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br> 丁棄想要抽開手臂,沒想到徐知忌握的緊,一時竟沒能得逞。 徐知忌神情忽然緊張了起來,這是他從進屋后第一次看到男人臉色變了,還是為了他? “小傷......” 話還沒說完,徐知忌喝道:“閉嘴,坐下?!焙鹜暧秩グ蹈窭锶×说窨谭睆突y的木盒出來,他從盒中取出一枚直接遞到了丁棄的唇邊。 男人的手指涼涼的,有點點藥香味。 “吃下去?!?/br> 唇和手指就這么貼著,丁棄有些不自在,可看男人的目光大有一副他不吃他就不松手的架勢,于是張口將藥丸吃下。 舌尖觸碰到了指尖,徐知忌只覺似乎有一股電流透過指尖直直流進了心臟里。 “這是秘制的回魂丹,可解百毒?!?/br> “哦?!倍壙粗腥送蝗患t透了的臉,“多謝?!?/br> 徐知忌定了定神,又取來了藥箱,暗箭來的突然,饒是丁棄武功高強,也只是將箭矢打偏,手臂上有輕微的擦傷。 細細的一條傷口,橫貫在肌rou緊實的小臂上。 傷口處的黑色正漸漸褪去,徐知忌取了止血散小心敷上,敷完藥后又下意識的嘟起唇往傷口上吹。 有細小的風垂在肌膚上,丁棄眉頭緊皺。 他垂眸看了過去,男人半蹲在他身前,睫毛細密卷曲,神情認真,嘟起的唇泛著粉粉的顏色,褻衣的領口敞開著,露出大片雪光一樣的顏色。 “咕咚!” 他咽了口吐沫,直接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我先走了?!?/br> 第十一章 、任何事都沒他重要 丁棄從瑞王府出來后,額上冒了汗珠子。 魏銘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裹著襖子縮著脖子的過路行人,沒頭沒腦的問了句,“將軍,今天也不熱???” 丁棄沒理他,悶著頭往前走。 他娘的。 他第一次持刀殺人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過,那個時候他在老將軍身邊已經待了幾年,身子骨早已長成男人模樣,膀闊腰圓,肌rou橫錯,加上他練功刻苦,頗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 那個時候他躺在床上,日日都想著老將軍帶他去戰場廝殺,甚至夢里都是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場景。 總有一日,他要這世上所有人看到他丁棄。 他丁棄不是個沒人要,沒人疼的人。 老將軍聽了他的請求只是輕笑一聲,領著他去菜市口看行刑,回來的路上他臉色慘白,胃里直翻著酸水。 真正殺人,是他隨著老將軍去京郊剿匪。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戰場的模樣,很亂,到處都是喊叫聲,呼喝聲,討饒聲,哀嚎聲,口鼻間都是血腥味,斷肢到處亂飛,就在他恍神的瞬間,有個裝死的強盜從地上爬了起來,利刃直取他的腹部。 若是被刺中,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在老將軍及時趕到,握著他的手,將他手中的長劍狠狠的刺進了那強盜的體內。 “噗!” 聲音很輕,但又像是鐘鼓一樣,振聾發聵,就這樣他殺了第一個人。 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做噩夢。 夢到那個口吐血沫,眼睛圓睜的強盜,再后來...... 他就習慣了。 習慣了戰場上的廝殺,習慣了邊地的一切。 可剛才徐知忌明明什么都沒做,他只是對著他笑,喂他吃了一顆丹藥,給他包扎傷口,然后......他腦海里又浮現男人半蹲在他腿邊,嘟著唇輕輕的對著他的傷口吹氣。 他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一旁的魏銘絲毫沒察覺出他的異樣,自顧自的道:“將軍,明兒皇上召你進宮議事,恐怕不能陪老太太去法源寺上香了?!?/br> 丁棄“嗯”了一聲。 “知道了?!?/br> ...... 瑞王府。 暗牢里,徐知忌手里把玩著那根差一點要了他性命的箭,箭頭泛著寒光,一看就是用極好的寒鐵鑄就而成的,他用指腹輕輕刮著箭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體。 雙喜將尸體肩頭的衣裳扒開,露出一個奇特的紋身。 徐知忌冷笑,“如果你去刺殺別人,會讓刺殺之人留下王府的標記嗎?” 雙喜搖頭。 “那怎么會?除非那人沒長腦子?!?/br> 徐知忌將手中的箭扔了出去,箭頭插地,箭尾顫了顫,“這可是削鐵如泥的好東西呢,這樣好的寒鐵也就極北才會出的吧,你去查一查這寒鐵到了何人手中?!?/br> 雙喜應了是,又問。 “這人在府中潛伏多日,王爺為何不讓奴才一早將其拿下?” 想起慌亂而逃的丁棄,徐知忌面色瞬間柔了下來,連笑里都含著溫柔,“這個魚餌還算有點用處,不枉我多留他幾日性命?!?/br> 雙喜不知道房中發生的事,撓了撓后腦勺。 他家王爺真是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不過這幾日他發現個現象,只要一提到鎮遠大將軍,王爺就高興,他想起一事,忙稟告道:“明兒一早將軍府的丁老太太會去京郊的法源寺上香祈福?!?/br> “明兒天氣好,本王也想去郊外踏青賞春?!?/br> 徐知忌的話音剛落,雙喜就道:“可是王爺您已經有好幾日沒去宮里了,這折子也還沒看完......奴才怕皇上怪罪下來......”