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123節
這下那些潰兵回醒過來,紛紛往兩邊逃去,更重要的是,明軍陣內,傳出鳴金收兵的聲音,這股要命的潰敗才慢慢停止下來。 離土墻兩里外的清軍大陣中,看到前方的情形,再聽到緊急軍情傳報后,多鐸、多爾袞等人不禁目瞪口呆,多爾袞的臉皮不斷抽搐,他猛然發出一陣失常的大笑,笑中帶淚:“好一個劉衍,好一個劉衍??!前往此前都是重視盧象升,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明國防守官,還有如此戰力!” 全軍面前,多爾袞將潰逃的兩個正白旗與鑲白旗甲喇章京頭顱斬下,還有數百個逃兵,全部裝入布袋用馬蹄踏死??粗嫒缤辽谋娙?,多爾袞冷冷說道:“攻下明國宣大、山東營地,斬殺劉衍、盧象升等人,就在今日!” 以多爾袞的織金龍旗為首,大陣中密密層層的清軍旗號推進,一直推進到一里,他陣中那兩門紅夷十二磅炮,兩門紅夷二十四磅炮,更是抵近轟擊。 清軍的陣勢劉衍看得清楚,他與盧象升商議,打定了主意,堅守第二道壕墻,等清軍進來后,再集中火力,給他們最大殺傷,看誰流的血更多,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清軍大陣推進一里之后,似乎有更多的人馬被調往了兩翼,潮水般不斷猛攻,此外他們的火炮,也開始不斷對夏河寨新軍防守的陣地發射。 每波幾十顆大小鐵球呼嘯而來,都有如地動山搖,兩道堅硬的土墻,不斷被幾十斤重的鐵球砸塌。之間的泥袋土筐,更被擊打得拋經空中,中間泥土飛揚,伴著片片布屑木條。 激飛的塵土還夾著股股濃密的血霧,那些清軍尸體,不斷被擊中的炮彈帶起,殘肢鮮血亂飛。 呼嘯而來炮彈不斷打入營帳之內,更多的帳篷被打塌,核心防線更多的戰車被打碎,內中糧草輜重被損壞。還有越來越多的醫官、工匠和傷員傷亡,此時的明軍營地內,似乎沒地方是安全的。 在夏河寨新軍防守的第二道土墻后面,除了地上堆滿泥袋土筐之外,清軍發射火炮間隙,眾將士還拼命的挖掘壕溝,將營地之內挖了一道又一道,然后很多將士躲到里面去。當然,這也要看運氣,如果鐵球當場砸在身上,便是躲藏到壕溝內也沒辦法。 清軍兩門紅夷十二磅炮,兩門紅夷二十唧磅炮不斷發射著火炮,一波接著一波,大體每三波停歇一刻鐘,讓炮艇散熱,顯然那邊的清軍炮手有明白人。 作為盧象升指揮車的元戎車己經被砸爛了,望桿車還在,不過刁斗上的夏河寨新軍旗手不斷冒著冷汗,身下兩輛戰車如果被打中,從幾十米高地方摔下來,他恐怕…… 雖然有土墻,泥袋土筐,還有壕溝的阻擋,夏河寨新軍將士與督標營戰士傷亡不大,不過這種心理壓力太大了。呼嘯過來的鐵球如果砸中人,那還不如當場死了的好。 劉衍與盧象升躲避在第二道土墻之后,看著一發發炮彈從頭上呼嘯過去,也忍不住心驚。更讓他們擔憂的是兩翼軍情,那邊的喊殺聲一陣緊接一陣,也不知道兩翼的楊國柱與虎大威在清軍猛攻下,能不能抵擋住。 終于,清軍的火炮停止了,劉衍估算他們每門火炮己經發射二十余炮,應該要停下來散熱半個時辰,否則紅夷大炮就會炸膛。 劉衍與盧象升升站起身來,眼前一片狼藉,又聽清軍戰鼓聲響起,前方大聲吶喊,似乎正面所有清兵都在沖鋒,他們如潮水般向夏河寨新軍防線涌來。 