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仙俠傳 第7節
“屎餡的!”戴行臉色一沉道:“你倒是膽大!” 夜未央臉色一變,急忙站起來道:“大人……” 戴行擺擺手道:“倒是有些急智,比項鼎那個蠢貨強多了?!?/br> 夜未央躬身施禮:“多謝大人寬厚?!?/br> “哈哈……”戴行大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猜出來你三哥犯的事情不小,連我罵你三哥是蠢貨,你也沒有發怒?!?/br> “是!”夜未央輕聲道:“是猜到了我三哥犯了大事,只是不知道犯了何事?還請大人明言?!?/br> “我也不瞞你!”戴行收起了笑容道:“你三哥做錯了一件大事,這件事沒有人能幫他,便是我父親也幫不了。這件事不僅會讓項鼎死罪,而且會牽連整個大名府的人踏入死亡,我和我父親也不例外?!?/br> 夜未央的臉色變得蒼白,但是眼中還是帶著倔強:“就沒有補救的余地了嗎?” 戴行搖頭道:“最起碼我和我父親沒有那個能力。怎么?你想要補救?” 夜未央一咬牙道:“不管有沒有余地,有多么艱難,還請大人給我一次補救的機會?!?/br> 戴行一臉的意外:“你沒有聽到我說,即便是我和我父親都沒有補救的能力嗎?難道你覺得你比我和我父親能力還強?” 此時的夜未央已經反應過來,坐在自己對面的就是府長的兒子戴行。她再次施禮道: “大人,總要試試,一旦補救了呢!” 這次戴行都楞了,不由失笑道:“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夜未央抬起了頭,直視著戴行,臉上一片堅毅:“我想試試?!?/br> “好!” 戴行緩緩點頭,心中卻在搖頭。他佩服夜未央對項鼎的情誼,也佩服夜未央的擔當。有情有義有擔當的人,自然會被人欣賞,但是這件事在他的眼中,可不是有情有義有擔當就能夠補救的。 但是,滿足一個小女孩最后的愿望,也算是全了他和項鼎的友情。但是心中卻對夜未央沒有抱半點兒希望。 “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見見我三哥?!?/br> “可以!” “我還需要您給我一定的權力?!?/br> “什么樣的權力?” “采取補救措施的一切范疇之內?!?/br>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想起來,便見到管家小跑著過來,還未到涼亭就興奮呼道: “少爺,寧大師回來了?!?/br> “寧大師終于回來了?”戴行的臉上現出了驚喜。 “嗯!” “走!”戴行匆匆走出涼亭,不顧綿綿細雨。 “大人……”夜未央急忙喚道。 戴行頭也不回地扔出了一個令牌,冒雨而去,聲音在綿綿細雨中傳過來: “拿著這個令牌,可以滿足你的請求!” 夜未央接住了令牌,入手頗重。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純銀令牌,上面刻著一個戴字,代表著戴行少府長的身份。在這塊純銀令牌之上,就只有一塊純金令牌,掌握在戴東臨的手中。 “寧大師?” 夜未央將目光從令牌上收回,抬起眼簾望向戴行消失的月亮門。 “大名府姓寧的大師似乎只有一個,寧致遠。符箓大師,寧致遠!” 夜未央眉頭輕蹙,細細思量。 看戴行驚喜而焦急的神色,連應有的穩重都沒有了,應該是遇到了符箓方面的大問題。而且這個大問題還不是他的私人問題…… 夜未央的眼中猛然浮現出驚悸:“難道與三哥有關系?否則,以府長對三哥的信任,少府長對三哥的友誼,不會降三哥如此大罪。 不行! 我要去見三哥!” 夜未央走出了涼亭,冒著綿綿細雨小跑了起來。 “四哥!” “未央!” 熊霸看到渾身濕透的夜未央,心痛地迎了上去,責怪道:“未央,你身子骨原本就弱,怎么不知道躲雨……” “跟我來!” 第9章 一燈如豆 夜未央快步向著大門走去,他要去找戴行,或者管家,她要去見項鼎。 “未央,你去哪兒?”熊霸邁開大步,一步頂夜未央三步,輕易地就追上了夜未央。 “去見三哥!” “你有辦法見到三哥?” “嗯!” 夜未央猛然停住了腳步,眼睛直視著前方。 從他們的對面正有幾個人走來。走在中間的是一位長者,戴行陪同在身邊,一臉客氣的笑容,和那個老者邊行邊談,眼中還流露著掩藏不住的期待。