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434節
“放!” 祖大壽和李國翰紛紛下令開火射擊,國防軍第一軍炮陣上的炮手猝不及防之下,有不少將士被射殺。因為此番是率軍突進,所以大軍并沒有攜帶沙袋,也沒有時間臨時籌措,所以此時炮陣前方是沒有什么遮擋的。 中軍內,陳勛見狀眉頭緊鎖,冷聲說道:“命令炮陣將士立即后撤,命令左營、右營壓上去,跟那些漢jian兵對射!” “得令!” 很快國防軍第一軍兩營四萬八千多名將士全部壓了上去,三萬多名鳥銃手結陣向前,此時已經有大批身披重甲的擲彈兵怒吼著沖到前方,趁著漢軍兩藍旗鳥銃手的射擊間隙,將一顆顆震天雷投擲出去。 轟! 隨著一聲聲的爆炸,很快就將漢軍兩藍旗的火銃大陣打亂,不少漢軍旗士兵都被震天雷炸了個實在,整個人在周圍同伴的注視下,直接被炸成了碎rou,緊接著便下起了“局部血雨”,讓周圍的清兵肝膽俱裂。 就在此時,國防軍第一軍的鳥銃大陣開火了,三萬多名明軍鳥銃手一輪一輪的開火,不管是射擊間隙,還是整齊度,還是火力密度,都遠超漢軍兩藍旗的鳥銃陣,幾乎是瞬間就將漢軍旗的橫陣掃倒了一半! 雖然多爾袞在清軍之中力行效法劉衍部,將漢軍各旗打造成了火器占主力的軍隊,單憑火力程度來講,甚至已經不比后世近代的清軍弱了。 可是劉衍部的核心卻不是這些韃子能學到的,面對國防軍第一軍的持續猛烈火力,漢軍兩藍旗兵馬抵擋不住,徹底崩潰了! 祖大壽臉色慘白的在潰兵之中奔逃,如今明軍的火力已經遠超己方,讓開戰之前還有些信心的祖大壽,完全喪失了抵抗的意識。 而李國翰則更是不堪,此時已經兩腿一軟,直接摔到在地,眼看著自己的戰馬被部下搶走,然后自己又被大批的潰兵踩踏,在一聲聲慘叫聲中,李國翰竟然被活活的踩死。 在廣寧中前所城的城墻上,當明軍火炮停止轟擊的時候,肅親王賴慕布、鄭親王費揚果剛剛重新登上城頭觀戰,就看到了國防軍第一軍開始齊射的場景,三萬多名鳥銃手輪番開火,如此壯觀的景象,讓這兩個滿清的王爺目瞪口呆、臉色慘白。 賴慕布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說道:“明軍火力,竟然如此猛烈!” 費揚果則用幾乎絕望的語氣說道:“此戰,我大清危矣!” 很快,二人便看到漢軍兩藍旗徹底潰敗了,原本二人還想派人同時蒙古兩藍旗側擊明軍,可是朝鮮兩藍旗、漢軍兩藍旗戰敗的太快了,明軍數百門火炮的火力又幾乎將并不大的廣寧中前所城封鎖,這才讓二人沒有及時聯絡蒙古兩藍旗鐵騎。 此時費揚果和賴慕布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下令蒙古鐵騎參戰,眼下面對明軍猛烈的火力,二人幾乎是瞬間達成了一致:立即撤出廣寧中前所城,率部撤向廣寧前屯衛城! 第六百二十章 跑得挺快 廣寧中前所城的東門外,賴慕布和費揚果倉皇的率領滿州兩藍旗數萬鐵騎撤出了城池,甚至都沒顧得上整隊,便率領數萬鐵騎向北撤走。 在出城之后,費揚果還沒有忘了在北面游蕩的蒙古兩藍旗兵馬,急忙派出斥候聯絡蒙古正藍旗固山額真俄莫圖克、蒙古鑲藍旗固山額真阿玉石,命二人立即率部向廣寧前屯衛方向撤退,以全軍為上。 看著大批的斥候策馬沖向北面,費揚果和賴慕布這才一門心思的率部逃命。 而隨著滿人的撤退,城中的四萬多朝鮮兩藍旗殘兵也炸了窩,紛紛爭先恐后的逃出城去。 這些朝鮮人嘰里咕嚕的叫喊著朝鮮話,此時已經聽不進朝鮮正藍旗固山額真馬福塔、朝鮮鑲藍旗固山額真鄂碩的命令,紛紛爭先恐后的向東逃去,二人見狀怒不可遏,但是又無可奈可,說實話,此戰這些朝鮮人的表現已經超出了預期,只是沒想到明軍的戰力竟然提升的這么快,而堂堂大清肅親王賴慕布、鄭親王費揚果竟然會選擇率軍而逃! “怎么辦?” 鄂碩站在城頭上怒聲詢問著。 馬福塔咬著牙,說道:“還能怎么辦?咱們也撤!反正陛下震怒下來,有肅親王和鄭親王頂著,也是他們先率軍逃走的!” 鄂碩心中泛苦,這樣的事情怎么能說得清?