看著前方黑壓壓人海,劉衍吸了口氣,多爾袞不會將所有兵力都壓下來了吧? 身旁的盧象升則是靜靜說道:“劉衍,生死存亡,就在今日,看來奴賊欲滅我等而甘心!” 此時盧象升的口氣雖然很平靜,但臉上卻滿是決然之色。 劉衍還沒說話,卻聽兩翼的喊殺聲越來越響,忽然楊國柱一個親兵渾身浴血沖過來,對盧象升焦急稟報道:“督臣,張將軍己然戰死,奴賊大部涌入,楊軍門與郭將軍正與敵血戰,末將營中,急需援兵?!?/br> 劉衍一驚:“宣府參將張巖戰死了?” 與此同時,虎大威中軍親將虎子臣也是急沖而來,對盧象升緊急說道:“督臣,右翼有大股奴賊涌入,我營力有不逮,請督臣速速支援?!?/br> 盧象升猛地對劉衍道:“劉衍,此處就交于你了,本督親自領軍支援兩翼!” 劉衍死死拖住他,說道:“督臣,末將可調部分兵力支援,督臣不必親涉險地!” 營地周邊黑壓壓的人潮涌到,一片鋪天蓋地的生硬漢語聲響起:“殺盧象升,殺劉衍……” 第一百八十六章 炸膛 劉衍擔心盧象升會像歷史上那樣,在巨鹿之戰中戰死,于是便命苗紹專門帶人將盧象升保護起來,就待在自己的身邊,然后令汪博率領麾下百總支援楊國柱的左翼,令沈拓率領麾下百總將士支援虎大威的右翼,命令其余除騎兵總以外,所有將士支援正面防線。 此時盧象升身旁只有督標營的天威軍余部兩百多人,盧象升己經在做最后準備,他的親將陳安為他仔細套上盔甲,外面仍是麻衣孝服。為防有失,盧象升還將自己總督大印綁在手肘之后。 對于劉衍的強行安排,盧象升此時也沒有多余的話,即便劉衍此舉算是以下犯上了,可是到了眼下這危急關頭,盧象升也只能認下,先擊退清軍的進攻再說。 劉衍也在做最后準備,戴好自己頭盔,身上披掛著精鋼鎧甲,雙手戴上鐵手套,左手又持一個厚重的皮盾。右手拿好一桿的精鐵長槍,將有可能妨礙殺敵的披風大氅拋到一邊去。 劉衍已經好久沒有親自上陣搏殺了,此時劉衍沒有絲毫害怕,反覺全身熱血沸騰。 盧象升手上拿著他那把幾十斤重的精鐵大刀,聽三面喊殺聲越來越近,對劉衍微笑道:“劉衍,今日你我并肩殺敵,共同作戰?!?/br> 劉衍正色說道:“能與督臣一同殺賊,乃是劉衍之幸”。 盧象升哈哈大笑,周邊眾人也是同樣歡笑。 前方,排統的巨響聲再度響起,數十個身披藍色外鑲紅邊盔甲的鑲藍旗重甲滾倒在地。與此同時,墻外一波重箭射來,一片夏河寨新軍鳥銃手悶聲后退。 楊國柱的左翼防線,濟爾哈朗的大批鑲藍旗軍士,還有隨在后面幾個八旗蒙古軍,己經密集涌入。密密層層盾車從第一道土墻各通道推入。隨在各盾車身后兩旁,還有大量手持重盾的各旗重甲,張弓搭箭的各旗弓箭手。 楊國柱的宣府鎮正兵營己經退入第二道土墻死守,清軍大波箭雨射來。楊國柱軍中鳥銃手、三眼銃手傷亡慘重。昨日支援過來的督標營火器手也是不斷倒下。兩營戰士大部分有鐵制面具。身上或鐵甲,或皮甲,或鑲鐵棉甲,但在這么近的距離,什么都沒用了。 眾多清軍重甲還從四條通道猛攻,楊國柱與中軍親將郭英賢率家丁在通道處與敵血戰。 第二道土墻各條通道擠滿了人,敵我雙方都有,火炮早失去作用。楊國柱正兵營所有殺手隊一隊隊列于通道之后,用自己的腰刀、鉤鐮槍、棍槍、膛把與敵激烈搏斗。 到了這個時候,正兵營的輔兵們也是一隊隊揮舞自己兵器上前,楊國柱親領余下不多的家丁到處支援。