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說出了什么，也會被人當做是風言風語，并不會當真。

    這些都是猜測，莫塵還是決定問上一問，“他這是怎么回事？”

    盧二超回答：“這次接到的活兒比較困難了些，往常都只需要動動腦子，或者是動用一下關系，就能夠輕易的找到，不曾想委托人竟然要讓我找連醫生都找不到的病人！”

    “你說這不是為難我呢嗎？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判斷出他的大概位置，剛抓到人，正準備把他往醫院送去呢，只不過是下車買個面包的功夫，人就跑了！早知道我該綁著他的！”

    小黑說著，還懊惱的朝著打滾的人瞪去一眼，眸子里帶著若隱若現的怒氣，他嘆了口氣：“真是一點兒都不讓我省心！”

    說完又頓時變了臉色，宛若川劇變臉一般，“好在有你，及時把人給抓住了?！?/br>
    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他疑惑的撓了撓頭，“你說他為什么不肯起來呢？明明根本就沒人拿繩子綁著他，偏偏他還非要說他被綁住了！”

    莫塵聳了聳肩：“瘋子不都這樣嗎？”

    他其實有一個得了思覺失調癥的親戚，是他的大舅，兒時聽過，很少見面，家里沒錢送到醫院里，只能看護著，說得不好聽些，便是囚禁了。

    把大舅關在一個屋子里，門被人從外面鎖著，就連窗戶都被上了鎖，屋子里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柜子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門很少開，門上有個可以打開的小洞，等到了飯店的時候，就會送去一碗飯過去，除非是家里來了客人，菜剩的多了，才會給他送去一碗菜。

    大舅和兩個老人住在一起，有過老婆，那時候病狀還沒被發現，等發了病，對方說什么也要離婚，就連肚子里懷著的孩子，都毫不猶豫的打掉了。

    如此這般，說出去也不光榮，老人常常對外說兒子很有出息，已經去了國外，有人偶爾聽到了屋子里發出來的聲音，他們也會說，養了幾只豬，再加上房間里有臭味傳來，那人也就信了。

    但莫塵知道，里面關著的，是他的大舅。

    雖然確實是有藥物可以治療，也有過接受治療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即便沒有完全痊愈，但至少可以自理的例子，可老人終歸是老人，他們的思想是頑固的，是古板的。

    再加之家庭條件并不寬裕，確診了后就從沒有服用過任何藥物，姥爺更是說：“瘋子就是瘋子，怎么可能吃了藥他就不瘋了呢？這一切都是天命，老天爺注定要咱家出個傻子，這是沒辦法的事情?！?/br>
    莫塵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姥爺常常掛在嘴邊的，無非是是“天命”兩個字。

    可真的存在天命嗎？

    小莫塵時常會這樣疑惑，直到找到了，也仍舊找不到答案，他想，應該沒有正確答案的吧。

    盧二超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確實?！?/br>
    忽的哈哈笑了兩聲，“不然他為啥是瘋子呢？”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座醫院，嘆了口氣，沒來由的心疼起來：“去那醫院當醫生，一定很不容易?！?/br>
    他努了努嘴：“接到這個活兒的時候我曾去過，別說一天了，我連一個小時都待不下去，你說那些醫生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呢？”

    莫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時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