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沒干什么,現在你知道了,就更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敝x儒知道瞞不過去了,干脆坦誠道:“我說了,你聽話一點就不會有孤立的事了,不是么?” 言稚雪冷笑,“謝儒,如果是要聽你的話才能得到的朋友,那太廉價了,我寧愿不要” “隨你?!?/br> 言稚雪看著眼前輕描淡寫,比他大兩歲的“哥哥”,忽然覺得很可笑。 整整快八年,他都以為是他做的不夠好才沒有人喜歡,他試過考取好的成績想借此吸引人,也試過故意考得不好,沒想到…… 只是因為謝儒。 他父母說的沒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言稚雪垂下了頭。 出乎意料的,難過、悲傷、生氣的情緒好像都沒有,只是覺得空空蕩蕩的。 “阿雪……” “別碰我?!毖灾裳┒ǘǖ乜粗x儒,眼神帶著疏離,“別和我說話?!?/br> 謝儒一驚,以前的言稚雪最多是抗拒,但他從沒看過這樣……冷淡的言稚雪,仿佛是要把他給化進陌生人的區域。 謝儒道:“阿雪,你真的生氣了……?” “沒有,不重要了?!?/br> 謝儒和言稚雪不同級,但謝儒和陸弈辰一樣年齡一個班。 言稚雪從那之后一直避開謝儒,唯有跑去欺負陸弈辰,比如讓他跑腿買水、讓他幫自己搬東西、寫作業的時候才會看見謝儒。 但他沒理人。 “阿雪?!?/br> 謝儒湊到陸弈辰的位子上,“阿雪你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已經讓他們都不這么做了,沒人會欺負你了之后?!?/br> “阿雪你原諒我一次?!?/br> “……阿雪,陸弈辰又不會說話,你和他整天自說自話個什么???有意思么?” 謝儒哄了老半天,最終耐心告罄,伸手想拽住言稚雪。 “阿雪過來?!?/br> “你別碰我!”言稚雪躲到陸弈辰身后,兇巴巴對陸弈辰道:“你要是不幫我攔住人,回家我就把冰箱里的全部可樂都倒你床上!” 謝儒抬手就要把陸弈辰推開,“你別多事陸弈辰!” 碰! 接著,謝儒就被陸弈辰給推倒在地。 ……! 四周傳來驚呼,不少人都默默看起了戲。 “反了你陸弈辰!”謝儒怒極反笑,兩人隨即扭打在一起。 言稚雪先是嚇了一跳,隨后抄起一旁的書狠狠地往謝儒身上哐哐砸,武德是一點都不講。 …… 言稚雪睜開眼睛時,看了看天色,發現自己在畫室里頭睡著了。 言稚雪伸了個懶腰,一旁擺著的是已經完成的畫作。 郁郁蔥蔥的花園,栩栩如生的蝴蝶;天上的太陽很燦爛,但烏云悄然而至,看著像是要下雨了,因此其中一個孩子在招呼另一個孩子回家。 也許細品會看見烏云與水中奇怪的幻影,但至少第一眼看去,油畫里的孩子快樂而美好。 言稚雪第一次嘗試這種風格,也是第一次畫出配色那么溫和的畫,粉綠相間、姹紫嫣紅,就像春天那般,于是他決定明天去他的老師鄧老。 這畢竟是比賽,交給卡洛之前,言稚雪想先讓鄧老給他評論與指導。 鄧老住在郊區,比言稚雪老家還要偏僻,說是荒郊野嶺也不為過,言稚雪心道,他明天得早早出發,去到鄧老家時說不定都下午了。 言稚雪洗了手下樓吃飯,陸弈辰見到人便問道:“我聽周毅說你明天要去郊外?” “對,怎么,你要跟?”言稚雪抱胸,“我們陸大總裁這么空閑?” “沒空?!标戅某降溃骸爸皇窍牒湍阏f我明早出差,大約三四天?!?/br> 言稚雪一愣。 陸弈辰道:“若是害怕打雷,便在鄧老家住幾晚?!?/br> “才不要,我好端端的去打擾老人家避世隱居干什么呢?!毖灾裳┼絿伒溃骸澳闳ツ膬喊??” “b市,謝家的股東大會?!标戅某絿@了口氣,“本來想著帶你一起去,但畢竟是謝家的會議,你去會有些不方便?!?/br> “我才不去。不過……你打算在股東大會上做什么???” 陸弈辰挑眉,“自然是……攪得他們翻天覆地?!?/br> 言稚雪也挑眉,眼角的淚痣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跳動,“勸你不要那么囂張,小心可別被地頭蛇給吃了?!?