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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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主的?!?/br> 朱瞻基笑了笑,從云程手中接過兩沓寶鈔塞進張本初手里。 張本初急忙拒絕:“殿下,小道乃是方外之人?!?/br> “方外之人也要吃飯,從江西到云南,足有數千里之遙,沒有錢財寸步難行,區區兩百貫,就當兩位道長昨日替我等領路的謝意,道長莫要再推辭了?!?/br> 朱瞻基不容置疑的將兩沓寶鈔塞進張本初的袖子里。 張本初本想拒絕,但想到此去路途遙遠,他們下山的時候也沒有攜帶什么財物,再說了,脫離陳堪的隊伍,可就沒人給他們管飯了。 正糾結間,張元初已經上前一步,朝著朱瞻基行禮道:“如此,小道便謝過殿下的饋贈了?!?/br> 此言一出,張本初頓時瞪大了眼睛。 張元初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淡然道:“還不謝過殿下?!?/br> “呃...” “謝殿下饋贈,小道便就此告辭了?!?/br> 朱瞻基無所謂的擺擺手,問道:“二位道長不用過飯再走嗎,飯菜馬上就好了?” “不了,多謝殿下?!?/br> 兩個小道士異口同聲的搖頭拒絕。 見狀,朱瞻基也沒有繼續挽留。 兩個小道士一邊走,一邊嘀咕。 “師叔,您干嘛要收殿下的錢?” “你糊涂啊,沒有錢咱們這一路上吃什么,怎么去紅塵里歷練?” “可咱們是道士?!?/br> “道士怎么了,道士也有七情六欲?!?/br> “......” 兩個小道士嘀咕著嘀咕著,便閃進了一條小道。 “師叔,看我梯云縱?!?/br> “我也會......” 朱瞻基目送兩個小道士消失在道路盡頭,不由得聳了聳肩。 朱瞻壑一臉擔憂的問道:“大兄,這兩個小道士似乎不太靠譜的樣子,就這么把他們放走,萬一他們在外面出了事情,皇爺爺追究起來怎么辦?” 朱瞻基嘴角抽搐片刻,搖搖頭道:“小壑兒,你就是太單純了,又不是咱們趕他們走的,再說了,腿長在人家身上,他們要走咱們也攔不住啊,還不如大方一點結個善緣?!?/br> 朱瞻壑仍舊有些憂心,回道:“要不然,還是和老師說一聲他們走了?” “說唄!” 朱瞻基聳聳肩,便率先朝陳堪所在的地方走去。 朱瞻壑急忙跟上。 師兄弟二人來到陳堪面前,陳堪正坐在車轅上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封信件,發覺大朱小朱到來,也沒有搭理。 “老師,那兩個道士走了?!?/br> 朱瞻基滿不在乎的說道。 陳堪點點頭,視線依舊沒有從手中的信紙上移開。 朱瞻壑看看朱瞻基,又看看淡定的陳堪,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師,您就不怕他們在外面出什么事情嗎?” 陳堪收起信紙,隨口道:“出事就出事唄,龍虎山那么多道士,他們出事了,大不了叫張天師再送兩個人去京城?!?/br> 聞言,朱瞻壑瞠目結舌,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這話,也太不負責了吧? 第五百零三章 潭州 陳堪懶得和朱家兄弟多說,隨口應付了幾句,便又繼續看起信件。 信件自然是從京師來的。 陳堪離開京師,不代表他徹底放棄了京師,他的行蹤每日里依舊有人報給京師那邊,京師那邊也隨時有人過來給他傳遞朝堂之上的消息。 當然,陳堪主要關注的重點還是朝堂和遼東與倭國的戰事。 朝堂之上自不用說,每日各種政令下達,局勢也是瞬息萬變。 遼東和倭國戰場更是永樂新朝從開始到現在,唯一的一場的超大規模戰役。 安南那一次也算是國戰,但規模比之這一次,要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畢竟安南說到底只是個小國弱國,但遼東半島和倭國,卻是歷朝歷代的中原王朝除了草原和高原之外最大的敵人。 尤其是倭國,陳堪對于這個國家的興亡的關注甚至都超過了大明,那是前世今生都潛藏在骨血里的恨。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非要讓殘暴野蠻的女真人去倭國建國。 除此之外,鄭和船隊的進程也是陳堪比較關心的事情。 滿剌加和蘇門答臘兩國的財富運回大明,足以讓大明的國力再上一個臺階。 還有他針對南洋的謀劃,也需要鄭和再度去實施。 今日京師送過來的信件,說的便是鄭和船隊的事情。 有山東水師的幫助,鄭和的船隊現在已經到達了廣州南海,最多再有一個月便能回到京師。 鄭和回到京師,按照計劃,最多在京師休整一年,便會繼續二下西洋。 本來按照陳堪的想法,鄭和在京師休整的時間肯定是越短越好。 