雙方拼的就是血性,看誰更能消耗支持下去。 楊國柱己經不知道自己軍中傷亡多少,或許全軍己經有一千幾百人傷亡,戰士們己經超強度發揮,再也支持不下去,全靠楊國柱領家丁堵塞死戰,防線已經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汪博領軍堪堪趕到,他麾下數百鳥銃兵上前一輪猛烈射擊,三排鳥銃打過去,前方的清軍措手不及下,土墻前密密麻麻的清軍死傷兩百余人。他們連滾帶爬的逃回去,猛烈攻勢為之一窒。 汪博麾下的長槍兵與刀盾兵還快速接手各條通道的防務,他們刀盾兵擲出一片標槍,將涌進來的一批清軍盾兵、槍兵釘死在地。數隊長槍兵挺著自己長槍猛沖過去,立時將各條通道己經涌入的清軍重甲趕了出去。 楊國柱大大松了口氣,幸好劉衍部將士前來支援,否則他的左翼就崩潰了。 此時濟爾哈朗己經進入土墻親自指揮,在他喝令下,清軍很快回過神來,他們略為調整,第二道土墻前沒有壕溝,他們盾車密匝匝推近十幾、二十步。在汪博所部鳥銃兵又一輪射擊時,那些在盾車掩護下的輕甲善射弓密集箭雨過來。 雙方互射,夏河寨新軍的鳥銃威力雖強,但在射速上,卻比不過清軍的弓箭。如此近的距離。清軍利箭勁可貫穿重甲,他們箭矢又準又狠,陸續有夏河寨新軍鳥銃手被他們勁箭破開盔甲,射翻在地。 有些夏河寨新軍鳥銃手臉上沒有面具,面門中箭,這么近的距離便是有鐵制面具的軍士,同樣沒有遮護作用。他們面具被射開后,或許還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韃子的弓箭兇猛,剛剛松了口氣的正兵營與督標營火器手,在楊國柱的喝令下,又鼓起余勇,紛紛涌上前去。 此時雙方已經打紅了眼,左翼防線完全被濃密的煙霧籠罩,喊殺聲震天。戰場中間夾著亂飛的箭矢,夏河寨新軍燧發鳥銃巨大的轟鳴聲,三眼銃驚天動地的響聲,魯密銃與自生火銃的聲音,還有火箭鳴響之聲,交織在一起,發出一種震動天地的巨響。 戰場上,沈拓張弓搭箭,“咻”的一聲,一支勁箭射出,正紅旗巴牙喇牛錄章京謅拜不可相信地捂住自己咽喉,慢慢跪倒在地。他身上有精良的精鋼鐵甲,脖子上還有護具,不過都沒有擋住前方射來的這支利箭。 諄拜慢慢跪下,日后滿清的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屢破明軍趙光標、范志完、吳三桂、白廣恩諸軍,又殲滅張獻忠部的諂拜就這樣默默死去。臨死時,他看到前方那個冷面沉默的明國將官,還在不斷射出利箭。 沈拓是夜不收出身,不但伸手了得,箭術也是神乎其神,一個個旗中巴牙喇兵被他射翻在地。在他身旁,還有許多明軍長槍兵,都是咆哮如雷,揮舞手中一桿桿大槍,一個個清兵被挑死或刺死在地。 “想不到我這樣死去!”這是諒拜臨死前最后一個念頭。 陳勛與苗紹也在率部拼命搏殺,陳勛麾下的兩隊鳥銃兵協防正面防線的翼土墻,此外還有苗紹麾下的鳥銃兵,也是分出一半,手持鳥銃依墻而射。余下的將士們則手持長矛腰刀,在各通道與清軍搏戰。 在右翼防線,己經是以虎大威帶著一眾軍官在各條通道與敵血戰,不過清兵太多,殺退一波,又換上一波。此時虎大威全身浴血,他的中軍親將虎子臣己經戰死,好容易將眼前這波正紅旗巴牙喇兵殺退。