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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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低頭問道:“怎么回事,紅娘不是說船隊遭到了襲擊,刺客呢?” 聽見陳堪問起正事,云娘急忙停止了抽泣,低聲道:“刺客已經退走了?!?/br> 回應了陳堪一句,云娘不忘回頭對著侍女吩咐道:“去尋一套干凈的衣衫?!?/br> 陳堪眉頭緊皺,云娘趕緊解釋起來事情的經過。 “妾身本來想著趁著月色行船,早日回到家中,但是到這里之后便遇到幾艘商船攔路,妾身便讓紅娘趕緊回家求援?!?/br> “但是很奇怪,那些刺客朝妾身的船隊沖過來,卻未曾殺人,只是在妾身的船上放了一把火?!?/br> “吳迪本來打算阻止人手反擊的,但對面放火燒了妾身的主船之后便退走了,然后妾身便不敢再繼續朝前走了,只能在這里泊船等侯爺您來?!?/br> 從云娘前言不搭后語的講述之中,陳堪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刺客攔路,卻只是燒掉主船就退走,既不殺人也不劫財。 這是在警告他嗎? 見陳堪眉頭緊鎖,云娘疑惑的看著陳堪。 “侯爺,您已經知道了此次刺殺的幕后主使者是誰對嗎?” 陳堪回過神來,點點頭道:“有些思路?!?/br> 回應了云娘一句,陳堪也不再多說。 他當然不是有些思路那么簡單,他百分百確定這一次的刺殺一定是紀綱干的。 至于目的,也很好猜。 刺客不殺人,甚至都沒怎么傷人,不是因為殺不了,只是單純的不愿。 紀綱不愿和陳堪魚死網破,他只是選擇用這種方式告訴陳堪,他有和陳堪魚死網破的能力。 如果接下來陳堪要繼續針對他,他一定會變成一個沒有底線的瘋子。 甚至一定會拿陳堪的家人開刀。 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關系,陳堪心里頓時蒙上了一層陰云。 還是大意了,總覺得紀綱只一條依附于朱棣的惡狗,逮誰咬誰。 卻沒料到紀綱事實上是個瘋子,毫無底線的瘋子。 見陳堪應了他一句之后就再度陷入沉思,云娘也沒有多問,他相信陳堪一定會解決好此事。 片刻后,侍女拿著一套干凈的衣衫進了船艙。 云娘接過衣衫,小聲道:“侯爺,您的衣衫都濕了,妾身給您換一套干的?!?/br> 陳堪下意識的點點頭,忽然覺得身上一輕,確實身上濕透的衣衫已經到了云娘手里。 陳堪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之腦后,淡然道:“傳令下去,船隊繼續啟航吧,早日回到家中,也少一分風險?!?/br> 云娘給陳堪系上宮絳,點頭應道:“妾身這便讓吳迪傳令下去?!?/br> 說完,便起身出了船艙。 很快,陳堪便感覺到坐下的船只開始搖搖晃晃的。 十里的距離,即便是船只逆流而上,半個時辰之后,眾人還是看見了京師高大的城墻。 船隊??吭诖a頭之上,陳堪率先跳下船來,就見刑方已經領著數十人等在碼頭邊上。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侯爺責罰?!?/br> 陳堪搖搖頭,將刑方扶了起來,淡然道:“不是你的錯,是紀綱膽大包天壞了規矩?!?/br> 刑方起身,皺眉問道:“侯爺,咱們可要報復回去?” “沒用的,現在還不是弄死紀綱的最好時機,你先帶人回去,還是照白天我告訴你的去做,不要主動招惹錦衣衛?!?/br> 刑方咬咬牙,再度問道:“侯爺,若是吃了這個暗虧,屬下擔心......” 陳堪揮手打斷了刑方的話,沉聲道:“不必擔心,此事定然是要有個結論的,但不是現在,你約束好弟兄們就行?!?/br> 被陳堪果斷的否決,刑方眼神之中有些不甘。 自從他掌握了那些力量之后,便從未在人前顯過圣。 這侯爺好不容易有用到他的地方,結果還出了這么大的簍子,他確實不甘心。 對上刑方的眼神,陳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語氣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本侯知道你想帶著兄弟們做點事情,但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刑方斂去眼中的不甘,低聲道:“屬下明白,侯爺放心?!?/br> 交代完刑方,陳堪這才回到船邊將云娘扶下了船。 “走,回家!” 陳堪將云娘抱上戰馬,讓他縮在自己懷中,躍馬揚鞭朝秦淮河打馬而去。 刑方送走陳堪,只覺得胸中一陣氣悶,忍不住暗嘆口氣,也帶著麾下的校尉走進了黑夜之中。 他非常的不解,明明侯爺并非待宰的羔羊,為何總是要顧慮這顧慮那的,一個紀綱,還真能翻天不成? 