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林姑蘇不屑的冷笑一聲，“你之前見過山神嗎？”

    莫塵搖頭，“沒有?！?/br>
    “那你談什么印象？”

    林姑蘇嫌惡的皺了皺眉頭，“說得不好聽些，不過是你幻想出來的東西罷了，山神雖不止有他這一位，但我可不記得有哪一位，是你所說的那樣，飄飄欲仙，渾身都帶著仙氣，說不定你路邊連瞧都不會去瞧一眼的乞丐，就是哪座山的山神?！?/br>
    莫塵無語：“這么落魄的嗎……好歹是位神仙呀?！?/br>
    “神仙怎么了？”林姑蘇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好好想想你碰到的幾個星宿，有哪一個是風風光光，活得幸福自在的？”

    “也是?！蹦獕m嘀咕道，“但電視劇里，或者童話故事里，仙者，都是高高在上的?！?/br>
    林姑蘇：“那些高高在上的，可都不是能夠輕易碰見的?！?/br>
    她稍稍頓了頓，繼續說：“確實有這些，但也不是人類想象中那樣悲天憫人，他們看淡了太多的生死，人們對于他而言，連只螞蟻都比不上，太渺小了，而且還特別自大，自以為自個兒對于生活在他們頭頂上的仙者是極其重要的?！?/br>
    “所以他們才會開設寺廟，才會不停的去祈禱，我問你，他們向誰祈禱呢？”

    莫塵被問懵了，他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抿了抿唇，半晌也只憋出了“神仙”兩個字。女子追問：“哪個神仙？”他沒說話，兀自走著路，耳邊是帶著輕蔑的嘲笑聲：“你不覺得可笑嗎？連祈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夠愚昧的?！?/br>
    他說，“這是一種信仰?！?/br>
    林姑蘇不以為然，“狗屁信仰?！?/br>
    “就像你說的，沒有人見過真正高高在上的仙者，所以沒有人知曉他們的名字?！蹦獕m說，“或者可以理解為，他們是在向那一個群體祈禱?！?/br>
    “冥頑不靈?！绷止锰K半個字都沒聽進去，活了太久的她是無法理解的，“正好這附近有個神廟，我帶你去瞧一瞧，人類是有多么的無知和貪婪?！?/br>
    她完全不給男子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人就朝著不遠處的神廟走去。

    莫塵問：“你用雙生咒的時候，就沒有祈禱過嗎？”

    “有?！绷止锰K倒很誠實的點頭，他心下一喜，剛想要再辯解幾句的時候，就聽女子說：“但我不允許，于是我便下咒，若是祈禱，我便會心如刀割，痛不欲生?！?/br>
    莫塵不懂：“你為什么要對自己那么殘忍？”

    林姑蘇回答的很是簡單：“因為我不允許自己活得那樣愚昧?！?/br>
    莫塵否認：“這不是愚昧?！?/br>
    他反而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感情，在人遇到危險的時候，陷入困境的時候，本能的希望有人把他救出來，本能的想去祈禱，希望能平安度過。

    這是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期許，是黑暗中一點微弱的光，是孤單的、掛在黑色幕布上的星子，而不是女子口中的愚昧貪婪。

    他們來到了神廟。廟不小，外面吵鬧的很，里面卻意外的很安靜。中央放了個神像，兩側是有焰火在雀躍的蠟燭，前面是果盤，還有一個青銅鼎，供人上香。

    人們早就把隊伍排成了長龍，手中或是提著籃子，或是拿著鈔票，跪坐在神像前的人雙手合一，默念著心中的愿望，虔誠的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