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05節
不用說,兩人此番詢問,必是那新商之策。 王忠富哀嘆一聲,道:“若不是舍不得京師家人,我也想去蘇州府看一看了。沈兄,你且用心講,那新商之策,到底是利,還是害?” 沈一元剛想說話,此時敲門聲傳來,有幾位女子端著十二道菜品而來,布置妥當之后,便行禮退下。 秦亨指了指桌上的一道菜品,對沈一元道:“沈兄,這便是名滿京師的清蒸花鰱,鱗細rou膩,端得是鮮美無比。還有這燒板鴨,也是京師名菜,外酥內嫩,皮脆rou滑。還有這后湖的藕……” “咳咳?!?/br> 王忠富皺了皺眉,咳著提醒了下。 這說正事呢,你咋還上心吃的? 再這樣下去,這頓飯就成最后的午飯了。 沒見著蘇州府、北平府那邊都賺的流油,我們待在京師,雖是天子腳下,可也只是喝西北風啊。 “沈兄,來,動筷子,我們邊吃邊說?!?/br> 王忠富笑道。 沈一元嘗了嘗那清蒸花鰱,贊不絕口:“不愧是京師名品。秦兄、王兄,新商之策是利是害,想必我不說,兩位也應有所耳聞吧?” 秦亨與王忠富微微點頭。 商人消息靈通的緊。 早在新商之策落地北平府、蘇州府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派了伙計前去探尋,可伙計探尋只能得其表象,難以細致入微。 聽聞沈一元從蘇州府前來京師,自是不愿放過機會,才邀約一聚。 沈一元端起酒杯,緩緩說道:“蘇州府之內,一應商雜稅悉數整合,只得一類稅,即營業稅。這不僅省去奔波勞累,也免了各司各衙盤削,只這一點,便勝過無數?!?/br> “沒錯,新商之策將商稅提高至十五稅一,呵呵,兩位老哥哥乃是商人,自是清楚這其中的奧秘。三十稅一與十五稅一,看似增長頗多,但珠算之下,利潤幾多,還是一清二楚?!?/br> “依在下看來,朝廷新商之策極為有利。沈某百思不解,如此睿智之策,可謂三贏之策,為何京師不先行于天下,反落于北平、蘇州兩地?” 秦亨皺了皺眉,問道:“何為三贏?” 沈一元一飲而盡,道:“新商之策,朝廷取稅,商人取利,士民取物,各得其所,各安其事,豈不是三贏?” 王忠富哀嘆一聲,道:“說來沈兄恐怕不信,新商之策,朝中官員反對者甚多,若非皇上執意推行,加之北平府布政使、蘇州知府請令,這才勉強得以落實?!?/br> “朝中官員?呵……” 沈一元冷笑了一聲,但卻不敢說下去,誹謗朝廷可是重罪。 “也不知何時,京師之地可以推行新商之策?!?/br> 秦亨憂慮道。 沈一元眼神微動,淡然一笑,道:“若想要在這京師之中施行新商之策,我看,倒也不難?!?/br> “哦?沈兄何來此言?” 王忠富連忙問道。 秦亨期待地看著沈一元。 沈一元輕松地說道:“兩位,方法便在剛剛的話中。王兄已經找到了制勝之道?!?/br> 王忠富疑惑地看著沈一元,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我?” 沈一元點了點頭,自顧自拿起筷子。 王忠富看向秦亨,問道:“我剛剛說了什么?” “好像說,官員反對者甚多,若非皇上執意推行……嘶……”秦亨說著,突然吸了一口氣,瞪著眼,道:“沈兄說的是啊,王兄,京師也可以用新商之策了!” 王忠富更疑惑了,問道:“朝廷不給許可,誰敢在京師用那新商之策?” 秦亨呵呵笑著,起身給沈一元倒了一杯酒,又給王忠富滿上,道:“皇上定然支持新商之策,只是礙于百官反對,不得施行于京師??扇羰前俟俨环磳δ??” “不反對?” 王忠富皺眉,道:“我們還能說服百官不成?” 秦亨重重點頭,道:“能,我相信一定能。要知道,官員之下,或多或少,都掛著一些商戶,若是這些商戶站起來游說官員,擺明利害,必有官員上書于上,屆時,京師推行新商之策,便水到渠成?!?/br> 王忠富明白過來,雙手一拍,贊道:“是啊,若百官中有人支持,此事必是可行。來來,舉杯!” 酒席散后,王忠富、秦亨滿意而去。 沈一元卻問過輕煙樓之人,踏步至了三樓雅間,敲門而入,對正在飲酒作樂的朱植、朱耿深施一禮,道:“兩位王爺,事情已經辦妥了?!?/br> 第一百三十七章 商人的推波助瀾 朱植將依偎在肩膀上的美艷女子推了出去,正色看著沈一元,道:“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日后,皇上必召見于你?!?/br> 沈一元瞥了一眼被朱植推開的女子,朱植在通過這個細節說話。他在告訴自己,他的在乎與重視。 常年的察言觀色,讓沈一元變得更為老成、世故。 “能為朝廷效命,是沈某的福分?!?/br> 沈一元再次行禮。 朱植擺了擺手,道:“無須多禮,新商之策入京師,對無數商人有利。