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406節
有白蓮教徒問道:“為何不綁脖子?” 劉平鄙視道:“腦袋是要砍掉的,脖子能綁得???尸體要掛在城門上告訴明軍,這就是得罪我們的下場,你想阻止我復仇?” “呃……你請便?!?/br> 白蓮教眾一聽是這個理,而劉平手里還拿著從軍士手中搶來的大刀,閃閃發光,還是不得罪的好。 劉平舉起大刀,讓圍觀的人讓開點,免得血濺身上,沖著宋正臣咧嘴一笑,道:“你知道城墻有多高嗎?呵呵,等會你就知道了!啊呀呀!” 眾人看著轉圈揮刀的劉平一頓鄙視,你要砍個人頭就砍,這里不是戲班子,你瞎轉什么。 宋正臣腳雖然綁著,但手沒有被綁,深深看了一眼劉平,雙手支撐著身體猛地站了起來,蹦了一步就到了城墻垛口,話也不說翻身就墜向城下! 圍觀之人吃了一驚,誰都沒想到宋正臣竟如此決絕! “想跑!” 龐煥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抓住繩子,強大的力量猛地拖拽,龐煥慘叫一聲便翻出城墻。劉平一手抓住繩子末端,來不及思索,手腕翻動,將繩子纏繞在手臂之上,剎那間,繩子驟然拉緊,皮膚被深深勒緊,整個人也不斷撲向垛口,連忙一手抓住垛口,支撐著身體。 宋正臣渾身冒冷汗,看著距離只有一尺的地面,這要是沒被抓住,自己非得撞死在這里。還沒等宋正臣僥幸,雙腳之上便猛地挨了一下,龐煥順著繩子滑跳下來,兩只手也已被繩子摩擦的鮮血直流。 一刀砍斷繩子,救下宋正臣,龐煥抬頭看向城墻。 白蓮教徒與那些造反的民工終于明白,自己這是上當了,不由紛紛丟石頭的丟石頭,丟錘子的丟錘子,龐煥后背挨了幾次重擊,才將宋正臣拖了出去,而此時湯不平派來接應之人,手持盾牌,終將兩人救下。 “啊,我的仇還沒有報,別跑!” 劉平說著,便將繩子打了個圈,套在垛口上,抓著繩子就跳出城墻向下滑,一名白蓮教徒這個時候幡然醒悟,喊道:“他想跑,快攔住他!” 一斧子直接砍斷了繩子,距離地面還有七尺的劉平直接摔了下去,后背更是被剛剛丟的石頭等雜物給刺傷。 眼看著城墻上的人又開始丟東西,劉平顧不得疼痛,翻滾到一側,隨手拉了一個摔死的軍士當盾牌,直至湯不平的人放箭,壓制住城墻上的人,劉平方被救走。 沫兒得知消息趕來的時候,正看到湯不平、龐煥撤退的影子,憤怒至極,當即下令殺了兩名教眾,并對震驚的眾人喊道:“他們之所以死,是因為放走了朝廷的人!你們要記住了,我們沒有退路,唯有守住青州城,打退明軍才有活路,誰若是再不聽令行事,如他們下場!” 拿人頭樹立規矩,這一招很有效。 原本如同散兵游勇的民工、匠人被組織起來,布防青州,作出了長期作戰的姿態。 廣袖站在齊王府的高處,環顧青州城,滿是得意,心想:我雖非男兒身,卻做成了許多男人沒有做成的大事,還有什么可遺憾的? 大明朝廷,建文皇帝,你們看清楚了,這就是白蓮教的力量,是對你們黑暗的宣戰! 欺壓百姓,那就承受百姓的怒火! 奴役蒼生,那就讓彌勒將你們葬送! 沫兒臉色蒼白,急匆匆找到廣袖,說道:“我們必須早點撤出青州?!?/br> 廣袖微微搖頭,道:“我們要在這里掀起風云,用尸山血海來召喚彌勒降世!” 沫兒握了握拳頭,低聲道:“齊王騙了我們,城中的糧食只夠維持三日的了!” “什么?” 廣袖大驚失色。 沒有糧食,如何固守?沒有糧食,誰會聽自己的話? “該死的齊王!” 廣袖咬牙切齒。 她忘記了,齊王是只老狐貍,雖然不會游泳,但很會耍小聰明。很明顯,齊王根本就沒打算將青州城交給白蓮教! “人多不夠吃,人少了就夠了!” 廣袖陰冷地說道。 沫兒打了個哆嗦,明白廣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有些疲倦地說道:“這些年來,我們算計過周王,收服過知府,暗殺過官員,現在又發起了戰爭,何時是個頭?jiejie,城外來的是耿炳文,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早點離開吧?!?