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正澤睡著了。

    杜飛跟朱婷小別勝新婚，回來這兩天夜夜笙歌。

    朱媽住在一樓還沒什么。

    今天朱麗沒走，就住在二樓的房間，聽著隔壁動靜被弄得心煩意亂。

    偏偏還沒完沒了的，好容易熬到半夜，隔壁沒動靜了。

    她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全是那事兒，反而更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上。

    杜飛精神飽滿的起床洗漱。

    等一下正好跟朱麗一起去上班。

    朱麗卻沒精打采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看見杜飛就狠狠瞪了一眼，昨天她一直熬到到后半夜兩點才迷迷糊糊睡著。

    吃完早餐，坐上杜飛的挎斗摩托駛出大院。

    全程杜飛和朱麗誰也沒提借種的事，仿佛根本就沒有這茬兒一樣。

    只不過朱麗攥緊的拳頭，手背浮現出的青筋，暴露了她的緊張。

    好在一直到單位，杜飛也沒說什么，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來到辦公室，朱麗長出一口氣，心里還在合計杜飛到底怎么想的。

    這種事，究竟是沒答應就算拒絕，還是沒拒絕就算答應呢？

    一邊想著，一邊心不在焉的澆花。

    這個時候，前院的于嘉嘉拿著一摞報紙過來。

    朱麗正好在窗邊，看見她順著月亮門進來，先往杜飛辦公室張望一眼，隨后才來到她這邊。

    之前朱麗都沒太在意，今天不知怎么，看出幾分端倪，不由“咦”了一聲。

    難道于嘉嘉對杜飛有意思？

    朱麗知道于嘉嘉的情況，跟自個同歲，帶個四歲的女兒，早前在外經委就是杜飛幫著安排的，后來杜飛到這邊，她也跟了過來。

    “難道不止秦淮柔，于嘉嘉也跟他……”朱麗略一思忖，立即就否定了。

    于嘉嘉雖然長的挺漂亮，體型樣貌都很不錯，卻跟朱婷、秦淮柔不一樣。

    “朱姐，澆花吶～”于嘉嘉并不知道，她就看了一眼，引來朱麗這么多想法，笑呵呵道：“這是剛到的外文報紙，這是內參……”

    朱麗這才看見，報紙下面還有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

    朱麗接過文件單，笑著道：“嘉嘉，有日子沒見著小葡萄了?！?/br>
    畢竟是一個人帶孩子，沒有男人也沒長輩幫襯，于嘉嘉偶爾會把小葡萄帶到單位來。

    于嘉嘉心頭一動，應道：“可不是嘛～小葡萄也念著您教她跳舞呢！要不，這禮拜您要是沒事兒，上我那坐坐去，咱一起包餃子？”

    第1059章 二十五天

    面對于嘉嘉的邀請，朱麗沒有理由拒絕。

    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平時的關系還不錯。

    因為年紀相仿，再加上于嘉嘉的出身，對文學和戲劇都有些了解，是少有的能跟朱麗聊到一起的同事。

    再加上兩人的婚姻都不幸福，就更同病相憐了。

    說定了之后，又說了幾句閑話于嘉嘉才走。

    朱麗的心情也緩和不少，沒再一味糾結跟杜飛借種的事。

    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下邊杜飛答不答應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這個時候，眼瞅著快九點了。

    三個廠子的領導陸續過來。

    張文忠早早把前院的會議室拾掇出來了。

    杜飛一早上來了，僅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就提前到會議室等著。

    最先到的是拖拉機廠的張向東和楊通。

    這段時間張向東也是沒日沒夜的，整個人瘦了十多斤，現在還帶著黑眼圈。

    楊通比他還厲害，胡子拉碴，眼睛發銹，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

    沒幾分鐘，負責火炮的譚志高也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李明飛。

    制造火炮需要借用軋鋼廠的設備，譚志高一直在那邊。

    因為杜飛的關系，李明飛肯定全力配合。

    本來今天不需要李明飛親自過來，但李明飛知道這次搞的坦克非同小可，真要讓杜飛他們搞成了，那可是城墻上出恭——露了大臉了。

    所以李明飛相當積極，譚志高在軋鋼廠，要東西給東西，要人給人。

    最后到的則是8270廠的楊廠長、孫奇文、李庚。

    由于新的人才加入，當初僅次于楊廠長的一大爺，地位不可避免的不斷下降。

    如今這樣的會議已經輪不到他出席了。

    不過一大爺心態很好，他始終明白自己就是一個工人，比不了人家大學畢業的工程師、科學家。

    把手上的活兒干好了，把廠里的工人帶動起來，才是他的本職。

    更何況，如今還有了副廠長的名義，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隨著楊廠長三人到來，杜飛看了一眼時間，走到會議室前邊坐下，咳嗦一聲：“人都到了，咱們開會?！?/br>
    杜飛在這里的權威毋容置疑，他一句話場面立即安靜下來。

