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1463節
杜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問道:“車上是什么人?” 開車的機場工作人員也看到了,笑著道:“您說這個呀~聽說是研究衛星的科學家,過兩天勞動節要上天安門吶~” 杜飛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 要說最近的大事,就是前幾天‘東方紅一號’衛星發射成功。 這一下‘兩單一星’成就算是全部解鎖成功了。 可惜當時杜飛正在海上漂著并沒有體會到那一刻萬人空巷的氣氛。 轉眼間,跟大客車錯過去,杜飛不由得回頭看去,直至那輛大客車轉彎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隨后吉普車停在當地安門大街附近,杜飛下車跟開車的工作人員道別。 等吉普車開走,才慢慢悠悠的向紅星浴池走去。 現在還是上午,朱婷正在上班,杜飛也沒急著回去。 正好上澡堂子泡泡搓搓解解乏。 這趟在熱帶待了一個多月,幾乎天天沖涼,不然渾身是汗,晚上根本沒法睡覺。 但對杜飛而言沖涼和洗澡完全不是一碼事。 沖涼,顧名思義,就是圖一個涼快。 是表面功夫,利用皮膚上的水蒸發帶走熱量。 洗澡則是泡池,把一身的汗出透了,找個手勁足的師傅搓一遍,再在休息大廳喝一壺熱茶,那才叫舒坦。 杜飛待在古晉,天天身上膠黏,就想著回京城非得好好泡泡。 來到澡堂子。 上午沒什么客人,一個四十多的漢子坐在前堂,一條腿支起來腳后跟踩在椅子邊上,一邊摳腳一邊聽收音機播放著‘智取威虎山’的段子。 杜飛算是這兒的熟客,推門進來門上掛的鈴鐺響起來。 漢子抬頭一看,立即笑著道:“哎呦,爺們兒,今兒沒上班兒呀!” 杜飛笑著應聲,要了一個號牌,問道:“張師傅閑著呢?” 漢子道:“瞧您說的,這個點兒哪有那么多人,昨晚上新換的水?!?/br> 杜飛一笑,進了里邊,三下五除二脫個光溜,讓人把裝衣服的籃子挑到棚頂掛上。 肩上搭著白毛巾,拿著肥皂洗頭水往里走。 到了休息大廳,幾個搓澡的師傅湊在一起,一邊拿大茶缸子喝水,一邊看倆人下象棋。 杜飛一進來,有人抬頭瞄了一眼。 其中一個三十多的漢子立即笑著迎上去:“杜經理,您可有日子沒來了?!闭谴暝璧膹垘煾?。 杜飛號牌遞過去,順手上了一根牡丹煙:“等會兒您給賣賣力氣?!?/br> 張師傅連忙點頭道謝,雙手接過煙,別在耳朵上,目送著杜飛到堂子里頭。 邊上一個小年輕湊過來問道:“師父,這誰呀?我聽您叫經理?!?/br> 張師傅瞅了年輕人一眼:“趙兒,你前幾天剛來,以后記住了,這位杜經理可不是一般人,當初就住在這北邊胡同里,家里沒根兒沒派兒的,現在……西邊那個消防器材公司知道不?” 姓趙的年輕人忙不迭點頭。 張師傅道:“這位就是那兒的經理,一把手,大頭頭?!?/br> 小趙兒一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家就在西城,每天上班都經過那條胡同。 時不時就能看到一輛紅旗轎車停在門口。 在這個年月,能用得上紅旗轎車的單位可不多,沒有一定級別,根本想都別想。 杜飛不知道他成了別人嘴里的談資,到了堂子里頭,先開淋浴沖沖,這才下到大池子里。 白色瓷磚砌的池子,邊緣有些破損的地方,為了避免剌到屁股都用磨刀石打過。 這也是沒法子,畢竟是公家的東西,按道理破了肯定要修,只是跟上邊打報告,買瓷磚水泥的,都得蓋章。 一次要是弄少了還不值當,要多了萬一說成‘挖社會主義墻角’更麻煩。 索性就將就著,啥時候不行了再說。 杜飛坐下去,難得池子水清澈見底,水溫也正好,長出一口氣,把腦袋靠在邊上,渾身那叫一個舒坦。 上午沒什么人。 除了杜飛就是幾個歲數大的老堂膩子,已經退休了,實在也沒事,就愛在澡堂子里待著,扯扯淡,下下棋,冬天暖和,夏天一大茶缸子茶水,出汗就到里邊沖洗沖洗。 前提是家里條件得不錯,不然享受不了這種逍遙愜意。 在池子里泡的差不多了,杜飛起身吆喝一聲“張師傅”。 “來嘞~” 張師傅應了一聲,麻利兒走了進來,拿盆舀了一下子池子里的熱水,嘩啦一聲潑到搓澡的皮床上。 杜飛把毛巾遞過去,說了一聲“勞駕”,便躺了上去。 