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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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冽沒打算太折騰她,只一次便抱著她睡了。簡淡閉著眼，皺著眉，手搭在腹部。

    “怎么了？”沈冽察覺她似乎有些不適。

    簡淡搖頭不語。好像自從上次痛經開始,小腹就偶爾會有墜脹的感覺。

    “你不會要來例假了吧,時間也不對啊?！鄙蛸悬c奇怪,手指輕按著她的腹部。

    “你后來有去醫院檢查嗎？”他忽然問。

    沒有，簡淡不愛去醫院,她想等公司統一體檢的時候再去。

    她模模糊糊地算了下，好像從那次以后就沒來過大姨媽。

    簡淡嚇出一身冷汗,殘留的快感瞬間煙消云散。

    沈冽顯然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單手支撐起來,仔細凝視著她。

    “不可能?！焙喌_口，明明都戴套了。

    她覺得她身體有問題的可能性更大。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鄙蛸f著就拿起手機，在網上掛號。

    簡淡皺了皺眉,實在很排斥去醫院。她看著他朦朧光線下的側臉,神色堅毅而認真。

    她忽然好奇,懷著逗弄的心思,眨眼問道：“如果真有了怎么辦？”

    沈冽抓了抓頭發，有些焦灼,“我還沒到法定婚齡?！彼肓讼?“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去國外可以領證的地方結婚?！?/br>
    簡淡完全驚住了,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她在心里問自己會怎么樣。

    很顯然,就算真搞出人命,她也不可能和他結婚。簡淡心虛地抿住唇,沒敢再說話。

    掛完號,沈冽還是睡不著,霍然起身穿衣服。

    簡淡驚愕地看著他，“你去哪？”

    “買驗孕棒啊?！鄙蛸肓讼?，又坐下來，“算了還是讓跑腿送吧，我留下照顧你?！?/br>
    簡淡：……

    折騰大半夜，一通cao作下來，沒有。

    她輕輕松口氣。

    沈冽皺著眉，在燈下翻來覆去地查看，恨不得用目光把它瞪穿。

    “別看了，再看也不會變成兩條杠?！焙喌瓱o語，“我怎么覺得你好像還有點失望？”

    “沒有啊?！鄙蛸擦似沧?，他只是想讓她知道：“順其自然嘛，萬一有了就生，我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br>
    “……你才21歲，你爸媽不會打死你嗎？”簡淡看著他這副掩飾不住的樣子都想打他。

    “不至于，最多打個半死?！鄙蛸е?，又說：“這個不準的，明天去醫院?！?/br>
    他幾乎整夜沒睡，天一亮就把她拖起來帶去醫院。

    簡淡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在車上昏睡了一會，到醫院時才醒。

    盡管是春節期間，人依然不少。簡淡堅決抗拒沈冽陪她一起就診，他只好在外面等她，還說：“那你一個人別害怕哦?！?/br>
    “我又不是小孩?！焙喌樕蠜]什么表情，肢體僵硬極不協調地走進去。

    坐到醫生面前時，簡淡腿都軟了。一會害怕真有了，一會害怕查出什么絕癥。

    她簡單陳述了下癥狀，醫生問她有沒有家族病史時，簡淡猶豫片刻，說：“我媽有zigong內膜異位癥，這個……會遺傳嗎？”

    “有一定概率?！贬t生看了看她的神色，“不過還是能控制的，先去檢查吧?！?/br>
    簡淡回過神，真要遺傳她也不在乎，不孕不育挺好的。

    做完b超，簡淡一臉陰沉地走出來。沈冽依舊在外面等著，立即上前問道：“怎么樣？”他比她還著急。

    她肚子里確實有東西。

    zigong肌瘤，醫生建議做手術。

    “一定要手術嗎？”簡淡不死心地問。

    “現在已經影響到月經和同房，有明顯不適和貧血癥狀，最好手術?！贬t生說。

    這回沈冽陪著她，摟著她的肩說：“聽醫生的，乖，不怕?！?/br>
    雖然是哄她，但他扣著她肩膀的指節用力入骨，好像要手術的人是他，害怕的也是他一樣。

    光是想想有坨東西長在她體內，沈冽都頭皮發麻。

    醫生看見他倆這副如臨大敵的表情，忍俊不禁，“微創小手術，不用緊張?！?/br>
    都說申城醫療資源好，但難約得很，這家醫院手術就得排一個月。沈冽先沒預約，扶著簡淡到外面坐下，打了個電話。

    人聲吵嚷，簡淡還沉浸在自己即將要開刀的震驚和失落中回不過神，聽他用申語不知道在講些什么，然后忽然用普通話問了句：“你這周六有空伐?！?/br>
    簡淡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點頭。