/br> “那也要看他們吃不吃得下?!?/br> 言稚雪看著眼前囂張恣意,權勢滔天的男人,忽然有些出神。 “誒,陸弈辰?!?/br> “嗯?” 言稚雪歪頭問道:“你喜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嗯……?” 言稚雪在沙發坐下,取過一個蘋果啃,“你是不是很開心啊,如今的你不再受制于人,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人敢反抗你?!?/br> 陸弈辰在言稚雪身邊坐下,用水果刀細致地給蘋果削皮,輕笑道:“不是還有個言小少爺一直致力于反抗我碼?” “嘖?!?/br> 陸弈辰把削了皮的蘋果遞給言稚雪,“胃不好吃這個?!?/br> 言稚雪看著陸弈辰眼底下的黑青。 陸弈辰工作像拼命似的,時而不時就出差,空閑時見他都在看公文、接電話,一刻都沒閑著。 言稚雪道:“我想,你真的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吧?!?/br> 否則為什么要那么拼命去維系呢? “小少爺,人都是被推著往前走的?!标戅某叫Φ溃骸皩ξ叶詻]有什么喜歡與不喜歡,只有需不需要,想不想要?!?/br> “???” “來吃飯?!?/br> …… 隔天,言稚雪難得起了個早出發。 鄧老就像小說里的隱世高手那般,要么出國采風,要么一心在家專研畫。 周毅開車,還帶了另外一個兄弟和言稚雪穿過重重竹林,饒了好幾圈山路后才終于抵達目的地。 一座中國風的古宅藏在竹林間,白墻青瓦,站在外頭就能聽見里頭的溪水聲,活像什么武林門派。 言稚雪早早和鄧老說了,因此這會兒竹籬笆開著,言稚雪讓周毅把車停在外頭。 “老師不喜歡車開入院子?!?/br> 周毅只得點頭道:“我們在外頭等?!?/br> 言稚雪背著一袋子畫具,沿著小徑往里走。 四周很安靜,言稚雪微微蹙眉。 往常鄧老的幫傭阿姨都會出來迎接自己,這會兒是還在忙嗎? 言稚雪繼續往里走。 越走越深,言稚雪便察覺不對。 好安靜…… 而且氣氛有些詭異,他不確定自己的第六感準不準確,但他感覺似乎有人在暗處看自己。 言稚雪掏出手機想要聯絡周毅,接著他便感覺后背一涼,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身后出現,從后禁錮住他。 言稚雪只感覺那人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第22章 綁架 言稚雪醒過來后,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為之前來過。 陌生是他已經很久沒來,并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來。 “謝儒?!毖灾裳├淅涞乜粗磉叺娜?,“你又想干什么?!?/br> 言稚雪心道,謝儒真是瘋了,以前他和謝儒吵得太兇或者在外頭浪得過頭,謝儒就會把他強行帶來這里——謝家的地窖,或者說禁閉室,美其名是反省。但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謝儒這么做和無異。 即便在他們有婚約的時候,謝儒這么做言稚雪也有權控告他,只是他知道這樣做沒用。 第一個反對的,就是他的父母。 地下室黑黢黢的,一盞燈也沒有,只有旁邊一個小小的通向樓道的玻璃窗,絲毫不透光。 這里除了謝儒身下的椅子和言稚雪此刻躺著的床鋪,什么都沒有,連地板和墻壁都是冰冷冷的水泥。 謝儒的爸爸還沒去世之前,謝儒犯錯了,謝爸爸便會把他關進來反省,連謝mama也不能幸免。 那是一個比謝儒還要自我和控制欲泛濫的男人,無法忍受別人對他的忤逆,而謝儒在他的教養下可謂是深得衣缽。 也因此在長大后,謝儒在受不了言稚雪對他的反抗之時便也重施故伎。 謝儒挑眉,“你還用問?你每一次進來是因為什么,這次便是因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