當下諸藩王入京,不久之后,天下舉子也將匯聚京師,趁此機會,開京師商業之便,是最好不過?!?/br> 沈一元連連點頭。 若五月可在京師施行新商之策,那將是商人的狂歡。 “皇上說,商人是有力量的。本王與珉王能放下榮華,屈身于商,便是在此。去吧,去展示商人的力量,去用你們的方法,說服官員?!?/br> 朱植肅然地說道。 沈一元恭謹地行禮,然后退出了房間,在門口停留了兩息,便轉身離去。 朱耿抬起頭,看著朱植,道:“十五哥,皇上想要推行新商之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朱植呵呵笑了笑,對朱耿道:“皇上這樣做,自然有皇上的考量,我們只管做好便是?!?/br> 朱耿瞇著眼,不解地問道:“縱是如此,也不需選沈一元吧?他是徽商,徽商并不如晉商吧?在這京師中,掛靠在官員之下的晉商可是不少?!?/br> 朱植品著酒,閉上眼享受著,哈了一口酒氣,道:“強大的未必好控制,選一個相對弱小的,對我們而言,是有好處的?!?/br> “我們?” 朱耿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目光盯著朱植,一動不動。 朱植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舉了舉酒杯。 所有不言的話,都在了酒中。 在沈一元離開輕煙樓之后,便通過江東門,進入了江東大街,走至莫愁湖后,覓了一艘船,泛遠而去。 船與船交錯而過時,沈一元嘴角動了動,聲音吹落在湖中,再無動靜。 陳繼之從湖邊魚販攤上,購置了一條肥魚,笑吟吟地返回家中。 這幾日百官都出奇的老實,也沒人反對一條鞭法與國策了,就連商賣屯田的事,也被人忽視了。 沒辦法,誰再不開眼,也是需要腦袋的。 皇上這一招實在是太毒了,誰反對,就成全誰。 可要真被皇上成全了,那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幾個衙門都會派人到家里查,查出來一點問題,不是充軍便是殺頭,二選一,絕對不帶第三個選項。 這年頭,誰經得起查? 就是窮得只剩下破房子的清廉之士,也經不起查啊。 誰還沒說過“則”與“生”之類的字,萬一被扣上影射太祖的罪名,就是被殺了頭,到了地底下,說不定還得被老朱再殺一次。 六部都老老實實,作為吏部給事中的陳繼之便沒多少事可做了。 剛到家門口,尚未敲門,身后便傳來了聲音。 “御史大人?!?/br> 陳繼之回頭看去,見到來人,臉色微微一沉,道:“哦,這不是布行的掌柜馮有才嗎?我記得,距離月供還有一些時日,怎么,最近生意好了?” 馮有才諂媚一笑,道:“御史大人說笑,布行多少生意,大人還不清楚。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br> 陳繼之將魚掛在門上,隨馮有才至街道旁的樹下,道:“說吧?!?/br> 馮有才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便謹慎地說道:“馮氏布行里大人一份利這是不會變的,只是大人,您想不想讓這份利加上一些?” 陳繼之目光銳利地看著馮有才。 在五年前,馮氏布行經營出了問題,在最是布行生意火紅的冬日,布行卻因為購置貨物過多,擠占了賬銀,無法給伙計發薪錢,眼看著伙計便要離去,布行即將倒閉,陳繼之拿出了一些銀兩,幫助馮氏布行度過難關。 自那之后,馮氏布行每月都會提收益部分,算作月供交予陳家。 “加上一些?是什么意思?” 陳繼之有些聽不明白。 馮有才嘆息道:“大人,新商之策施行于北平、蘇州兩地,商人往來不息,獲利極大。反觀京師之地,卻毫無作為。若朝廷允許在京師推行新商之策,那馮氏布行其營收,必不降反升,到時,大人的那一份利……” 陳繼之眼神微微一瞇,這不就是水漲船高嗎? 不過,新商之策可是將三十稅一,硬生生提升至十五稅一,典型的暴-政行徑。 在這種情況下,商人為什么不反對,反而還愿意去接受? “你確定那新商之策有利?” 陳繼之不解地問道。 “大人,商業之道,可不只是看稅率,新商之策推行,布行所需采購之物,將更為簡便,出入城也無需再繳納稅銀,各方衙門,也不能再以其他名義索要。算一筆總賬,新商之策有利無害?!?/br> 馮有才仔細解釋著。 陳繼之與馮有才交談了近半個時辰,才返回家中,將魚交給妻子之后,便進入書房,直至夜深,才出了書房。 看著埋怨的妻子,陳繼之只是輕輕一笑,品嘗著冷了的魚,自言自語道:“晚了一步,只能吃條冷魚了。不過,終歸是魚肥入我肚,不是嗎?” 四月二十一日,吏部給事中陳繼之上書,懇請皇上于京師施行新商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