他對一旁剛剛趕來支援的許銘叫道:“許百總,奴賊勢大,我軍寡不敵眾,需再向督臣求援!” 許銘苦澀地搖了搖頭,說道:“督臣還有將軍那邊,己經抽不出援兵了,現在正面防線,不到兩千人,否則我家大人也不會讓末將帶著騎兵總過來支援!” 虎大威呆了一呆,這個老將慘烈笑道:“也罷,我虎家世代為大明盡忠,今日便戰死在這吧!” 正面防線上,劉衍已經渾身浴血,剛才麾下護衛已經將中箭負傷的盧象升帶到后面,而周圍只剩下大波的夏河寨新軍隨在他身后。 此時眾人都是聲嘶力竭地叫著,他們目光堅定,他們沒有害怕,他們那排山倒海般的喊叫聲如春雷般滾過大地。 在夏河寨新軍正面防線,大批的正白旗與鑲白旗清軍也是涌入,他們以層層盾車為掩護,進入第一道土墻通道后。前方排了五、六層的密密盾車,用來抵擋炮火,然后驅使大量的雜役收拾土墻內的泥袋。不理會他們慘重的傷亡,為盾車的前進提供順暢的道路。 夏河寨新軍的火炮齊射,并不能將這些盾車全部打爛,而且沒有架設火炮的地方,他們盾車還是不斷推進,快速逼了上來。 于此同時,多爾袞為了盡快擊潰明軍的正面兵馬,不顧火炮尚未散熱,依舊強令炮手繼續轟擊明軍大營,甚至不顧前線正在廝殺的己方阿哈和雜役的生死。 如兩翼防線一樣,那些盾車推近到十余步后,他們箭矢齊發,夾雜著不斷落下的炮彈,給夏河寨新軍火銃兵帶來嚴重的傷亡,即便是劉衍也感到了濃重的絕望。 那些韃子的弓箭手眾多,又有盾車掩護,正面防線僅余的數百門鳥銃。根本不能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大量的清軍盾兵向各通道涌來。劉衍下令錢樰率領炮手后退,護住寶貴的炮兵力量。 隨后雙方便在各通道展開一系列的rou搏戰、爭奪戰,不斷有清兵涌來,然后被趕出去,再涌入,再趕出去,殺聲震天。 “痛快,痛快!” 劉衍再次一槍刺死一個清軍重甲,大聲怒吼著,眼前通道上的尸體己經密密層層,不知多少是清軍的,又多少是明軍的,遍地鮮血橫流。 又一波的清軍被殺退,可是劉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墻外的大股正白旗重甲又是涌到。他大聲吶喊,率部急沖而去。 “殺!” 不知道殺了多久,殺了多少波,劉衍護衛一個個倒下,盧象升留在這便的親軍都幾乎全部戰死,而劉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殺!” 劉衍手上盾牌一個橫掃,將左側一個正白旗分得撥什庫掃得吐血飛去。手中鐵槍猛地砸下,將面前一個清兵砸成rou泥,他的長槍又猛地刺出,將一個鑲白旗牛錄章京與他身后一個馬甲刺成rou串掛在槍上。 一里外的清軍大陣中,多鐸面如土色,他喃喃道:“傷亡大太了,勇士們傷亡太大了,這,這還要打下去嗎?” 他身旁各旗主同樣如無人色,特別是各八旗蒙古旗主,更是雙目發直。 多爾襄面色鐵青,明軍的強悍程度已經遠遠超過多爾袞的預料,此刻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繼續攻上去,一個甲喇一個甲喇的填上,眼下是申時中刻。日落之前,一定要攻下明軍營地!” 此時多爾袞有些瘋狂的喊道:“吩咐各旗:將營中巴牙喇兵全部派上去,敢有后退者,全部殺掉,全部殺掉!” 