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群架現場
87 群架現場 白露拉開一點點窗簾,看到城中村夜晚。卷簾門和路邊的積水上映出led燈箱閃動的光芒,黑色的大狗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即使戴著頭盔的中年男人騎著摩托車從它旁邊駛過,它也一動不動。 這是黎朔給她租的房子,她已經在這呆了一周。紀寒怒氣正盛,她短期內只能在這避避風頭。 回去的飛機上,黎朔簡直被她天真的逃跑計劃給驚呆了。她居然打算回自己在平城的房子,用自己卡里的錢。當黎朔問“你不擔心這樣會被發現嗎”的時候,她還很疑惑紀寒在國外要怎么發現她在國內的事,而且平城也是大城市,有那——么多人,紀寒不可能發現她的。聽她這么解釋,黎朔這才明白過來紀寒是準備把白露養成一個只能依附他的傻瓜。她很聰明,很細心,知道跑路的時候帶上自己的護照和身份證。但那些紀寒從來不允許她觸碰的知識領域,她就真的一無所知。 要不是看她神色認真,黎朔真的會以為她只是在和紀寒在玩什么情侶之間捉迷藏的游戲,而他是他們play的一環。 在黎朔和她解釋了紀寒可以通過查到監控查到她的行蹤,甚至能查到她的出入境記錄、住址和銀行卡流水后,白露都驚呆了——這些紀寒從來沒有告訴她,她看的書和電影里也沒有! 原來她那些自以為抗爭后才得到了的“自由”,也只不過是被他允許了的“自由”。 好可怕......幸虧她選擇了逃跑,也幸虧她選擇了去找黎朔。不然她肯定很快就會被紀寒抓回去,每天關在房子里,像件古董一樣不被允許見天日。 看到帶著口罩的黎朔的身影后,心有余悸的白露拉好了窗簾,等在了門旁邊。 黎朔沒把紀寒當傻子。就算紀言不說,紀寒后續肯定也能查到黎朔當時人在溫哥華。那個節點,黎朔提前離開隊伍回國,怎么看怎么可疑。為了防止紀寒找到白露,黎朔用一些黎蓮教會的手段抹去了白露來找自己前后的所有行蹤,但如果紀寒手段比他更多,打破了這面黎朔為他設下的障礙墻,或許現在紀寒已經發現了她在國內。 不論紀寒發沒發現,黎朔是準備把戲演足。畢竟知道黎朔在和自己哥哥搶女友的紀言每天和黎朔坐在同一張餐桌吃飯,黎朔一旦有什么不對勁,紀言立馬就能察覺并上報給他哥。 所以,這些天黎朔一直在魔都,他白天訓練,晚上直播完偷偷給白露打電話——他給白露辦了張新的電話卡,還給她很多現金,這樣紀寒就查不到了。到了周末放假的時候,他就裝作找黎蓮的樣子和隊里說回平城,實則是來見白露。 “黎朔!”聽到他開門聲響的白露連忙迎了上去。 “我給你帶了吃的?!崩杷份p輕將她抱在懷里,“對不起......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br> 她從失憶醒來后,他們給她的永遠都是用錢和權堆出來的最好的東西。病房是私人的、旅行時酒店一晚的價格也不菲、久住過的地方都是富人區的大平層或是別墅......突然把她放到城中村獨居,她難免覺得有落差。 白露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沒事的,我基本適應了?!?/br> “別怕?!崩杷钒参克?,“要不還是按之前的提議,你來魔都跟著我生活吧?!?/br> 上一次和別人一起生活的經歷讓白露心有余悸,雖然她知道黎朔不會像紀寒那樣對她,但還是拒絕了:“不了......而且那樣他會知道的?!?/br> “其實他知道了也關系。我會保護你的?!?/br> 來到城中村,白露才有了正確的金錢概念,也知道黎朔和紀寒的財富到底有多驚人。兩個人真對上只會波及到許多無辜的人,她也實在不愿意看他們爭得兩敗俱傷。 她不愿意依附別人,但現在的情況依舊是“不得不依附”,因此只能請求黎朔:“等他消下點氣,你能陪我見見他嗎?我不想和他搞成這樣,但也不想再被他關著了?!?/br> “當然?!崩杷芬驗樽约耗軒蜕纤拿荛_心,“我什么都會為你做的?!?/br> “......為什么?”白露的臉色變了,“因為喜歡我嗎?” “嗯。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br> “又是以前的事??!”