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139節
柳成貴見朱棣不說話,嘴角動了動:“王爺,高陽郡王有些話讓我帶來,只是這些是家事、私事?!?/br> 朱棣將信折了起來,微微閉上眼。 縱經歷過無數風雨,戰場殺伐更是一次接一次,可面對這些字眼時,朱棣依舊感覺心驚rou跳。 “都退下吧?!?/br> 朱棣沉聲道。 丘福見狀,摘下一把弩箭,掛上箭,擱在了桌案之上,箭鋒指向柳成貴。很顯然,丘福對此人并不放心,一旦他有半點異動,朱棣可頃刻之間殺他。 所有人退出大帳,安靜襲來。 無人說話。 柳成貴只看著朱棣,一言不發,希望朱棣先開口。 朱棣卻只是將信隨手擱在桌案上,目光投向了輿圖,似乎方才的事不值一提。 若是朱棣先開口,那就是朱棣渴望而請求。 若柳成貴先開口,那就是柳成貴渴望而輔佐。 誰先開口,誰就弱上一籌。 朱棣是一個很沉得住的人,柳成貴不得不開口,時間并不站在自己這一邊:“王爺可曾想過,一旦回到金陵,便是屠刀落下之時?” “何人舉屠刀?” 朱棣明知故問。 柳成貴呵呵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自然是建文皇帝,王爺性命危在旦夕,燕王府更是危如累卵。王爺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吧?” 朱棣凝眸:“建文皇帝素來重親情,豈會做出傷害叔叔的事,你多慮了?!?/br> 柳成貴差點笑出聲來:“他重親情?這話多少有些滑稽,十一年來,你的親弟弟周王因他而死,還有齊王,代王,也是死在他的手中,他連胞弟朱允熥都不放過,說殺就殺了!他何曾重過親情?燕王是他皇位,是未來太子登基與治國的最大障礙,你認為,他會因親情而放過你?” “說什么親情,實在是令人發笑。太祖薄涼,侄子差點打死,然后關在地牢至死,外甥觸怒太祖不久便死了,你說其中是不是有些陰謀?洪武朝殺了多少人,太祖為了朱允炆,敢清洗文官,敢清洗武將。同樣,朱允炆為了朱文奎,你說他會不會效仿太祖,清洗一批武將?燕王,功高震主??!” 朱棣心頭一沉。 功高震主! 死在這四個字之下的人,從古至今可不少。 白起,韓信,周亞夫,檀道濟! 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藍玉也是死在功高震主之上,他震的主不是太祖,而是當時還年幼的建文! 自己是不是也功高震主呢? 朱棣苦澀不已。 縱觀建文朝,自己的功勞,還真是第一。 張輔、鄭和、瞿能、袁岳、何福、宋晟、徐輝祖、平安等等,沒有任何一人的軍功可以與自己相提并論。 自己消滅了帖木兒,號稱無敵的騎兵軍團,開疆拓土,將西疆納入大明版圖! 這一份功業,誰能比? 自己消滅了韃靼,俘虜了蒙古大汗本雅失里與丞相阿魯臺,實現了捕魚兒海之后又一次草原大勝,這也是建文朝對草原的空前大勝! 洪武朝時的征戰全勝,建文朝的征戰全勝,加上前面幾個哥哥都走了,自己又是太祖留在人世間最長的兒子,是藩王之首。 論軍功,論軍隊中威望,論身份尊貴程度! 十個朱文奎也比不上自己! 但是! 朱允炆的威望比自己高得多,他的人心比自己更強,更重要的是,他比自己年輕太多了。 自己五十了,知天命了。 可朱允炆呢,三十幾歲,他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自己再功高,也震不住朱允炆的位置,撼動不了他! 功高蓋主,需要看看誰是主,主是弱還是強。 朱棣認為,自己所謂的功高,遠遠比不上朱允炆,他的功勞才是舉世無雙,他受盡了百姓的,軍士的,匠人的人心,甚至許多商人都以其為尊,敬仰不已。 一個超然高度的帝王,俯視著自己,怎么可能會下殺手,只有帝王自認為受到威脅,或自己的后代受到威脅時,他才會舉起屠刀清洗。 朱允炆有時間可以熬死自己,朱文奎也有時間慢慢成長,唯有自己,老了。 “你的功高蓋主,站不住腳跟。建文不是太祖,你不了解此人的智慧,不了解此人的能耐,還有他的——可怕。你不應該來游說本王,這會葬送了你的性命?!?/br> 朱棣將手擱在弩上,目光冷冷地看著柳成貴。 柳成貴瞥了一眼弩箭,毫不畏懼地說:“燕王真的愿意放棄天賜良機,愿意放棄成為九五之尊的絕佳機遇嗎?我有一策,可助你問鼎,成為大明新的皇帝?!?/br> “呵,是嗎?” 朱棣并不感興趣。 柳成貴盤坐了下來,緩緩地說:“你有一個好的孫子,你愿意留給朱瞻基一個藩王虛名,還是愿意留給他皇位?你甘心讓朱瞻基碌碌無為,留在府中空耗日子,逗鳥,斗蛐蛐,當一個紈绔王爺嗎?”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古今令再現,朱棣殺人 朱瞻基! 朱棣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若說自己的后代之中,朱棣最欣賞的不是胖子卻睿智的朱高熾,也不是英俊勇猛卻沒腦子的朱高煦,更不是沒主見的朱高燧,而是朱高熾的兒子,自己的孫子朱瞻基! 