張師傅笑著把毛巾纏到手上:“杜經理,今兒還是重點兒?” 杜飛應著:“重點兒,最近到南方出趟差,渾身油滋滋的?!?/br> 張師傅到:“難怪有一個月沒瞧見您了,鬧了半天是出差了?!?/br> 說著纏好了毛巾,開始搓澡。 張師傅是典型的北派搓澡,在澡堂子練出一身腱子rou,手上力氣很足。 一邊搓著倆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杜經理,您老出差,怕是還不知道你們院兒那檔子事兒吧?”張師傅忽然提到。 杜飛“嗯”了一聲:“出什么事兒了?” 知道是四合院那邊,不過按道理眼下四合院應該鬧不出什么幺蛾子來。 原先之所以總有事,歸根結底就幾個原因:“秦淮柔沒爺們兒,一大爺跟許代茂沒兒子,再加上柱子沒媳婦。另外老太太和賈婆婆都沒了,二大爺也搬到樓里去了,實在想不出還搞出什么新聞?!?/br> 張師傅道:“您還真不知道,你們院兒棒桿兒跟人打架,差點出人命!” 杜飛一愣,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棒桿兒?張師傅到底怎么回事?” 張師傅只知道杜飛原先是那個院兒的,不知道杜飛算是棒桿兒半拉便宜后爹,笑呵呵道:“說起來也不能怪棒桿兒那孩子,聽說是兩個地賴子要欺負他同學……” 杜飛一聽就猜個七七八八,這個‘同學’十有八九是夏小雪。 要是一般同學,應該不至于讓棒桿兒出手那么重。 棒桿兒跟夏小學的事兒從一開始的玩笑,到現在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聽張師傅說下去,跟杜飛猜的差不多。 不過這事兒已經算不上新聞了,棒桿兒打人已經有小半個月了。 之前杜飛一直在外邊,沒得著消息。 張師傅提起這件事,其實真正的談資并不是棒桿兒差點把人打死,而是感嘆秦淮柔的厲害。 “杜經理,你們一個院兒,肯定認識秦科長吧~”張師傅嘴里嘖嘖稱奇:“這位女同志可真了不得,那是手眼通天??!就棒桿兒這事兒……擱誰家不得哭天抹淚的,差點出人命,那什么概念!人家秦科長硬是隔天就把兒子弄出來了,還轉手把那倆地賴子送笆籬子里頭去了……” 杜飛聽著,嘴里應著,心里卻有些古怪。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秦淮柔也能成為別人嘴里的傳奇人物。 至少這張師傅,一口一個秦科長,聽那口氣相當佩服。 而這件事,從頭到尾杜飛都不知道,完全是秦淮柔自己解決的。 這讓杜飛暗暗感嘆物是人非。 他穿越過來這五年,真的改變了許多。 從四合院里各家各戶的命運,再到跟高層面的大勢。 想到這里,杜飛趴在搓澡的皮床上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一小時后,杜飛神清氣爽的從澡堂子出來。 并沒有急著去找秦淮柔,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棒桿兒也沒什么事。 杜飛估計,秦淮柔應該是找的牛文濤,這點事兒還犯不上找汪大成。 轉是來到胡同口的百貨商店,里邊有公用電話。 放在一個木盒子里,上面噴著‘人民電話’的字樣。 這是這個年代的特色,木盒子上有一把鎖頭,要打電話必須花錢才能把盒子打開。 接電話不用,聽筒露在外邊,隨時能拿起來。 百貨商店里的大媽大姨就是電話員,附近他幾條胡同,甭管找誰,去喊一聲。 “同志,打個電話~” 杜飛進門笑呵呵指了指電話機。 柜臺后面的大媽看了看他,這個時候打公用電話的不多,基本都是在單位有頭有臉的。 大媽提醒了一聲“收費啊”,便從腰里掏出鑰匙串,打開木盒子上的鎖頭。 杜飛點了點頭,熟稔的拿起電話撥號。 先是給王玉芬打過去,告訴她自個回來了,要上她那兒去。 王玉芬一聽,頓時喜出望外,忙不迭從單位請假。 杜飛打完一通,立即又撥出去一個號碼。 那邊“嘟嘟嘟”響了幾聲,有人接起來:“喂,消防器材公司,您找哪位?” 杜飛聽出是財務的羅蕓,稍微低沉著聲音道:“同志您好,我找于嘉嘉同志?!?/br> 那邊沒聽出是杜飛,隱約傳來“嘉姐,找你的,是個男的?!?/br> 最后那句‘是個男的’明顯帶著幾分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