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飛揚年代 第419節
杜飛早就猜到,婁父在上層有一些關系。 而且這個關系的級別應該不低,不然婁父這些年也不敢穩坐釣魚臺。 每年在軋鋼廠拿著好幾萬塊錢的分紅。 只是這次,情況超出了他的預料。 恐怕他的那個關系,都已經要自身難保了,這才讓婁父急得團團轉,忙著把許代茂派過來,跟杜飛打探消息。 剛才許代茂透露,從李副廠長那邊得知,杜飛跟朱婷的關系。 而以婁父的人脈,不可能不知道李副廠長的跟腳,自然也會知道朱婷的來頭多大。 這才篤定,杜飛肯定知道一些情況。 對于許代茂詢問,杜飛也沒故意藏著掖著,撿著能說的隱晦透露一些。 至于婁家和許代茂會怎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不過杜飛估計,既然婁家到了現在還沒決定外tao,多半是要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至于為什么,也不是婁父看不透形勢,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原因。 而許代茂現在正是春風得意,再加上婁筱娥大著肚子,想走也難。 許代茂臨走,杜飛一直把他送出后院。 這時棒桿兒已經練完回家了。 柱子家也熄了燈。 許代茂往外走時,看也沒看柱子家一眼。 甚至今天見到杜飛,也沒拿話損柱子,甚至壓根兒沒提。 這時,從旁邊的賈家突然閃出一道人影。 順著房檐下面的連廊飛快向后邊走來,正好跟站在月亮門前邊的杜飛打個照面。 那人沒成想,半夜三更的,這還站著個人。 頓時嚇得差點叫出來,還好及時捂住了嘴。 然后狠錘杜飛胸口一下,低聲嗔道:“死鬼~你差點嚇死我!” 杜飛嘿嘿一笑,趁著月黑風高,一下把秦淮柔拽到月亮門的后頭的陰影里,二話不說,低頭就親。 秦淮柔猝不及防,通身一顫。 生怕被人瞧見,心臟嘣嘣嘣的,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嬌滴滴的小聲哀求:“別~別在這兒,帶我回去……” 午夜時分,云收雨歇。 杜飛躺在炕上,露出強健的胸膛。 秦淮柔跟只貓兒似的,靠在他肩膀上。 臉上余韻未退,一身的胭脂色。 等了片刻,秦淮柔把氣喘勻了,不由問道:“對了,今天許代茂回來,找你干啥呀?” 現在秦淮柔跟許代茂在一個大辦公室,都在物資科。 許代茂是科長,秦淮柔是股長,兼著工會副主席。 倆人算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不過許代茂知道秦淮柔是杜飛的人,平時倒是沒緊著往前湊。 杜飛努努嘴。 秦淮柔立即會意,翻身給他拿了根煙點上,送到嘴邊上。 杜飛懶洋洋抽了一口,淡淡道:“他岳父家的事兒?!?/br> 秦淮柔“嗯”了一聲,見杜飛沒往下說,也就識趣的沒多問,轉而道:“對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呀?我總覺著廠里,還有夜校那頭,氣氛都不大對勁呀!尤其那些廠領導,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br> 杜飛微微差異,歪頭看了看她。 要說這秦淮柔在人心世故上,還真有些天賦異稟。 居然只憑一些蛛絲馬跡,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這時候,別說是廠里的一般工人,就是有一定級別的干部,要是沒明白人提點,還都渾渾噩噩的。 杜飛道:“別多想,少說話,少摻和,隨大流~” 秦淮柔眨巴眨巴漂亮的桃花眼,心里卻更糊涂了。 顯然杜飛這樣回答,已經是默認了的確有事,卻沒透露是什么事。 這樣讓她猜謎,真的很難受。 但她想了想,也沒再往下問。 既然杜飛已經給出了應對方法,是什么問題似乎也不重要了。 另外一頭,許代茂離開四合院,騎著車子急匆匆回到婁家。 剛一進屋,婁母就迎上來:“大茂,咋才回來呀~吃飯了沒?” 