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愛的本能
89 愛的本能 白露早上睡得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吻了吻自己的唇瓣。 “紀寒......”她下意識地呢喃著他的名字,往他懷里鉆了鉆。 “嗯。再睡會?!彼嗣哪?,“午餐回家吃,下午在家陪你?!?/br> 她摟著他的脖子不愿意松手,紀寒很喜歡她這撒嬌的樣子,陪著她在床上耗了會才離開去公司。 白露住進他為她準備的房子已經十天有余,不知道是由于失憶那段時期的影響還是由于紀寒的那些話讓她意識到了什么,她的變化十分明顯,會對他鬧脾氣、提要求,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紀寒知道這對她而言是好的改變,當然樂于接納。當然,他保持了良好情緒的前提是白露很知趣地沒有提出“和外界(尤指那幾個男的)聯系”之類的要求,一直保持著沒有手機也不上網的狀態。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試圖維護著什么,這樣的生活就一直持續了十幾天,期間紀寒還迎來的自己的二十六歲生日。今年他們如愿以償陪伴著度過了彼此的誕生日,這讓紀寒覺得很滿意,唯一讓他覺得美中不足的是九月時白露生日時她還是處于失憶狀態。 明年吧。明年一定要好好給她過個生日。紀寒想著。 溯從在平城的總部那邊非常忙碌,紀寒想要退出權力中心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他也有意始終保留一部分決策權在自己手里——他對自己東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一向很強。因此,這十幾天里,他經常會去溯從那邊處理工作。至于白露,起得晚到不是因為懶,是純粹累的。紀寒對她的性欲好像無窮無盡,每晚在床上糾纏一兩個小時已經算是禁欲,閑暇呆在家時,他樂于和她在愛巢的每一處留下交合的回憶,客廳的沙發上干涸的精斑、餐桌桌腳旁的水痕、花園的秋千上被遺忘的女性胸衣、雕刻精細的歐式石窗的玻璃上數個交迭的一大一小的手印——真是沒有一天不做的。 紀寒不戴套,也不給她吃避孕藥,直到有天看到她做完就不理會自己的苦惱的樣子才說了實話。那次在斐濟讓她吃藥后他就已經結扎,在溫哥華時做的手術,“以絕后患”,他說。 白露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平城冬天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身上,很舒服。今早家政公司會來,她還是沒有睡太久,吃了早餐后就在院子里等他們打掃結束。她這邊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紀寒那邊是忙得不可開交。 他那天當著那幾個人的面把白露帶走,就算是當時還幫忙攔著林晝黎朔的宋、孟二人現在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們都想見她,而且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紀寒卻依舊將她變相軟禁著,這行為引起了各人不同程度的不滿。 和紀寒是發小的宋景行和孟道生顧及情面,只是勸說。但黎家、林晝和溯從勢力大,在平城的業務難免有交叉,林晝和家里翻臉后做事全憑自己心意,黎朔對著白露外的人本就是個沖動又任性的瘋子,他倆的脾氣上來后的意氣用事讓之前就談好的合作受到了些影響。不過兩人這么做的原因并不相同,黎朔不想紀寒呆在白露身邊所以給他找事,林晝則純粹是因為積怨已久看紀寒不爽趁機報復。 紀寒最近的忙碌,就是在處理這兩個小鬼帶來的麻煩。雖然對叁方造成那些損失不怎么大,但紀寒還是覺得他倆有病——這些時間他本可以花在白露身上的。 不過沒關系,他們越嫉妒越躁動,紀寒就越爽。反正白露乖乖待在他們二人的家里。 就像現在這樣: 兩個人睡了個午覺后紀寒就開始將她當成塊下午茶里的小絲絨蛋糕來享用。他含著白露的乳尖頂她,騎在他身上抱著他脖子的她被晃蕩成綿延不絕的水波。