但沒奈何,大明現在的生產力就是那樣,船隊回到京師,戰船需要修補,將士需要休假,武器需要換新,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一年時間,已經是能夠壓縮得最短的時間了。 看完信件,做到心里勉強有數,陳堪便隨手將信紙撕碎,隨即走到臨時搭建的灶臺前,將信紙碎片揚進了火里。 朱瞻基和朱瞻壑伸長了脖子,但發現陳堪確實沒有要和他們細說的意思,只得意興闌珊的離去。 回到營地,兄弟二人端起下人送過來的午餐便風卷殘云似的往嘴里開刨。 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大朱小朱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碗飯菜自然不夠他們怎么消耗。 兩人便像是賽著吃飯一樣,不僅比誰吃得更快,還要比誰吃得更多。 盡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朱瞻基贏,但朱瞻壑依然樂在其中。 一頓飯吃完,兄弟二人同時打了個飽嗝。 朱瞻基靠在車轅上剔著牙,忽然感慨道:“要是二師弟在就好了,你們倆加起來說不定還能吃得過我?!?/br> 朱瞻壑撇了撇嘴,隨手將手中的牙簽彈飛,搖頭道:“二師兄以后要走的路可跟咱們不同,大師兄你有心思去想怎么在吃飯上壓制我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搞定這幾天老師給你出的難題?!?/br> 朱瞻壑口中的難題,自然便是大明國內的這些社會矛盾,比如人口增多導致人均土地的減少,土地兼并,還有稅制改革這些事情。 這些事情都是沒法子拿到明面上來說的,尤其是土地兼并和稅收一事。 因為皇家就是土地兼并和稅收的最大得益者。 朱棣不可能刨自己的根基,但這些事情不解決又不行。 在皇帝本人不能出面的情況下,解決這些事情最好的人選其實是太子殿下。 因為太子殿下不是當家人,他挖起自己的根基來不會那么疼,同時,他有大義在身,遇到的阻力也不會像常人那么大。 但朱高熾身體癡肥不利于行,讓他走一趟云南,估計半條命就沒有了。 另外便是太子畢竟是國本,留在京師穩固基本盤也算是合情合理。 皇帝,太子都沒法出面的情況下,那這些難題就只能落在朱瞻基這個三代繼承人身上。 而朱瞻壑的話音剛落,朱瞻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最近遇到的這些難題,都是那種短時間內不致命,但時間線一拉長,就會成為絕癥的難題。 要他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短時間內想到解決辦法,這完全就是在為難人嘛。 失落片刻,朱瞻基忽然憤憤的咆哮道:“憑什么花時兒可以在北京享福,咱們兄弟就得跟著老師當縫補匠?” 對上朱瞻基憤憤不平的表情,花時兒嘴角抽搐一下,一本正經搖頭道:“不是咱們兄弟,是大兄你一個人,這些事情和我又沒什么關系,你才是皇爺爺和大伯指定的大明繼承人,我就好好的當親王,搗鼓我的實驗室?!?/br> “呃......” 朱瞻基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臉上,半晌之后,整個人便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股子悲憤的氣息。 “不公平,不公平,憑什么?” 朱瞻壑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朱瞻基發癲。 開什么玩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么淺顯的道理,他才懶得重復。 留下朱瞻基站在原地悲憤,朱瞻壑小跑到陳堪身邊,低聲問道:“老師,要不然弟子還是派兩個人去跟著那倆道士,弟子總感覺他倆不太靠譜,萬一死在外面,不大不小也是個麻煩?!?/br> 陳堪點點頭,淡然道:“這點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往后像這樣的事情,你們師兄弟三人自己看著辦,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br> 朱瞻壑面露思索之色,似乎是在思考陳堪口中的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朱瞻壑搖搖頭道:“可學生才十二歲?!?/br> “十二歲,也不小了,為師聽說皇后娘娘已經拖著病體在跟你和你大兄相看合適的女子了,為師估摸著,等咱們從云南回到京師,你們倆也該大婚了?!?/br> “???” 陳堪的話音剛落,朱瞻壑便跳了起來。 “啥?” “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