想起來了,在朱瞻基出生那日晚上,自己做了個夢。 夢里,太祖將一個大圭交給自己,并說“傳世之孫,永世其昌”,醒來之后,朱瞻基便降世了。 這個孫子,承受著太祖的大圭而來。 大圭者,大權! 可若是朱瞻基僅僅作為藩王,以朱允炆的藩王制,他未來很可能握不了大權,或為商,或為閑散王爺,最多是跟著朱文奎當個侍臣,想手握“大圭”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柳成貴見朱棣將手從弩上移開,繼續說:“你是藩王之首,是軍中第一人,威望無雙。只要王爺振臂一呼,定能成勢。為了子孫后代,我們總愿意犧牲自己,太祖如此,你是與太祖最像的親王,你也會愿意為孫子做點事吧?” 朱棣看向柳成貴:“你有什么計策?” 柳成貴臉上浮現出喜色,從懷中取出一枚玄鐵令牌,隨手丟了過去。 朱棣抬手接住,入手微沉,看向令牌,上面刻寫著“古今令”三字,古樸的紋路透著詭異。 “這就是傳說中的古今令!” 朱棣翻看一番,凝眸看向柳成貴。 柳成貴眉頭微抬:“燕王竟知道古今令?” 朱棣冷笑兩聲,搖了搖頭:“金陵兩次宮廷之亂,朱桂與朱允熥先后作亂,古今一黨幾乎被全滅,棋手也死了。這些事已是塵埃落定,建文并沒有掩埋,將各中事由告知了一眾藩王,用以說明出手緣由。我以為,朱允熥死了,古今令就應該不見天日,不成想就會流轉到自己手中?!?/br> 柳成貴沒想到朱允炆連這種隱秘的事也對外說,他難道不擔心有人效仿古今、棋手再次作亂? “棋手做的諸多安排,其實都是為了燕王準備,這古今令,本就應該交給你?!?/br> 柳成貴正色道。 “為本王準備?” 朱棣愣了下。 柳成貴重重點頭:“朱桂也好,朱允熥也罷,他們縱是陰謀得逞,又憑什么穩住金陵,穩住群臣與武將?哪怕是建文皇帝一家人全死絕了,也輪不到他們掌控大局,而唯一應該成為皇帝的,就只有你燕王。棋手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你鋪路?!?/br> “雖說棋手輸給了建文,讓他用一場假死的把戲給騙了,功敗垂成??伤琅f露出了破綻,給你帶來了興兵討伐的借口。大肆屠殺藩王,毫無人性殺戮胞弟,如此之人豈是人君可為?燕王完全可以借此機會,串謀藩王起事?!?/br> “你是征北大帥,你有兵。其他藩王多經商,他們有財。有兵有錢,何愁大事不可成?軍中有火器,攻城略地對你而言不是什么難事,何況你不需發兵南下金陵,只需要將軍隊帶至北平,便可效仿陳橋驛兵變,擁兵成皇!” “北平原本就是你的封國,現如今那里營造多年,已擁有了帝都的所有建筑?;蕦m,三大殿,衙署,民居,軍營,城墻,所有一切基本到位!只要你帶兵進去,便可登基,據北而抗南,屆時穩住局勢之后,順大運河南下,直取金陵,天下必為燕王所屬!” 朱棣深深看著柳成貴,不得不說,此人作為說客,很懂人心。 先是功高蓋主,讓自己清楚不造反也得死。 這是沒退路。 后是為子孫著想,給朱瞻基留基業。 這是造反動機。 再是絕佳的機會,北平空虛得很,平安都在軍中,那里又是大明新的國都,只不過朱允炆還沒來得及遷都罷了,只要自己去了,皇宮是現成的,只要往奉天殿的椅子上一坐,那自己就是天下之主! 這是成功希望。 循序漸進的逼心之路,這就是棋手的厲害之處嗎? 這家伙也幸虧死了,若是不死,簡直是可怕,姚廣孝不是沒幫自己籌劃過奪權之路,可相對于棋手的陰狠毒辣,還是差了點。 柳成貴起身,對朱棣深深作揖:“王爺,這是化龍的最后機會,時機已到,天與弗取,反受其咎??!” 朱棣拿起古今令牌,仔細看了看,又擱在桌案上,凝重地說:“這是本王最后的機會,那你最后的機會在哪里?” “什么?” 柳成貴一時之間不明白,抬起頭看向朱棣,瞳孔驟然一凝。 啪! 扳機動,弩箭瞬間飛至! 柳成貴蹬蹬后退兩步,看著胸膛上的長箭,只剩下了一小截在外面,臉色變得煞白,看向朱棣,咬牙喊道:“燕王,你有狼子野心,想造反稱帝,為我識破竟要殺我滅口!” 聲音傳出大帳許遠。 周圍的軍士聽到了,丘福也聽到了。 顧三審、岳四海也聽到了,一批安全局軍士、偵察兵緩緩向大帳靠攏。 動靜很大,驚動了徐輝祖、平安、段云等人,鐵鉉、宣青書等人也紛紛走出營帳。 丘福連忙進入大帳,看著慢條斯理正在上弩箭的朱棣,又看了眼胸口插著箭的柳成貴,連忙拔出刀來,沉聲道:“大帥,有人正在趕來?!?/br> 朱棣沒有搭理丘福,上好弩箭之后,瞄準了柳成貴,沉聲說:“你來這里,是想要尋我當第三代古今,呵呵,棋手選了我,可他錯了,我不是他的棋子,唯一能指使我的,是皇帝。你該死,因為你的話幾乎讓燕王府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噗! 箭射入柳成貴的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