結束后,又在浴缸里被他按著做了一次的白露忍不住開口抱怨:“紀寒!你可不可以控制一下?” “不可以,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睖嘏乃畬蓚€人包裹著,紀寒從后面抱著她,邊玩著她的手指邊說,“我等了你五年。哪怕就按一天一次的頻率算,某人也欠了我一千八百二十六次,還完之前你就受著吧?!?/br> 白露聽到這個數字兩眼一黑。哪怕連續不斷地一天做四次,她也得還上一年半左右。 “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每天都做呀!而且......你就不能打個折嗎?” “不能?!奔o寒無情拒絕。 白露側過身抓著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摸了幾下。 紀寒挑了挑眉:“做什么?” “摸摸你的血是不是冷的?!卑茁逗吡艘宦?。 “血是不是冷的我不知道,但水是熱的,你現在可摸不出來?!奔o寒被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臉蛋。 白露撅著個嘴:“不要轉移話題嘛。我們......那個的頻率可不可以商議一下?” “理由?!?/br> “因為你......生理條件好,時間又久,次數也多,總之就是性能力特別強,我受不??!可以了吧!”白露床下的時候談到這些事她就是會很不好意思,臉都有點紅。 縱使知道她這番話半是拍馬屁半是撒嬌抱怨,也依舊讓紀寒心情又好了很多。她的身體還需要調理,過度頻繁的性愛確實不利于她的健康。 “嗯,知道了?!彼首鞑粷M地按了按她泡得皺巴巴的指尖,“你寄給我的第二十九封信的第叁自然段明明說‘我覺得,要是以后有男朋友了肯定也會想天天和他黏著一起’。怎么和你說的不一樣呢?” 白露的臉又紅了:“......那時候太小了?!?/br> “哦。原來以前的話都是騙我的?!?/br> “沒有呀!但是黏在一起又不代表要上床。情侶間的日常一起去散步、一起看電影、一起去吃好吃的那些嗎?”白露戳戳他的大腿,學他的口癖,“天天跑去上班,不肯花時間在我身上,只肯花時間在自己公司身上的某人,不準備辯解一下嗎?” “不是我想去,是我不得不去?!奔o寒輕笑一聲,“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溯從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你而誕生的?,F在看起來有點本末倒置了?!?/br> “......為了我?” “我無法百分百保證我的家人會讓你覺得愉快?!奔o寒說,“等我知道答案的時候再去試圖做些什么就太晚了,不是嗎?!?/br> 他沒有帶白露去見過父母,雖然他后來知道母親對白露抱有很高的好感,但一開始風風火火的母親和性子嚴苛的父親讓紀寒覺得白露和他們不一定相處得好。并且,他不希望和白露結婚時家族曾對他事業的助力會成為阻礙他們婚姻的借口,缺少他家人支持的戀愛關系也會讓白露覺得愧疚和傷心——于是就有了完全從零開始的溯從。 白露在她的家人那里受了很多委屈,紀寒不想她在自己的家人這也受委屈,僅此而已。 不過或多或少還是受到了些“羊都紀家兒子”身份的好處吧,畢竟也沒有銀行會貸給一個真的家境普通的大學生那么大的數額。盡管他從父母那得到的錢遠比這多,但紀寒只把溯從當成自己的事,沒有想過用家里的錢,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內紀寒都背著數額不小的銀行貸款,加上溯從在創業初期說不上順利,那時候紀寒有時候半夜都會覺得不安和煩躁。紀寒不是沒有情緒的機器人,他也會害怕,害怕溯從失敗后丟人地用家里的資源給自己的無能擦屁股,害怕自己給不了白露一個好的未來。 “你那時候肯定很辛苦......”白露聽他說完這些,有點難過。 “所以有時會從床上起來看看你寫的信?!奔o寒在她肩頭落下一個吻,“那時候覺得,為了我們的未來,什么都值得?!?/br> 兩個人間的氛圍很好。即使是戀人,身為重男和重女的二人之間這種像浴球里吐出來的泡泡一般輕松、愉快的時刻也很少。他們太在意在彼此眼里的形象,尤其是紀寒,很少這么自然地流露出自己對她的情感。 