    “同志們，今天叫大家過來只有一件事?！倍棚w表情嚴肅的看著眾人，沉聲道：“二十五天！只有二十五天，我要一輛能正常行走射擊的坦克樣車?！?/br>
    眾人都微微變色。

    他們沒想到時間這樣緊迫。

    不由得互相看看，誰也沒敢第一個說話。

    杜飛停頓一下，接著道：“我知道，這很困難，現在還有許多問題亟待解決。但是……秋交會馬上開始了，我們沒有更多時間，有條件得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得上！”

    隨即杜飛看向當孫奇文：“老孫同志，您是國內最頂尖的坦克專家，這個事兒由您總負責，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熟悉地盤和坦克炮的情況，三天拿出方案，有沒有問題？”

    孫奇文直了直身子，沒想到杜飛直接點他的名字。

    他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三天出方案，時間緊，任務重。

    但話說回來，越是這樣才越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的時候。

    關鍵時候把任務接下來，還完成了，就是本事。

    孫奇文嚴肅的點點頭：“經理您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br>
    杜飛道：“不是盡力而為，是只許成功！”

    孫啟偉咬咬牙：“好！只許成功，不許失??！”

    杜飛稍微露出笑容：“很好，就得有這股氣勢?！鞭D又看向譚志高和楊通：“老譚、老楊，你們二位輔佐老孫，幾位廠長做好后勤工作……”

    杜飛開場直接定下框架。

    接下來開始討論細節。

    一共三方人馬，各自有什么問題，再把問題分類，短期能解決的，立即集中人力物力。短期解決不了的，杜飛當即拍板，直接放棄。

    原本搞山寨版t62坦克，就沒指望能盡善盡美，目的是賣錢。

    現在動力、火控、主炮，三大件都有了相當的水準，至少從參數上看起來不錯。

    有了這些打底，其他方面即使僅有59式坦克的水平，這輛山寨版t62的性能就相當可觀了，大大超過59式坦克和穌鵝的外貿版t62坦克。

    最主要的，杜飛這個坦克是單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有任何其他附加的正治條件。

    對于許多潛在買家，也是一個賣點。

    再接下來就是一些技術性的問題。

    杜飛并沒有在會議室多待，直接交給他孫奇文主持。

    李明飛也跟著出來，到院里拿了一根煙遞給杜飛，笑著道：“我說兄弟，這回你可玩了一把大的。要是讓你把這坦克搞出來，后勤部那幫人不得驚掉下巴?！?/br>
    杜飛道：“哪有那么邪乎，咱們這都是小打小鬧，啥時候要把戰斗機、導彈搞出來，那才叫一鳴驚人吶～”

    李明飛我艸一聲：“你特么還真敢想！”

    杜飛笑著道：“吹牛逼又不上稅，萬一成功了呢～”

    李明飛一陣莞爾。

    杜飛又道：“對了，姐夫，到后年海底隧道的訂單就該差不多了，到時候你有什么打算？”

    李明飛微微皺眉，深深抽了一口煙，嘆道：“嗐～到時候再說唄，我這兒跟你不一樣，有些事兒不全是我說了算?！?/br>
    杜飛知道他的難處，紅星軋鋼廠是直屬部委的大廠，每年都是跟著計劃任務走。

    等海底隧道的單子吃完了，又要回到原先的老樣子。

    杜飛拍拍他肩膀：“我這坦克要是賣的好，到時候炮塔澆筑，車身鍛壓焊接，還得指著你呢～”

    李明飛跟著笑了笑：“那敢情好，這可是咱廠子的長項，你最好賣他幾千輛……”

    倆人聊了一陣。

    屋里的進度相當快，有了杜飛關于坦克樣車的明確要求，孫奇文他們很快確定了各個子系統的技術要求。

    接下來就是基于現有條件，趕緊把樣車搞出來。

    隨后眾人各自回去，開始按計劃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