而那個老者卻是一臉的肅然,并沒有因為戴行的身份而有半點兒客氣。 管家落后了一個身位,在后面悄然跟隨,望向那個長者的背影,一臉的尊敬。 夜未央移動腳步,靠在墻根站著。待戴行走進,開口輕聲道:“大人……” 那位長者腳步不停地從夜未央的身前走過,完全無視了夜未央的存在。戴行臉色一沉,一甩袍袖,一言不發地從夜未央身前走過,背后的管家無聲地嘆息了一聲,責怪地看了夜未央一眼,然后對著一個護衛指了指夜未央,也腳步不停地緊緊跟隨而去。那個護衛陰沉著臉走過來道: “我知道你是項將軍的meimei,但是這里不是你隨便的地方……” 那個護衛的聲音戛然而止,駭然地望向了夜未央手。此時夜未央的手抬在他的面前,掌心托著一塊令牌。 純銀令牌! 那個護衛自然認識戴行的令牌,臉上的震驚之色瞬間閃過,便變得尊敬。 當然,他尊敬的是令牌,而不是夜未央。 “您有什么吩咐?” “帶我去見項鼎!” “好!請隨我來!” 那個護衛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帶著夜未央和熊霸穿過了數個門戶,然后走上了一個極為僻靜,但是卻有著一排排士兵的通道。 細雨霏霏,冷氣彌漫,更加顯得通道的肅穆。 夜未央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頭發上的雨水不停地滴落。寒冷絲絲侵入她那虛弱的身體,讓她不時地打一個哆嗦。 那個護衛停了下來,站在一扇大門前。大門外有著四個士兵守衛,沒有交流,只是冷然地盯著護衛和夜未央,熊霸三個人。那個護衛轉頭,伸手指了指夜未央握在手中的純銀令牌。夜未央心領神會,握著令牌向著對面的四個士兵一舉: “我要見項鼎!” 那四個護衛的目光落在了純銀令牌上,然后默然打開了大門。其中一個人終于開口,也許在這個地方呆得太久,他的聲音都給人一種冰冷機械的感覺,往人的骨子里鉆,讓夜未央十分的不適應,甚至心中升起了一絲驚悸和恐懼。 “跟我來!” 內心想要見到三哥的火熱驅散了身體內外的寒冷,也忘記了驚悸和恐懼,緊跟著那個士兵的腳步走進了大門。 走進大門,走過了一個院落,又進入一扇門,走過一個很短的通道,然后是向著下方延展的臺階,順著臺階走下了二十三級。便進入到一條昏暗的通道,通道的兩旁便是一座座監牢。 “放了我!” “我是冤枉的!” “我要見府長!” “……” 嘈雜的聲音從兩旁的監牢中傳出來,一雙雙骯臟的手握著柵欄,一張張無神的臉拼命地想要從柵欄縫中擠出來。但是那個士兵臉上的表情如同雕塑一般,沒有絲毫變化,如同聾子一般,仿佛沒有聽到嘈雜的凄厲呼喚,連邁出腳步的頻率都沒有發生變化。 看著兩旁牢房內的一張張骯臟而絕望的臉,夜未央的心中又升起了驚悸和恐懼。她害怕自己的三哥也是這樣。 不會的! 三哥一向神武,便是落魄進入牢房,也不會和他們一樣! 夜未央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緊跟著前面士兵的腳步。她的雙腿因為勞累,冰冷和驚悸而微微顫抖。 而此時在戴東臨的書房內,卻是一副火熱的氣氛。 戴東臨坐在主位上,寧致遠坐在對面,戴行打橫作陪,管家恭敬地站在一邊,有丫鬟正在烹茶。 戴東臨一臉春風,熱情含笑:“寧大師,你總算回來了?!?/br> 寧致遠不卑不亢:“府長,事情我已經知道,我對符紋炮是有著很久的研究,但是能否修復,卻要看符紋炮毀壞到什么程度?,F在沒有看到符紋炮,我并沒有把握?!?/br> “這是自然!”戴東臨依舊笑容溫潤:“寧大師今日剛剛回來,先休息。明日我們再去庫房看符紋炮?!?/br> “是有些乏了,明日我再來拜見府長!”寧致遠站了起來,向著戴東臨拱了拱手,轉身離去。走出門口,眼中閃過了一絲倨傲。 戴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霾,但是戴東臨卻是溫和如初:“行兒,代我送寧大師?!?/br> “是!” 地牢內。 帶路的獄卒停在了一間牢房的門前,夜未央緊張地透過柵欄,向著里面望去。 一床,一桌,一盞油燈,一椅,一個馬桶。 牢房內很整潔,看來府長對三哥還是很照顧,夜未央松了一口氣,向著床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