白露感覺紀寒一直閉著的心門終于對自己敞開了一點點,嘴角也帶著些笑:“紀寒,我又不圖你的錢,和你在一起,哪怕真去挖野菜吃我也開心的?!?/br> “混到那地步我還是死了得了?!奔o寒的指尖撓了撓她的下巴,“你該慶幸你的戀愛腦的對象是我,碰到壞男人早就被吃干抹凈了?!?/br> 女孩子的笑聲充盈在浴室里,她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我又不真的是傻子。只是愛你愛到心甘情愿?!?/br> 紀寒捏著她濕漉漉的掌心,聲音也溫柔了許多:“露露。我們兩人之間,我才是愛得更多的那個??赡艹宋彝獾乃腥硕疾贿@么覺得,但有一天,我相信你也會同意我的話?!?/br> 白露回過頭去驚訝地看著他——是她做得不夠多嗎?周邊的共同好友,哪怕是宋景行和孟道生他們在知道她那五年里對紀寒的苦苦追求都覺得她愛紀寒愛得太傻太熱烈。為什么紀寒卻偏偏這么說? 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平靜而專注地看著她。白露總覺得紀寒顯得有幾分難過。 可能是感覺到什么,她張了張嘴后若有所覺地低下了頭。 于是浴室里又安靜下來。 * 白露總覺得自己是有些埋怨紀寒的。他在浴室里說出那幾句“大逆不道”般的話后就開始加班,也不知是真忙還是察覺到了什么開始故意躲著她。 她一會想想他的話,一會想想他的人,心里的委屈、哀怨、憤懣和想念燉成咕咕嚕嚕冒著迷茫的湯。聽到已經在公司睡了一夜的紀寒又要在那呆上一晚時,白露忍無可忍、怒氣沖沖地告訴紀寒在國內的助理:“他今晚再不回來我就直接翻墻走!” 當助理看著紀寒臉色將這句話委婉美化成“您夫人說今晚非常想見到您”時,紀寒沒忍住笑出了聲。他知道白露誤會了,說的時候話也絕對沒有這么好聽,畢竟她現在生氣起來完全就是個任性的小寶寶——紀寒甚至能想象到她氣得含淚錘床的樣子。 他確確實實沒有躲著她,只是單純太忙太忙。今晚參加完應酬后甚至沒來得吃些東西就說著“家里太太想我想得緊”告別了合作公司的老總,叫司機開回去了。 紀寒雖不是一杯倒,但酒量也不算好,偶爾小酌倒還好,今晚被敬了好幾杯,他現在腦袋不怎么清醒。 他知道合作方的老總說“后面有安排”具體指什么,無非就是去那種不是會所但干著會所事的高端地方洗洗腳啊然后順理成章挑幾個技師上床。錢、權、色往往不分家,他是發現不管哪個國家的人都愛玩這套。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他就見識過不少充滿違禁品、情趣用品和帶著天使翅膀的裸體選美小姐的名流聚會,頭發花白的“素食主義者”往未成年的杯子里下藥,磕嗨了的有錢人們拉著各種性別的性工作者在派對隨地濫交。甚至有次他去合作方安排的酒店,刷完房卡打開套房的門后,king size的床上兩個穿得很性感的女人嫵媚地笑著沖他招手——他們甚至很貼心地考慮到他的亞洲人審美,給他安排了一個亞洲人一個白人。紀寒黑著臉叫她們出去,在去前臺重新開一間房前,一想到有人躺在自己即將要睡的床上,他差點在洗手臺前吐出來——他那時潔癖實在太嚴重了,已經是心理疾病的地步。 后來他開始戴戒指。不過有錢人里搞這套愛妻人設的也不少。要么是草人設作為給商業引流的手段,要么是因為聯姻的女方家里權勢不被自己家壓一頭,因此在明面上給給對方家面子。實際上夫妻二人面上恩愛,床上早各有新歡。因此,即使對外宣稱自己已經訂婚,頻率只是減少,沒有變成零??傆腥擞X得紀寒就是裝裝樣子。 開著窗吹了點冷風后,紀寒發現自己有頭疼的趨勢,于是又默默關上了車窗,閉上眼休息。 紀寒承認自己在白露面前有點裝。比方說,在有次接完吻后白露瞇起眼睛不滿地問他是不是抽煙了,他怕她嫌棄自己口腔里的煙味,就真的開始戒煙。再比方說,他更喜歡從后面抱著她睡覺的原因,是想避免面對面相擁——那樣白露早上即使醒得比他早也看不見他也許不夠俊美的睡臉。又比方說,他喝了酒就不想被她看見自己不清醒的樣子,覺得那樣有損自己在他心里的完美形象。 但她說想見她,于是他就決定回去。 “紀寒?” 溫暖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他很清楚世界上唯一一個在產生肢體接觸時不讓自己產生生理性厭惡的人是誰,紀寒還未睜開眼時就已經伸手,將她摟進懷里:“......