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
櫻桃當然沒走,她被裴晏禮埋進被子里,打了個盹后掙扎著爬出來,又聽到他和另一個男人說要把她抓走。 那怎么行,她離開了這里,去哪里睡這么軟的毛毯,去哪里睡這么舒服的大床,去哪里睡他那么香的身子。 她、才、不、走!哼?。?! 她溜進他的衣帽間,鉆進了離入口最近的一格衣柜里,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黑色居多,和她的毛發匹配得很,她把自己藏在里面不被發現簡直小菜一碟。 只聽他走后,那位聽他吩咐的奴才,就往臥室來了。 是的,以前這樣跟著主人家聽從差遣的都統稱奴才,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個按照裴晏禮的吩咐來抓她的人就是裴晏禮的奴才。 那位奴才忙碌了許久,連衣帽間的門都沒拉開過,櫻桃心安理得地躺在里面,聽著外面走動的腳步聲,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外面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櫻桃推開衣帽間的門,跳了出去。 她先是警惕地一步步往外走,沒人;再走走,還是沒人;她開始大搖大擺四處瞅瞅,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太好了。 靈敏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希望能聞出一些食物的位置來。 可家里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空氣中有香香的味道,卻不是rou味。 她只能自己邁開步子把屋子四處都溜達一遍。 這里可真大,但比起他在櫻桃樹那邊的家,還是小很多的。 能輕松進入的地方櫻桃都了找個遍,愣是沒找到一點能吃的。 她只能蹲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喝點水,以此來填滿空空如也的肚子。 下午連著三場會議,最后一場開了快三個小時,但今晚沒有應酬,裴晏禮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了君庭。 明天沒什么重要的事,他原計劃早上去一趟公司下午回明檀府看爺爺和弟弟。 家里很安靜,他下意識把四周掃視了一番,果然不見那只貓的蹤影,難道真的走了? 可她是從哪兒離開的呢?這里是可是二十五樓,難道有飛檐走壁的本事不曾? 他擰開保溫杯,像喝茶一樣喝了一口杯中的櫻桃釀,這是他自己釀的酒,他也就這點愛好了。 杯子放在沙發旁的吧臺上,他還是不死心地去臥室找了一圈。 確實沒有看見她。 但是...... 當他去連接臥室的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卻發現衣帽間的門,和最靠外一間的衣柜門都是開著的。他換完衣服都會隨手關門,就算徐州替他換了床單被套,可床單被套放置的位置并不在衣帽間,他不會隨意進來。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推開那一格的衣柜門,里面只有他掛得整整齊齊的西裝。但是左邊有兩個衣架的間隔比其他的都遠,他看過去,西裝下擺沾了幾根非常不容易被發現的黑色貓毛。 那貓毛顏色幾乎和西裝的顏色融為一體。 他更加確信了,她沒有離開。只是徐州不會在他家地毯式地搜索,才讓她躲過了一劫。 換好家居服,裴晏禮重新回到客廳。 他在君庭這套住所只有兩個臥室,一間是他的主臥,一間是客房。另外倒是還有兩個房間,不過是酒室和書房,但都上的密碼鎖,她打不開。 客房門一如既往地緊閉著,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左思右想,她應該也只有敞著門的廚房可以去了。 裴晏禮走進廚房,她果然在這,趴在梳理臺的洗手池邊。 她絲毫不怕他,用爪子沾了水一點一點地舔著。 細小的流水沖入洗手池,她聽到他進廚房的動靜,只轉頭朝他喵嗚了一聲。 裴晏禮走過去關了水,一把將她擰了下去。 “不可以上來”,他正色對她道。 櫻桃砸吧砸吧嘴,蹲坐在他腳邊,用爪子勾了勾他的褲腳。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表達她餓了,喝水也沒喝飽。她說的話他似乎又聽不懂,畢竟她昨晚叫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反應。 裴晏禮自顧自從冰箱里挑了幾樣食材出來,準備簡單做一頓晚飯。 只是當他一關上冰箱門,腳邊的小黑貓就“喵喵”叫個不停。 櫻桃才看到這個巨大的白色柜子里居然放了這么多能吃的東西,她聞到味道了,只是都還不等她仔細分辨,又被關上了。她餓極了,圍著他的腳急得團團轉。 “喵~喵喵~” 沒反應。 櫻桃叼住他的褲腳,見他低頭下來看她,她又跑到那個白色柜子前去,用爪子撓了撓,發出刺耳的聲音。 裴晏禮若有所思,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蹲下身來,問道:“餓了?” 家里沒有貓糧,她這是一天沒吃東西了? “喵嗚~” 他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覺得自己真是難得有耐心,他擠出兩個字給她,“等著”。 “喵~” 櫻桃守在她腳邊,“滋啦啦”響的鍋里冒出了rou香,她想跳到灶臺上去看,但被他單手擰下來,反復多次,她餓著沒力氣,就沒鬧了。 煎牛排很快做好,裴晏禮在沒有放任何佐料之前切下一塊,想了想,幾刀下去切成小rou丁,然后趕進碗里,放到地上。 櫻桃聞著味都快流口水了,但見裴知律端著自己的盤子坐到了餐桌上,她不高興,也跳到桌上去,在他放餐盤的對面空位置轉了一圈坐下。 裴晏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像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堅定地拒絕,“不能上桌”。 “喵~”,櫻桃叫了一聲,憑什么,她才不要在地上吃,像狗一樣。 裴晏禮不理會,櫻桃伸手要去搶他的牛排,他手疾眼快將她的貓爪子拍開。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干瞪了一會兒,還是裴晏禮先妥協了。 他走回廚房把碗給她端到桌上,櫻桃這才滿意。 裴晏禮掏出手機給徐州發了條語音,“現在,立刻,馬上,到君庭來把貓抓走”。 他是當著她的面發的語音,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想扳回一局般的挑釁。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和一只貓生了脾氣,如果不是她不能說話,他甚至覺得他可能會和她嗆兩句嘴。 徐州的消息很快回復過來,可惜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徐州:裴總,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不在北林,趕回去也是半夜了 徐州:真是很急嗎? 裴晏禮:明天一早,我必須看到你來把她給我抓走 徐州:好的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