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93節
海浪被硬生生地劈開,分向兩側,通體漆黑渾似一條黑龍,長達四十余丈的身軀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那虎頭與飛龍浮雕,在光與影的交錯中宛若活物,隨時準備飛出咬碎任何敢于阻攔的敵人。 巨大的桅桿之上,迎風獵獵的是大明日月旗! “這怎么可能?”朱榑目瞪口呆,神情落寞,沖著大海喊道:“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要知道當年陳友諒的戰船,最大的不過長十五丈,寬兩丈,高三丈,而那已經是最強大的戰船了,可眼前的船只,竟然超出了陳友諒當年最強戰艦近三倍! 大明水師有多少船,有多少戰力,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兩年打倭寇,不就是大福船在海上跑來跑去,什么時候冒出來過如此巨無霸的戰船? 聞所未聞! 更要命的是,在那巨船兩翼,還有兩艘三十余丈的大船,在其后面,還跟著二十余艘大福船。 “準備戰斗,命令第一船隊至第六船隊,分開圍殲大船,用火銃、弓弩射擊船上軍士,丟硫磺擾亂其視線。柴直,命令段宏準備火船,挑選百名敢死軍士,用火船撞擊!” 朱榑清醒過來,連忙傳達軍令。 雖說朱榑沒有指揮過水軍作戰,但畢竟真正上過戰場,殺過韃子,身上流淌著老朱無畏的血脈,場面上還是過得去。 雖然被突如其來的巨船嚇得不輕,但畢竟有辦法應對。 不說眼下流行的《三國志通俗演義》里有精彩的火燒赤壁,就是鄱陽湖朱元璋與陳友諒的戰斗經驗,也告訴了朱榑對付大船的辦法: 火攻。 不管你船只再大,只要是木頭總能燒起來,燒起來就能越燒越旺,到時候也不過是一堆爛木頭沉入海底,沒什么可怕。 這邊忙碌著布陣準備出擊,那邊寶船上也吹起了號角,嗚嗚聲傳遍海域。 舵樓頂層。 鄭和拿著單筒望遠鏡看向遠處,齊王的那四爪龍旗幟看得清清楚楚,朱榑指揮作戰的神態也盡收眼底。 副手李興疑惑地看著齊王船隊的方向,問道:“他不會是個傻子吧?” 鄭和白了一眼李興,雖然自己肯定這個答案,但這種話還是不能隨便說的,畢竟齊王再怎么愚蠢,那也是太祖的兒子,當今皇上的叔叔,說他是傻子,豈不是說皇上家門不幸…… “我們在海上幾次檢驗寶船的威力,都沒有達到戰爭的慘烈程度?,F在齊王來幫我們試船了,打出旗幟,告訴張玉指揮的大福船船隊,不準參戰,可繞至兩翼,堵截殘兵退卻。這一次,就讓我們看看寶船到底有多少能耐!” 鄭和一臉肅然。 作為大明最頂級最巔峰的杰作,寶船堪稱是這個時代的最強船只,但最強到底有多強,鄭和也不清楚,不經過幾次戰斗,誰又能輕易下判斷? 雖然用二十余大福船扮演敵軍,你來我往演練十余次,但這種演練是有限度的,至少不會拿真正的火石轟擊寶船,更多演練的是寶船上軍士如何調配、如何迎敵、如何作戰、如何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但訓練終歸是訓練,船上還有不少新兵蛋-子,尤其是還有國子監的一些書生,關鍵時候能不能站得住,還是需要看戰場。 “那幾個人怎么沒來?” 鄭和左右看了看,見少了幾個人。 李興轉身指了指甲板方向,道:“聽說齊王造反,那,現在都趴在船舷上顫抖呢,這些書生真的能成為船隊指揮嗎?” 鄭和瞇著眼看去,嘴角微微動了動,純當看不到,轉過身下令:“打旗語傳報吧,命朱能、杜禹拉開距離,各自為戰!” 杜禹,曾在大明水師效力,后升任兵部郎中,因其精通海戰,頗有膽略,又被鄭和調回水師,任職參將,擔負另外一艘寶船的指揮。 船舷邊,腿不停哆嗦的駱冠英指著前面的船隊,對一旁的同窗好友趙世瑜、袁逸塵、沈偉三人說道:“這還真是瞌睡送個枕頭——正是時候,你說我們要是干掉齊王,會不會獲封個侯爵什么的?” 沈偉幾個人止住了激動的腿,齊刷刷向一旁移了移,駱冠英這個家伙就是個不安生的主,剛進入國子監的時候,多靦腆的一個大小伙子,書生舉人,見誰都很有禮貌。 