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范凡無奈:“那你想著吧?!?/br> “偏心啊你!”江語喬去扯她的袖子,“你給她買一棟樓,都不給我買別墅?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肖藝也來勁了,一把抓住她另一只袖子:“范范!你說!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范凡引火燒身,默念阿彌陀佛:“都是都是,我是老妖怪,我有兩顆心,給你倆一人一個?!?/br> 2011年6月1號,距離信息課上課還有一分半,肖藝還在磨蹭,江語喬堵在廁所門口念經:“你行不行啊,遲到啦遲到啦遲到啦!肖藝!” 某個廁所隔間傳來回應:“馬上就拉完了!” 又等了一分鐘,肖藝總算推開門,手都沒洗就被江語喬扯住了袖子,她鬼喊鬼叫表示抗議,江語喬通通不聽,使出吃奶的勁往樓上跑——信息課老師嚴禁遲到,再過二十七秒,她倆就要罰站了! 人太多,亂哄哄,臨近上課,樓道里擠滿了瘋跑的學生。 跑過拐角,兩個人忽然被人群沖散,江語喬慌忙往身后一抓,抓住了向苒的手。 足足跑出一層樓,江語喬才停下來,看見被她晃散了架子的向苒呆滯兩秒,連忙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信息老師大喝一聲,她匆匆跑進信息教室。 向苒握了握手指,低下頭小聲說:“沒關系?!?/br> 2010年12月24號,江語喬拉著江朗去公園滑野冰,公交車上,江朗坐在后排,她坐在前排,挨著她的男人叉著腿,褲子緊緊貼著她的褲子。 江語喬挪開一點,男人便靠近一點,再挪開一點,便再靠近一點。 這樣不好,但具體怎么不好,江語喬有些不會說。 站在一旁的jiejie忽然笑出聲,表情戲謔,用全車廂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大爺,腿收收,擠到人了——哎呀,你不會是故意的吧?!?/br> 她穿著原禮一中的校服,胸牌上的名字,叫周羨。 2009年12月31號,江語喬被爸媽接來城里過元旦,晚飯定在一家新開的酒樓里,大人們還在說閑話,她一口氣吃了四碗豬肚雞,撐得坐不住,跑去樓下消食。 冰天雪地,路邊只有她一個人,路過的快遞員停下車詢問:“小姑娘,你知道這附近哪有學校嗎?” 學校?最近的學校是一中,就在這條街后面。 快遞員從郵差袋里翻出一封信:“你看看,被雪打濕了,有點看不清,我哥說就在這一片,我轉來轉去都沒找到,哎呀我哥發燒了,我來幫個忙,你說這真是......” 江語喬接過來,信封上寫著“原、禮、一”三個字。 那還能是哪呢,最近的肯定是一中啊。 她底氣十足大聲答:“您往這條路上走,往前二十米再左拐,就到一中啦!” 2009年11月7號,江語喬抱著花沖下樓,遠遠看見窗邊站著個沒穿校服的女孩子,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雪色,像一張靜謐的畫片。 江語喬看得出神,伸手去扯同伴的袖子,好奇問:“那是誰?” 同伴看了看,認不出:“不是咱們年級的吧,四年級的?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br> 江語喬不敢,又說不上為什么不敢,糾結片刻忽然伸手,蘸了一抹奶油抹在同伴臉上,同伴立刻反擊,大聲喊著:“好啊江語喬,你敢偷襲!抓班長!抓班長了!” 圍觀群眾一呼百應,紛紛開始追擊,江語喬飛奔著躲避,笑著回頭炫耀:“看我的花!好看吧!” 窗邊的女孩被動靜吸引,輕輕看過來,江語喬故意招惹,又不敢和她對視,匆忙扭頭跑開,身后伙伴們大喊“班長別跑”,她更大聲地回應“笨蛋才不跑”,然后引著一群人上樓,挨個詢問:“剛剛路過的女孩是誰?你們認識嗎?” 問來問去,沒有一個人認識。 江語喬只好硬著頭皮下樓,故作輕快:“你是哪個班的?” 女孩不答。 她自顧自地說:“你是四年級的?還是五年級的?” 女孩還是不答。 江語喬的手在口袋里打轉:“三年級的啊......三年級和我一樣高?!?/br> 無論江語喬說什么,女孩都沒有回應,江語喬沒了主意卻不肯走,沒話找話地嘀咕著現代化檢查的事,優秀示范課的事兒,翻修cao場的事兒,還有自己要轉學的事兒。 自己轉學和人家有什么關系呢。 江語喬想不出,但她就是想和她說說話。 忽然,女孩伸出手,幫她擦掉臉上的奶油。 江語喬原地蹦噠幾步,夸張地大聲說:“誰給我蹭的!” 女孩還是不說話,但是輕輕笑了笑。 江語喬想問她叫什么名字,卻又不好意思,思來想去拐著彎問:“你今天過生日嗎?怎么抱著個蛋糕盒子?!?/br> 女孩臉上的笑容忽然收了回去,江語喬頓時不敢說話了,廣播開始喊人回班,她連忙往回跑,沖上樓梯又停下腳步。 既然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可不可以讓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要她知道自己的名字,那總有一天,她們還會相遇的。 她跑回來,把懷里的花放到女孩的蛋糕盒子里。 那是一盆奶奶種的風鈴花,卡片上寫著她的名字,幼稚的小學生字體,奶奶說,風鈴花的花語是遠方的祝福和溫柔的愛。 她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