到時候人家兩位王爺就說是你朝鮮兩藍旗、漢軍兩藍旗不堪戰,拖了后腿,這才撤退的,你你能說什么?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鄂碩和馬福塔急忙帶著大隊的護衛出城,在亂哄哄的潰兵人群中,策馬一同向東逃去。 而與此同時,祖大壽剛剛狼狽的進入廣寧中前所城,身后卻已經傳來了國防軍第一軍全面推進的消息,還有那曾經無比熟悉,現在聽起來卻萬分恐怖的“萬勝”聲,祖大壽的臉色瞬間大變,想要找到肅親王賴慕布、鄭親王費揚果,可是城中別說這兩位王爺了,就連滿州兩藍旗的兵馬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些正在倉皇逃竄的朝鮮兩藍旗潰兵。 “混蛋!” 祖大壽怒聲罵道:“真是一窩不如一窩了,剛開打就潰逃,大清完蛋了!” 罵完,祖大壽也不敢在城中久留,直接率領漢軍正藍旗殘兵穿城而過,也向東撤走。 只是漢軍旗兵馬基本上都是步兵,哪怕此時裝備的火炮和輜重全部損失了,撤退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所以祖大壽不敢向更遠的廣寧前屯衛城撤退,而是選擇撤向東北面更近的高嶺驛防線。 “撤!所有累贅全部放棄!” 祖大壽大聲下達著命令,漢軍正藍旗以及部分漢軍鑲藍旗潰兵都跟隨著祖大壽撤退,這些潰兵不折不扣的執行著命令,不但將大批的輜重全部放棄了,還將軍中不少的傷兵也一并放棄,反正這些傷兵和輜重一樣,都是累贅。 清軍的高嶺驛防線距離廣寧中前所城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此時祖大壽率領殘兵一路狂奔,只要跑完這二十多里的路程,就能暫時安全了。 可是祖大壽卻聽到了后面傳來滾滾鐵蹄聲,回頭看去,便見數千明軍鐵騎已經殺來,滾滾鐵騎、兵甲精良,正結陣咬著潰兵的后隊,不斷蠶食著漢軍兩藍旗潰兵。 眼見追兵已經趕上,祖大壽咬著牙策馬狂奔,在大隊的親衛保護下,不斷超過身邊的潰兵,此時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部下的那些潰兵,管他去死,只要自己還活著,什么時候都能再重建兵馬。 轟! 清軍潰兵的后面不斷傳來明軍鳥銃的轟鳴聲,這種聲音已經刻在了清兵的骨髓里,只要聽到明軍將士那獨特的燧發鳥銃轟鳴聲,清軍各部的士氣就會受到影響,可以說如今的清軍各部,已經患上了“恐明癥”。 特別是在大軍崩潰的時候,這些漢軍兩藍旗,以及少量的朝鮮兩藍旗潰兵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將所有能丟棄的東西,包括兵器和鎧甲,全部都扔掉了,只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至少要比自己的同伴跑得快些。 就這樣,祖大壽率領殘部在前面亡命逃竄,國防軍第一軍的數千鐵騎在后面一路尾隨追擊,雙方一前一后跑了二十多里。 祖大壽望著近在咫尺的高嶺驛防線,頓時激動不已,急忙下令亮出自己的戰旗。 而此時駐守在高嶺驛防線的滿州正紅旗、蒙古正紅旗、漢軍正紅旗及兩白旗,還有朝鮮正紅旗大軍已經嚴陣以待,之前這些清軍兵馬已經見識過滿州兩藍旗、蒙古兩藍旗撤退的景象,還算是建制完整、井然有序,可是現在漢軍兩藍旗、朝鮮兩藍旗的潰敗,已經只能用狼狽來形容了。 防線內、高嶺驛堡城內,駐守其中的各旗清軍士兵都是面色凝重,一面接納祖大壽殘部,一面緊張的望著遠處滾滾而來的明軍鐵騎,生怕明軍會順勢進攻。 此時禮親王代善和蒙古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站在堡城上面,二人面色凝重,駐守在城外的正紅旗固山額真巴顏、正白旗固山額真葉克書、鑲白旗固山額真祖大樂、朝鮮正紅旗固山額真班布爾善而是緊張不已,一旦明軍展開進攻,那眾人便是首當其沖,看看潰敗下來的兩藍旗兵馬,眾人心中就沉甸甸的,廣寧中前所那邊也敗得太快了,那可是二十萬大軍??! 