可自從寫了一篇引動商業、農業大辯論的文章之后,這個家伙就變了,或者說,是被迫改變了。 想想也是,今天睡得好好的,門被踹開了,找你來理論理論,到底是商人重要還是農業重要,這一天天誰能受得了,駱冠英又是個有主見的人,天天被人數落,直接喊了一嗓子: 你們一起來吧。 在國子監大辯論之前,有無數場小辯論,活生生把一個靦腆的書生,磨練出了語言犀利,臉皮厚黑,心思縝密,善于抓人漏洞的本領…… 后來聽說皇上要在國子監選一批人下南洋,駱冠英一想,你們這一群家伙不就是看不到商人的力量嗎?那咱就去水師船隊,去一趟南洋把寶貝都拉回來,然后用事實告訴所有鄙視與貶低過自己的人: 商人之利,可養國家,可養百姓! 正是出于這樣的動機,駱冠英加入了水師船長訓練計劃,當然,與自己一起戰斗過的同窗好友趙世瑜、袁逸塵、沈偉也被忽悠過來了。 駱冠英身份不一般,其背后是皇宮里的淑妃駱顏兒,多少也可以說是皇親國戚,他說要干掉齊王沒問題,但其他人如果說,萬一被人傳出去,問題可就大了。 “你,過來,沒錯,說的就是你?!瘪樄谟⒑白∫粋€傳令兵,問道:“鄭副總兵可有說不準傷害齊王的性命?” 傳令兵如同看白癡一般看著駱冠英,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傻的問題,人家都造反了,船到開到長江口了,還不準傷害他的性命? 開什么玩笑! 不把他干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沒說!” 傳令兵很不情愿,說完便走了。 駱冠英興奮起來,對沈偉等人說道:“兄弟們,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去天字層,把我的神機炮給我瞄準齊王的座船!” 沈偉、趙世瑜、袁逸塵有些緊張,趙世瑜拿不準,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齊王,太祖第七子,縱他有罪,天底下能殺他的也只有皇上?!?/br> 駱冠英嘿嘿一笑,問道:“朝廷公文你也看到了,可有一字說到要善待齊王?沒有吧,既然沒有,那就是有啊……” 沈偉、趙世瑜等人聽得直皺眉,雖然駱冠英的話有些饒,但幾人都聽明白了。 按理說如此大事,朝廷公文至少應該將齊王提上一嘴,不說滿篇討伐吧,至少也應該占個一兩行字,可是朝廷公文就只提到了一次齊王,那就是: 齊王反,水師當全力戰而勝之。 至于齊王的戰場待遇,絲毫沒提,可見皇上大人與朝廷重臣對齊王的死活是絲毫不在意啊,甚至連提都興趣都沒有。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皇城里的那位不希望齊王活著。沒錯,皇上是沒明說,但不說留他性命,那不就是說要他性命嘛…… 上面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那就往死里打吧。 駱冠英招呼著沈偉三人,又喊上了自己僅能指揮的二十余軍士,鉆入到了甲板下第一層,幾人剛到位置,便聽到了悠長的軍號,頭頂之上傳出了沉重的腳步聲。 一隊隊軍士開始進入甲板作戰位置,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軍士佩戴的武器出現了極大變化,竟沒有一個長矛手,而是清一色身背盾牌,腰掛短刀,手持火銃,腰間還掛著一個牛皮囊,里面裝著的是固定用量的火藥。 新式火銃第一次完全編制的列裝,不是在京軍三大營的神機營,而是在水師寶船! 而甲板下五層,原本休息的軍士紛紛起身,進入一排排的神機炮之前,四人一組,火藥、火繩、炮石的箱子被拖了出來。 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一個人說話。 船只在繼續前進。 駱冠英緊張的手有些顫抖,這是自己第一次經歷戰爭,是在大明最強船只作戰! 