許代茂道:“媽,您別忙活了,我爸呢?” 說話間,婁父跟婁筱娥也從客廳出來:“大茂回來啦~” 許代茂解釋道:“今天杜飛上他對象家去了,快九點了才回來?!?/br> 婁父目光一凝:“上朱部長家去了?” 許代茂道:“他就順口提了一下,具體的我沒問?!?/br> “嗯~沒問好~”婁父點點頭:“坐下慢慢說?!?/br> 說著一家四口到客廳做到沙發上。 挺著大肚子的婁筱娥有些發福,愈發珠圓玉潤,卻是一臉擔心,坐下就拉住了許代茂的手。 許代茂給她遞個眼神,然后看向婁父,把剛才的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婁父聽完,不由得眉頭緊鎖,半天也沒說話。 婁母和婁筱娥有些緊張的看著婁父。 許代茂因為有了一段時間消化,又是個老爺們兒,還更鎮定些。 半晌之后,婁父長出一口氣,搖頭嘆道:“沒想到呀!該來的還是來了!” 婁母急道:“老婁,這回真那么嚴重?前幾年那次,動靜也不小,不也沒事兒嘛~” 婁父苦笑道:“那不一樣,這次老張自個都夠嗆,哪還顧得上照應咱們家?!?/br> 婁母嘬嘬牙花子道:“那~這可怎么辦好!難道也得跟老金家似的,跑香港去?” 提起去香港,許代茂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抓緊了婁筱娥的手。 婁筱娥也抓緊了許代茂,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而這時樓父卻搖了搖頭,苦嘆一聲:“香港……香港就那么好去?咱家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可把對岸那頭給得罪死了。如今待在這邊當然沒事,真要去了香港,得花多大代價,能買咱家這幾口人平安~” 許代茂眨巴眨巴眼睛,頭一回聽到這樣的秘密。 婁母也是病急亂投醫,接著又道:“要不~實在不行咱上日本……” 這話沒說完,婁父就把眼珠子一瞪:“上小日本那寄人籬下,我還不如死了!” 老母也是嘆了口氣。 雖然婁家在日本那邊仍有不少關系,但真要僑居過去,她也不太樂意。 婁母也有些沒好氣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咋辦!” 婁父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沉默片刻,振作起來,跟許代茂道:“大茂!” “哎~爸,您說!”許代茂直了直身子。 婁父道:“眼下的形勢你也看見了,我們這兒你跟小娥不能再待了,明天你倆就搬回去住?!?/br> 婁筱娥一聽,有些急了:“爸……” 婁父不等她說,直接打斷道:“小娥,你聽我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大茂的出身成分好,到什么時候,肯定都沒事。你懷著孩子,現在優先的,必須保證你的安全?!?/br> 婁筱娥摸摸了肚子,眼淚掉了下來。 許代茂沒說話,伸手把她抱緊。 許代茂從來不是一個特別有擔當的人,但這一次他沒有退路可言。 如果僅僅一個老婆,雖然很重要,分量卻不夠,但再加上孩子,足以壓過他心里的恐懼怯懦。 第二天,五月二號,星期一。 杜飛正常騎車子上班。 到前院時,碰見三大爺也推車子往外走。 倆人正常的笑著打招呼,十分默契的誰也沒提昨晚上的事兒。 來到單位,也跟平常沒什么兩樣。 只是看到擺在桌上的毛選選和小紅本,提醒著他該來的已經來了。 杜飛默默的拾掇辦公桌,有些心不在焉。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仍跟往常一樣,以鄭大媽跟孫姨為中心,一幫老娘們兒扯老婆舌。 朱婷還在黨校學習,錢科長跟以往一樣,最后一個進辦公室…… 這令杜飛忽然有些感慨。 再怎么風云激蕩,普通老百姓始終后知后覺。 尤其這個年代,信息傳播主要靠廣播和報紙。 但大部分人家里卻沒有收音機,也沒機會去看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