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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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拱手應道:“是,學生被高陽郡王殿下半道上給截了去。他說,他愿意保舉學生做官,學生拒絕了?!?/br> “嗯,你拒絕他是對的,往后少要和他往來?!?/br> “是,學生謹遵教誨,老師可還有其他事情吩咐?” “沒有了,你出去吧?!?/br> 陳堪彎腰行了一禮,正要退出房門。 方孝孺突然開口道:“對了,在大獄中,你送了為師一首詩。為師沒有那么好的文采也做一首同樣的詩送給你,便送你幾個字吧?!?/br> 說著,隨手從桌子上取來一張紙,提筆,蘸墨,揮毫。 陳堪回首,走到方孝孺身旁。 靜靜的看著方孝孺落筆。 頃刻間,六個大字躍于紙上,形若游龍,翩若驚鴻。 “君子,朋而不黨?!?/br> 方孝孺的字,士林中千金難求。 看著紙上的君子朋而不黨六個大字。 陳堪心中了然,這便是方孝孺為他定下的政治方向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雙手合攏,行了一個正經的儒家揖手禮。 誠心誠意的感謝道:“學生陳堪,多謝恩師栽培?!?/br> “去吧?!?/br> 將字遞給陳堪,方孝孺對他充滿了期待。 陳堪恭恭敬敬的伸出雙手接過,又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書房。 ...... 齊泰與黃子澄被處決的消息并未在百姓之間掀起多大的風浪。 但對于大明官場來說,所造成的影響卻不亞于一場大地震。 齊黃二人之死,對于大多數投降了燕王的底層官吏來說,所造成的威懾力足以讓所有人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建文朝的舊臣之中,齊泰,黃子澄,練子寧,鐵鉉,方孝孺等人都是拒不投降燕王的頑固派。 其中方孝孺,因為被陳堪道德綁架,不得不向燕王低頭,得以改變身死道消的結局。 而練子寧因為有方孝孺為他求情,雖然還是不愿投降,但也得以免死。 只是被褫奪了官職,遣送回家。 鐵鉉則是還在濟南固守,不過方孝孺的勸降信件已經在去往濟南的路上。 而且朱棣承諾過方孝孺,就算鐵鉉拒不投降,濟南城破之時,也會留他一命。 齊泰和黃子澄可就沒那么好命了。 方孝孺也不會去為他們求情,只會恨他們為何不早死四年。 原因很簡單,兩人與方孝孺一直政見不合。 不僅政見不合,兩人曾經還仗著朱允炆的信任,頒布了許多看似合理,實則誤國誤民的政令。 方孝孺和練子寧都知道那些政令不合理,奈何朱允炆對齊黃二人深信不疑。 反而懷疑方孝孺和練子寧阻撓他們的政令是別有用心。 氣得方孝孺和練子寧一個自請貶官,一個干脆不問政事。 齊泰和黃子澄他們是忠臣,這毋庸置疑。 但他們也是誤國的庸臣,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正所謂書生造反,十年不成。 但書生誤國,卻是速度極快。 朱允炆在齊,黃二人盡心盡力的輔佐下,短短四年,天下便成功易主。 本來朱允炆若是聽方孝孺的,這場戰爭早就贏了。 就算聽練子寧的,晚一點也能贏。 若是聽他們兩人的,則早晚都能贏。 偏偏朱允炆選擇聽齊黃二人的。 不僅讓君王丟了江山。 還讓方孝孺不得不為了天下百姓接受了朱棣的脅迫,從此背上貳臣之名。 方孝孺心中如何能不恨? 別以為大儒就不會有小心眼,孔子還誅少正卯呢。 第十九章 活尚書 建文四年六月十七日,這是必將載入史冊的一天。 曾在建文帝朱允炆的壓迫下,裝瘋賣傻,吃豬食,住豬圈才得以保住性命的燕王朱棣。 在經過了長達四年的靖難之役后,終于將曾經需要仰視的對手送去了天堂。 現在,就是他擷取勝利果實之時。 金陵城東郊二十里,坐落著江南四大名山之一的鐘山。 因山頂常有紫云縈繞,又常被人們叫做紫金山。 鐘山南麓,便是大明開國皇帝,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的孝陵所在之處。 清晨,天才蒙蒙亮,孝陵所在的四方城內已是一片火熱朝天之象。 無數的民夫,工匠,在全副武裝的大明虎賁的監視下。 正在賣力的搭建著一座恢宏的祭壇。 今日朝陽初升之時,燕王朱棣將會在這座祭壇之上,祭奠洪武皇帝。 與此同時,已經修繕得差不多的皇宮大門口。 方孝孺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拉著呵欠連天的陳堪朝奉天殿走去。 因為朱棣去東郊謁拜皇陵,將會帶著文武百官從奉天殿出發。 本來這件事情和一介白身的陳堪是沒有什么關系的。 但也不知道朱棣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竟然特意下令要求陳堪隨行。 于是,才四更天,陳堪就被方孝孺拖起來沐浴更衣。 這會兒,陳堪只覺得世界一片混沌,腦子也是一片混沌。 看見陳堪一副臊眉搭眼的樣子,方孝孺就氣不打一處來。 忍不住低聲威脅道:“混球,今天可是大禮議,別給老夫丟人現眼,否則,別怪老夫下手清理門戶?!?/br> 陳堪有氣無力的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您已經說過很多遍了?!?/br> 皇宮之中,方孝孺并不是第一個到的。 事實上,在方孝孺和陳堪到來之前,奉天殿外的廣場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一大群人。 可以很明顯的看見,廣場之上的文成武將分成了三個小圈子。 其中人數最多的一群,是朱棣攻破應天之后投降的建文朝文臣。 以建文時期的戶部尚書王鈍,吏部尚書張紞,工部尚書鄭賜為首。 人數第二多的則是跟隨朱棣從北平來到金陵武官,其中又以丘福,朱能二人最為顯眼。 至于人數最少的,便是投降朱棣的建文朝武官了,盛庸,平安,帶著一群低階武官像鵪鶉似的縮在一邊。 陳堪剛來到奉天殿前,一眼就看見了盛庸身后站著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 無他,只因為這個男子的狀態和陳堪相差無幾。 臊眉搭眼,呵欠連天,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時不時的嘴角微動。 陳堪只從他嘴唇上的動作,便判斷出來他一定是在用國粹問候某人。 “撲哧?!?/br> 看著那青年的樣子,陳堪差點笑出聲來。 隨后連忙捂住嘴,跟著方孝孺一同站到了戶部尚書王鈍身后。 奈何投降的建文舊臣人實在太多。 擠著擠著,陳堪就發現自己距離方孝孺越來越遠。 大臣們不敢擠方孝孺,但是擠陳堪這個嘴角無毛的小毛孩子那就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了。 “麻煩讓一讓,本官找方大人有點事?!?/br> 一只肥膩的白手搭在陳堪的肩膀上,陳堪不滿的回頭怒視道:“你誰???” 來人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胖子,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 面對陳堪的怒視,笑呵呵的說道:“本官,兵部尚書茹瑺?!?/br> “哦!” 陳堪點點頭,正準備讓開身子,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 隨后一臉狐疑的問道:“你是兵部尚書,那昨天死掉的齊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