白露耍小性子,轉過身去,“你們每個人都這么說,可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她一生氣黎朔就手足無措:“你們——不是——你一直都是你啊,只是想不起來了而已?!?/br> “所以你也希望我想起來嗎?” “不?!崩杷坊卮鸬煤芸?、很堅定,“你現在看起來更開心?!?/br> “嗯?我和以前有什么區別,你以前認識的我是什么樣的?” 黎朔看她臉色,小心翼翼地說:“......能說嗎?我怕你生氣?!?/br> “能呀!是我問你的?!?/br> “以前你看起來很安靜,總是有點憂郁。話不怎么多,做事很靠譜,也總是很關心別人?!?/br> 白露對以前的自己壓根不感興趣:“那你覺得是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 這是傳說中的“死亡提問”嗎...... “都、都挺好啊?!崩杷方Y巴,不知所措地說,“不管變沒變,你就是你,我都喜歡。我覺得你不用擔心那么多?!?/br> 沒把“白露”比下去,白露還是有些不滿的。但黎朔確確實實不像紀寒老愛提以前的事,被她問到“以前和現在哪個好”時也沒有猶豫,似乎并不那么在意她失憶的事。 白露踮著腳圈著他的脖子:“哼,你比紀寒好?!?/br> 黎朔順從地低下身迎合她的撒嬌,心里也覺得好幸福,不自覺地蹭了蹭她的臉。 他比過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前男友!這是可是黎朔夢寐以求的事!現在他做到了! “你怎么像只大狗狗呀?!卑茁肚宕嗟男β曉谒呿懫?。 “因為我就是你的狗?!崩杷反竽憮纤难?,終于如愿以償地緊緊擁抱了她,“現在是,以后是,下輩子是,永遠都是?!?/br> 白露覺得黎朔對她的感情和紀寒對她的感情一點也不一樣。紀寒更喜歡支配她,將感情里的上風地位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黎朔是那種會自己戴好項圈把狗繩都交給她,對她心悅誠服的類型。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愛戀風格,她也說不上來哪種更好。 黎朔晚上留在了這里。城中村的出租屋都不大,白露這間裝修很新,也很安靜,但就是個一室一廳,他想睡覺的話只能在她的房間打地鋪。附近便民超市買的廉價中老年冬季睡衣穿在黎朔身上倒是顯得他穩重了些,讓那張有點不好意思的天生臭臉看起來有點憨。 白露笑著拉下他握在手里的毛巾:“很可愛??!你怎么還害羞——” 黎朔臉紅只有百分之一是因為睡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他剛剛被毛巾遮著的鼓得高高的胯間。青春期就是這樣的,在喜歡的人浴室里洗澡......一開門,被她洗完后的熱氣撲到他的臉上,帶著沐浴露甜甜的香味......在她不知情的情況在里面自慰也太冒犯了!但是他是真的好像和她在這做,讓她撐著墻后入,從那個角度可以看到她漂亮的背,屁股也會被撞得一抖一抖的......不行!黎朔!不準再想了!不可以這么想她! 于是他就這么頂著一柱擎天的那根東西出來了,還欲蓋彌彰地拿了個毛巾在手上。 雙頰也染上了粉色的白露對這事倒是開放很多:“很正常吧!紀寒抱著我睡的時候也會硬,但是他就是不和我做,只用手,還說只有我全心全意愛上一個人才能和對方做?!?/br> 黎朔想起了她以前很介意自己和很多人上床的事,雖然有些吃醋,但還是回答:“是這樣。我不會強迫你的,我可以去你浴室......解決嗎?” “可以呀。我在手機上看到男人勃起太久會硬得很痛,你趕緊去吧!” 忽然覺得紀寒暫時不讓她接觸網絡是對的了......以往那么內斂的人說這些,讓黎朔覺得有點難頂。 浴室離臥室很近,空間狹小,隔音也不好。黎朔進去解決的時候白露能聽到一些他的喘息——迷迷糊糊的,但這種隱秘和朦朧感,反而讓她開始幻想:黎朔的身體是什么樣的?那個東西長得什么樣?他和她zuoai的話,會怎么對待她? 