老婆?!?/br> 這段時間紀寒一直自己開車回家,她在屋子里等他的時候聽到了汽車開進來的聲音,于是出來迎接他。在駕駛座上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后,白露對司機友好地點點頭,拉開了車后排另一側的門,坐到了那個睡著了的醉鬼的身邊。 “司機還在這呢?!卑茁都t著臉掐了掐他的腰,扶了一把他,“我們先回家?!?/br> 紀寒還沒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只是腦子有些不清醒——就像現在,他強硬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說“冬天很冷你不可以就這么出門”。 果然是醉了,明明他穿得比自己少。白露忍著笑,把他帶進屋里的沙發上坐著后,準備去給他倒提前準備好的葛花茶水。紀寒抱著她不肯撒手,她就哄小孩子似的哄著他,惹得他有些不滿地說:“我是醉了,不是變成弱智了?!?/br> “你再抽煙喝酒下去我看也快了?!卑茁遁p哼一聲,“到時候你會變成一個禿頭還有啤酒肚的傻子?!?/br> 紀寒沉默了下??赡苁钦娴牟磺逍?,英俊的男人靠在她肩膀上問:“......那你還會要我嗎?” “那不好說呢?!卑茁缎α?。 他其實一直蠻自律的。隔離五年沒見,白露沒覺得他變了多少。臉不用說,健身好像對他來說只是維持少年時期體型的手段,他不以擁有漂亮的肌rou為目的??赡芪ㄒ挥懈淖兊木褪菤赓|吧——十幾歲的紀寒沒有現在這么冷硬。 “不可以?!奔o寒圈著她腰的力度大了點,“不準你不喜歡我?!?/br> 白露忍著笑,真的很想把這個一直很理性的人現在無理取鬧的樣子錄下來:“我又沒說不要。你先放手嘛,我給你泡了葛花茶——你頭是不是很痛?” 可能是“沒說不要”安撫了他,紀寒終于肯讓她走,只是喝完解酒用的水后又摟著她,用英文說著“我睡一刻鐘”就閉上了眼。再醒過來時他清醒很多,揉著太陽xue對她說了聲抱歉,就因為自己的失態微赧地紅著耳朵找了個“身上有酒味”的借口去洗澡。白露知道他潔癖嚴重,即使早些時候已經洗漱完了,也重新沖了個澡重新換了件衣服躺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前些日子兩個人一直睡一起,在一個人房間做完就換到另外一個人房間睡覺,昨天紀寒不在,白露就自己在她臥室睡的。 紀寒從浴室出來沒看到人,直接找到她把人端菜似的端了回來,接了會吻后又從照常后面摟著她休息。 白露心里有事,一時沒睡著,迷糊間感覺腰上搭著的那只手離開了。她本以為紀寒是要起身去洗手間,直到聽到他輕微的吸氣聲才猛地驚醒過來。 “紀寒,你是不是又胃痛了?”她抓著他的手,心急地問,“你晚上喝酒前后沒吃東西吧?” 以前她還在高中時,兩個人有過寥寥幾次約會,其中有一次紀寒忽然犯了胃病,在羊都的大太陽下硬生生疼出一身冷汗。從那后白露就對他的飲食很關注,冷的、辣的東西都不讓他吃。 “不是胃炎,就是......” ——單純餓的。紀寒說不出口。 “吃點藥,一會就沒事了?!彼f。 “什么呀!你還打算餓著肚子睡嗎?”白露邊沖他發脾氣邊下床,“我去樓下給你煮點面,你給管家發個短信說一下,叫他們這兩天飲食要清淡點?!?/br> 按道理,現在給紀寒煮點綠豆湯啊粥之類的更好,但平時他們又不做飯,這會兒叫管家做好送來他又得多難受一陣。 ......不是胃炎的話,加個水煮蛋應該沒問題吧?白露心里犯嘀咕。 “白露?!奔o寒從身后擁抱她,雙手的掌心貼著她的小腹,纖細腰身與男人寬大手掌的對比,怎么看都有股情色的意味。透過真絲睡裙傳來的熱意和他湊近的鼻息讓白露覺得脖子和耳朵都泛起暗暗的癢意。她縮了縮身子,問他:“還痛不痛?” “好點了?!彼橇宋菓偃说亩?,牽過她的手往她掌心里遞了一樣東西,“老婆?!?/br> 白露往手上一看,愣住了——是那枚戒指。 “也許我該找個更好的場合,畢竟你之前也說我求婚太草率?!奔o寒的手握著她的肩頭,“但是露露,這一枚戒指送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太晚,導致多等了五年我才有機會把它把送出去。