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852節
沈宸陰冷地說:“出了如此大事,若不調查個水落石出,我們就不配入偵察兵序列?!?/br> 姚廣孝微微點頭:“說說吧,你們查到了些什么,需要我們這些人做哪些配合?!?/br> 沈宸起身,斷然說:“從現場調查來看,繩索斷裂有著明顯的刀割痕跡,有人在起吊之前動了手腳?!?/br> “果然是刺殺嗎?”張昺一拍桌案,憤怒地喊道:“太子殿下不過才十歲,竟有人敢對他下手?” 張思恭憤恨不已:“太子聰敏好學,又有寬仁之風,大明國運百年可安??裳巯戮褂腥讼胍u殺太子,當真是可惡至極!查,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人,背后是誰,務必查出來!” 陳珪一雙鳳陽,透著殺人的兇戾:“偵察兵人手不多,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來,此間事必須徹底調查,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平安更是豪橫:“是否需要封鎖北平,都司這邊可以即刻調五萬兵來?!?/br> 對于北平事,朝廷的旨意是便宜行事,給了平安在北平地界內大規模調動軍士的權利。 沈宸拒絕了眾人的支持與介入:“太子放走匠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若當場捉拿,怕也只能是找出一些匠人心懷不軌,但這些匠人為何會刺殺太子,背后之人是誰,如何cao控這一切,我們不得而知。眼下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需要你們將這一切作為一場意外,麻痹暗中之人?!?/br> 姚廣孝認可沈宸的辦法:“都清楚了吧,這是一場意外,任何人不要再去探查,也不要用懷疑的目光去盯著那一批匠人?!?/br> 眾人自是連連答應。 短短一日,安全局就審查了三百匠人所有的資料,并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但誰接觸過繩索,誰在扶著楠木,誰掌控方向,這些匠人可是被牢牢盯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奉天殿立柱意外的事逐漸平淡下來,沒有人總會抓著一次意外說個不停,畢竟三腳龍門架不是沒有出現過意外。 朱文奎、韓夏雨照常修習課業,按照平日的規律去觀察建筑,了解匠人的智慧,制造的藝術。 這一日,楊溥正在教導朱文奎,姚廣孝拿著一份文書與建文報,滿臉悲痛地說:“接朝廷文書,郁閣于福建巡撫任上,因cao勞過度,積勞成疾,不幸……” 楊溥錯愕不已,難以接受。 朱文奎更是潸然淚下,不敢相信這一切。 那一場夢,似是郁新靈魂的囑托與期望,他把靈魂最后的力量,給了自己。 姚廣孝展開建文報,沉痛地念道:“郁新,字敦本,鳳陽府臨淮人,洪武二十一年進士……長于綜理,密而不繁。其所規畫,后不能易……朕感懷其忠誠為國,嘔心瀝血之cao勞,特追封其為太子太師,謚號文貞!準京師、北平與各地立祠堂,念切懷新……” 楊溥心頭一震。 謚號文貞! 這個嘉獎實在是太大了一些,要知道大明文官謚號,等級最高的是文正,其次就是文貞。哪位大臣死后能得到這兩個謚號,基本是也死而無憾了。 看得出來,朱允炆對于郁新還是很有感情的,雖然郁新有時候會固執,會偏向于維持文官集團,希望用文官的力量與朱允炆拉扯,實現“相權”對皇權的約束,以確保朝政穩定。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郁新始終都堅定支持了朱允炆。 長達七年的內閣大臣,也是陪伴朱允炆的七年,是幫助朱允炆治理國家、推行新政、促使變革的七年。 只可惜,郁新走得太突然了,走得太早了。 朱文奎想起郁新的音容笑貌,想起曾經僅有幾次教導,想起那一場囑托的夢,不由地伏案哭泣,似是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個十歲的孩子,縱是心智再成熟,縱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可他的心終究是柔軟的,不是鐵石心腸,他承受得住壓力,但承受不住失去。 韓夏雨看了看姚廣孝與楊溥,示意兩人離開一會。 在朱文奎脆弱的時候,不需要很多人圍觀,只需要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陪在他身邊。 