白露感覺自己腿心有點濕。她擦了擦手后,把自己裹進被子里,試著像紀寒一樣用手指撫慰自己,可是她指甲太長了,一點也不舒服,還弄得自己很痛。她這段時間憋了一肚子負面情緒,當場任性地耍起小性子,在床上又踢又錘。 都怪紀寒!都怪他!他怎么好意思對她發脾氣的!魔鬼!囚禁犯!食人魔! 欲望得不到滿足,她把自己卷進被子里,裹成一條露露蟲委屈地裝死。黎朔清理完后出了浴室,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但一看到白露做出這么幼稚的舉動,黎朔就覺得她好可愛。 是很孩子氣的白露。黎朔感覺白露以前可以說是有些“重女”的,感情很沉重、過去也很沉重,現在都忘了,倒是變得自由自在了。 “你怎么了?”黎朔蹲到她旁邊。 露露蟲扒開被子,露出雙眼睛來,聲音在被子里顯得悶悶的:“我討厭紀寒!” 黎朔當然樂于見得聽到她貶低他的競爭對手、他一直以來最大的情敵。她失憶后心事也不太愛藏著掖著,一問就說出來了。他的指甲也略長了點,這段時間太忙,因為沒有影響cao作,黎朔就沒修剪。黎朔嘴上說著“用手指插入也算親密舉動,不可以隨便就和人做”“要對不熟悉的人有戒心”“特殊情況就這一次”什么的,但身體卻很誠實,很有服務精神地給她舔。 男人的舌頭舔著小珠,還模仿抽插的動作伸進xue里,白露被伺候很舒服,睜眼還能看到他那張帥得過分的俊臉,心里對黎朔更滿意了。這幾天她在網上搜過黎朔的名字,很有反差的是,與他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樣子不同,他在大眾眼里的形象是個“臉臭、脾氣臭但游戲技術好”的拽拽的酷哥,裝逼于無形,即使說過自己有對象了也依舊斬獲無數夢男夢女。 白露其實知道網絡上流傳的“黎朔口里的對象”就是自己。也許他曾經也是她的追求者?或者用網絡上的話來說,難道他是她魚塘里的魚?那,那時在醫院里的其他幾個人是不是也是這樣? 哼哼,她一醒來就被捧著慣著哄著,可對此沒什么太大心理負擔——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失憶了,以前感情再好再深都化成煙了!明知如此,現還是在貼上來主動對她好,只要不是那種為了她要把人生軌跡都拐個大彎的程度,其他小恩小惠她可不會和他們客氣! 看來自己失憶前品味還不錯,這幾個人都還長得挺好看的,還是不同風格。以前的“白露”可算是干了件好事。白露得意洋洋地想到。 次日下午,黎朔就回了魔都,怕她不想出門,給她快遞來了很多日用品和食品。白露每天看看書、玩玩手機,三餐吃些包子、炸雞、蓋澆飯、麻辣燙之類的東西,除了偶爾擔心紀寒會找上她,日子倒是過得很舒坦。 轉眼又是一周的末尾,黎朔會來看她。他照常又給她帶來許多東西,鑒于白露差不多把周邊的店都吃遍了,兩個人準備點個外賣一起吃晚飯。 “你最近有聽到紀寒的消息嗎?”白露問,“他火氣有沒有下去點???” 黎朔搖頭:“沒有,我一點他的動向都查不到,從紀言那邊也看不出什么?!?/br> 白露變得有點沮喪。來到這兒最初那陣新鮮感過去后,她變得有點厭倦了。她現在好想回到那個他們嘴里只屬于她自己的家,大大方方出去玩,而不是繼續在這里憋屈地躲著。 其他四個人里,宋景行、孟道生二人和紀寒兒時就是玩伴,林晝把紀寒當模仿對象調查過,和紀寒最不熟的當屬黎朔。所以黎朔現在一點也摸不清紀寒沒動靜是真消了氣還是在等他露出把柄——當然,也可能紀寒一下子就氣死過去了。 “現在不要冒險最好?!崩杷钒参克?,“你想用和平方式解決的話,半個月后我會有一段比較長的假期,到時候我帶你去找他?!?/br> 鑒于合約要求,黎朔現在每天都直播,吃飯都端著個碗水會時長,就為了在十一月下旬前把時間搞達標,在全明星賽之前空出一段時間來陪她。 樸素的默認手機電話鈴響起,黎朔讓外賣員將晚餐放在門口,聽到那人離開的腳步聲后,在貓眼里確認外面沒有人了才開了門。門外空氣流進來的那個瞬間,一只手迅速伸過來,握住了門的側面。 黎朔的反偵察意識確實很強,來白露這里都是騎自行車,還盡量從沒有監控的地方走。 但很不幸的是,他遇上的是宋景行,一位耐性、細心、推理能力都無愧于“天才”這個稱號的刑警。 