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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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宣帝應該也清楚不是齊王。 “不是齊王,又不是太子,大公子,會不會是端王??!”站在謝嫵身后的碎玉忽地晶亮著眼睛道。 陸深依舊沒有出聲,他含笑看著謝嫵,似在等她的答案。 謝嫵眉心皺了皺,她沉吟了好一會,才抬眸重新看著陸深道,“太子近來確實安靜的過份,而且,他確實也最有理由,可即便如此,如今的他即便想實行這個計劃,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而且,也很容易再次偷吃不成蝕把米?!?/br> “那就肯定是端王!”碎玉揚了揚眉得意的再次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端王,但,也不是端王?!敝x嫵心中忽地有了答案。 “姑娘,你這話我怎么聽不懂???什么叫是端王?又不是端王???那到底是是,還是不是???”碎玉被謝嫵這話繞得頭都暈了。 可謝嫵卻沒有理會她,她直接看向陸深道,“所以,表哥,你是在猶豫什么?” “我和表妹一樣,我也在想,這次刺殺,竟是太子設計引誘的端王,還是端王設計引誘的太子?”陸深含笑看著謝嫵道。 謝嫵擰了擰眉,“表哥,你要想知道答案,去問姑丈不是更好,為何……” “我是要問父親,可父親這不是被陛下宣進宮了么!”陸深笑著道。 “那你也不應該來找我??!”謝嫵擰眉看著陸深道。 “我就是想聽聽表妹你的意見,阿湛走的時候跟我說過,說,我若是遇事有不決之處可以來問你?!标懮钚χ忉尩?。 可謝嫵聽了陸深這話后,不僅沒有釋然,想反,她眉心反而擰得更緊了。 因為,不管是太子設計端王也好,還是端王設計太子也好,總之,京城的這鍋粥是越來越亂了,正宣帝的兒子們一個一個全都攪進這鍋粥里,太子、齊王、端王,這三個人沒一個能將自己洗干凈的,誠王倒是干凈,可奈何他無權無勢,又做了幾十年的閑散王爺,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 而這些全都或多或少是在陸湛默許推動下才促成的局面。 雖然她很不想去想,可是,陸湛的目的已然已漸漸浮出了水面。 想到這里,謝嫵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便攥了起來。 “表妹,阿湛還交待我,他說,不管你問我什么問題,都讓我如實回答你?!闭f到這里,陸深忽地頓了一下,他勾著唇角朝謝嫵挑了挑眉,隨后才接著道,“所以,表妹,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看著陸深幽邃又意有所指的目光,謝嫵眸子動了動,她沉吟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沉著聲音道對陸深道,“沒有,我沒有什么要問表哥的?!?/br> “表妹……” 陸深還想再說什么,可他才說了一聲‘表妹’,坐在他對面的謝嫵卻忽地一下站了起來,“表哥,若你沒有別的什么事,那我便先告辭了?!闭f完,她也不等陸深回答,轉身抬腳就準備離開。 “表妹?!标懮钜哺玖似饋沓谋秤坝趾傲艘宦?。 謝嫵不自覺的便停下了腳下。 “表妹,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标懮羁粗x嫵的背影輕聲道。 “我,我不知道表哥你在說什么……”謝嫵轉過臉,目光冷凝的盯著陸深道。 “我是說阿湛的身……” “表哥!”謝嫵忽地揚聲截斷了陸深的話,陸深甚至在她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絲慌亂和急迫,“表哥,我說了,我沒有什么想要問你的!” 她不想知道!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 看著謝嫵有些慌亂的眼神,陸深心里驀地一軟,他忙牽了牽嘴角,重新扯出一抹輕快的笑意,他道,“好,既然表妹你不想說,那我就不說了!這事原本就該阿湛自己跟你說?!?/br> 見陸深不再說那些話題,謝嫵心里忽地長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她只是忽然覺得很心慌,很害怕,就好像,就好像她知道那個答案后,陸湛這個人就會原原本本全部攤開在她面前。 他在她面前再也沒有了秘密。 可如果是這樣,那她了,她是不是也要將原原本本的自己剖開給陸湛看? “表妹,侯府二房的事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當然,如果那是你真心所想,那我也決對不會攔你著你!但,如果你是一時氣怒之下做出來的決定,我還是希望你再想一想?!标懮钗⑿Φ目粗x嫵,他道,“不管怎樣,我和阿湛一直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不管你做什么!” 這句話才是他最想對謝嫵說的。 也是他替阿湛對謝嫵說的! 哪怕旁人再怎么因這件事詬病謝嫵,他和阿湛都會堅定的站在她這一邊。 第313章 你們是一伙 荊州。 夜色深邃。 原本寂靜的街道上忽地現出數道人影,只見他們一路直奔城門而去,而此時,原本應該緊閉的西城門竟然被人偷偷打開了一條縫。 “張兄,你怎么才來!”一見到有人來,等在城門口的那人忙不迭就迎了上去。 “方兄?!眮砣艘布拥膯玖艘宦?。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荊州布政司張思成,而被他喚作方兄的則是崔大將軍手下的一個小將領名喚方鵬遠。 荊州剛發生瘟、疫的時候,張思成沒覺得事情很嚴重,不過是幾個村子罷了,扔點藥進去再將村子封鎖起來也就行了,要還是不行,那就再添一把火!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些刁民會打傷守衛逃出來,甚至,還趁著人最多的時候逃進城里。 瘟、疫就這樣被蔓延開來。 一個。 兩個。 直到越來越多。 他中間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棄城而逃,可一想到,他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心血才謀到荊州布政司這個位置,就這么放棄了,他實在不甘心。 