韓夏雨輕輕地靠近朱文奎,說道:“郁先生托夢給你,希望你在父皇之后,也能不忘民之艱辛,克制自己,你要一直記著,永遠記著,莫要忘記了他的重托,這是男人對男人的交代,多年以后,你也要給他一個交代?!?/br> 朱文奎淚眼朦朧地看著韓夏雨,她比自己大幾歲,有時候調皮,欺負自己,可有時候,她也有著超乎自己的成熟。 “我會記得,一直記得?!?/br> 朱文奎答應。 韓夏雨伸出手指:“要記得,像記住我一樣記住郁先生的教導?!?/br> 朱文奎被逗得幾乎笑出來,轉而又被悲傷淹沒:“我答應你,像記住你一樣,記住這一切?!?/br> 手指勾起,約定許下。 沈宸靠在窗戶外,抬手擦了擦眼角,大明有一個好太子,有一個好太子妃啊。韓夏雨這個女子,不簡單,她單純的時候顯得比朱文奎還小,她成熟的時候顯得如一個小大人。 徐九峰疾步走了過來,低聲稟告:“匠人陶大林以老母病重為由,想要離開北平。但在卷宗中,此人父母去世已有五年?!?/br> 沈宸深深吐了一口氣:“準他離開,看看他能去哪里。其他人那里不能松懈。楠木如此精準的滾向殿下所在的位置,絕不是一個匠人可以做到,甚至可以說不是一次……呃?命平安、安全局,派人搜尋京師附近山林,查看是否有類似于奉天殿臺基的地方,看看附近有沒有大原木!” 徐九峰恍然,楠木繩索斷裂,又精準的朝著如同設計好的方向翻滾,顯然是有人嘗試過,cao作過,找到了技巧。 這些人必然是這些匠人,但他們在哪里提前cao作過,這是一個問題,找到這里,至少可以添加一個刺殺太子的鐵證,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 兩日后,安全局在密云的山林中發現了類奉天殿臺基與破損的龍門架、原木,沈宸親自前往調查,得到的結論令極度不安。 這座臺基就建造平緩的山頭位置,不需要多少工程量就可以全尺寸模擬奉天殿臺基。那破損的龍門吊說明有人曾在這里使用過,看周圍被破壞的斜坡與折損的樹木就知道,有人曾在這里訓練過不少時間,至少半個月以上。 沈宸命人全面搜查,在一處山坡下發現了一塊腰牌,腰牌上的名字正是陶大林。 徐九峰連忙說:“九月時,陶大林曾請假離京,回來的時候說腰牌丟了,當值的人認識陶大林,便給補辦了腰牌?!?/br> 沈宸目光冷厲至極,下令:“查,看看三百匠人中,有誰在最近半年內請假外出,尤其是九月,特別是請假超過半個月,又返回北平的!” 徐九峰連忙答應,安排人去調查。 沈宸仔細地搜尋著,踩了踩腳下的泥土,感覺有些硬,蹲下身拔開泥土,看著破碎的玻璃,不由地皺眉,拿起玻璃仔細看著。 魯遷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就說道:“這不是京師里的放大鏡嗎?緣何出現在了這里?!?/br> 沈宸命人找人找尋放大鏡的木柄,眾人找尋近兩個時辰,眼看著天即將黑了,才有人找到木柄,連忙遞給沈宸。 沈宸看著木柄底端,見底端處刻有一個“賞”字,不由地臉色一變,喊道:“這,這是宮廷里的放大鏡!” “什么?” 魯遷頓時緊張起來,接過木柄仔細看了看,臉色慘白:“莫不是說,皇上有危險?” 沈宸強壓震驚。 京師放大鏡分為三種,一種直供皇室,柄下刻“皇”字,一種是專供內廷與賞賜所用,柄下刻“賞”字,還有一種是面向民間銷售的,柄下一律刻“和”字。 在北平密云,在這荒山野嶺,在這陰謀的臺基之下,竟然出現了內廷中的東西,這著實讓人不安。 但,這放大鏡到底是內廷之人,還是皇上賞賜出去的,沒有辦法直接判斷。 “八百里加急發文京師,說明情況,讓安全局的那群人瞪大眼睛,查一查有資格受賞放大鏡的官員、內廷之人,誰曾經離開過京師,誰來過北平!” 沈宸嚴肅地說。 魯遷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止是刺殺朱文奎單一事件,其背后更隱藏著針對朱允炆的陰謀! 沈宸不知道是誰在暗處cao縱這一切,但很顯然,這是一場南北大局。 匠人陶大林背起行囊,通過了關卡的盤驗,離開了北平城,走出西門之后,陶大林當即轉入小道,向北而行,一路之上小心謹慎,時不時回顧,甚至半路還躲在暗處觀察了半個時辰之久,見沒有任何異常,才再次上路。 負責跟蹤陶大林的徐九峰幾乎要罵娘,這哪里是一個匠人,擺明了就是一個反偵察好手??!就他這些辦法,充滿了斥候特色…… ps: 大家元宵節快樂,今天有事耽誤,只能兩更,明天繼續三更,感覺諒解與支持,驚雪謝過。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死灰復燃(一更) 陶大林從北平城西繞至城北,又折返向東,直奔通州方向。 受益于京杭大運河的暢通、新都營造與遷都北平的未來規劃,通州成為了無數商賈匯聚的地方,晉商、徽商、杭商等紛紛涌入。 北平布政使張昺看準時機,開啟了通州賣地賺錢模式。 