黎朔反應很快,沒有試圖去關門,神色如常地往前一步對上了門外的四人:“我不記得我有請過你們?!?/br> “少廢話!”紀寒臉色很難看,“把白露還給我!” 林晝也很罕見的面上有幾分怒氣:“你怎么能擄走她還把她關在這種地方!她的身體壓根沒康復!” 顯然是紀寒早就倒打一耙了,但黎朔百口莫辯,只能重復:“她不在這?!?/br> “那你吃挺多的啊?!泵系郎ばou不笑地舉起手中的外賣,“這是三人份?!?/br> “我飯量大,不行?” “嘖?!奔o寒失去耐心跨進來,推開黎朔,“讓開!” 知道瞞不住的黎朔火氣也上來了,擋住后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拳:“你有什么資格來找她!你怎么對待她的心里沒數嗎?你分明就是想把她養成一個只能依附你的傻子!” “那也輪不到你插手!” 當時找不到白露,甚至查不到行蹤,紀寒在擔心之余,第一時間就開始懷疑她是串聯了其他人逃出去的。他當然最懷疑孟道生和黎朔,因為后來探望過白露的只有前者,白露失去行蹤時后者明擺著在溫哥華。但詐了孟道生一下后,紀寒認定他得知“白露失蹤了”時的驚慌不像是假的。于是紀寒借機行事,讓他算算白露安不安全、現在人大概在哪。不管是孟道生給的結果還是紀寒自己查到的,都證明了白露現在有極大可能就在平城。 但是他們找不到她。說實話,憑現在的白露自己的能力,絕不可能藏得那么好。絕對有人在幫她。 俞懷瑾沒那個能力,孟道生也排除了和林家徹底翻臉獨立出來后手段不如從前的林晝。剩下宋景行和黎朔。 和孟道生如出一轍,聽到“白露被黎朔搶走失蹤”的謊言后,向來沉穩的宋景行也很驚訝。找人他當然是比紀寒跟孟道生更專業,上周他就通過跟蹤黎朔找到了白露的大概住址。局面已經被攪亂,誰帶走她都只會引起無休止的混亂,于是宋景行在蹲點看到她的身影后通知了其余二人。今天他們聚在不遠處時,林晝從包喻那兒得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你果然是騙我和老宋!”孟道生“嘖”了一聲,“所以她是受不了你自己跑的還是真的被的搶走的?” “我沒有誘拐過她!”黎朔背了個黑鍋,無語至極,“他騙你們!” 林晝趁機貶低:“我早說了,他就是這樣的人!你們是怎么放心把她交給紀寒的!” 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宋景行被吵得很頭疼,他不清楚紀寒和白露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憑他對紀寒的了解,通過這三言兩語就能大概推理出來大致的原因。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男人沒有參與爭斗,也不打算理會火藥味很重的幾人,因此第一時間發現了畏畏縮縮走過來的白露。 白露身上穿著的略顯土氣的服裝,讓宋景行想起了當年坐在樹枝上的小女孩。她看著他們爭吵時那種害怕的表情和畏縮的模樣,讓宋景行心里刺疼了一下。 “露露!”他快步走過去,心疼地伸出手將她抱進懷里,力度稍微有些大,白露的頭在他胸膛上輕輕撞了下。 “不許碰她!”紀寒看見別人抱她就直發火,給了攔著他的黎朔一肘。 黎朔注意力被白露分散,沒躲過去這一下,吃疼地捂著胸口怒道:“你才不許碰她!” “......宋、宋隊?” 不同的稱呼讓幾人都是一愣,齊齊看向她的臉。 被宋景行抱在懷里的人整個氣質瞬間變了,那個有點沒心沒肺、古靈精怪的白露不見了,而那個他們都更熟悉的白露回來了。 在這個微妙的時間節點,她的記憶恢復了。 白露目光一一看過幾人的臉,混亂的場景讓她面上表情變得越來越驚訝,“孟道生,小晝,黎朔......紀、紀寒......你們怎么都在這???” 某種意義上,這才是紀寒和白露闊別了五年的正式重逢。 只是紀寒沒想到,她第一眼看到自己時,自己會是個衣衫不整、毫無表情管理可言還正準備打人的狀態。 紀寒真的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