/br> “你若怕死,就不應該入教!” 廣袖看著低頭的沫兒,聲音轉而變得柔和,道:“在我們沒有完成使命之前,佛母不會讓我們自由,更上面的人也不會給我們自由。你要知道,身為棋子,沒有選擇的余地,只有生與死?!?/br> 沫兒微微抬起頭,目光中有些掙扎,道:“哪怕是死,我也想選擇一次,選擇死在何處!” 第四百八十一章 為了凈土,為了后人 可悲的是,連死都選不了。 廣袖安撫了沫兒,保證道:“我們一定會安全離開青州,到時候你想要離開,jiejie去找佛母說情?!?/br> 沫兒沒有說什么,佛母看似是一個尋常婦人,可手段殘酷的很,更兼有神秘而強大的劍術,能在她手中活著離開的人可不多。 “唯有黑暗的血海,才能讓彌勒降世人間。放下你卑微的仁慈,為了大業,總要犧牲一部分人?!?/br> 廣袖目光堅決。 彌勒佛,一定會來! 這世界,一定會改! 廣袖、沫兒召集白蓮教徒,以佛母的名義封了十大天王、十大金剛、十大護法,收攏人心,并安排人員分守四門,準備作戰。 小和尚凈思端著一碗清水遞給了老僧,老僧喝下之后,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師父,我這就去找點吃的?!?/br> 凈思慚愧。 老僧淡然地搖了搖頭,道:“出家人能熬得住皮囊之苦,你還是不要離開的好,眼下城中大亂,萬一有人起了歹意,你可無法應對?!?/br> 凈思盤坐在老僧身旁,看著日漸枯槁的老僧,有些畏懼地說道:“師父,他們都好可怕?!?/br> 老僧用堅毅的目光看著落日,道:“他們的可怕只是空相,真正可怕的是人的貪念與邪念,這也是佛法弘揚的原始?!?/br> 凈思詢問道:“師父是說只有念經修佛,方可消除貪念、邪念,才有大自在?” 老僧嘴角微動,目光熠熠:“貪念與邪念與生俱來,不可永除,不可永消。念經修佛,只是掌握壓制、克服與戰勝貪邪的心性與智慧,只有這樣,大自在之門才可能打開?!?/br> “那他們陷入貪邪,會怎么樣?” 凈思不安地看向遠處城墻,那里有很多人。 老僧沉默了,直至夕陽徹底落下,光明只剩下余暉,方開口:“白蓮教認為血流出來是紅色的,如太陽的紅光。血干涸了是黑色的,如燃燒過后的大地。彌勒佛將在這種蒼涼而黑暗的地獄誕生,賜福死去的人,活著的人?!?/br> 凈思臉上有些驚懼,身體微微顫抖,閉著眼問道:“若真有彌勒,他就不能早點來嗎?非要死了那么多人才來?” 老僧抬手撫摸著凈思的腦袋,平和地說道:“這就是佛教與白蓮教的區別,我們信奉釋迦牟尼佛在心中,他們信奉彌勒佛在地獄。睜開眼看清楚吧,人間再如地獄終不是地獄,彌勒是不會來的。白蓮教走上了歧路,前面是懸崖!” 凈思看著最后一縷光消失,想到了什么,問道:“師父,佛法普度,我們坐視不管,佛祖會怪罪我們嗎?” 老僧肅然端坐,雙手于腹下結印,梵音起:“佛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城外,耿炳文軍營。 宋正臣死里逃生,渾身疼痛,卻不敢有絲毫懈怠,求見耿炳文之后,急切地說道:“齊王府被白蓮教徒攻陷,齊王不知所蹤,白蓮教眾控制青州城……” 耿炳文及其將領,戚斌、湯不平等人,皆是面色凝重。 湯不平看了一眼耿炳文,心頭有些怒火。 若他一來青州城即刻發動進攻,此時青州城已經拿下來了,就算是白蓮作亂,也只不過是甕中之鱉,現在好了,青州城成了烏龜殼,想要敲碎可就要耗費更大的力氣。 耿炳文也沒想到自己的敵人會改變,不再是齊王殘余勢力,而是白蓮教眾,聽宋正臣所言,城中至少有五六萬人參與了白蓮教,這個數字,已經超出了洪武時期陜西王金剛奴等作亂的規模! “看來我們的軍功,還是需要從白蓮教身上拿?!?/br> 耿炳文語氣變得輕松,將領們更是面露喜色。 這幾年韃靼消停了,也就只有安南、倭寇那點事,還輪不到山東衛所出征。 