建文四年以前,通州困頓,百姓中溫飽只有十之五六,超三成百姓連溫飽都解決不了,饑一頓飽一頓,過著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這里的土地不值錢,宅院不值錢。 可短短三年時間,通州就徹底煥然一新,城中與城外百姓,除喪失勞作能力,只剩孤寡之家,基本上全部都解決了肚子問題。 男人有的是力氣,去碼頭當搬運工,這里無數的商人需要來回搬運貨物,缺人的很。有些大船行動緩慢,還需要纖夫,只要有把力氣,總能混口飯吃。 大量商人涌入,修筑碼頭、倉庫、宅院,這都需要人力。 張昺動員通州百姓踴躍參與建設,從布政使司庫房里拿出大量錢鈔支持通州,考慮到商人貪婪、欺民,民工、纖夫、匠人等弱勢,張昺引入了會通河經驗,商人租用民力,需提前支付一個月的工錢至皇家錢莊,若到期不按時支付民力工錢,則由皇家錢莊支取,若按時支付,則在租用民力之后,商人提走存在皇家錢莊的錢鈔,錢莊還會支付一筆利息。 通州賣地與房地產項目,多是受朱允炆的遷都政策刺激所生。許多商人選擇在通州,而不是選擇在北平,一個原因是通州是京杭大運河的起點之地,二是因為北平已被朝廷接管,許多土地與宅院都被按住了,根本無法交易。 你總不能買一塊朝廷要建造刑部的地皮吧,咋滴,想住在刑部? 北平布政使司缺錢,張昺就把通州擴張中的無主土地拿出來發賣,規劃通州沿運河擴張,導致整個通州成為了一個狹長的城。 自北平至通州,不到五十里,陶大林走走停停,天黑時已入城。通州城關閉的時間很短,只有子時、丑時兩個時辰。 陶大林入城時,城關還開著,盤驗身份之后,就匆匆入城,也不找客棧,直奔城東一戶人家,又貓在暗處觀察了許久,這才走出去,穿過巷道,進入了通州富商張車家中。 管家張知將陶大林引至書房,便站在門外守護著,只聽不遠處傳出一聲聲貓叫,不由地煩躁,生怕打擾了主人家會客,便跑過去趕貓,可走了一圈,竟沒有發現貓的蹤跡,暗暗罵了幾句又返回看門。 房間內,一身錦袍華服的張車熱情招待著陶大林:“陶兄終是離開了是非之地,一路之上,可有尾巴?” 陶大林搖了搖頭,自信地說:“我可是按照你們的辦法,仔細觀察了的,若有尾巴,早就露出來了。陳兄,其他不說,你讓我們辦的事都辦了,該給的好處可不能短缺?!?/br> 張車微微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朱文奎可被砸死?” 陶大林一愣,臉色有些難看:“雖然沒有砸到朱文奎,但畢竟給他留下了陰影。再說了,你當初可是說好了的,無論成敗,地契、錢鈔、黃金,都給我們?!?/br> 張車見陶大林想要惱怒,笑著起身倒茶賠罪:“陶兄誤會了,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次你們事做得很好,我很滿意。張知啊,去把禮物都給拿過來?!?/br> 陶大林見張車安排利索,也就不再動怒:“這次也真是危險,若不是朱文奎人小無知,說不得我們所有人都要栽在里面?!?/br> 張車點了點頭,笑著說:“以自己一條殘命換全家無憂,百代田產,怎么都值得了。若我和你們一樣,暗疾在身,也愿意拿命搏一搏,死了也能入極樂之地?!?/br> 陶大林目光黯淡。 建文四年,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告訴自己壽元不長,要想活命,需信彌勒。 原是不信,可不出半年,自己胸口處總是發疼,找了許多大夫都無濟于事,又遇那道人,皈依彌勒,胸口不再疼痛。 建文五年,道人說自己命不久矣,想要活命,唯有搏命。后聽從彌勒佛指引,加入北平營造隊伍,成為一名匠人。 建文七年八月,道人再次找到自己,讓自己聽從彌勒佛的指示行事,抽中了天字簽,負責殺掉彌勒佛的敵人——太子朱文奎。 陶大林是很喜歡朱文奎的,但經過道人的一番說辭,看到朱文奎的時候,就如同看到了一團黑子,是黑暗力量在成長。 殺了他,遏制黑暗力量,就成了陶大林的使命。 宗教的蠱惑與洗腦是極可怕的,許多人并不相信這世上有如此傻子,說幾句就沉陷其中。如果朱允炆在這里,絕對會舉出一堆例子:手提汽油桶自焚的,剖開肚子看光環的,嚷嚷著豪車豪宅拉人頭的,一通電話就能交出全部家產的…… 愚昧兩個字的沉重,壓抑著一個個朝代的活力。 陶大林相信彌勒佛,他們不僅救了自己的命,還答應無論生死,都照顧自己的家人,并許諾了諸多好處,為他們做點理所當然的事,當然是應該的。 現在事情辦成了,自己也可以帶著好處回家陪陪家人,享受最后不多的時光,然后,解脫rou體的束縛,去極樂之地,那里沒有煩憂,沒有奴役,沒有黑暗…… 張車自然知曉北平城內的動靜,認為姚廣孝、張昺他們將此事定性為意外,是不想影響新都營造的進度,避免京師問罪,殃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