特別是祖大樂,此時更是焦急的在潰兵之中尋找著堂兄祖大壽,那可是祖家的頂梁柱,一旦被明軍擊殺,那祖家在大清也就沒有了領頭人,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幸好祖大樂在混亂的潰兵之中找到了祖大壽的戰旗,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隨后,祖大壽率領潰兵進入了高嶺驛防線,開始在防線后方整頓兵馬。同時祖大壽接到了禮親王代善的命令,立即開始收攏殘兵、整頓兵馬,準備與駐守高嶺驛的兵馬一起,抵抗明軍的進攻。 沒過多久,高嶺驛防線前方的數千明軍鐵騎就停了下來,在所有清軍兵馬的緊張注視下,那數千明軍鐵騎只是對著防線觀察了一會兒,便慢慢撤走了,看樣子是不準備立即攻打高嶺驛防線。 頓時清軍上下都松了一口氣,只是代善心中卻涌起了nongnong的悲涼:如今明清雙方攻守易型,曾經明軍龜縮在城中、防線內,大清勇士在外面耀武揚威,可是如今雙方的角色卻互換了過來,十幾、二十萬大清勇士全部躲在防線后面,生怕數千明軍鐵騎展開進攻,這樣的場面是多么的諷刺??! “這才多少年?難道大清就要沒落了嗎?” 代善心中哀嘆,一股nongnong的絕望涌上心頭,此時代善也開始反思,當初自己跟隨多爾袞突然撤軍,將皇太極丟下的策略,真的是正確的嗎? 就在代善這邊心中悲苦的時候,陳勛已經率領國防軍第一軍將士占據了廣寧中前所,隨后卻并沒有下令全軍立即向東追擊,只是派出了數千鐵騎驅趕清軍潰兵。 此番清軍滿蒙兵馬是主動撤退,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失,國防軍第一軍各部將士斬首的全都是漢軍旗和朝鮮旗的狗腿子,清軍的主力并沒有受到損失。 所以陳勛還是持重為上,只是派小股兵馬進行追擊而已。 “立即向閣老兵馬戰況,請閣老立即率主力前來匯合!” “是?!?/br> 派出兵馬與劉衍聯絡之后,陳勛也開始整頓兵馬,將國防軍第一軍將士全部拉到了廣寧中前所城的東面,在城外列陣休整,同時各部的斬首情況也報了上來。 此戰國防軍第一軍將士對陣清軍滿州兩藍旗、蒙古兩藍旗、漢軍兩藍旗、朝鮮兩藍旗,八旗二十萬大軍,經過激戰斬首兩萬三千余級,斬獲鑲藍旗固山額真李國翰的首級,而己方只有一百一十七名將士陣亡,數十人受傷,可謂大捷。 同時國防軍第一軍將士還繳獲了大量的物資,其中漢軍兩藍旗裝備的百門火炮自然也成為了陳勛的戰利品。 陳勛秉承著多多益善的原則,暫時將這百門火炮,分到了各部炮兵之中,先將自家的火力再增強一番再說。 就在陳勛這邊忙碌的時候,劉衍率領國防軍第二軍到第六軍將士抵達了廣寧中前所城。 各軍將士圍繞著城池布防待命,而劉衍則直接進城,并且召集各軍總兵官在東城墻上議事。 眾人見面,紛紛向陳勛恭賀,這可是出關以來的第一戰,陳勛為眾人打了一個開門紅,出關的首功當之無愧。 劉衍也笑著對陳勛稱贊了一番,讓陳勛很是高興了一會兒,咧著嘴大笑了起來。 隨后劉衍則開始抱怨道:“這些狗韃子一個個的跑得真快,本公還以為此戰會持續一、兩天時間,可以率主力大軍將這支二十萬的清軍一口吃掉,誰知道那些韃子竟然撒丫子跑了!” 眾人看著劉衍“怨婦”一般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 隨后劉衍對眾人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接下來我軍就開始進攻東北方向的清軍高嶺驛防線,將這處防線掃清,廣寧前屯衛便暴露在我軍的兵鋒之下了!” 眾人聞言振奮不已,如今大軍出關到現在,也不過幾天時間,東路軍的進展就如此順利,甚至王越在一旁笑著說道:“哈哈,有閣老坐鎮,以末將看來,我軍甚至都不需要西路軍和海路軍的配合,獨自就可以平推了整個遼東!” 