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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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這種想法沒有付諸于行動,因為邢望忽然意識到,他總要習慣在劇組中的生活。在曄城他可以回家,到了青竹鎮他也可以回家,那么以后去了其他地方呢?如果工作到了異常繁忙的時候,他還習慣不了該怎么辦? 邢望的糾結并沒有讓任何人發覺,實際上這也幾乎就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 只不過到了薄暮時分,鐘遠岫邊接著電話邊朝邢望走過來,等到通話完畢,她便開口朝邢望說道:“你外婆打電話過來問我,晚上沒有安排的話方不方便讓你回家休息,我說可以?!?/br> 這句話包含的內容量其實很多,在邢望的刻意回避下,他沒有同外婆提起自己回青竹鎮拍戲的事情,所以當他聽見鐘遠岫這話時,驚喜油然而生,就連對著鐘遠岫道謝時,聲音里都是無法抑制的愉悅。 這種情緒很能感染人,呂素琴正站在邢望身后,當邢望問起她和苗蕊要不要去他外婆家暫住時,呂素琴險些就因為小少爺鮮少露出的笑意而同意了。 “民宿挺好的,我們就不去了,小少爺你回去好好休息?!?/br> 聽見經紀人女士都這么說了,苗蕊更是附和般點了點頭。 邢望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拒絕而感覺不悅。 實際上多日相處下來,呂素琴早就發現小少爺是個隱私感很強的人,所以她只將小少爺的話當成是禮貌性的邀請。 民宿旁栽了一株年邁的桃樹,從這株桃樹往民宿后看去,是一條蜿蜒盤旋的混凝土道路,桃樹夾道而生,遠遠望去,一片桃紅,葳蕤成云,給人以爛漫夢幻的視覺享受。 邢望從這幅仲春美景中經過,暮色含嬌,襯著年輕人眉目如畫、不可方物。 回到家后,外婆人對著多日未見的外孫,明明面露關切,卻仍然開口嗔怪了一聲:“你這孩子,怎么到家門口了都不和外婆說一聲,這件事我得和你哥好好說道說道?!?/br> 邢望囅然微笑,試圖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外婆,這種事就不用和哥哥說了,到時候得耽誤他工作?!?/br> “那你是不是也怕耽誤外婆才不想回家的?”老太太神思空明,不為所動,“工作期間你只管盡力而為,但是別忘了,身后還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在,在這里,你永遠可以安心入睡,除非以后到了太遠的地方,外公外婆照顧不到——那不是還有你哥嗎?總而言之,不用太著急去適應?!?/br> “這個社會太浮躁了,在外婆力所能及的時候,希望能幫著你們活得輕松些?!?/br> 這些話在邢望入睡之后仍然盤旋在他的腦海,令他心神安定。 次日,用完早飯,劇組便開始沿著那條桃樹夾道的小路前往拍攝地。 小路盡頭是豁然開朗的景色,入目即是一片綠色湖泊,垂楊柳沿著湖邊種了一圈,隔著嫩綠的紗簾,一座木屋若隱若現,而更遠處便是翠綠的茶林以及逶迤的群山。 柳樹與茶,是清明最初的人設中十分鮮明的兩個要素,所以在這里,幾乎是以清明的視角來展開敘事。 常人的一生大概有數十載的時間,蜉蝣的一生只在一個朝暮之間,而清明的一生取決于人們的信仰,華夏的民族記得他,他便永遠存在,而現如今,他已經經歷千載光陰了。 在這千載光陰中,清明的大多數記憶都隨時間而風化,也隨每一次雨漲秋池而被銹蝕,除了……他。 清明至今都還記得,在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時,他心底的舉足無措、茫然間感受到的驚喜以及……油然而生的親切。 那人的身形很清瘦,卻足夠挺拔,一身白衣如皓月,也似蜉蝣之羽,整個人都顯得蒼白卻出塵,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那人說他叫寒食。 清明愣看著寒食熠熠生輝的眼睛,后知后覺到,這人的確不食人間煙火,因為他叫寒食——那個禁煙火,被稱作“冷節”的寒食。 可是明明被人們稱作冷節,清明待在他的懷里,卻沒有感受到絲毫寒意。 寒食溫聲喊他,又說:“我年長于你,你以后就喚我兄長吧?!?/br> 兄、長。 清明無聲卻一字一頓地吐出了這兩個字,驀然發覺,自從誕生開始便伴隨在他身邊的冷寂感,在此時悉數散去了。 寒食待清明足夠親切也足夠溫柔,但是不論他們的關系變得如何親密,清明都會覺得兄長好像遠離塵囂的謫仙。 兄長會專注地看他放紙鳶、蕩秋千,或者與春天蹴鞠,和其它長輩看孩子嬉戲一樣,帶著包容和笑意,但是清明始終覺得,明明兩人年歲相距不大,兄長的目光卻好似來自千年之外一般,隔著渺茫的時間,讓他看不清。 ——清明將寒食身上出現這種特質的原因,歸結在了他們的起源上。 他們并非神明,但他們和神明一樣,因為人們的信仰而存在,而讓人們產生這種信仰的緣由,便是他們存在的根源。 樹因根而存活,也因根而生長、茂盛。 就像寒食,會因為禁火而冰冷,因為人們對介子推的緬懷而具備他的高風亮節,也因為祭祀,從而帶上更多蒼白、悲傷以及深沉的情感。 但清明不同,因為他存在的根源不止在于人間,還在于寒食,可以說作為節日,他是因為寒食才真正誕生。 于是寒食的一切都能引起清明的關注,也能輕易地改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