正在這時,忽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緊接著,多爾袞等人便瞪大了雙眼,只見清軍陣前的火炮陣地升騰起一陣火光,剛才還在轟擊明軍營地的數門火炮相繼炸膛了! 那邊,數十名炮手或死或傷,陣地上一片混亂,就連在周圍列陣準備進攻明軍大營的清軍各部士兵,也大多被波及到,巨大的火炮被炸上半空中,然后被火光撕碎,最后將周圍大片的清軍士兵掃倒在地! 接著多爾袞便聽到無數的明軍將士在歡呼,“萬勝”的吶喊聲響徹云霄。 這場爆炸聲震四野,明清雙方的士兵都看在眼里,那邊的清軍早己力竭勢盡,此時見到自家大陣中發生如此慘烈的爆炸,立時一口氣xiele,人人恐懼逃命。 多爾袞喃喃說道:“不可能!火炮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全部炸膛!” 一旁的多鐸則是焦急的說道:“奉命大將軍!明軍士氣大振,我軍各部軍心浮動,快下令讓各部退回營地吧,謹防有變!” 多爾袞的臉色變了數變,最終嘆了口氣,咬著牙說道:“退兵!” 片刻之后,明軍營地內一片歡呼,在這最艱難的時刻。清軍陣前竟然發生了大爆炸,清軍的火炮瞬間全部啞火,明軍各部將士無不振奮。攻營的清兵則是人人恐懼,更聽到鳴金收兵的聲音,頓時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雙方?;?/br> 當晚,寒風陣陣,冰冷的冬日夜風將河邊的明軍營地籠罩其中,此時明軍營地內外都點燃了大量的篝火,雖然火光很多,將已經殘破不堪的明軍防線照耀起來,可是明軍的將士們卻感覺不到多少暖意。 此時各部將士都是趕快打掃各自戰場,清軍的尸體、兵器己經顧不上收拾,各營收將士都在撿自己戰死同袍的尸體,救護傷員,統計傷亡數目。眾人都在忙碌著,但是卻沒有多少人說話,營地內外的氣氛很是沉悶壓抑。 中軍大帳內,盧象升身上的鎧甲已經卸下,左臂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 在白天的激戰中,盧象升被韃子兵射中了一箭,正好射在了左臂上,幸好左臂上的鐵質臂縛防御力很強,這一箭并沒有傷到骨頭,此時經過鮑學鎮的親自包扎,鮮血已經止住,上了藥之后,便暫時沒有什么大礙了。 于是盧象升顧不上休息,連夜召集劉衍、虎大威、楊國柱三人議事,準備商討一下明軍各部下一步的方略。 首先,盧象升讓劉衍、楊國柱、虎大威三人稟報一下各部的傷亡人數。 “直到今日,全軍共傷亡一千八百七十五人,其中,戰死殉國者一千一百三十四人,重傷三百五十二人,輕傷三百八十九人。百總陳勛、百總汪博負傷,各部戰死隊長三十七人,戰死旗長二十三人?!?/br> 劉衍是第一個稟報所部傷亡情況的,在劉衍沉痛的聲音中,讓人心驚的傷亡名單從他口中一一報出。 此番率部馳援盧象升所部,劉衍率領了七總將士,共計三千七百余人,如今已經陸續陣亡了一千八百余人,已然傷亡過半。 隨后便是虎大威,此時虎大威所部的傷亡更是慘重,麾下兵馬只剩下兩千多人還能繼續作戰,麾下大將虎子臣更是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