說呢?” 啦赫曼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什么理所當然是一家,孟加拉和西孟加拉邦可能在過去是一家,但在1947年印巴分治后,經過大規模移民,早就不是過去了。 黎援朝說這話,絕對不是好心。 啦赫曼甚至能想象,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新德李方面會是何等憤怒。 而他之所以有今天,很大部分得益于新德李的支持。 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一旦完成獨立之后,他跟新德李的蜜月期肯定會結束。 但蜜月期結束不等于反目成仇。 在啦赫曼的內心,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跟這個強大且唯一的鄰居成為敵人。 然而現在,黎援朝明顯不打算讓他如愿。 偏偏啦赫曼知道,他也惹不起面前這個煞星,這才是老鼠進了風箱,兩頭受氣。 “這……”啦赫曼小心斟酌著用詞,尋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什么兵力不足,國內動蕩,有心無力……總之,只能辜負了黎援朝的一片好意了。 可惜黎援朝做事雷厲風行,根本不給他機會,跟杜飛對視一眼,笑呵呵道:“啦赫曼先生,我知道你的難處。你放心,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該互相幫助。不就是一個西孟加拉邦么,我幫你……”說著還抬手看了看表。 啦赫曼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 啦赫曼驀的嚇一跳,隨即應了一聲。 來人是他最信任的助手,此時正一臉焦急,明顯出了大事。 要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明知道他跟重要客人見面還來敲門。 黎援朝一笑,早就猜到,擺擺手道:“沒關系,有急事兒你們先說?!?/br> 啦赫曼歉意的點點頭,起身來到門口,兩人耳語兩句,令他赫然變色。 剛收到的消息,孟加拉與西孟加拉的邊界,忽然出現大批打著啦赫曼旗號部隊。 之前黎援朝雖然帶著部隊進進出出的,但都是用巴軍的旗號,而且來回只針對神廟,從來不招惹沒有駐軍的城鎮或者村莊。 開始那些本地人還誠惶誠恐的,到了后來反而習慣了。 還自我安慰,那些人拿走的都是獻給神的,任何人只要動了就會受到神的懲罰。 按照這個邏輯,既然神會懲罰那些罪人,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用管了。 如果神沒有降下懲罰,說明仁慈偉大的神原諒了他們,他們當然也不用管了。 但是這次不同,那些越過邊境的孟軍直接驅逐村莊城鎮的居民,讓一些老人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印巴分治…… 聽到這個消息,啦赫曼身子一晃,差點沒站住。 他再回頭看向笑瞇瞇的黎援朝,已經明白了所謂的‘既然是朋友就該互相幫助’的意思。 啦赫曼深吸了一口氣,作為一個合格的正客,他知道憤怒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憤怒指責,而是在現有的形勢下將利益最大化。 啦赫曼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黎援朝已經動手了,??隙ㄊ峭2幌聛砹?。 一來他根本阻止不了黎援朝,二來現在停下來也沒有意義了,新德李方面肯定已經知道了,等于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啦赫曼低聲道:“你現在立刻通知馬哈德,讓他帶人過去。告訴他,不要跟單軍起沖突?!?/br> 馬哈德是啦赫曼手下最信任的將軍,同時也是他的妻弟。 助手點頭表示明白,又追問一句:“如果遇到本地人反抗……” 啦赫曼閉上眼睛,沉聲道:“開槍!” 隨即轉身回到黎援朝這邊,換上一副笑臉:“黎將軍,您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真的非常感謝!您將是我個人,以及整個孟加永遠的朋友?!?/br> 黎援朝的笑容更燦爛,他知道啦赫曼屈服了:“當然,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這時候,杜飛插嘴道:“作為朋友,我們應該給啦赫曼先生一份更切實的保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