大明的規矩是非軍功不可授爵,國泰民安自然是好事,但對于一心想要向上爬的將士而言,就顯得有些乏味。 現在好不容易出了個齊王叛亂,將士們還沒穿好鎧甲、磨好刀,齊王已經坐船跑了,山東都司想要拿齊王建功立業,那是有點不太可能了。 好在跑了齊王跑不了青州,總有些殘余分子,砍掉一些腦袋也是可以立個功的,不說升官吧,至少能發財…… 看著摩拳擦掌,想要作戰的將士,宋正臣急了,連忙喊道:“都司,諸位大人,青州城眼下雖陷入白蓮教徒手中,然其教徒有限,絕大部分都是無辜的百姓,他們被齊王欺壓、奴役太久,這才為白蓮教所蠱惑,一旦起了戰事,必會殃及無辜??!” 耿炳文冷冷地看著宋正臣,不屑地說道:“與朝廷為敵,便是敵人,是敵人就應該殺掉!” 宋正臣不甘心地喊道:“只要大人下令,讓軍士告訴城中百姓,但凡愿意與白蓮教撇清關系的,可放棄抵抗,投降不殺,我相信青州城定能不戰而??!” 耿炳文微微搖頭,不滿地說道:“你只是一介書生,懂什么軍國大事,下去修養吧!” 宋正臣上前一步,喊道:“我雖七品官,但也知皇上以百姓為重!若都司大人連嘗試都不嘗試,想要以青州城中百姓作敵寇,殺戮以求軍功,那我即便是死,也要將你彈劾到底!” 耿炳文臉色陰沉,沒想到這個剩下半條命的家伙倒有骨氣,區區七品御史也敢威脅自己!但宋正臣的話也不容自己不考慮,城中的是百姓,還是白蓮教徒,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將他們作為白蓮教徒,那自然是殺了沒商量。 可若他們只是泄憤,一時糊涂追隨了白蓮教,并沒有對抗朝廷的心思,那將他們全部干掉,于情于理也說不通,一旦被捅到皇上那里,自己的侯爵飯票怕會換成刑部天牢票。 戚斌看出了耿炳文的猶豫,當即提議:“白蓮教眾控制青州城,強攻徒增損失,不若固守于外,圍困城池,待請示朝廷之后再作決斷?!?/br> 耿炳文很想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但看了一眼安全局鎮撫司湯不平,這句話又憋了回去,既然城中有了準備,再直接發動進攻,確實不合適,最主要的是,耿炳文只帶來了一萬多人,城中可是有五六萬之多,這以少圍多本就困難,又如何攻城? “給朝廷發急報,請示如何處置。另外命各處守軍嚴防死守,設置鹿角丫杈、車陣,防范青州城中人偷襲。若有人出城作戰,與弓弩火銃射殺!” 耿炳文下了最后決斷。 是夜三更,城中白蓮教眾出城攻擊明軍,這些人抬著門板當盾牌,拿著簡樸的工具當武器,嘴里喊殺沖天,沖向耿炳文的軍陣。 戰事一瞬間就陷入了慘烈境地。 弓弩、火銃的殺傷有限,沒有達到削弱白蓮教眾的目的,戰陣調整為騎兵居前,長矛兵居中,短刀手居后,雙方就在青州城外三百步的區域內大戰。 戚斌奉命協防南城門,面對成千上萬白蓮教眾的瘋狂沖擊,沒有絲毫怯陣,而是命令登州衛軍士壓在最前面,清一色盾牌與長矛兵。 這是戚斌在與倭寇作戰中訓練出來的精銳,以盾擋住敵人進攻,用長矛刺出,足以克制倭寇中兇殘好戰之人。 眼前的雖不是倭寇,但既然發動了進攻,那就是敵人。 戰場上沒有憐憫一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戚斌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開始便下了死命令:“絕殺不退,為國盡忠!” 戰斗比想象中的更為艱難,白蓮教眾中的百姓,飽含著對朝廷的怒火,尤其是齊王沒有人性的欺壓、毆打、折磨、奴役,讓他們處在一種極痛恨官府、朝廷的情緒之中,在戰斗時,更是忘乎生死,拼命作戰。 明軍雖強橫,但畢竟人手不多,加上分散為三個區域,更顯得兵力單薄,若不是鎧甲、刀兵齊備,又是精銳,怕早就被沖垮了。 廣袖站在城墻上,借著冷冷的月光看著城外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