可就是這么一遲疑,荊州城被便整個圍了起來。 而城內的疫、情也越來越嚴重,每天都在死人,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而這時,再出去顯然已經不理智,他惟一能做的便是死死守住大門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闖進來。 好在,就在他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陸湛帶著大夫和藥材進城了! 而現在,荊州城的局勢總算稍稍平緩,所以,趁著陸湛還沒空發落他,他得盡快逃出城去。 荊州城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總得有人站出來伏罪,而他這個前首輔的門生便是最好的人選,他可不想把命丟在這!所以,他費盡心思聯系到了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方鵬遠,想趁著陸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盡快逃出城去。 “張兄,東西……你都收拾好了?!?nbsp;方鵬遠一邊說著一邊往張思成身后看了看。 張思遠身后還有數人,除了他夫人外,其他幾個身上全都背著包裹。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方兄,我讓你幫我準備的馬車呢?”張思成焦急的看著方鵬遠道。 “這個不急,張兄,我這次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幫你,這萬一要是讓將軍發現……我可是要被殺頭的??!”方鵬遠看著張思遠意有所指的道。 張思成也是混跡官場的老條、子了,方鵬遠這話一出,他便立時從懷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遞到了他面前,“方兄,這是二萬兩銀票?!?/br> 果然,方鵬遠看到銀票,臉上立刻便堆滿了笑意,他笑著伸手將銀票接了過來,隨后才彎著眼睛又道,“還是張兄守信,不過,兩萬兩銀票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一聽這話,張思成眸心瞬間便沉了下來,“方兄,上次咱們不是說好了么?” “是說好了!你給我二萬兩銀票,我救你一命,可現在……”方鵬遠往張思遠身后看了看,“張兄你想要我救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看著方鵬遠笑得一臉無恥的樣子,張思成心里雖然怨憤難擋,可現在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和他翻臉。 夜長夢多。 他沒有時間再跟他耗下去了。 定國公府的那個陸湛,看著年歲不大,其實就是個人精! 這個念頭一閃,張思成立刻便做了決定,他迅速朝張夫人身邊的丫鬟伸出了手,道,“佩兒,把你身上的包裹給我?!?/br> “老爺,你,你這是做什么?”張夫人一下怔住了,但她反應過來后,她連忙將佩兒給攔在了身后。 佩兒背著的那個包裹,里面全是她的首飾釵環。 “給我!”張思成卻好像沒聽到張夫人的話似的,他陰冷著臉加大音量看著佩兒又道。 佩兒被張思成的眼神嚇了一跳,她為難的看了張夫人一眼,隨即緩慢的將身上的包裹給取了下來。 “不!這是我的!”張夫人一見形勢不對,連忙伸手一把將佩兒手中的包裹給搶了過來并護在了懷里。 可張思成此刻卻懶得再與張夫人多說什么,他直接朝張夫人走了過去,不顧她的掙扎反對,直接接掰開她的手指將包裹搶了出來,隨后便直接朝方鵬遠扔了過去。 “那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攢的體已首飾??!老爺,你,你這是做什么??!”張夫人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母親?!睆埣夜媚锟床幌氯プ约夷赣H的慘狀,她連忙上前扶住了張夫人柔聲喚了她一聲。 “阿柔,那里全是我給你攢的嫁妝??!”看到溫柔乖順的女兒,張夫人哭得更兇了。 張家姑娘心里也難過,可現在這個情形,命都尚且難保,還提什么嫁妝??! 而方鵬遠卻仿若沒聽到張夫人哭泣的聲音似的,他扯開包裹看了一眼,隨后又掂了掂那包裹,末了,才笑著對張思成道?!皬埿?,看來,這些年你在荊州布政司這個位置上沒少撈錢??!就嫂夫人這首飾玉器,怎么也值個五六萬兩銀子吧!” “廢什么話,東西你拿到了,還不快放我們出去!”張思成臉色鐵青的道。 “張兄,按說,我是該放你出去,但……” “怎么,你還嫌不夠!”張思成不敢置信的瞪著方鵬遠道。 都說軍中之人都是些武大粗,沒見過什么世面,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護衛首領胃口竟然這么大!他都給了他這么多銀子,他竟猶嫌不夠!難道,他是想讓他將所有的身家全都交出來么! “他不是嫌銀子不夠,他是不敢放你出去!張大人!” 就在張思成憤怒惱恨之際,一道爽朗的聲音忽地響了起來,隨即,原本只開了一條縫的城門被人大力推開來,數十個將士打著火把從外邊涌了進來,借著火把的光亮,張思成一下便看到了崔靖之那張黝黑的大臉。 “崔,崔靖之!”張思成驚呆了! 可這還遠遠不夠,很快,張思成身后也有人持著火把朝他們擾了過來,而走在最前邊的那個少年,雖然蒙著面紗,可是,他還是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 陸湛。 定國公府的二公子,當今圣上的親外孫陸湛! 他,他怎么也來了! “崔帥?!标懻窟b遙的朝崔靖之抬手揖了揖。 “陸二公子怎么又蒙上面紗了?”崔靖之笑著打趣陸湛道。 陸湛勾了勾唇角,他沒回答崔靖之這話,直將目光朝他身邊的方鵬遠看了過去。 方鵬遠見狀,連忙快速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后,他很是感嘆的轉過臉對崔靖之道,“將軍,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的銀票!您不知道,我當時接銀票的時候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