這一戰,將關乎自己的榮譽,關乎自己的未來! “趙兄、袁兄、沈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cao作神機炮嗎?我們可是第一發就打中靶子的新人,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能留在寶船上的原因!現在,記住cao作要訣,找準齊王的座船,再來一次吧!” 駱冠英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在不太明亮的船艙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寶船初戰,碾壓式戰斗 咚咚咚! 如雷點般的鼓聲剎那響起,幾層船艙中傳出了一致的聲音:“升起隔板!” 駱冠英梗著脖子大聲喊著,寶船外的隔板被打開,通過一個不大的四方洞口,駱冠英看到了遠處正在駛來的小船船隊,然后喊道:“上炮石!” “上炮石!” 聲音響成一片。 沈偉打開一個木箱子,剛想取出實心彈,卻聽駱冠英喊道:“先填充子母彈,我們的目標是齊王座船,可不是這些小嘍啰!” “可是齊王座船距離還遠,有兩里之遙,子母彈也夠不著!”沈偉連忙看了一眼海面,手指比劃了下,測算出大概距離,然后說道:“我們應該先把這些小船清理了,再去收拾齊王!” 駱冠英盯著海面方向,道:“沈兄,你知道寶船上有多少門神機炮嗎?” 沈偉皺眉道:“一排炮位布置有十六門神機炮,一側有四排炮位,左右兩側合計一百二十八門神機炮?!?/br> 駱冠英手指敲了敲船壁,笑道:“那你看看,齊王派了多少船只打寶船的主意?” 沈偉頓時明白過來,齊王的船隊看似強大,但總數也不過二百余,還不夠一個寶船覆蓋兩輪的數量,何況現在沖著自己這一艘寶船而來的,只有三十余艘罷了,就一側火炮位,完全可以將他們送到海底去了,都不需要轉舵。 一句話,用不著所有人出手啊…… “聽他的,準備吧?!?/br> 趙世瑜在四人中年紀最大,他法話,沈偉也不再堅持,轉而拿出了子母實心彈,即是一大一小的圓鐵球,中間用鐵鏈子連接著。 將子母彈塞入到炮膛中之后,趙世瑜、袁逸塵連忙將炮筒推了出來,黑洞洞的炮口并沒有稍微朝下,瞄準即將到來的船只,而是不斷朝著齊王座船的方向校準。 鄭和看著那些小船,嘴角露出了森然的笑意,對李興傳令道:“勸降三遍,三遍過后,寸板不留!” 李興傳出命令。 甲板上站著幾個大嗓門的軍士,手持盾牌沖著前方的海域喊道:“主犯必究,脅從不問,投降免死,可將船只靠岸等待處置,若冥頑不靈,格殺不論!” 咻咻! 叮! 盾牌擋住了飛來的箭矢,喊話的軍士怒了,沖著傳令官便說道:“三遍已喊過,敵人不投降!” 傳令官臉色鐵青,丫的,射你一箭,你省略兩次喊話啊,這怎么行,要貫徹好副總兵的命令…… 嗡,箭矢插在桅桿上,距離傳令官很近,傳令官擦了擦冷汗,立馬喊道:“告訴副總兵,敵人抗拒不降,唯有一戰!” 鄭和得知消息后,對李興說道:“傳下命令,第一輪神機炮不準對準船只,以船舷、船只附近的海面為目標!” “副總兵!” 李興有些著急,這算什么軍令,敵人都殺過來了,還仁慈什么! 鄭和一拍桌案,喊道:“是齊王造反,不是這些人造反!他們是大明的軍士,是大明的子民,不是倭寇,海賊!” 李興看著一臉肅然的鄭和,提醒道:“造反的人就是敵人,況且我們已經喊過話了,他們依舊敢于接近寶船,那就說明他們敵人的身份已經勝過了大明子民的身份!” 鄭和看著李興,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仁不掌兵,義不行賈的道理,但我更知道戰爭會死人,會破家!給他們一次活命的機會,不是顯示我們的軟弱,而是顯示我們的堅強!” 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從來都不是弱者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