我不會用信托基金搞提前分割財產那套,而且現在我也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我想和你結婚,非常想。所以......你愿意接受嗎?” 鍋里飄出一縷縷的白煙,她垂眸注視著那枚鑲嵌著鉆石的銀環。紋路仿照著那條她編給他的手鏈,雕刻得非常精細。環面在燈光下閃著光,內側則刻著他的名字和生日。 ——婚姻,契約。她握著那枚金屬物,力氣大到手心都微微發疼。 既然紀寒已經結扎,那晚問她還愿不愿意給他生孩子、和他有個家只是在試探。很顯然他沒有收獲自己想要的答案。白露那時如果說愿意,紀寒是真的準備去做復通手術,同時給她調理身體,讓她和自己領證并盡快懷孕。 像現在送出這枚戒指一樣——為了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紀寒?!彼露Q心,轉過身去看著他,“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認識你以后,你一直是我在這個世界最愛的人。但我不想以現在的狀態走進婚姻,這樣我們是不會幸福的?!?/br> 男人低垂著眼睫:“......現在不好嗎。我們是彼此最愛的人,也都有了自己的事業?!?/br>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的?!卑茁蹲兊糜行╇y過,她知道紀寒因為太痛苦所以一直在回避,“你希望用婚姻來確保我會一直呆在你身邊,因為你也察覺到了,不是嗎?” ——察覺到了,我不再百分百純粹地只愛著你。 這些日子誠然是開心的。但是她看見餐桌上的螃蟹走神的時候、她用那條“叁無產品”藥膏涂抹傷疤的時候、她閱讀到和什么人討論過的詩歌久久沒有翻頁的時候、她在電視里看到一閃而過的臉而晃神的時候......白露意識到,她在想念。 “......為什么?”紀寒的眼眶紅了,握著她的肩頭,“露露......為什么你的心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完全全只屬于我?我可以——” 他情緒和種種行為上的異常......并不是因為白露和別人發生了關系,也不是單純是被她放棄生命的行為所刺激到。最重要的是,在醫院,紀寒聽那幾個人說這五年里發生的事時察覺到了:白露心里有了別人。 她骨子里不是個軟弱的人,她對那幾個人的縱容,不僅僅是因為善良、愛替別人考慮的性格。 所以紀寒覺得恐慌,關著她、軟禁她、試著馴養她。他渴望奪回白露的愛——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白露也感覺到了這點,所以恢復記憶后當時因為記憶混亂還搞不清狀況的她,看到紀寒狀態不對后就選擇了和他走,這些天她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回自己家的事,更沒有提起過其他幾個人。她是愧疚的,因此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紀寒的幾近崩潰的精神。 “紀寒!”白露眼淚也掉下來了,伸出手去擁抱他,“不是你的錯,是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對不起?!?/br> 紀寒沉默地抱緊了她,胸膛貼著胸膛,緊到窒息,像是想和她肋骨都十指相扣。 “是誰讓你動搖了......宋景行?” “不是的?!卑茁额^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沒有愛誰比愛你更多,我只是......我覺得自己沒有愛、的能力。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甚至連你都不愛?!?/br> “......我那番話不是這個意思。露露,你的愛和平常人口中的愛不是一種東西?!奔o寒輕輕拍著她的背,“你擁有愛的能力,別懷疑?!?/br> “我不明白......” “愛是人類本能?!奔o寒說,“沒有人不害怕孤獨,沒有人不渴望愛。這點是你讓我敢于承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