    沈冽又對電話那頭說了幾句，放下手機對她道：“我給你約了周六的手術，在第一婦幼院，是申城最好的婦科醫院?！?/br>
    他見簡淡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我媽認識的醫生，很強的?！?/br>
    沈冽摸了摸她的頭，絮絮安慰著：“不用擔心，我問過了，就是個小手術，周六我陪你去?！?/br>
    春節假期已經到了尾聲，簡淡本來想先上幾天班，等手術那天再請假。畢竟她這個職位，想請長假不太現實。

    可沈冽怕她累著，死纏爛打著讓她申請居家辦公，一些簡單的工作他來代勞就ok。

    于是簡淡提前三天就住進了醫院。

    入院時，要填緊急聯系人。以前簡淡都是敷衍地填自己另外一個手機號。

    她沒有在緊急時刻可以聯系的人，也不想麻煩別人。所以如果真的不幸碰到什么緊急時刻，簡淡寧愿獨自坐以待斃。

    沈冽并不知道她這些心思，他留了他的號碼。不僅如此，還強制簡淡把他設置成緊急自動撥號。

    沈冽見她一臉不情愿，亮出他的手機給她看，“吶，我緊急聯系人也是你?！?/br>
    簡淡看著，兩個人像是綁定了一樣，有一種奇異的歸屬感。

    負責手術的醫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看起來很親和，顯然是沈冽很熟的長輩，打趣道：“你小子，我還以為你在外面做了壞事，準備告訴你媽呢?！?/br>
    沈冽只是笑。

    她仔細看著簡淡的檢查報告，嘖了一聲，打量著她，對沈冽說：“對你女朋友好點，一年長這么大，平時心情太壓抑了吧?！?/br>
    簡淡心虛抿唇，忍不住緩緩摩挲腹部。

    確實，她對自己長這個一點也不奇怪，在她意料之中。

    只是她沒想到來得這么早。

    “是我不好，以后不會再讓她有一點不開心?！鄙蛸罅四笏募?。

    到了病房，簡淡才發現是單人間，雖然不大，但整潔舒適，整層樓都很清靜。

    “刷我醫?？??！边@是她唯一的要求了，她很少生病，醫保攢了不少錢。

    沈冽也沒和她掰扯，“手術費和醫藥費你自己掏，住院費我來。別跟我計較這個，你的身體跟我也有關系好吧?！?/br>
    簡淡：……

    可是她長肌瘤跟他又沒關系。

    “那個醫生，認識你mama……？”她欲言又止，沈冽明白她的意思，“我媽知道我有女朋友，沒什么的。再說了，人家醫生又不閑，還特地去告訴我媽??？”

    簡淡沒再說話。

    術前禁食水，下午沈冽提前讓她飽餐了一頓，然后陪她一起禁。

    突然換了個環境，簡淡不太適應，翻來覆去睡不著，沈冽察覺，問道：“緊張？”

    簡淡沒說話。

    房間里沒開燈，外面走廊里的燈光透過毛玻璃暈染進來。

    簡淡上次住院還是很小的時候，她mama不會管她，于是陪護的活就落在了表哥表嫂身上。

    他們倒不會在簡淡面前抱怨什么，只是常常唉聲嘆氣。小時候的她就看著這樣刺眼的白燈，聽著他們在外面壓低聲音罵簡素華生了不養，讓他們受罪。

    可是能怎么辦呢，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不去麻煩別人了。

    簡淡沉浸在滯悶的回憶中時，沈冽已經從陪護床上下來，挪到她的病床上，抱住她輕輕拍著。

    他的擁抱、懷里的溫度，還有身上清爽干凈的味道，總能給她一種實感。在他的身邊，不會做噩夢。

    簡淡忽然特別難受，甚至有點怨怪，為什么沈冽不能在她小時候出現，這樣抱著她呢。

    不對，她小的時候，他才幾歲??？

    簡淡想著都忍不住想笑。

    她抬起頭，看到沈冽的側臉。他也是毫無困意，記掛著明天的手術，不停在網上查閱注意事項。

    “沈冽?！焙喌p輕喊他，凝視著他的眼睛，由衷地說：“謝謝你?！?/br>
    如果沒有他，她在申城壓根沒有一個能陪她手術的人，只能回蕭城讓周韻陪著。

    不，簡淡大概根本就不會做手術。反正她向來不太在乎自己的身體，更沒想生孩子。別說肌瘤了，就是把zigong摘了都無所謂。

    沈冽愣了愣，受寵若驚地笑出來：“干嘛突然這么客氣?！?/br>
    簡淡張了張嘴，意識到這樣太可憐了，怕他看輕了自己，又或者憐憫，她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謝謝、不用、對不起?！鄙蛸龜抵?，點點她的額頭，“你永遠不需要跟我說這三個詞?！?/br>
    簡淡微微抿唇，感覺到唇上干涸起皮，忍不住抱怨：“有點渴?！?/br>
    “那就別說話了?！鄙蛸_燈去拿棉簽，沾了點水涂在她嘴唇上。

    簡淡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忽然仰起頭，掠取向他的唇。

    她忽然想到“一親芳澤”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