汪博、苗紹、沈拓等人看著滿臉堆笑的王越,心中都是暗道:“看來當了多高的官職,也當不住你一顆熱愛溜須拍馬的心??!” 劉衍并沒有急于進攻,此戰打的就是穩妥,打的就是實力,所以劉衍并不擔心穩扎穩打會給清軍重新整頓的時間,下令各軍現在廣寧中前所城休整一天,明日再繼續進攻。 同時,劉衍派人前往北面的鐵場堡,詢問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的戰況,以便對當前的戰局及時作出調整安排。 第六百二十一章 向沈陽城前進 永安堡。 黃昏時分,永安堡內外硝煙彌漫,清軍的防線此時已經變得千瘡百孔,遍地都是各旗兵馬的尸體,各處的傷兵哀嚎不斷,各部的清兵都是臉色麻木的搶修防線、搬運尸體,或者是將傷兵運到永安堡內救治。 經過一番激戰,駐守在永安堡防線的清軍滿州鑲紅旗、蒙古鑲紅旗、漢軍鑲紅旗、朝鮮鑲紅旗兵馬及朝鮮兩白旗兵馬士氣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明軍以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為偏師,對駐守在這里的六旗十幾萬大軍展開進攻,兵力占優的清軍卻被打得灰頭土臉、傷亡慘重。 特別是駐守在堡外防線內的漢軍鑲紅旗、朝鮮鑲紅旗,在此戰中更是傷亡至少四成以上,漢軍鑲紅旗固山額真祖可法幾次向統帥怡親王巴布泰求情,讓蒙古鑲紅旗對明軍發起沖鋒,以減輕漢軍旗和朝鮮旗的壓力,可是都被巴布泰拒絕了。 在怡親王巴布泰看來,不管是漢軍旗還是朝鮮旗,都是用來消耗明軍兵力,甚至是消耗明軍火力的炮灰,為了這些炮火而動用蒙古鐵騎沖擊明軍大陣,怎么想都是虧本買賣。 在怡親王巴布泰的堅持下,結果就是漢軍鑲紅旗兵馬用數十門火炮與明軍整整兩個軍、一千四、五百門各式火炮展開對轟,隨后便被打得幾乎全軍覆沒,漢軍鑲紅旗兩萬八千人的兵力,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七千多人,幾十門火炮也徹底啞火,在明軍幾乎是地毯式的炮火覆蓋下,清軍區區幾十門火炮還沒到中午,就被猛烈的炮火全部擊毀! 這一天的激戰,漢軍鑲紅旗折損上萬人,朝鮮鑲紅旗也折損了六千多人,朝鮮兩百旗的損失也在三到五千人不等。 但是滿州鑲紅旗、蒙古鑲紅旗的兵力卻因為駐守在永安堡城內,所以損失幾乎是微乎其微的,這讓怡親王巴布泰心中舒服了許多,只要滿蒙鐵騎在手,此戰就有回旋的余地,那些漢人和朝鮮人死多少都不心疼! 與此同時,國防軍第七軍總兵官許銘、第八軍總兵官錢樰正在中軍大帳內商議對策。 此時明軍兩支國防軍就駐扎在永安堡以西十幾里外,同時在后方的鐵場堡還留下了小股兵馬,二人將鐵場堡當成了大軍后勤補給的中轉站。 “報!” 許銘、錢樰正在商議著明日如何進攻,便收到了劉衍派人送來的公文。 “呵呵,閣老在詢問咱們的進展了?!?/br> 錢樰看完之后將公文遞給了許銘,問道:“許總兵,咱們是不是一鼓作氣,拿下永安堡防線?” 許銘看完之后笑著說道:“這是自然,陳總兵只帶了一個軍的兵力,就擊潰了清軍二十萬大軍,占據了廣寧中前所城,咱們可不能落后??!” “哈哈,咱們兩個軍、將近十萬精銳,明日一定要拿下永安堡防線,也打一場大捷才好?!?/br> 于是許銘和錢樰商議起來,最后決定明日開始分兵,許銘率領國防軍第七軍將士繞過清軍的正面防線,從東面向永安堡防線發起進攻,先切斷清軍的退路。 錢樰率領國防軍第八軍將士繼續正面進攻,吸引清軍的兵力,二人同時進攻,爭取用一到兩天的時間拿下永安堡,殲滅駐守在這里的十幾萬清軍! 就在許銘和錢樰定下策略之后,便一同草擬了一份戰報,將永安堡這里的戰況詳細的向劉衍稟報了一番,然后二人還將擬定的圍殲方略附在后面,一起向劉衍進行了匯報。 永安堡距離廣寧中前所并不是太遠,明軍精銳也不熟一人三馬狂奔而至,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