陳堪去也匆匆來也匆匆,一來一回往返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 一路上,不斷有前去上朝的朝臣朝匆忙趕路的陳堪投來好奇的目光。 陳堪特意繞到了去往皇城的必經之路上,但還沒接近皇宮,就遇見了攔路之人。 紀綱帶著一群錦衣校尉靜靜的站在路邊,火把映照出來的地面上火把映照出來的影子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魔。 陳堪犀利的目光朝他掃視而去,紀綱只是對著陳堪微微一笑。 兩人的視線交錯而過,陳堪沒有停留半分。 目送著陳堪打馬遠去之后,紀綱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一下,面容陰沉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近侯府之時,陳堪放緩了馬速,云娘的聲音自懷中傳來:“侯爺和紀大人有矛盾嗎?” 陳堪表情不變,搖頭道:“談不上?!?/br> 云娘繼續問道:“那先前的刺殺不會是紀大人搞的鬼吧?” 不得不說,云娘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 第四百九十五章 再臨五城兵馬司 陳堪一愣,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見陳堪沉默不言,云娘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是個極聰明的女子,有些事情既然陳堪不說,她也不會去刨根問底。 氣氛沉默下來,只有戰馬的踢踏聲響徹秦淮河兩岸。 不多時,戰馬來到侯府門前停下,常寧早已攜帶云程紅娘等人等在門開。 陳堪將云娘抱下戰馬,常寧便立即迎上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問道:“meimei可曾受傷?” 云娘對著常寧盈盈一禮,恭聲應道:“多謝公主殿下掛念,侯爺去得及時,小妹無礙?!?/br> 回應了常寧一句,云娘又對云程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陳堪將馬韁丟給小廝,走到幾人身旁,沉聲道:“先進門再說吧?!?/br> 一群人如夢初醒,常寧急忙拉著云娘往府中走去。 一邊走一邊叮囑陳堪:“我和meimei許久未見,有許多話要說,夫君自去忙碌便是?!?/br> 看著兩個女人身后還帶著個紅娘疾步遠去,陳堪與云程對視一眼,默契的一個朝左邊走,一個朝右邊走。 云程走出一小段距離,又回過頭來小跑跟上陳堪,問道:“侯爺,您去云南的行程安排已經定好了,可要檢閱一遍還有什么遺漏?” 陳堪頓住腳步,搖頭道:“不必了,你做事我放心,那什么,給花時兒去封信,告訴他我們全家去云南度假了,他若是有不決之事,可向淇國公丘?;蛩麕煿蠼??!?/br> “好,老奴這就去做?!?/br> 聽見陳堪的叮囑,云程也沒有多留,腳步匆匆的離去開始安排一應事宜。 陳堪在花園之中閑逛了一會兒,待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時,便又招呼王燦出了家門往五城兵馬司而去。 這一次云娘遇刺,不管是紀綱的警告也好,亦或者是紀綱求和的一種手段也好,都已經嚴重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觸及陳堪底線的人,下場向來都不怎么好,這一點,江南馮家的人應該深有體會。 哦,現在已經沒有江南馮家了。 陳堪從來沒有什么圣母病,趕盡殺絕才是他的風格。 現在紀綱成為第二個觸及他底線的人,陳堪如果能忍,那馮家的人死的可就冤枉了。 當然,紀綱和馮家不一樣,馮家充其量就是一地鄉紳,就算在官場的關系再深,但他們沒有槍桿子,所以陳堪可以毫不猶豫的屠盡馮家滿門。 紀綱手中有錦衣衛。 錦衣衛名義上是帝王的親兵,但實際上干的就是監視暗殺之類的特務之事。 所以陳堪想要像屠掉馮家那樣干掉紀綱是不太可能的,朱棣也不會同意。 所以,干掉紀綱一事,需要好好的謀劃一番。 至于怎么謀劃,很簡單,只需要讓紀綱走上他該走的老路就行。 他離京,正是一個捧殺紀綱的好機會。 心中盤算著紀綱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不知不覺,南城兵馬司的衙門便已經近在眼前。 守在門口的校尉看見陳堪的一瞬間,便像是看見了親爹一樣,迅速迎上來。 跪地行五體投地的大禮,哽咽道:“侯爺,屬下還以為您已經忘了五城兵馬司?!?/br> 陳堪跳下戰馬,聽著校尉的話,不由得曬然一笑。 五城兵馬司終歸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組織,就算他離開再久,五城兵馬司身上依舊有他的烙印。 “張永在吧,本侯來看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